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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5章 :攻守降高順 文 / 大篷車

    「將軍可還記得,劉璋初來相見,所言家父曾談論起將軍一事嗎?」沒理會高順所問,劉璋不慌不忙的又將話題扯了回去。

    高順一愣,點了點頭。

    「家父曾言,將軍剛正武勇,治軍嚴謹。所率之卒,皆勇健之士。每每對陣,一往無前,少有敗績。曾有言,若得千人,使之乘鍵馬披硬甲,則無所不破,號為陷陣。此言不知屬實否?」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劉璋隨意的問道。當然,這些話劉焉老大人是從未說過的,甚至連高順的名字都不一定聽過,但這並不影響劉璋拿來忽悠人。

    高順聽聞劉璋此聞,心中一震。組建陷陣營的想法,也是近幾年,軍中戰馬漸多才興起的。自己性子冷了些,朋友不多,極少跟人提及這事兒,卻不料遠在冀州的那位老太常,竟已然有了察覺,這種無孔不入的信息搜集,委實是有些可畏可怖了。

    「使君謬讚了,順有些蠻力而已,不敢言武勇。陷陣營一事,也不過只是個想法,如今分到順旗下的戰馬不足,只能留待日後再看了。」心中首次生出了敬畏的念頭,高順抬手拭了拭額頭的細汗,恭聲答道。

    「呵呵,戰馬嗎?簡單至極,嗯,這個咱們回頭再議。將軍善戰之名素著,劉璋不才,這些年也讀了點兵法軍略。不如你我二人,圍帶做城,取豆成兵,將軍來攻,劉璋來守,咱們切磋一二如何?」笑吟吟的看著高順,劉璋大有深意的說道。

    高順微微一怔,隨即眼中閃過恍然。劉璋大老遠的跑來跟自己說了這麼多,以高順的精明,如何還能猜不到劉璋的心思?雖說經過一番交鋒,高順已然再不敢小覷劉璋,有了投效的心思,但若劉璋只是具備政治目光,應付即將到來的大亂,顯然是遠遠不夠的。所以,高順方纔所問,正也是一種試探。

    如今,劉璋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提出進行兵事操演對抗,卻是要用事實,間接來向他展示自己的能力,表明自己的潛力。

    對於身為皇室宗親,一州刺史之子的劉璋,高順並不擔心他此刻沒有現成的勢力。這個時代,只要有足夠的銀錢,有著夠格的家世聲望,兵馬都將不會是問題。而這些,顯然劉璋都是具備的。

    目光長遠,胸懷大志,對時勢有著敏銳嗅覺,並具備一定財富實力。肯為了一個不算出名的武將,千里奔波而來,挖空心思的算計。這樣的劉璋,已然讓高順心動了。若是再能明軍事,懂戰略,那就是一位絕對值得自己效忠的明主了。

    既然明白了劉璋的心思,高順也不再多言。當下二人便在案几上擺弄起來。

    劉璋解下腰帶,當做城池,將桌上的杯盞等物,擺成山川、村落等。高順這邊,則取來一把豆子,各數出一堆數目,權作軍隊。就這案几上,展開了一場攻防戰。

    高順主攻,所以兵力佔有優勢。當下一路麾進,集中兵力就中路殺來。他本是悍勇之將,行軍長進之際,那份狠戾彪悍之氣盡顯,著著搶先,勢如破竹。

    旁邊觀看的趙雲看到他的士氣,也是不由的暗暗心驚。自襯換成自己對上,只怕也要暫避其鋒,迂迴破之才行。

    反觀另一邊的劉璋,卻是神色淡然。一手擺弄著桌上物件,卻將兵力散開。從高順進攻開始,竟是一場正面交鋒都無。只是當高順大軍過後,不時的從一些代表縣邑或村落的擺設中,湧出一隊隊兵卒,左打一下,右啃一口的,讓人煩不勝煩。

    趙雲高順二人初時都未在意。只是過不多時,高順的眉頭就越皺越緊了。

    他此時兵臨城下,大軍團團圍住城池,但不論他解說用何種方式攻城,劉璋那兒總是有手段應對。你用雲梯蟻附之法,我就還以滾木礌石。你用巢車,我就用油澆。你挖地道,我就在城門口裡面挖壕溝,你用水淹,我就開渠引出去……….

