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13
黃小蝶一邊大口大口地吞嚥著飯,一邊抬頭看著凌婭,她的眼神裡充滿了無助和悔意。
吃了幾口之後,她歎了口氣說:「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指使我的那個人的名字。你們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知道的越少越好。」
凌婭看到旁邊有水壺和杯子,就倒了杯水給黃小蝶,黃小蝶接過杯子的手有些顫抖,她沒想到警察還會對她這麼照顧,喝了一口水,她接著講。
「就是半個月前,有個老客人領了一位新客人到店裡找我,說要給我安排個好活兒,是陪一個50多歲的老頭兒,如果我伺候好了就給我比普通客人高三倍的錢。當時我聽了很心動就答應了。從那時起,那老頭總是打電話找我,基本都約在不一樣的地方,而且離市區很遠,有時要去旁邊縣城,後來我嫌麻煩就跟那位給我拉活兒的客人說不幹了,但那位客人說,明天老頭兒還會找我,讓我伺候的時候給他多吃點兒偉哥,陪他玩兒爽了就付我十倍的價錢。我聽姐妹們說過,這種有人高價請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我不想和這種人扯上關係,她們都說很危險,所以我就想著幹完這次我就不幹了,正好我也不想在祁玉市待了,就答應了,還買了來海潮的車票,準備晚上接完這一單就走。」
「那你事先不知道老頭兒會死?」凌婭問道。
「嗯,我以為這只是普通的活兒而已,就沒在乎那麼多,我按照那人說的哄老頭多吃了幾粒偉哥,結果做的時候他突然就昏死在我身上。我當時嚇壞了,趕緊穿上衣服拿了東西就走了。」黃小蝶說著,想起當時的場景,不禁心有餘悸,她睜大了雙眼,彷彿看到了身上的那具屍體。
「那你原來打算來海潮做什麼?」喬奕站在窗邊,雙手抱在胸前問道。
「我本來打算不干小姐的,攢了很多錢打算來這邊自己開個小店,祁玉認識我的人太多了不方便,所以想著來海潮,加上以前有個祁玉的小縣官為了包養我,給我在這買了這套房子,那個縣官兒出事兒進去了,這房子用的我的名字就沒被查出來,所以我想我住在這,再做點兒小生意什麼的。」
「那說明你身上其實是有很多錢的了,那你為什麼還要拿走老頭兒錢包裡的錢呢?」凌婭不解地問,因為這一行為的動機一度影響到她的判斷。
黃小蝶苦笑道:「難道你沒攢過錢麼?攢錢的時候只要是能拿到的錢是怎麼都想拿的,即使是死人的錢。我以前在他掏錢的時候就看到他錢包裡經常裝著上萬塊錢,當時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想起來他兜裡的錢,怎麼都捨不得扔在那,即使我知道我可能會被抓,但是還是回去把那1萬多塊拿走了。」
「然後你就直接坐車到海潮來了?」
黃小蝶嚥下一口飯說:「嗯,其實我還有點傻,要是當時我不坐買好的大巴車,你們是不是就找不到我了。」
黃小蝶的眼睛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痛楚,那是作為一個在社會底層,靠**賺錢的可憐人的無奈。
「關於給你拉活兒的那個人,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麼?長什麼樣應該記得吧?」喬奕向前一步問道。
黃小蝶一邊吞嚥著食物一邊想著,「就記得他穿的是西裝,梳個油頭,人模狗樣的……哦!還帶個眼鏡兒,其他的我就不記得了。」
「可是這樣的人很多啊,海潮和祁玉這種小老闆遍地都是,沒有更具體的線索我們也沒法找到這個人,這也關係到你的罪的輕重,所以你還是努力地再想想吧。」凌婭勸說道。
