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心態放輕鬆,日子就好過很多。()
人就不該跟自己過不去,沈惜惜躺在那張深紅色大床上,有乾淨寬敞的房間,帶著巨大浴缸的浴室,躺在溫暖的床鋪上……她長吸一口氣,就算有太多應該不爽的,也別把自己給清算了。
她換下了身上的衣服,然後走進浴室,在浴缸裡泡了個熱水澡,換上質料柔軟的白色浴袍,趿著拖鞋回到了大床邊,床前不遠處的茶几上放了一份熱騰騰的海鮮粥,這座莊園的傭人相當訓練有素,總是在細微處做的非常妥帖。
沈惜惜並不十分餓,容真去白石市已經有三四天了,昨天李扶風也有事,沒有回來,她一個人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夠,隨便喝了一些粥後,她就覺得飽了,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個年輕的女傭人敲門進來,收走了碗碟,還給她端來了一杯熱牛奶,囑咐沈惜惜喝過後可以先休息一下,容少爺打電話來交代了,他今天晚上會回莊園。
「我知道了,謝謝。」
沈惜惜禮貌的給予感謝。
女傭面無表情,對於她的道謝毫無反應,就像一台精準的機器,看著沈惜惜把牛奶喝完後就走了。
雖然傭人的態度有些過於冷漠,但這依然影響不了沈惜惜的好心情,哪怕今晚容真那個死變態就要回來了,既然現在沒有辦法逃脫,就不要著急,沒有什麼比活著更好了,一切還不至於那麼差,不能自己把自己逼到絕路,這世界上沒什麼能把她打倒的。
你對生活有多厭憎,你的生活就會有多痛苦。
為了你看不起的人渣而痛苦,不值得。
喝過牛奶後突然沈惜惜慢慢覺得有些睏。
她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不過最後還是抵擋不住沉重的睏倦昏昏睡了過去。
沈惜惜漸漸熟睡過去了,她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睡的這麼沉了。
可有時候她又覺得她似乎並沒有睡覺,而是靈魂脫出了軀殼,漂浮在出來,高高在上的注視著這具身體。
既清醒又迷糊,整個人混亂得很。
迷迷糊糊之間她彷彿聽到房門被人擰開了門鎖,有人走了進來,房門再次被關閉,那個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床邊,似乎是說了一些什麼話,沈惜惜恍恍惚惚,沒有用心去聽,她明明能看見這個走進來的人就是容真,卻有種不認識他的感覺,並且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是閉著眼睛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醒著的還是睡著的。
這種感覺太怪異了,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夢裡,在用一種攝像機視角恍惚的看著這一切,容真掀開被子壓在了她的身上,有些冰涼的手掌順著浴袍的領口滑了進去,時而輕時而重的捏揉讓她感覺非常難受,身體彷彿被點燃了一般燥熱難耐。
沈惜惜想要掙扎著起來,但身體似乎是被抽乾了力氣一樣沒法兒動彈。
她下意識地大口喘息起來,只想舒緩身體上的燥熱,可結果根本什麼用都沒有。
容真吻住了她,態度強勢,卻帶著一種吃西餐時切割肉類的慢條斯理,但即便如此,他的吻卻持續了很長時間,讓沈惜惜覺得自己正在被慢慢地剖開,這男人探入她口中的那條涼滑舌頭,讓她感覺像是含住了一口軟刀子,有種失血般疼痛而酥麻的感覺。
……這一切都是夢嗎?或者說,她成為沈惜惜,本來就是一場夢?
可如果這是夢,那為什麼她卻完全醒不過來。
就像是陷入了一片泥沼般的夢魘裡,不管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半夢半醒間醉生夢死。
就在她以為就這樣永遠也醒不過來時,一個冰冷的聲音穿透重重迷障而來。
宛如一支尖銳的冰凌把她扎醒——
「沈惜惜。」
與此同時傳來的還有身下被侵入的一陣鈍痛,沈惜惜猛地睜開眼睛!
