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再次回歸身體時,沈惜惜感覺到自己仍然躺在床上。()
她第一時間看向身旁,發現那個畜生並不在時,雙眸閃了閃,終於從嘴邊爆出一陣慘烈的大笑——
笑得像是發狂的魔鬼,如同在慟哭一般。
容真!容真!你很好!好得很吶!
沈惜惜身上沒有一處不疼,她稍微動了動身體,就感覺整個下半身已經麻木到沒知覺了。
空氣中的瀰漫著那種事情過後特有的麝味,讓她陣陣噁心,沈惜惜撐著床緩慢起身,腳板剛落到地面時,卻是立刻一軟,身體重重跌落到下去,將身體裡酸痛的感覺盡數喚醒。
「唔……!」
一絲不掛的纖細軀體蜷縮在地板上,沈惜惜的牙齒再次咬上傷痕纍纍的下唇,用以忍住溢到嘴邊的慘呼……
等痛覺稍微弱了點後,沈惜惜才敢張口慢慢呼吸。
當她終於站起身時,落地窗外的白色太陽已經很是刺眼了,明媚的光線打在身上——
明明是微暖的晨曦,卻讓她有種被綁在十字架上燒灼的疼痛。
白色被單上的白濁並沒有乾涸,渾濁液體中混著的紅色血絲仍然鮮艷。
沈惜惜的視線在染著這種噁心得讓人作嘔的液體的被單上停頓了幾秒,然後開始打量四周,最後目光移向扔在深色地板上的浴袍。
她艱難的邁開腳步,朝那件自己的浴袍走去。
抬腳的時候,有滑膩的液體從她身下慢慢流出,沈惜惜的身體倏然僵了一下。
沒有可穿的衣服,沈惜惜只能彎腰拿起丟在地上的浴袍慢慢穿上。
這個異常簡單的動作做完後,沈惜惜卻已經疼得眼前陣陣發黑,就連指尖都止不住的顫抖。
不想在這裡多停留一秒,沈惜惜一步步艱難地走了出去。
站在樓下的大廳裡往外看……果然是在道南政法大學那個特殊的別墅宿舍區。
這一棟,大概就是容真或者李扶風的專屬別墅吧。
此時,別墅一樓的大廳中空無一人。
沈惜惜穿著一身被揉得皺巴巴的浴袍,沒有任何停頓,一步一步緩慢走下樓梯。
每走下一階樓梯時,身下的酸痛就牽扯出一分,讓她的臉色更白一分。
下唇已經沒有一處是好的,昨晚咬開的傷口剛結了一層薄痂,全身無處不在的痛楚,讓沈惜惜的神志略微清醒了一些。()
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念頭去想那個畜生到哪裡去了,她一點點熟悉了身下那種撕裂的痛楚,忍著痛,腳步漸漸加快。
別墅外面同樣非常安靜。
夾在青草綠地間的水泥路上,偶爾有幾輛轎車飛馳而過。
沈惜惜不認得路,辨別不了方向,只能如同幽魂般沒有目標的遊蕩在路上。
等察覺身邊人聲鼎沸時,她才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卻發現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不時有人對著只穿著一件浴袍,光腳踩在地上的她指指點點。
沈惜惜有些恍惚地看了一眼她所走到的地方——這個地方她認識,以前坐公交車去道南上課的時候,經常路過。
她還記得,就在不遠的轉角處,有個派出所。
呵呵……派出所!
看來哪怕是無意識地走著,她的腳還是把自己帶到了她想去的地方。
……
今天是李柯上班第四天,能進入這個片區中最好的派出所——是他最自豪的事。
即便現在他經常被所裡的一些老人支使來支使去,派遣去做這做那,他也開心。
而現在,他要去對面的早餐店給一個比他更早進派出所的師兄買早餐。
剛走出大門沒多久,他就愣住了——
他愣愣的看著一個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走來的少女。
李柯自認不是好色的人,他好多年都沒有這麼直勾勾地看著一個女孩,一瞬不瞬。
他眼光倍兒高,如果不是特別驚艷的美女,除非工作需要,否則他還不耐煩多看一眼哩!
