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緊緊貼在了一起,胸口貼著胸口,他與她,都從未如此深刻的感受到另一個人的心跳。
窗外的夕陽漸漸落下,厚重華麗的窗簾,擋住了傍晚昏黃夕陽的窺伺。
偶爾傳來的呻吟聲和急促的喘息,在空氣裡被撞得支離破碎,只剩下瘋狂的放縱與搖晃……
事後,沈惜惜累得完全不想動彈,只剩下一口閉眼喘氣的微弱力氣。
而李扶風也不負他之前自詡的「野獸」名號,還在少女軟綿癱倒的身上親來摸去。
「李二爺。」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沈惜惜的呼吸總算平緩了下來,她喊了一聲在親吻自己手指頭的銀髮男子。
「嗯,寶貝,有什麼吩咐?」
李扶風支起身體,手裡握著沈惜惜的手,在女孩纖細的指節上落下一吻。
「您……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沈惜惜淡淡望著面前笑容甜蜜的銀髮男人。
李扶風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看起來就像是聽到了今年最佳笑話一樣,笑得直接仰起了腦袋,暢快淋漓。
「啊啊,我當然愛你啊,寶貝兒~難道你不愛我嗎?」
李二少的笑容,甜膩得像放了大量奶油的泡芙,笑嘻嘻地說道。
這男人的口吻輕浮柔滑。
叫人很難感覺到他有半分真正的誠意。
「哦哦!還真是謝謝二爺『垂愛』啊……」
沈惜惜笑了笑,無所謂的繼續道:
「至於我嘛……李扶風同志,認真的說,我都這樣了,還談什麼愛啊,魚肉愛上砧板,還是愛上菜刀?」
聞言,李扶風帶著媚氣的雙眼猛地一瞇。
一瞬間,屋子裡的氣氛就冷了下來。
僵持了一小會兒後。
還是這頭漂亮的銀髮「野獸」率先開了口:
「嘖嘖,我說妞兒哇……你怎麼總是到了關鍵時候,就不識好歹了呢?」
說著他握住少女腕子的手同時收緊,笑出森白的牙齒:「這樣吃苦的可是你自己哦~」
沈惜惜聳了聳肩自己雪白的雙肩,道:
「沒辦法嘍,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二爺您多擔待,原諒則個,不原諒……也沒辦法了,就這樣吧。」
李扶風默了默,面上的笑容卻沒有多大變化,其實他也並不多在意吧?
「……吶,寶貝兒,我們現在演的又是哪一出啊?」
「真實與謊言吧。」
沈惜惜無所謂的笑了笑,她撐起身體坐直,抽回了被李扶風一直握著的手,順手把落在額頭上的細碎長劉海朝後撩起,站了起來。正要與李扶風擦身而過的時候,銀髮男人伸手,再次拽住了她的手腕,「真香……別走。」
「我從來不用香水,你知道的,李二爺。」
深栗色長髮的少女挑眉,略微用力抽手,對方卻沒有鬆開。
李扶風閉著眼睛,似乎在細細品味著,「好香,香到噁心……」
「噁心嗎?沒關係,我馬上就去洗澡了,您就捏著鼻子先忍一忍吧。」
沈惜惜哂笑一聲。
香?
她可從來沒聞到自己身上有什麼味道。
現在這樣激烈運動完後,說是有汗味,她還會覺得比較正常吧!
少女抽回了自己的手,含笑道:「數數日子,也就不到一個星期了,我剛剛就隨便說說,開個玩笑,二爺您別當真,之後我不會再來找您的,更不會來煩您,放心吧,我不是會讓人討厭的牛皮糖。」拍了拍臉上掛著笑容的李二少的肩膀,沈惜惜轉身隨便拿過一件衣服披上,下了床就朝浴室的方向走了去。
「李二爺,您是個不錯的男人。」
沈惜惜把後半句話藏在了肚子裡——僅限於開車的時候。
拉開浴室的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了李扶風的視野裡。
臉上的甜蜜笑容一點點凝固,就像隔夜的廢奶油,李扶風隨意的坐在床上雙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沈惜惜這女人,在的他的食用保質期裡還有多長時間?嗯……已經不到一個星期吧,準確的來講,是——還剩下四天三夜。
四天三夜……
四天三夜?!
