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忍,應該,火候快夠了吧……
這麼想著,沈惜惜小幅度的扭了扭身體,沒想攬在腰上的手卻猛地一緊。
猝不及防之下,沈惜惜有種自己的腰快要被勒斷的錯覺,她不由難受地呻吟了一聲。
「小惜,你還好嗎?」
腰上的手立時鬆了一點,但仍將沈惜惜抱在懷裡不肯放開。
一直被強迫貼在另一人身上那麼久,一旦桎梏微鬆,沈惜惜便反射性地又多扭了兩下腰,以緩解酸痛的腰部肌肉,抱著她的沈華亭卻突然悶哼一聲:「唔……」
沈惜惜怔了一下。
沈華亭卻已鬆開手退後了一步,聲音暗啞地低聲說:「站在這裡別動,我先去開燈。」
沈惜惜輕輕「嗯」了一聲。
燈光再次亮起後,明晃晃的燈光讓她的眼睛受不了,只能細細瞇起,隱約看到沈華亭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眼中的光芒讓沈惜惜背脊陣陣發涼,她立刻垂下眼簾,只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沈華亭也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過膝的海藍色裙子下,一雙纖長白嫩的纖細雙腳併攏在一起,腳掌不安地相互交疊摩挲,腳底沾染的少許污漬,卻反而愈發襯出它的瑩潤光潔,讓人忍不住想去擦拭那些污漬的同時,會更想捧在手裡,肆意親吻把玩……
沈華亭的喉結上下滾動,視線更加灼熱難抑。
似乎感受到沈華亭的目光,沈惜惜的腳向後縮了縮,以為她是害羞窘迫,沈華亭本想出聲緩解氣氛,但開口後才發現自己聲音瘖啞得厲害,他清了清嗓子,才笑道:「怎麼了?剛剛還叫我「哥」呢,現在怎麼就變啞巴了?小惜要不認賬嗎?」
但他的聲音仍是低低啞啞,難以回復往常的清朗。
少女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立刻垂下眼睫,纖長的睫毛不停的撲閃,小聲說:「你……你怎麼來了?
在沈華亭眼前,以前的「沈惜惜」永遠都是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而那天晚上的沈惜惜卻是疏離中帶著嘲諷……
像現在這般,讓人忍不住想去安慰的模樣,沈華亭卻是從沒見到過的。
感覺到心裡突然竄上來的那股邪火,沈華亭小腹有些隱隱的悶痛,那是**上來的徵兆,他長腿一邁,幾步走到房間另一邊的床上坐下,巧妙地將下身撐隆起的部位掩飾掉,他深深吸氣,用以壓制這猝然造訪的莫名**,而後他笑了笑,說:「我來蹭飯的啊,就是不知道小惜肯不肯做給我吃了。」
「你……你等等,我還沒開始做,很快就好的。」沈惜惜立刻往小廚房走去。
這段時間沈華亭通過他安排住在沈惜惜隔壁的女人,已經知道了沈惜惜是自己燒飯吃,現在看著沈惜惜在那小得只能容納一個人的廚房內忙活,沈華亭隱在眉睫下的眸子,開始一點點變得深暗。
就在一個月前,這個女孩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沈家大小姐。
而現在,她卻是挽著袖子,在這個小小的廚房內給他做飯了,沈華亭覺得喉嚨有些發乾,他難耐地換了個姿勢,心中充斥著詭異的、兩重相悖的感覺——既深深心疼她這段時間所受的苦,卻又不知為何,感到深深地滿足,滿足於沈惜惜為他洗手做羹。
身後灼灼目光好像要在沈惜惜背上開個洞般滾燙,沈惜惜刻意將切菜的動作變得更加手忙腳亂和笨拙。
這位「哥哥」對她抱著什麼樣的心思,經過剛剛那一遭,她心裡已經有點數了……
剛剛黑暗中的二人的擁抱,或許一開始時沈華亭確實只是想安慰她,但之後,卻絕對變了味……
回想剛才扭腰時碰到的灼熱棍狀物體,沈惜惜就有種忍不住想要嗤笑的感覺,這個沈華亭,竟然對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妹妹有著這樣不可見光的隱諱**……還真是,讓她有點意外啊!