因為距離過遠,李柯只能依稀看到這少女的輪廓。
但憑著他的縱橫三橋路大大小小各家酒吧夜店的經驗,他知道,對方一定是個大美人!
那女孩兒穿著一件浴袍,光著腳慢慢走過來,腿上似乎是有傷?
雖然走得很快,但卻有點瘸……嗯,可惜了,這得減分。
李柯惋惜地歎了一聲。
但這不影響他對這個美人兒的印象,特別是在看清這少女臉上的脆弱與無神時。
……美女你怎麼了?別、別難過啊!李柯忍不住向前踏出一步。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強烈的想要將一個人抱在懷裡安慰。
師兄說的一定要盡快將早餐買回來的囑咐李柯還記得,但他現在卻不想動腳往回走了。
看著這女孩兒雙眼無神地慢慢走過來,然後視若無物地……一下子撞在了他身上!
少女被撞得直接往後倒去,李柯急忙伸手拉住她,伸手一握之下,手下接觸到的細滑肌膚……溫度高得讓他心驚!
被他拉住後,這女孩兒下意識地掙扎起來,但卻沒有多大力氣,看起來很是虛弱。
估計是看到了李柯身上的警察制服,少女停下了掙扎,她眨了眨眼,然後喃喃問道:「……警察?」
雖然這話更像是少女在自問,但李柯還是立刻回應道:「對對!我是警察,姑娘你別怕!」
他看著女孩下嘴唇上的傷口,剛想開口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有人欺負她了……
但眼神朝少女的浴袍領口瞟了一下,看到她頸項和鎖骨上,到處是咬跡與吻痕後,李柯便愣住了。
「警察啊……警察管用嗎?」
少女輕笑了一聲,苦澀,帶著譏諷。
但她卻還是看向已經愣住了的李柯,輕聲道:「這位警察同志,我要報警……你們會秉公處理的吧?」
李柯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接道:「會的!一定會的!姑娘碰到什麼事兒了?」
「呵……」少女笑了笑,無力地扯動嘴角,說:
「我被人強暴了。」
……
修長的右手閒散地擱在課桌邊緣,容真的的坐姿看起來放鬆而愜意,但也教人絲毫指摘不出錯處。
他腰桿習慣性地端著,視線卻一直落在虛搭在大腿上的那只左手上……
容真這副做派,明顯就是沒有將講台上那正黑著一張臉,不時往這個方向看過來的老教授放在眼裡。
他左手手背上有條鮮紅的痕跡,這是昨天晚上沈惜惜不知什麼時候抓出來的。
容真略略舉起左手,反覆端詳這條已經結了薄痂的血痕,腦中突然就蹦出沈惜惜昨天終於頂不住,被迫柔順地打開身體,在他身下含淚嗚咽的畫面……伸手摩挲著這條血痕,容真忍不住下腹一熱。
他第一次覺得李扶風的眼光其實也沒有那麼糟糕——沈惜惜倒真是個帶勁兒的貨。
昨天那一晚,實在是吃得太過癮了……
容真開始感謝發現沈惜惜的李扶風了。
低沉的大提琴聲突然響起,是巴赫獨奏曲。
幽暗顫慄的樂曲讓全班的同學,包括講台的上的教授,視線全投向了容真這裡。
容真對眾人的矚目視若無睹,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是那棟學校配給他的別墅內的座機號碼。
他不由眉頭微皺,然後接起電話,淡淡地問道:「什麼事?」
老教授被容真視他於無物的態度,氣得吹鬍子瞪眼,但也能乾瞪眼,卻沒有任何阻止的行動或者話語——這就是權勢的威力。
教室內安靜得只有呼吸聲,容真的眼神隨著手機另一端傳來的話語而驟然冷了下來。
下一刻,他便站起身來,大步往外走去。
「容真同學!現在還是上課時間!」
老教授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
容真的腳步卻沒有絲毫停頓,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就直接走出教室,余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
冷眼看著面前一直在絞手的年輕女人,容真的鳳目微微瞇了瞇。
