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琅琅一聲大震,人影分處,徐盛面上一陣紅潮湧起,身子蹬蹬蹬直直退出數丈,反手將青銅劍往地上一插,這才立住身子。面上霎時一片蒼白。
他處理完屍體,出來便看到那少年挺戟刺向劉璋,不由的心中大驚。護主心切之下,哪還顧得自己是步下,對方在馬上?拼著命竄入了中間,生生接下這一擊。重擊之下,頓時便傷了內腑。
劉璋大驚失色,急驅馬靠近,先擺開噬血盯著那少年,這才歪頭急聲問道:「文向,你怎麼樣?」
徐盛咬咬牙,將湧上口中的逆血悄然吞下,感動的看了眼劉璋,低聲道:「主公放心,我沒事。這廝厲害,不可接戰。」
他雖知道劉璋會武,卻猜想怎麼也不會比自己強。是以,雖胸中氣血翻騰,仍是連忙提醒劉璋,怕他有事。
劉璋見他面色灰敗,眼中神光渙散,知他受了內傷。也不多加解釋,沉聲道:「你且去一邊暫歇,不須為我擔憂。嘿,我雖不一定勝的他,他想傷我卻也休想。」說罷,輕踢馬腹,提槍上前。
主從二人說話之際,那少年卻也在打量徐盛。眼見他忠心護主,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也不去打擾,只在一邊等著。這會兒見劉璋動了,這才也策馬迎上。
「將軍如何稱呼?可敢通名?你傷我部署,這事兒卻要有個了斷!」劉璋心中微怒,提槍遙指,冷冷的喝道。
「嘿!你這奸狡賊子,豈配聞吾之名!你那部署倒是個漢子,看在他忠義的面上,你若肯下馬受縛,我必在郡守面前為你說項。不然,休怪某戟下無情!」那少年心恨劉璋先前狡詐,冷言哼道。
劉璋面色冰冷,身上威凌的氣勢驀地爆出。他心中實是個極重義氣的性子,眼見徐盛為自己受傷,心中已是恚怒至極。
只是看著對面這少年兵刃、武藝,心中隱隱猜想一個人,這才壓著氣相問。
若是真是他猜想的那人,怎麼也要想法說開才是。哪知,這少年竟這般傲氣,劉璋這心頭的火氣,也是壓不住了。
「好!我便看看,你怎麼個無情法!」氣勢提升到了頂峰,劉璋只覺渾身精力瀰漫,不由的大喝一聲,已是催動火雲駒直衝過去。
那火雲駒何等迅捷,在劉璋氣勢的感應下,已然察覺到主人的戰意。奮蹄而進,便如一線火影般竄了過去。
劉璋雙手持槍,借助馬勢,分心便刺。空氣中「咻」的響起一聲銳嘯,氣流激盪之下,空間似是都被這一槍劃開。
那少年面色一驚,全沒料到劉璋這般快捷。好在他武藝超絕,當下想也不想的,單憑感覺,雙手將大戟平推了出去。
「鐺!」
半空中一聲大響,槍戟相交之際,呲溜溜爆出一串的火星。
劉璋仗著馬快的優勢,這一槍氣完勢足,一槍崩開,兩騎隨即錯開。
相對劉璋,對面少年卻是粹不及防,戰馬喺律律長聲嘶鳴之際,踏踏踏向後直直退出四五步。
少年面上湧起羞怒之色,這一擊令他吃了個小虧,兩臂微微有些發麻。
眼見對面劉璋圈轉馬頭再次奔來,哪還肯再給他機會?也是叱喝一聲,催馬迎上。手中大戟斜刺舉起,閃著寒亮的小戟鋒刃,自一個極刁鑽的角度,斜斜切向劉璋脖頸處。
劉璋目光凝如實質,噬血槍平端身前,二馬臨近之際,槍尖驀地挑起,已然搭上大戟戟身。
手中暗勁兒往後一拉一推,下面雙腿操縱,火雲駒會意的往側閃去。竟是藉著這一閃,將大戟的勁力卸掉。
隨即,腳下輕點馬腹,火雲駒疾趨而進。手中噬血便順著大戟戟身疾劃而下。這一刻,長槍當成了鞭使,唰啦一聲,已是砸向對方太陽穴。
這種馬上單挑對決,並不是如同小說裡寫的那樣,什麼這招式那招式的。靠的就是馬力、速度、反應和力量。一招一式互換之際,生死便在須臾之間。
至於那些個紛雜的招式,卻是用在軍陣中,靠著馬速,以紛繁的槍勢展開,最大面積的將周邊的敵人刺傷,或者逼開。
所以,今日之戰,劉璋得了火雲駒之助,實在是佔了莫大的便宜。
馬上交戰,戰馬就是大將的腿和腳。一匹能與馬上將配合溝通的戰馬,無疑是奠定勝利的堅固基石。這也是諸多大將,對良駒駿馬鍾愛的原因了。
那少年將軍吃了馬匹差太多的虧,不由的心下鬱悶到了極處。眼瞅著劉璋槍急馬快,總是落後半拍,不由氣的厲喝不絕。手中大戟斜削的力道被卸去,只得變削為推,堪堪將噬血擋了出去。
兩馬再次交錯而過,轉瞬已是兩個回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