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風很快點好了菜,服務人員拿著菜單轉身離開。()
這時,他對面的女孩兒又開口了:
「那,你還能從我身上看到些什麼?」
沈惜惜放下水杯,她纖細的十指交叉,雙手擱在桌上,正午的淡淡陽光在被窗簾遮擋過後,只餘下一片暖色,輕柔的打在少女的側臉上,襯得她的面容看起來一片柔和的靜謐。
李扶風上半身微傾,他的眼眸落在女孩的臉頰上,柔滑的聲音帶上了一分凝滯感,他嘴角含笑,輕聲道:
「我還能看出來——你現在……很迷人。」
「我也有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你看見我早上的甜咖啡只喝了一口就不喝了,所以判斷我不喜歡甜食,還有,讓我也來做個猜測吧,李二爺,你交往過的女人裡,比你年長的居多,我猜的對不對?」
沈惜惜毫不客氣地揭發了對方的小把戲,李扶風卻不怒反笑。
「哈哈哈!妞兒你真是太犀利了!你這話說的,如果不是瞭解你的過去……我簡直要懷疑你跟很多男人交往過啊!」
李扶風大聲笑了起來,他爽朗的笑聲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扶風,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
如果說李扶風的聲音,是水銀一般的柔滑邪性。
那麼,現在這個男人的聲音,就是如極寒中凝結的冰瀑一般冷沉,卻清澈剔透,音場大氣。
沈惜惜微微一顫,下意識順著聲音回頭望了過去,在華勝大廈遇到容真,應該不算什麼特別的事情。
當看到容真的第一眼,她就明白,為什麼這個冷如冰山的男人,還會有那麼多人迷戀著他——
不管她之前已經極近距離的看過容真多少次,此時遠遠看去,這個男人依舊能讓沈惜惜像是第一次看見他那般,被他的容光懾住。
容真黑髮墨瞳,濃若點漆,肌骨卻冷凝肅白,如同最最純粹的黑色和白色的大理石雕刻而成。
他整個人看起來矜貴離俗,有一種冷冰冰的魅力,這種高高在上,而且略帶禁忌神秘的味道,常常引得眾人趨之如騖。
幸好,這「眾人」中,絕對不包括沈惜惜。
「噢,阿真!你來的點兒可不是時候,我正在和我的大美妞共進午餐,不過我還得謝謝你啦,把這妞兒丟給我一個人玩兒,你不知道,我現在可稀罕她了~~嘖嘖!」李扶風跟容真打了個招呼,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兩個人的關係有多鐵。
「哦,是嗎?」
容真直到這個時候,才吝嗇的投給沈惜惜一個正眼,帶著他一貫的冰冷而審視的味道,沈惜惜朝他禮貌性的微微一笑,不卑不亢,沒有任何畏懼,容真似是一愕,他眉頭微皺,但是很快又恢復了他固有的、高高在上的冷漠自持。
「那你更應該請我吃飯了。」
容真走了過來,一旁的服務人員連忙加了一個位置。
很好……現在又是三人行了。
沈惜惜柔順的低頭,默默喝了口水。
李扶風和容真有一搭沒一搭的隨便聊著,話題範圍極廣,從最新的時事經濟到政府建設的最新投資……各種話題都能聊得起來,沈惜惜識趣的沒有插話,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選擇聆聽,從一個人的談話裡你總能多多少少的覺察到這個人大概是什麼樣的人。
就從目前來看,容真和李扶風都是屬於理智型的男人。
雖然他們看起來一個驕縱,一個高傲。
但是,驕縱和高傲,從來都不與「理智」二字相衝突。
「妞兒,你覺我剛剛說的怎麼樣?」
似乎察覺到沈惜惜的走神,李扶風一句話就把話題落到了她身上,連容真也理所當然的也朝她望了過來。
沈惜惜剛剛一時走神,根本就沒有在聽這兩個人談話的內容,隱約只記得李扶風提到了讓她去公關部實習,以及對於公關部最近要開展的員工培訓的建議之類的東西,但是她沒有仔細聽……打腫臉充胖子,可不是什麼好的主意。
於是沈惜惜放下湊在嘴邊的玻璃杯,她抱歉似的笑了一笑,目光略帶求饒的望向李扶風,她知道李扶風這樣強勢而且大男子主義十足的傢伙,最吃這一套了,別看這傢伙在人前都是一副架子很大的做派,但其實只要自己對他示弱,他就會放她一碼。
沈惜惜不知道李扶風是不是對所有他睡過的女人都這樣……但至少,對她是。
前提是,不要試圖在這樣高傲又自以為是的豪門少爺面前不懂裝懂,或者是露出一副比他們還懂的樣子。
「嗯?呃……我剛剛走神了,沒聽見你們在說什麼。」
沈惜惜放軟了語氣,無辜而略帶被抓包的窘迫,這副樣子反而會讓人產生好感。
李扶風果然很吃這一套,鑒於這裡是在自己的工作場合,這只色狼再怎麼想色,也不會表現的太過明顯,他伸手握住了坐在對面的女孩兒的手,輕輕摩挲起來,李扶風笑得溫柔,聲音甜蜜的說:「妞兒啊,你這迷糊的樣子,真是讓我……想狠狠地干你啊!」
後面半句故意壓低了聲音,幾乎是無聲的氣流。
「阿真,我真是越來越稀罕這妞兒了!」
李扶風望向一旁猶如超大電燈泡的容真,後者始終一副淡漠的模樣,此時聽了李扶風的話,也只是冷冷一笑。
他瞥了一眼沈惜惜,語氣顯得相當冷漠:「那可真是她的榮幸了。」
……滾你媽的犢子!
我是欠了你們的還是犯賤啊?被你們這倆畜生強了,倒是我的榮幸了啊?
這到底有沒有天理了?!
「當初要是沒被李二爺和容大爺看上,那才是我的榮幸。」
沈惜惜淺淺笑著,不鹹不淡的反擊了一句。
容真朝他望過來一眼,眼帶幾分冷意,他冷嗤一聲,沒再說話。
李扶風就像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笑意盈盈。
吃完飯後,他提議下午帶著沈惜惜一起去打斯諾克。
「行,我無所謂。」
容真滿不在乎地一口答應下來。
沈惜惜暗暗冷笑,等著吧,如果容真敢讓她上球桌較量一局,她非得把這個目中無人的衣冠禽獸打得痛哭流涕——她跟楚素貞去打過桌球,不知為何,失憶的她第一次拿起球桿,就像是頂尖高手一樣熟稔,幾桿下來,看得楚素貞目瞪口呆……最後,她愣是把整個桌球廳的人都放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