正正對上那雙墨色的冰涼眸子。
「唔……!」
下身被完全填滿的劇烈酸痛讓沈惜惜忍不住低低喊了出來。
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果然不是夢,夢不會這麼的真實,夢裡不會感到如此真實的疼痛。
沈惜惜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被灌了水泥,始終無法抬起任何一隻胳膊,連動一動手指都做不到,這種大腦完全清醒過來了,但身體卻無法動彈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就好像自己的靈魂和身體被割裂開來了,如果她成為沈惜惜只是一場夢的話,她與從這個夢中醒來的距離,僅僅只有一步而已,可就是這樣短短的一步,卻怎麼樣都跨不過去。
容真見沈惜惜睜開雙眼,身下的撞擊,又加快了一分,似乎想要讓她更清醒一些。
她只得輕輕低吟一聲,盡量用唯一還能活動的眼睛看著容真,以表示自己已經醒了。
……
等她再次睜開雙眼時,房間裡還是光線沉暗,沈惜惜醒來後,看了眼床頭的鐘,原來還很早,才凌晨五點多,沈惜惜的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往身邊看了看,在這張超大尺寸的床上,除了她以外還睡著容真,但是因為床足夠大,所以兩人相隔了其實還有蠻大一段距離。
沈惜惜從腿間還沒有完全乾涸的液體來估計,這個男人大概一直玩她玩到了下半夜三四點鐘才去睡的……真是好體力啊。
屋子裡昏暗一片,沈惜惜並不能把容真的面容看的十分清楚,她順便瞥了兩眼。這個男人跟李扶風在長相上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雖然都是極好看的長相。但李扶風的外貌張揚精緻、荷爾蒙強烈,帶著強烈的侵略性,而容真則肌膚冰白,發黑如墨,端凝靜默,他這般的長相,此時在黑暗中看過去,仍是顯眼之極。
容真這副長相看起來挺沉肅禁慾的,實際上精力相當旺盛。
身下黏黏糊糊的感覺很不好受,沈惜惜掙扎著爬了起來,雙腳落在地面上的時候有些發軟,一下子沒站穩就要往旁邊倒去,她本能地朝自己可以摸到的東西抓了過去,結果就緊緊抓住了邊緣垂下來的床單。
最後沈惜惜還是跌倒在了地上,連帶著把大半床單都拽到了地上,突然的動靜驚醒了床上的那個男人,黑暗中沈惜惜先是聽到一陣聲響,隨後響起開關打開的細微脆響,屋子裡頓時變得一片亮堂,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讓她有些不舒服的瞇了瞇眼睛。
等她的眼睛適應了光線的時候,一具身材極佳的男人身體就已經一絲不掛的站在了她面前。
一個坐在地上,一個站在面前。
尷尬的高度差導致沈惜惜一抬頭就看到了男人身下的某樣東西……真是瞎了她的鈦合金狗眼。
「又想跑?」
容真絲毫不介意自己身上是不是沒穿衣服,居高臨下的望著沈惜惜。
沈惜惜懶洋洋地說:「太累了,跑不動,我只是想去洗個澡。」
「黏糊糊的,不舒服。」見容真沒有說話,沈惜惜一邊解釋著一邊從地上站了起來。
稍微休息了一下,雙腿也有點力氣了,儘管還是跟踩在雲端上一樣。
纖細的**身體舒展開來,她已經懶得去羞憤了。
這個男人對她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過,在他面前遮遮掩掩完全是自取其辱……那簡直太可笑了。
雖然她現在這具身體,還是一個連十八歲都沒到的少女。
容真看著面上毫無過去那種仇恨與屈辱戒備表情的沈惜惜,微微瞇起了眼睛,望著沈惜惜踩著軟綿綿的步伐,一絲不掛的朝浴室的方向走去,雪白纖細的身軀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瑩光,腰細不柴,肌膚如玉,每一寸都那麼的漂亮,而兩腿間還殘留著某些不明液體。
「我不管你在打什麼鬼主意,最終吃苦的是你自己。」容真冷冷地說。
沈惜惜的腳步頓了頓,這男人的警惕心比李扶風重很多啊……唉,真煩。
她略微遲疑,然後轉過臉來,對容真說:「鬼主意倒不算吧……我就是想請你打個電話給沈東陽。」
容真挑眉,坐到床邊,雙手環胸的看著沈惜惜:「你想和我說的就是這個?」
沈惜惜想了想,暫時也沒有別的了……她點點頭。
軟綿綿地倚著浴室的門框,沈惜惜抿著唇,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容真。
「請我打電話給沈東陽,為什麼?」容真問道。
雖然沈惜惜已經被趕出沈家,現在她被自己和李扶風接手了,但他們並沒有限制她打電話的自由,她要是想聯繫沈東陽,隨時可以自己打電話過去,但現在卻來求他打,這其中的意味,自然大大不同了。
「沈東陽欠了我身為我母親的女兒的身份。」沈惜惜輕輕地說,「他必須還給我。」
「什麼意思?」容真隱隱有些明白了,他直視著沈惜惜,淡淡地說道。
「我不稀罕沈家大小姐這個身份,但所有人都必須知道我媽是才是真正的沈夫人。」
沈惜惜聲音很輕,咬字卻一字一頓。
「沈東陽欠了我一個身份,我必須拿回來。」
容真的神色不動,聲音依舊冰涼,他冷冷地說:
「你最近對我和扶風毫不推拒,就是為了要我們去拿回你的身份?為什麼不去求扶風,你不是比較願意親近他嗎?」
「對,就是為了這個。」沈惜惜點頭,她垂眸,接著說:「……你更可靠些。」
容真不作聲,冷冷地盯著她看了半晌。
過了很久,久得沈惜惜覺得自己就要站著睡著了的時候,才聽見他開口道——
「呵……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別試圖來挑撥我和他的關係,你還差太遠了。扶風不說,是他懶得計較,我卻是會計較的。」
沈惜惜有些訝異地抬眼看了看他,眼神中還帶著幾分怔忪的睏意。
……這傢伙,要不要這麼敏銳啊。
跟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實在是太麻煩了。
心思被挑破,沈惜惜只有在心裡暗暗磨了磨牙。
容真又開口了,這次,他的聲音更加冰冷了,幾乎可以用冷酷來形容——
「沈惜惜,還是那句話,搞清楚你現在的身份,沈家的大小姐,不是一個寵物能做得了的。」
這一句話,就把沈惜惜的睡意炸的一絲不剩。
她猛地抬頭,嘴唇微微顫抖。
容真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道:
「沈惜惜,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告誡你——做好你的本分,別妄圖去想那些你不該想的東西。」
什麼叫她不該想的東西?
沈家大小姐的身份?
還是你容真或者他李扶風的任何真心喜愛?
或者是,自由?
沈惜惜自嘲地笑了笑,轉身走進浴室。
一關上門,她就無力地靠上一旁的牆壁,順著光滑的大理石牆面往下滑,最後坐在地上緊緊抱著雙腿,把臉龐埋進膝蓋之間。
做好我的本分嗎……
容真,我的本分,就是拼盡全力,也要讓你們打心底裡覺得痛苦絕望,卻沒有任何人能拯救你們。
呵呵……
這點,她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