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人的男子見到古浩東出馬幫她,頓時面部肌肉僵硬。
「可是,古總,我也不是故意撞到應小姐的,求你原諒我吧!」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解決問題,還要我們納稅人的錢做什麼?」古浩東反問,看到她膝蓋上依稀冒出的血珠,他就一腔怒火。
「算了,他也不是存心的,不要把事情鬧大了好不好?你看,我也沒什麼事。」應素怕他的脾氣上來,不顧自己膝上傳來的疼痛,還勉強動了動大腿。
「別亂動!你都已經流血了!難道想殘廢嗎?」他瞪住她的傷口,暴戾地吼她。
應素眨巴了兩下大眼——
殘廢?不至於吧?他有點小題大做了。
「浩東,沒那麼誇張的。」
古浩東看到應素搖頭的樣子,不爽地挑起眉。
「快點滾,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
「是是是!」
男子像拿到了特赦令,一溜煙地跑走了。
古浩東皺了下眉頭,突然俯下身,低頭緊張地審視她擦破皮的膝蓋,然後從身上取出caruso男士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掉她膝蓋上的血污,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般。
「浩……」
應素傻傻地看著他眼下特別溫柔的表情,一時間竟忘記言語。
他微仰起頭。
「還疼嗎?」
應素扣緊牙關,輕輕地搖了搖頭。
「還好……」
古浩東看了她幾秒,又低下頭專心致志地審視她的傷口。
「以後別這麼容易被欺負。」
「我……」
可一直在「欺負」她的人,不正是他嗎?最近的他,越來越失常。
他盯著她懵懂的臉孔,板起的俊臉突然忍不住笑出來。
「你……為什麼笑?」應素癡癡地問,清澈的大眼更加迷茫。
不顧她的疑惑,古浩東笑了好一陣才停下,斜撇了下唇,扯開話題。「真的不疼了?」
應素在他的攙扶下,站直身子,害羞地低下頭。
「嗯,真的不疼了。謝謝你。」
「謝?至少我們現在是夫妻,不用和我這麼客套吧?」
他的唇角漾起無害的笑痕,應素愣怔地望著他,還不適應他平和的語調。
而被古浩東撂下的余玲玲,在雨篷下目睹兩人你來我往的「濃烈」注視,苗條的身軀嫉妒得直打著顫,細長的指尖陷進手掌心,美麗的眼睛仇視地瞇起……
★★★
中餐前,應素如同往日一樣,幫忙內勤分配飯盒。
余玲玲看到,踩著六吋高跟鞋,一步一扭臀地走到應素面前。
「當了女二號,還賴不掉做女傭的命,看來是貴是賤,是命裡注定的。」余玲玲雙手環胸,斜倚著桌子嘲諷道。
應素看了看她,又管自己忙手上的活,沒有接她的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在說話,你沒聽到嗎?」
應素不理睬她,讓高貴的余玲玲非常生氣。她是華影公司力捧的新星,就算企業的大老闆也不敢怠慢她,而應素,不過是個窮酸家庭出身的臭丫頭,居然敢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應素停下手上的活,抬起頭。
「你對我有敵意,我的話到了你的耳裡,都會有別樣的意思。」
余玲玲好笑地冷哼了一聲。
「是你心虛所做的托詞吧?這些日子就可以看得出,浩東明明一直關注的是我,就是你這個心機深沉的壞女人,硬要插進來搞破壞!不是假裝被撞倒,就是耍心機騙浩東和你結婚,你根本就是插足的第三者!」
她尖銳的話,像把鋒利的刀子直戳應素最脆弱、敏感的地帶。
「如果是為了我和浩東結婚的事,我想你大可不必擔心,很快,你就會知道原因。」她別開眼,冰雪般剔亮的眼眸暗含憂傷。
「難道裡面有內情?浩東不是自願和你結婚的?」余玲玲挑起眉,立馬追根刨底地問。
應素面無表情,她表面上似乎很鎮定,可內心深處卻感到深深的自卑和傷痛。
等到她生完孩子,也許就是他認為婚姻合理結束的日子了。
到時候,她該怎麼說再見,一想到這個結果,她的心口就忍不住地抽搐。
「你別問我,我是不會說的。」應素垂著頭,繼續擺放檯面上的餐盒。
余玲玲精明地挑起眼。
「不管浩東是出於什麼目的而娶你,但是我相信浩東,不會背叛我和他十多年的感情。更何況,不論是相貌還是出身,你都比不上我!」
「那不就好了,你沒必要再在我面前炫耀,因為你炫耀的內容我都知悉了。」應素用冷漠的木然應對余玲玲「趾高氣昂」的挑釁。
她不知是該嘲笑余玲玲還是同情自己,余玲玲忌妒的事,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她們兩個人之間,就算是忌妒,也是自己忌妒她。
她和浩東有過去和現在、甚至未來,而自己,也許挺多只剩下幾個月的相處了。
「我還有別的事要做,不陪你聊了。」
應素失落地低垂螓首,把餐盒整齊擺好就抽身離開。
「喂!你!」
余玲玲望著應素走開的背影,想叫又叫不出,恨得咬牙切齒,忿忿跺腳,拿土地爺出氣。
無意間,精緻的鳳眼無意間瞄到她剛擺好的餐盒,媚眼底部閃過一道犀利的鋒芒——
居然敢對她出言不遜,又死纏著她的男人不放,她一定要讓姓應的女人,嘗嘗她余玲玲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