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嫂,你過來陪我說說話吧。()」到下午的時候,李扶風也出去了,那兩個男人都不在莊園裡,晚上等劉嫂忙完後,沈惜惜對她招呼道。從沈惜惜上次搬回那伽莊園起,劉嫂就在這裡了,但沈惜惜從沒主動與她說過話,見到劉嫂驚訝地看過來,沈惜惜忙倒了杯水給她,朝劉嫂露齒一笑,道:「我挺無聊的,睡不著。」
劉嫂走到沈惜惜身邊坐下,笑道,「什麼?」
沈惜惜歪頭想了一下,然後用一根食指撓了撓臉頰,道:
「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不然你跟我說說,你為什麼來這裡做事?在家安享晚年不是更好嗎?」
「我啊,做習慣了,再說,少爺叫我過來的。」劉嫂笑道。
沈惜惜詫異地眨了眨眼,「少爺……是指容真嗎?還是李扶風?」
「是容真少爺啊,我是少爺的奶媽,從小看著他長大,看不到他我睡都睡不安穩。」
沈惜惜恍然大悟,點點頭:「……這樣啊,難怪,他們兩個對你態度都很不錯的樣子。那,劉嫂你來這裡多久了啊?」
「你住進來第二天。」劉嫂笑道,「這還托了沈小姐的福呢。要不是怕沒人能照顧好你,少爺也不會叫我來這裡了。」
是嗎?這樣啊……
難怪那個時候,李扶風聽說容真要讓劉嫂來照顧她,會那麼吃驚了。
沈惜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她笑了笑,伸手將已經不是很燙的茶水端給劉嫂。
「原來劉嫂對容真那麼好呢。」看著她喝下水,女孩笑得彎眼,「劉嫂不是看著他長大的嗎,那為什麼還叫他少爺呢?」
劉嫂搖搖頭,「我是下人啊。就算少爺叫我改,我也改不了口的。」
少女瞭然的頷首。
又聊了一會,劉嫂連續打了好幾個呵欠,一臉困頓。
沈惜惜很有眼色,她立馬說:「劉嫂,你去睡覺吧,他倆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才回來,我就在這裡等一會兒。」
劉嫂有點遺憾,雖然這段日子她也算將這一切全看在眼裡,雖然自家少爺和李家二少都看重這個姑娘,但人都有偏心,自家少爺不放手,她也只能從沈惜惜身上著手,希望藉著這個沈小姐主動找她說話的機會,說說自家少爺的好話,但還沒來得及開始,強烈的困頓就打斷了她的打算,只能罷手,唉,果然還是年紀大了啊……
「那好,我就先去睡了。哎,平常也沒這會這麼困的,人老了啊。」
臨走時,劉嫂又轉過頭來對沈惜惜說道:「少爺走時與我說過了,說是工作完後還有酒會,他們就算要回來也會回得很晚。沈小姐你知道的吧,莊園裡養了好幾條大狗,晚上都在外面遊蕩,那幾頭凶畜只認少爺與李二少,我都不敢輕易出去,所以沒事的話還是盡量不要出去,沈小姐要是困了的話,也早點睡吧。」
沈惜惜唇角微揚,點了點頭。
劉嫂看了她一眼,轉身打著呵欠離開。
時間在空無一人的奢華客廳中慢慢流逝,沈惜惜雙手抱膝,坐在寬大的沙發中,她一個人靜靜的玩著手機,直到被別墅外頭突然傳來的狗吠驚醒。狗吠聲很快就弱了下去,漸漸只剩隱隱的幾聲哀鳴……沈惜惜打了個哈欠,扭扭脖子,鬆了鬆筋骨,懶洋洋的站起身來。
……
有關「融達科技」的這次的競標會聲勢極大,還沒進會場,便能看見門口的各種「長槍短炮」,因涉及投標,所以主辦方也是及其嚴格的把關,沒有邀請函的都不能進入,換言之,能得到邀請函的,也絕非一般顯貴。會場不大,垂墜著莊重的紅色幕布,邊角綴明黃的流蘇,襯得整個會場的氣氛也蒙上層莊重。
楚素彥推門進來的時候,會場內分散落座,不時低聲交談的人群聽到聲響後,朝他看了一眼,後又淡淡轉過頭去,一些練不到家的人臉上不禁流露出些許輕蔑——不過是一個靠著血脈坐上這個位置的私生子而已,說是庶子都是抬舉他了。
這場競標會雖然是以「融達科技」為主,但「融達科技」畢竟也只是其中的一個,雖然是重頭戲,所以為了不使他人空手而歸,主辦方在這上面倒也用了些心思,其他的一些競標也在今晚一同發佈,雖然比不上「融達科技」,但也不至於相差太大。所以倒也不至於冷場。
漫長的等待過後,作為壓軸的「融達科技」正式競標。
只是這次的競拍,與之前那些競標項目不同,屬於暗標。
暗標,也就是說,競標者將自己的價錢填寫在標書上,最後由主辦方統計,價高者得。
這種競標方式,既不能高於自己能力的承受範圍,又要確保自己所填的價錢有把握超過別人,那麼,在標價方面,就得謹慎謹慎再謹慎了。而能力越大者,自然標得的機會也就越大。一些資金不夠的企業也只能上前湊個熱鬧。
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坐在楚氏的座位上,楚素彥淡笑著看著不遠處面無表情的容真與他身邊臉帶笑容的李扶風。
他非常期待競標會結束後,容真與李扶風的表情。
楚素彥抬手看了看手錶,已經接近晚上八點了,想必這時,他的人已經成功……
想到這裡,楚素彥的嘴角再次浮現出淡淡笑容。
短暫的統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得知楚氏竟以十萬之差,壓倒容李兩家的出價,成功中標時,眾人臉上閃過不同的神色,有驚愕,有不可置信,有幸災樂禍,還有隱隱的戒備……什麼反應的都有。而更多的,卻是對楚氏,對楚素彥的重新認識。
競標結束後的酒會時,冷眼看著一副略帶一絲得意,卻不失禮數的笑容面對眾人誇讚的楚素彥,容真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這時,他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容真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然後就按了接聽鍵,這通電話只接了十幾秒,容真便放下了手機。
他伸手從侍者手中端過一杯酒,先是淺淺地啜了一小口,然後,容真低垂著眼睫,握住杯子的手指開始收緊,像是無法忍受什麼了似的,他突然舉起杯子,仰頭把杯中的剩餘的酒盡數灌了下去,這才長長的、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看向一反平常火爆的脾氣,靜靜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年輕銀髮男子,淡淡地道:
「扶風,你猜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