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畢後,那兩個本來就醉得差不多的傢伙,紛紛倒頭就睡,唯一清醒著的容真先去浴室沖了個澡,出來時拿了塊濕毛巾替沈惜惜隨便擦了擦汗,至於李扶風,反正這傢伙已經洗過澡了,別指望容真會去給他擦身體,那會讓容真覺得有些怪異的噁心。容真也累了,等他弄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快一點半了,他決定明天早上,也給自己放半天假吧。
容真也不去其他的房間一個人睡,誰知道李扶風這頭饞嘴的老虎會不會大半夜醒過來,只要腦子裡想到李扶風會和沈惜惜做出些什麼事情來,容真就沒法一個人去睡了,那還不如一起睡在這裡,既然是三人行,就行到底好了。
倒在了床上,容真側身望向睡在正中央的沈惜惜,這女孩兒已經睡熟了,嘴巴微微張著,正平緩的呼吸著,偶爾因為李扶風的擁抱而不舒服的扭動兩下,總是試圖把纏在她身上的傢伙給踹開,而李扶風也異常的黏人,就是不屈不撓的抱著沈惜惜不放。
好在這床足夠大,即使睡五個人都綽綽有餘,容真離得稍遠些,他獨自睡了一會兒,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容真發現自己即使一直閉著眼睛,也是心緒不寧,睡不著覺,然後他就在黑暗中睜開眼睛,手撐著半邊身子望著旁邊離自己並不是很遠的沈惜惜,他的耳邊一直都是沈惜惜平緩的呼吸聲。
容真再次倒在了床上,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緊挨著沈惜惜,伸手過去把女孩摟在了懷裡,容真微涼的身體讓後者不知不覺的湊了過去,尋了個舒適的位子蹭了蹭,嘟囔兩句繼續睡了去。
這樣感覺好多了……
容真低頭吻了吻沈惜惜的額頭,他想這麼做,他也就這麼做了。
這天晚上沈惜惜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裡有兩條龍一般大的蛇把她包圍纏繞在中間。
這兩條討厭的龍蛇撕咬著她的手臂和衣服,一隻熾熱一隻冰涼,四周又悶又憋,她覺得自己就快要喘不過氣來。
好悶……
沈惜惜第二天是被悶醒的。
一大清早起來,就看到自己被兩個一絲不掛的男人夾在中間,這種感覺並不太好,沈惜惜忍不住眼角抽搐,她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還好,昨天雖然折騰了那麼久,但至少有人給她善了後,身上不至於那麼不舒服,沈惜惜覺得挺鬱悶的,她雖然思想開放,但還沒有開放到同時和兩個男人亂搞的份上,這樣二龍一鳳的玩法,她其實相當消受不起啊。
「醒了?」
容真睜開了眼睛,沈惜惜一有動作,他就醒了過來,天生的警覺性即使是在床上也不例外。
「嗯……」
沈惜惜半瞇著眼睛,應了一聲。
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了,以至於隔天早上她整個人都是沒精打采的,連帶著回應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
「天,我還專業課啊!」用力捶了捶腦袋,沈惜惜猛的瞄到掛在牆壁上的時鐘。
鐘錶指向早上九點十五分,課程九點半就開始了,女孩掙扎著試圖從床上起來。
「昨天晚上幫你請假了。」容真一隻手伸過去,把人她又拉回了床上,沈惜惜猝不及防的倒在柔軟的枕頭上,腦袋更暈了。「……我覺得有一百頭大象從我腦袋上踩過去,要麼就是昨天晚上有人在我腦袋上跳舞了。」捏了捏眉心,女孩深吸了一口氣,側過身瞄了眼身後的某個大火爐,李扶風還在呼呼大睡,一點也沒有轉醒的跡象。
「……扶風睡得真夠沉的,難得。」輕輕笑了一聲,容真伸手過去揉了揉看起來不是很舒服的沈惜惜的額頭,「你再躺會兒,我讓人把醒酒湯送上來。」女孩擺了擺手:「不,給我一些水再讓我睡到午飯就好了,我沒事,只是有一些宿醉而已。」
「要麼躺著,要麼我現在辦了你。」
容真平靜的說出一句讓人瞪大眼睛的話。
沈惜惜好笑的看了眼旁邊坐起來正在穿衣服的冷峻男人:「容大爺,你關心人的方式很特別啊……不過,還是謝謝你。」
「我不需要口頭上的感謝,想要感謝的話,還是拿出實際上的可得利益來。」
站起來把褲子穿好,容真側過身低頭在沈惜惜的眼睛上落下一吻,「這樣就夠了。」
「……我明白。」
女孩笑吟吟的點了點頭。
容真一邊穿著外套,一邊淡淡地的問道:「你明白什麼?」
「你和李二爺不一樣的地方。」女孩坐了起來,靠在枕頭上,偏頭望了眼明明剛才被她踹開現在又抱上自己大腿打著呼嚕的李扶風,伸出一隻纖細的手,放在男子亂蓬蓬的銀色短髮上,像是撫摸獅子的鬃毛一般,輕輕用手指梳理著,她的神態太過柔和,幾乎帶著幾分溫情的味道。
「哦——我有什麼地方和他不一樣?」
容真輕笑了一聲,走到臥室吧檯的地方倒了杯水,想了想又換成一杯果汁。
沈惜惜挑了挑眉,聳肩道:「就像現在這樣……對我。」
走回來把果汁遞給少女,容真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呵……膽子真大,居然撩撥我,不怕我把你就地辦了嗎?」
「唔,你不會。」帶著悶笑的聲音從杯子裡傳來,女孩一邊喝著果汁,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著話。
黝黑的眼裡閃過一絲光,容真站在旁邊瞇起了眼睛,含笑道: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呢?」
沈惜惜瞥了眼睡得像條死狗一樣的李扶風,轉頭直勾勾的望向容真,笑道:「因為你是容真。」
「而且我覺得我的想法並沒有錯。」沈惜惜笑著喝著杯中的果汁,至少昨天夜裡他們三個很和諧的在床上度過了一夜,氣氛熱烈,親切友好,沒有發生什麼讓她感覺特別不愉快的事情。容真一時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看了正在捧著杯子喝果汁的女孩,等沈惜惜把果汁都喝完了,他伸手過去接過空杯子,轉身的時候,同時輕輕說了一句話:
「我不是所有時候都這麼理智,我是容真,容真也是一個男人。」
說著容真離開了房間,沈惜惜把呼呼大睡的李扶風推開,自己去了浴室。容真剛剛說的,她當然知道了,或者說,她深諳於心,再清楚不過了……剛剛沈惜惜對容真說的那句話,有一半是真的,還有一半是故意的。因為容真同時也是個男人,所以沈惜惜想這句話對身為男人的容真也有一些作用。
如果能夠增加對自己的保護,一些無害的心計也是可以的,對吧?
就在沈惜惜關上浴室門,準備防水的時候,床上躺著的應該在呼呼大睡的銀髮男子,卻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他湛亮的眼睛裡,全是清明,一點兒也不像剛剛睡醒的人。李扶風伸出手把自己的頭髮往後篦梳了幾下,精緻而張揚的臉上,露出一個孩子般天真的笑容,不帶一丁點往常的媚氣。
自那一晚之後,生活一如既往,卻又有了幾絲微妙的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