就在女人以為他要發火的時候,比平常要更冷了一分的低磁男音才響起:「她人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年輕女人因為他突然的出聲,身體受驚的猛地一顫,抬頭看了眼容真面無表情的臉,又飛快地低下頭來,聲音帶著抖顫的驚懼: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容真輕聲重複一句,眼中開始寒冰凝結,讓偷偷抬眼看他的女人再次狠狠顫了一顫,急忙開口辯解道:
「我先前去收拾房間的時候,那位小姐她還在睡覺,所以我就想著先去做事,等她醒了再給她放水洗澡,哪想到她會跑啊……」
說到這裡時,年輕女人的言語裡帶著一股指責和嫌惡。
雖然這麼大一棟別墅只有她一個人在打掃,但是容真很少住在這裡,她也只需保證別墅的乾淨整潔就好。
輕鬆,工資高,還有一個俊美有來頭的老闆,這份工作她做得是相當歡喜的。
但要她給前幾天那個被容大少帶回來的女孩清洗身體就……
女人又想到早上容少走後,她一進那間房,看到床上那個縮在被子裡,只露出半邊側臉,漂亮得有些過分的少女,她突然想起,昨天下半夜她去收回一直被放在門口沒人動的飯食時,在門邊聽到的這個女孩痛苦到近乎誘惑的呻吟聲……她忍不住揭開被子。
看到被子裡一絲不掛的女孩,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上,滿是駭人的、甚至滲出血絲的青紫咬痕與掐痕,還有她身下上還沒乾透的紅白色液體就盡數落入這女人眼中,讓她很容易就能想像昨天是何等瘋狂的一夜。
年紀小小,仗著自己長得漂亮,就恬不知恥地爬上有錢男人的床,還被搞成這樣……真噁心!
想到容大少準備離開別墅時,才突然開口讓她去給這個女孩清洗身體,容少那張冷漠的臉,讓她料想這女孩應該也不是容少多看重的女人,於是她只在床前站了一會,就面露嫌惡與隱隱的嫉妒,轉身出門了。
洗澡而已,等這女孩醒了後她自己也可以洗啊,又不是斷手斷腳了……
她才不願意給這樣的女人清洗身體呢!她怕沾上那些噁心的病!
卻沒想,她在忙完手頭上的事後,才記起去看看那個女孩時,卻發現床上早已沒人了。
這年輕女人再次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容真,他冰冷的眼裡神色莫辨。
她心虛的又強調了一句:「容少,我本來是想馬上就給那位小姐清洗的,但是她還在睡嘛,我怕打擾她睡覺了……」
「夠了!」
容真冷聲將這女人的話打斷,眼睛卻是看向大門。
年輕女人立刻便閉上了嘴,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聽候發落。
「嘖,怎麼?咱們那隻小野貓跑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輕佻而柔滑,年輕女人忍不住抬頭看去,卻見一個五官精緻張揚,眼角眉梢卻帶著毒蛇般惡意的銀髮男子,逆著光一步一步走近,最後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容真對面,雙手撐在椅背上捧著臉,看向容真,笑嘻嘻地說:「嘖嘖,那妞兒竟然還有力氣逃跑?阿真,看來昨天晚上你『性致』不高嘛!早知道,就我先上了~~~」
聞言,容真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年輕女人在旁邊聽著不由心驚肉條,原來那女孩兒還是這尊惡神的寵物啊……
天!如果那女孩真的找不見了,那自己這份工作……
突如其來的大提琴鈴聲,讓緊繃著神經的年輕女傭身體又是一顫。
容真接起電話,李扶風在一邊不耐煩地朝年輕女人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滾。
女人立即如獲大釋,飛快地消失在兩人的視線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