「怎麼，看樣子你並不希望拆除舊樓的計劃停滯？」他反挑起俊眼。
「不是！我怎麼會希望老房子被拆掉？」應素老實，被他一問就急得連連擺手，古浩東則不以為意地挑起眉頭。
「可是，這項工程會暫停多久？」過了會，應素惴惴地問道。
古浩東風淡雲輕地撇撇嘴。
「不知道，一年、三年、五年都有可能，要看你們那棟樓的居民戶難弄的程度。」
應素皺起眉頭思量他話中的意思——李嬸他們絕對是不會同意搬走的，那這麼說來，老樓至少在近幾年可以得以保存？
「謝謝你，浩東。」她正視他的眼，真誠地向他致謝。
古浩東的眉心皺了皺，眼底掠過一道不自然的詭光，但仍然在裝「酷」。
「在商言商，沒什麼好謝的。他們不肯搬，我總不至於把他們強行架走。」他風淡雲輕地道，盯著她，嘴角慢慢浮出抹壞笑，「你還不走？該不是……想一起洗吧？」
應素的小臉蛋瞬間緋紅。
「不、不是！」她急於澄清地連連搖頭。
古浩東雙臂環胸，瞇起眼，以一種悠然的姿態睇望她。
「嘖嘖，其實一塊洗也沒什麼不好，反正我又不是沒——」
「不要說出來！」應素驚叫著制止他的「滿口胡言」，在下一刻狼狽地轉過身，因為過於心慌的緣故，險些一頭撞到牆壁上。
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某男在她背後掄起「幸災樂禍」的笑痕。
★★★
他們的關係在潛移默化中悄悄發生著變化，在不知情的外人眼裡，他們的確越來越像一對「夫妻」。
週末的一天清晨，應素送古浩東出門後，便像往日一樣，打掃客廳的衛生。
老爺子還在睡，小浩學校放假，就在客廳打電玩。三個多月的身孕讓她的肚子已經有些顯肚，彎腰的動作已經逐漸顯得吃力。
「小浩，能不能讓我一下，茶几下面我需要掃一掃。」應素禮貌地問，恭敬的態度不像是嫂子對待未成年小叔子的。
小浩挑眉白了應素一眼，然後轉過頭繼續打電玩，嘟起小嘴咕噥道——
「裝模作樣，只有哥哥才會被你騙。」
應素無辜地看著小浩，不明白年紀小小的孩子何來對她那麼大的敵意。
「小浩，我沒有騙你哥哥。」應素喃喃地為自己辯解。
「哼。」小浩瞥了應素一眼，一副看應素不爽的樣子。「你不就仗著有bb了，糊弄我哥哥和你結婚嗎？你就是狐狸精，勾引我哥哥，還害得爹地摔斷了腿！」
小孩子蠻不講理地把自己小腦瓜子裡臆想出來的罪名扣到她頭上，應素怔然，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
「醜女人就會在面前晃來晃去礙眼！煩死了，連玩的心情也沒了！」古小浩扔掉電玩，經過應素身邊的時候，竟惡劣地推了她一把！
「啊——」
應素跌倒在地上，幸虧手掌及時撐住地面，否則肚子裡的bb很可能被衝擊到。
小浩目睹應素摔倒的畫面，小小的身體頓時愣住，等他意識過來自己犯了大錯，他害怕地頭也不回地跑掉，並沒有來扶她。
應素吃痛地站起來，膝蓋處傳來鑽心的痛楚，她低頭一看，膝蓋骨已經淤青泛紫，是剛才跌倒是撞到茶几腳所致。
她抬起眼，望著小浩逃走的方向，下意識地摀住自己微凸的小腹，在感喟肚子裡寶寶安然無恙之餘，她不禁深思，在小浩這孩子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會有比他同齡小孩更頑劣的性格？雖然他今天的做法很過分，但她並沒有怪他，反而覺得自己作為他名義上「嫂嫂」，在平常確實虧欠到他，也不夠關心他。
★★★
「小浩，可以吃飯了。」
等古浩東回家，應素一瘸一拐地從廚房端出菜，穩聲喚在客廳看電視的小浩吃飯。
一個下午都「焦灼不安」的小浩緩緩走到餐桌前，兩隻大眼睛防備地盯著她，今天他難得這麼配合，當然多半是出於心虛，小小的心眼一直擔心這位「嫂嫂」會藉機向哥哥告狀。
古浩東奇怪古小浩的「聽話」，同時也注意到應素不正常的走姿，不禁深皺起眉頭。
「你的腿怎麼了？」
她一般在家會穿不到膝蓋的連衣裙，可今天卻換了一條長到可以拖地的「長裙」，明顯是想掩飾什麼。
「沒、沒怎麼樣啊！飯菜都快涼了，浩東。」
她顧左右而言他，古小浩也緊睇住古浩東，緊張的程度毫不亞於應素。
古浩東一斂眉，突然俯身掀起她的長裙。
「浩東！」
但她的反對已經來不及，淤紫發青的傷口毫無保留地暴露在冰涼的空氣裡。
「這是怎麼回事？！」
他厲聲質問。
應素手心冒汗。
「是……我不小心摔的。」
「摔的？」古浩東橫起冷眉。
「嗯……搞衛生的時候一個不當心滑倒了……」她垂著頭，兩手不安地絞著。
「大著肚子還在搞衛生？我們家貌似不缺傭人！」古浩東話音裡的火焰飆上來。
應素抬起眼，兩粒晶瑩的黑葡萄無辜地瞅著他。
「你放心，孩子沒有事，他很好！」應素馬上保證，他以為他這麼「生氣」的原因，是因為孩子。
古浩東的俊臉輕微抽搐，胸口湧上一股很憋悶的氣體。
「總之，以後你別再給我碰任何家務，包括洗衣煮飯！這都不是一個少奶奶該干的活！」他咆哮道，喉結滾動得厲害。
「可是張媽很辛苦——」
「再辛苦也和你無關，如果再被我發現有下次，我就讓張媽替你受罰！」他粗暴地截斷她的話，武斷地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