沈華亭看起來蠻聰明的一個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對自己抱著這樣的心思,是多危險和愚蠢的事吧?嘖,果然,這世界上最無法掩飾的,除了打噴嚏、貧窮和愛情,原來,還有**啊……沈惜惜可不認為沈華亭是愛上她了,只是被深深吸引,而產生了**吧?
現在她選擇這個沈華亭做庇護所,到底算不算是與虎謀皮?
沈惜惜不知道,但現在她卻只有最後一個選擇。
做了三菜一湯,沈惜惜剛準備端出去,廚房門口就傳來男聲,語帶笑意:「我來吧,這樣好歹我也算是為這頓晚餐做了貢獻。」沈惜惜眨了眨眼,將手中端著的湯遞給滿眼笑意的沈華亭,自己轉身端了剩下的菜,跟在他身後,一前一後走出廚房。
這套單身公寓的餐廳有點小,沈惜惜當初嫌餐桌和椅子佔地方,便買了一張矮几與幾個軟軟的絨坐墊回來,吃飯時就坐在坐墊上,只是這方式對沈惜惜這個身材纖細的女孩來說,是剛好,但身材挺拔修長的沈華亭坐下來之後,卻是動一下就會撞得矮几移位,只得僵著身體始終保持一個姿勢。
沈惜惜看在眼裡,臉上沒有什麼表現,但心裡卻笑翻了天。
噗嗤!叫你對自己的妹妹發情!就不信你沈華亭有本事在這樣的姿勢下還能發情!
暗爽之下,沈惜惜在心裡決定,只要住在這房子裡一天,這張矮几就絕對不換掉!
「小惜。」
飯吃到一半,沈華亭忽然停下給夏童夾菜的舉動,沉聲道:
「吃完晚飯後,收拾東西跟我走。」
沈惜惜眨了幾眼,愣愣地說:「我在這裡住得很好啊,而且……」
她笑了下,眸中劃過一絲黯然,「……我不想回沈家。」
「不是回沈家,是跟我住在一起,我們兩個,一起住在外面好不好?」
沈惜惜愣了下,澄澈的雙眼中迅速閃過一抹驚恐,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她手顫了顫,低下頭來,輕輕說:「哥,你應該知道了吧,我跟……」沈惜惜故意頓了頓,又小聲說:「總、總之,不方便……」
她知道沈華亭這段時間都在派人暗中監視自己,自然知道她最近並不像以前一樣,夜夜出門後不歸宿……
這句話,算是最後的試探。
你……打算怎麼辦呢?
現在,就到了考驗沈華亭對她到底有多在意的時候了,如果他願意為了保護自己而得罪那兩個畜生,那她倒要高看沈華亭一分了,如果他不願……呵呵,那還真別談感情,多傷錢啊!若是沈華亭不願,自己也不會吝嗇於當一回卡門,用**為餌,來狠狠傷害他。
將沈惜惜眼中閃爍的驚恐收在眼底,沈華亭雙眸閃了閃,眼中厲色轉瞬即逝。
他夾了菜放到沈惜惜碗裡,不慌不忙地笑著說:
「跟自己哥哥住在一起有什麼不方便的。小惜,你年紀還小,現在應該以學業為主,感情的事情以後再說。」
感情?感情的事?
滾你媽的!誰跟誰的感情?她跟誰有所謂的「感情」?!
沈惜惜握著筷子的手抖了抖,她急忙低頭吃了口飯。
「而且,你現在這情況,很需要人照顧。那就這麼說定了,這裡的東西我明天叫人來收拾,我們吃了飯就走。」
夏睿景在一旁淡淡地說道。
呵!跟你走?
