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探擋在應素前面，眼神懇切地望著應素。
應素遲疑了，「優厚的稿酬」和「沒出位的戲份」，這兩個致命點誘惑著她。
之前欠他的錢分文未還，加上擺地攤的事，又多欠了他一百萬的債務，如果接拍了電影，那麼或多或少可以讓她先還掉一些債……
「會有多少的片酬？」沉思良久，她問。
「雖然鏡頭不多，但起碼有五十萬！」
五十萬，那可以還掉一小部分，比她送外賣或者擺地攤都強。
「你們是正規的星探公司？」應素將信將疑地問。
「當然是的！我們只是賺他們的介紹費，你是和華影公司簽約，如果你有擔心，可以讓你男朋友陪你一起去華影公司核實情況，我會事先和導演打電話，你們可以詳談。」星探振振地道。
應素回到家，在網上搜到華影公司的電話，他們確認有讓星辰公司幫忙挖掘余玲玲雙胞胎妹妹的扮演者，今天在街上有碰到非常合適的人選。
吃晚飯，應素就若有所思地瞪著電視屏幕發呆，古浩東走過來，用膝蓋支了支她的腿，揶揄道。
「喂，腦袋裡又在盤算什麼？」
應素仰起小臉，盯著他。
「浩東，如果可以拍電影賺錢，你會讓我去嗎？」
「你發什麼瘋，誰會找你拍電影？」古浩東好笑。
「是真的，而且他說有五十萬。」對著他笑謔的眼，應素一本正經地說。
古浩東的笑容從嘴角慢慢消失，他看出她不是在開玩笑。
「你最好別動那個歪腦筋，錢不錢的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古浩東眉頭深擰。
應素垂下長睫，蠕蠕地答道。
「你別生氣，我只是隨便說說的。」
古浩東盯緊她的臉，俊眸懷疑地半覷起。
★★★
經過三日的考慮，應素還是瞞著古浩東和華影娛樂公司簽了這部電影的合約。因為她不確定，這麼大好的機會會不會第二次掉在她的頭上。
拍戲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因此這事無法瞞住古浩東，她唯有選擇坦白。
客廳冰涼的地磚上，她忐忑地道出已經簽約的事。
「我可能要去拍一個月的戲，他們答應我只要白天拍攝就可以，晚上我可以回家——」
「你還回來幹什麼？全天呆在那裡就行了！順便碰碰運氣看有沒有人願意包養你，反正又不是沒被人包養過！」古浩東怒不可遏地道。
「你不要想得那麼嚴重，我要拍得很簡單的，沒有吻戲、沒有床戲，連拉個手都沒有，是真的，我不是要去做明星，你至少讓我還掉點錢。」
應素知道自己的做法，必然對令他生氣，但是她也有不得以的苦衷。她不希望他們的關係裡只有錢，還掉一分錢，她也會覺得同他平等了一分。
「那還不是一樣！有一就有二，你現在拍一部，以後就會有第二部、第三部，為什麼你們女人都是這幅德行，一樣的虛榮，一樣地想看到所有男人匍匐在你們石榴裙下的樣子！」
古浩東傾斜上身，高大的身形成壓迫的姿態倒向她，雙手捉住她的手臂，猛力地搖撼。
多年前的余玲玲就是為了完成她的「明星夢」而離開，現在的她，又是同當年的余玲玲如出一轍，同樣沉醉在鎂光燈下的虛榮裡，不肯安分！
應素慌亂地望著他的眼睛，竟發覺他凜冽的眼底一道受傷的脆弱神情。
「浩東……」她啞了聲，愣愣地看著他。
「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是不是一定要去演那部電影？」古浩東皺緊眉頭，從牙縫裡一字一句迸出冰冷的珠璣。
他玩女人，尤其是女明星，因為在他的眼中，女明星、模特就如同妓女，到處賣笑。
而她是他的女人，法律意義上的配偶，有了這層關係，他順利成章可以給自己借口，在乎她的所作所為。
應素仰頭深睨他深邃的瞳孔。
「我……我已經簽了約了，如果違約，將會產生一筆高昂的違約金。」
她記得，合約上清清楚楚有寫明，違約金是一百萬，僅就這條，已經確定她毫無退路。
「推掉！違約金我會替你付清！」他不假思索地說。
「不！不行！」
一聽他又要幫忙付錢，應素條件反射性地一口回絕。
古浩東陰詭地瞇起暉眸。
「你的意思是，你鐵了心要去參演？」
應素的貝齒緊抵唇瓣，僵持了十幾秒後，點下了頭，惴惴不安地低聲道。
「是，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況且，你曾經說過，婚後我有絕對的自由，我們對彼此的生活不能『干涉』。」
古浩東的俊臉驀然鐵青，有力的呼吸稍顯紊亂。
「好！既然你這麼固執，那麼到時候就別後悔！」
撂下重話，古浩東轉身離開豪宅，無視身後木然佇立的應素。
這一夜，他通宵未歸，而她在客廳，足足等了一整晚。
★★★
作為女二號的扮演者，劇組有專程派人來接，不過相比余玲玲的包車，顯得寒磣很多。
第一場戲的拍攝地點定在宜蘭，並且可能要在此地逗留三天。
一離開台北，她就開始放心不下家裡的一老一小，還有連續多日不和自己說話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