對了,他已經跟容真打過招呼,這個美味的「肉食」,已經快到期——
什麼樣的東西最美味?
在它還未腐壞的時候。
在你覺得美味到極致的時候。
這個時候,也是時候結束的時候,因為對於以美食家和夢想家自詡的李扶風來說,最美味,也就意味著下一秒隨時會膩味,徹底噁心,無可挽回。既然如此,那就要果斷的拋棄,最好能在沒有徹底厭棄前,留下美味的回憶,當然,經常他也會因為貪戀美味,而拖延結束的時間,最終噁心到再也不沾,甚至——完全遺忘。
現在這個沈惜惜,實在是太美味了……
以至於他打算稍微克制自己,果斷的丟開餐叉,結束進食,在回憶裡留下這好味道的記憶。
為了這一場大餐的完美收官,李扶風一個星期前就讓容真轉告沈惜惜自己的決定了。
但是,剛剛如果不是沈惜惜提醒,他幾乎都忘了一個星期的期限快到了……怎麼會過的這麼快?
時間之神一定是在努力減肥,才會跑的那麼快吧?眨一眨眼睛就臨近大餐結束的日子了。
「二爺您別當真,之後我不會再來找您的,更不會來煩您。」
浴室裡傳來陣陣水聲,李扶風的腦袋裡迴響著沈惜惜剛剛對他說的話,如果是以往,李二少絕對會心下暗自吹口哨,噢,真好,不用再被這種消磨時間用的小玩意兒纏著了,他早就已經膩了。他喜歡沈惜惜最近一段時間的聰明和自覺,所以這一段二人相處的時間裡,他也不吝嗇於縱容她,紳士地去對待她。李扶風全心全意的享受著這個女孩的一切——她身體散發的讓人迷戀到幾乎噁心的香味,通透超脫的琥珀色眸子,還有這個少女的狡黠,傲氣,爽朗豁達。
沈惜惜就像是水裡的浮光掠影,你看得到,你也抓不進手裡。
當然,李扶風自己也就是個賞景客,他很清楚,最好的情況,是在水面的平靜被打碎之前,饜足愜意的瀟灑離開。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這莫名其妙加快的心跳,這毫無頭緒的胸悶,這難以捉摸的低迷,根本就不像是他李扶風的一貫作風。
或許,這只是一種他對於美食沒有吃到撐吐時的不滿足?
呵呵,也不是多大的事兒,現在什麼樣子的年輕漂亮的美人兒沒有?
就算沈惜惜長得真他媽夠漂亮,吃起來真他媽帶勁兒,還是萬分難得的名器。不過,要跟她差不多好看的,絕對不會少的;吃起來的比她更帶勁兒的,只會更多;至於說名器女子,拜託,av行業就籠絡了不少這等「人才」。
比沈惜惜爽朗豁達的……
比沈惜惜狡黠從容的……
比沈惜惜更合他脾性的……
好吧,暫時想不起來,可他李扶風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床伴兒,又不是什麼可笑的「愛人」。
唔,當然了,如果能讓他得到身體與精神上的雙重享受,總是更好嘛!
「對,或許隔幾天就會把這妞兒忘記了,愛什麼,無非是狗和骨頭,呵呵,太可笑了。」
李扶風雙手枕在腦後自我嘲笑了一番,只是笑得有些勉強
浴室裡的水聲已經停了下來,按著沈惜惜的習慣,估計又要在浴缸裡泡上一小時順便看看電影。
這習慣真讓李扶風喜歡!從前怎麼就沒有女人邀請他一起在浴缸裡看電影呢?
四天三夜之後,他就得一個人泡在浴缸裡看電影了……
不,他還可以去找個漂亮的小模特或者小明星,或者,去漢宮物色物色新玩意兒。
李扶風想了想,抓起手機發了一條短信:「董姐~最近有新到什麼好貨色沒?給我留著唄,回頭我來看看~」
發完短信,這銀髮男子,又恢復了慣常那甜蜜而惡毒的笑容。
他從床上跳下來,一路小跑進了自己的大浴室:「寶貝兒,在看什麼電影呢?喝點什麼,我去讓人拿上來。」
所以說,一切都還盡在掌握嘛!
無非是個消遣。
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