跟你走到哪裡去?
沈惜惜聽了直想笑,沈華亭啊沈華亭,你都已經把我跟那兩個畜生的事說成了是「感情」,那我還跟你走什麼?這有什麼意義?
還是說,你想要把我徹底置於你的掌握之中,任你搓圓捏扁?
沈惜惜大口吃飯,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沈華亭不能得罪,既然現在他要裝好「哥哥」,自己好好配合就是了。吃了好幾口飯,她才將情緒收拾好,抬頭與沈華亭雙眼相視,輕輕說:「哥,最難熬得時候我都熬過去了,現在這樣,不算什麼的。」
沈華亭知道她說的最難熬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雖然知道那幾天沈惜惜是在小賓館裡熬過去的,也從他雇來的女人嘴裡得知,這些天沈惜惜余癮發作時的狀況,但真正見到這余癮發作,還是第一次……連余癮都這麼難熬,那在賓館的那段時間裡,就更是艱難了。
……那個軟弱畏縮的「沈惜惜」,果然只是表面嗎?
看著這像完全變了一個人的沈惜惜,沈華亭笑了笑,正想說話,沈惜惜卻微笑著給他夾了一筷子蒜茸菠菜,聲音溫溫柔柔,卻絲毫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哥,別逼我。」
沈華亭定定看著沈惜惜的笑顏,良久,他點了點頭,柔聲道:
「如果有事,一定要打我電話,任何時候。」
沈惜惜乖巧地點點頭。
至此,她徹底絕了從沈華亭這裡得到庇護的念頭。
吃完晚飯,沈華亭與沈惜惜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一會話後,他才告辭離開,下樓回家。
沈惜惜站在窗戶邊,微笑著向站在那輛道奇公羊的越野車前,望上來的沈華亭揮手。
越野車漸漸消失在遠處,沈惜惜臉上的笑容隨之消失,看向遠處的霓虹燈瞳孔漸漸失焦。
她覺得自己判斷失誤了。
當初她根本就不該抱著僥倖的心理去道南政法大上學,不該沒在學校裡沒見到那兩人後,就簡單地認為他們不在道南,不再對自己抱有興趣了,更不該在察覺到沈華亭派人監視她後,仍然住在這裡,讓自己現在……後路全無。
她真是……太天真了。
若是當初她就果斷地離開海山市,離開這個讓人寒心的地方,或許還會有更多的存活空間,但現在……那兩個即將回國的畜生很可能不會放過她,就算他們已經對自己沒興趣了,沈華亭也不會放過她。
呵!姐看起來這麼像天生的媚奴嗎?!
另外,這段時間以來,沈惜惜也從楚素貞嘴裡知道了很多信息。比如,海山地區是整個華國經濟最發達的幾個地區之一,隸屬於華國政治體系中的「東南系」派別,而盤踞在海山地區的主要勢力,就是以「容李楚沈」為代表的四大世家,其中為首的容氏和李氏,說是一方諸侯,也不為過。
沈華亭是個聰明人,犧牲一個同父異母,而且是已被逐出家門的妹妹,如果能一次性拉攏海山市四大巨頭裡的容氏和李氏的嫡系核心子弟……這樣划算的生意,是個人都會幹,更別說沈華亭這樣精明的商人了。
現在的她,不僅不能逃,還不能洩露一絲逃離的心思……
呵呵……血脈至親什麼的,果然是笑話啊!
沈華亭,如果我今天沒有確認你對這個身體是真的動了心,而是純粹只是想拿我去換取好處,我還不會那麼高興呢……
就是不知道,你這樣聰明卻高傲的人,若是有一天,迫不得已要親手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相讓,到時候,你會有多痛苦呢?
呵呵,祈禱吧沈華亭,千萬別真的愛上我,你要是愛上了我,你就死在我手裡!
萬一,真有那麼一天……沈華亭,我期待你痛苦欲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