「……哦!對了!他給我訂金的時候我看到他錢包裡的身份證了,好像是姓……呃!」黃小蝶的話突然哽住,只見她雙手掐住脖子,緊蹙眉頭,表情非常痛苦,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正在吃的外賣,嘴角滲出鮮血。
喬奕見狀衝過來,仔細看了一眼黃小蝶,「外賣有毒!」喬奕驚訝地說。
凌婭聽了這話一激靈,趕緊抓住黃小蝶問道:「他姓什麼?!」
黃小蝶倒了下去,一邊咳血一邊努力地張嘴,她的嘴巴呈o型,半天只發出一個微弱的聲音,凌婭湊上前去聽。
「哭?」這是凌婭聽到黃小蝶說的最後一個字。
黃小蝶死了,她生前的最後一頓晚餐,帶著悔恨和對未來生活的不捨,這個可憐的女人沒有閉上眼睛,而是驚恐地盯著這個世界,彷彿在控訴這個世界帶給她的不幸。
但是喬奕和凌婭並沒有完完全全地心疼這個女人,他們都懂得一個道理,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能有今天的結果,也是她一步一步錯誤的決定造成的,命運絕對不會只給你痛苦,卻不給你機遇,只是這樣的人沒有去抓而已。
然而喬奕和凌婭剛剛抓到的機遇卻又因為一盒有毒的外賣而斷送了。
喬奕看著黃小蝶的屍體說到:「怪不得剛才那個外賣小哥眼神遊離,神情恍惚的,把外賣給我了也沒跟我要錢,他應該是被人派來送假外賣的。」
凌婭聽了喬奕的話思考了一會兒說:「難道他和我們一樣,假裝取外賣的,攔住外賣小哥,給他錢,拿到外賣之後把毒下了進去?」
「嗯,應該是這樣的。」喬奕點頭同意。
「那他應該和我們潛伏的位置差不多啊,怎麼就沒發現他呢?」凌婭問。
「他潛伏的位置和我們不一樣,如果他進了小區再和外賣小哥掉包,那就很有可能被監控拍到,他應該故意和外賣小哥穿一樣的衣服,在小區外面的路上就把外賣買下來,把毒下好之後再低頭走進小區,這樣一來等警察查監控錄像的時候就查不到外賣被別人動過,自然就會把外賣小哥和他的餐館的人當做嫌疑犯。」喬奕分析道。
「確實是這樣,如果警察找不到證據,就不會顧及當事人怎麼辯駁。」身為特警的凌婭直言不諱地說。
「他撞見我的時候很驚訝,在我說我要幫忙帶上去的時候,他的眼神明顯游離,這說明他在計劃,想把罪名嫁禍給我,因為即使他偽裝的很好,也有可能被看出來,所以他一路東張西望地,是為了躲避攝像頭。當我這個代罪羔羊出現的時候,他很痛快的把外賣交給了我,由於他沒有送過外賣,所以沒有收錢的習慣,再加上我們的介入是他沒想到的,他是假的,他便以為我是真的,所以把東西給我之後倉皇逃脫,這樣一來他便以為攝像頭拍下了交接的過程,他就可以脫罪了。」喬奕繼續分析著。
凌婭無奈地搖搖頭問道:「這樣的話就說明他們不知道攝像頭的具體位置,也不知道攝像頭是拍不到這個單元的了?」
「嗯,他們應該是一路跟蹤黃小蝶,想暗中觀察她的作息習慣,伺機動手的,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不料黃小蝶警惕性很高,根本不出門,他們只好坐等,他們應該是觀察到了有家外賣總是進出小區,就問了送外賣的人點餐的人是什麼樣的情況,根據外賣小哥的描述,他們猜測到是黃小蝶了之後才下手的。」喬奕說。
「所以他們等了3天才下手。」凌婭接著說到,「我先叫人把屍體處理了,雖然我們知道有內幕,卻又斷了線索,就只能把這個案子當做意外來處理了。」凌婭無奈地說。
喬奕走向窗台,兩手臂插在胸前。淺淺地一笑說道:「線索並沒斷,只是不明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