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
應素走出來,看到在鞋櫃邊穿鞋的古浩東,愣愣地問。
古浩東抬起頭看了看她。
「嗯。」
他含糊地應了她一聲,他又低下頭管自己穿鞋。
應素傻傻地望著他穿鞋的動作,站在門邊一動不動。
「路上開車小心一點,你總是開得太快。如果等你的人不是很急,你還是慢慢開比較好,晚上燈光比較暗。」
她像個賢惠的妻子,嘮叨地囑咐出門的丈夫。
古浩東微怔,盯住她好幾秒,突然別開。
「我走了。」
「好,再見。」
她守在門口,恬靜地道別,眼眸底下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電話那頭的人,該是他心底一直沒放下的那個女人吧?
心,被揪扯著,隱隱的痛。
隨著被慢慢關上的防盜門,門縫中透出的麗顏越來越窄。
驀地,他抵住房門,反手握住她的皓腕。
「浩東?」
應素嚇了一跳,吃驚地瞪大眼。
「明天,我會再來找你。」
應素怔了怔,乖巧且苦澀地點點頭。
「好,明晚我會等你。」
古浩東皺起眉,眼神複雜地凝睇她黯然的水眸好幾分鐘,然後放開手,門扉緩緩地合上。
一門之隔的背後,她僵立著,鼻子好酸,嘴唇委屈地輕搐。
她仰頭瞪住天花板,使勁眨回眼淚,不讓它從泛紅的眼眶中流下來。
她好討厭自己,到底,她在難過什麼?她又有什麼資格難過?
自己只不過是那個女人的替身而已,只是她,才能一個電話,就輕易地把他勾出去。
★★★
公司小賣部的飲水機邊,應素吃力地端起剛沖好的幾杯咖啡和奶茶。這是她每天報到後的第一項工作,七八杯飲料都是同事的。
她走在回資料室的路上,迎面看到古浩東正朝她的方向走來。
她手抖了抖,杯中的飲料晃撒出了一些,低著頭,裝作不認識地快步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你趕著去投胎嗎?見到我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古浩東拉住她的手臂,不悅地反問。
應素慌張地睇望了眼四周,壓低聲音。
「你快放手啊,萬一被人家看到了怎麼辦!」
古浩東挑起眉。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倒比我還緊張。」
看著不安的她,他笑得邪惡。
「別玩了,快點放開我。」
「不放。」
他故意惡作劇。
應素瞪著他抓住自己的大手,著急得臉色倏白。
「走廊上人多,傳出去都是閒言碎語。」
古浩東瞇起眼。
「我從來不在乎別人說什麼。」
「可是我在乎。」應素抬起頭,淡漠地迎接他的視線。「我和你不一樣,也許在你身上只不過又是多一樁桃色新聞,可到了我,就成了眾矢之的,我已經嘗過一次苦頭了,我不想再試第二次。」
古浩東一愣,放置在她臂上的大手沒有再用力。
「你在埋怨我?」
應素垂下長睫。
「沒有。」
「沒有?」他挑起眉。
「你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不會對你有任何抱怨。」
她平靜地說,表情黯淡,可她說的是事實,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無能,明知是萬丈深淵,還縱身往下跳。
古浩東斜瞥了她一眼,邪嘲地冷哼。
「呵!我看你這兩天就反常得很!」
應素的睫毛閃了閃,幽幽地問。
「難道我沒有讓你盡興?」
古浩東被她的這一句話氣得臉發綠,他想呵斥她,卻發覺竟無法反駁。
她並沒有拒絕他的求歡,相反,這兩日每天找她,她都能滿足他的需求,只不過這種服從有種難以言明的異樣。
以往一見到他,她都會直接地表現出高興,可現在,她的神情裡,總有種無言地迴避,就像剛才的「視而不見」一樣,似乎並不樂意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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