    兩方你來我往,各種手段層次不窮。劉璋也不是死守,偶爾還會組織幾次反擊,每次手段都是匪夷所思,讓高順瞠目結舌不已。最讓高順糾結的是,開始大軍一路抵進時,那些小縣邑村落的小撮兒散兵,這會兒也是幾股有威脅的兵力。時不時的就來個燒糧草劫糧道的,有時還會配合城中的攻擊,主動出擊,尋隙而進。

    等到最後,高順數倍於城中的大軍,簡直如同陷入爛泥坑中,進不得退不得,五次三番之後,不算攻城損失,但只零敲碎打的,就足足耗去了他三分之一的兵力。

    這還不說,此消彼長之下,防守方出擊的頻率明顯加快了。不多時,高順的大軍補給就跟不上了,因為他已經沒足夠的兵力去隨時看護糧道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士氣低落,打到最後,高順不由滿頭大汗,皺眉凝視半響,終是長歎一聲,投子認輸了。

    二人在這桌上方寸之地的一場攻防戰,精彩紛呈,奇謀迭出。劉璋幾年來苦讀的墨氏精義本就最善於守,這次演練不過牛刀小試,便已讓高順大吃苦頭,無為而終。

    趙雲在一旁看的眉飛色舞,緊張處,幾有真實的身處沙場之中的感覺。待到高順頹然認輸,他卻也是受益匪淺。

    抬手擦去額頭汗水,高順抬頭看向靜靜坐在對面的劉璋,心中激盪不已。半響,站起身來,離席緩緩跪倒,面色端重的叩下頭去。

    「高順愚昧,渾渾噩噩十餘載,今得明主當面,不感點醒之恩,尚自不知量力,屢次冒犯頂撞,萬死之罪也。還請主公開恩,恕順之罪。自今日起,順願為主公鷹犬,永不言叛!」說罷,拜倒下去。

    劉璋面上喜色浮動,直等他說完,這才上前扶起。拉住高順手道:「將軍不棄璋之鄙薄,肯隨璋於微末之中,璋甚感之。今日劉璋立誓,你我主從之誼,永不言變。卿不負我,劉璋也絕不負卿!皇天后土,俱鑒吾言!」

    說罷,抓著高順的手,用力握緊。高順聞聽劉璋所言,感受著手掌上堅定的力度,不由的心中激盪,目中含淚。哽咽之中,千言萬語湧上喉頭,終卻只化為一揖,「主公……」

    晉陽軍營的小屋之中,劉璋雙目閃亮,緊緊握住高順雙手,心花怒放。

    此次北地之行,幾經周折,總算圓滿成功了。想想自己從孤身一人,此刻身邊已然有了趙雲、張遼、高順三員大將。

    遠在西川和關中,還伏下了張任、張繡兩顆暗子,自己的羽翼,終是慢慢張了開來。

    遙思此後中原大地,處處烽火,自己也終將投身其中,轟轟烈烈的闖一番,心中豪思飛揚,不由的激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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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延城外獵天驕,白草連天野火燒。暮雲空磧時驅馬,秋日平原好射鵰。

    這幾句詩,乃是開元二十五年,大唐與吐蕃戰於居延關外,鬼才王維以監察御史的身份,奉使前往宣慰時所作的出塞作中的前半闋。

    詩中頭兩句實是暗指當時雙方在邊關的緊張局勢,後兩句,卻是讚歎關外男兒,盤馬彎弓,粗豪雄放的神態。

    而在這千年前的漢末時空下,大漢的邊境幾乎沒有過安寧的日子,匈奴時有侵擾。王維那句獵天驕放在此處,卻是不需借喻,反倒極為相恰了。

    這一日,雁門外的草原上,異族漢子的身影沒見,卻有四個漢家男兒的矯健身姿奔馳於草原之上。他們正是應韃靼老者兀蒙所邀的劉璋一行。

    得了高順張遼後,劉璋也沒了再滯留的心思,待到高順張遼二人全部交接完,順利脫身後,已然又過了三天。

    劉璋當即決定,先往草原上一會兀蒙的部族,將馬匹之事搞定,然後便速回冀州。畢竟,時間實在是不太多了。

    高順在得知劉璋竟然有了實落的馬匹來源後,不由大喜。想到當時劉璋說起陷陣營一事時模稜兩可的回答,直到此時才明白究竟。一時間,對這位主公的手段佩服不已,深慶自己幸運。

    「大哥,按兀蒙老丈所言,此去再往西十里,便可到他們的營地了。」

    冷風之中,劉璋四人緩下馬速,趙雲盤算了一下,轉頭對著劉璋說道。

    劉璋手搭涼棚,抬頭看了看天,自早上從晉陽城出來,四人馬不停蹄的疾奔,此刻已是大半天了。莽莽草原之上,一望無垠,根本沒什麼可做參考的東西,只能趁著白天,以太陽的位置明確各大概。

    「走,再趕一陣,等到了兀蒙老丈處再歇息吧。不然天色一暗,這麼大的鬼地兒,搞不好就要迷路了。」放下手,劉璋點點頭回答著。

    趙雲、高順、張遼都是點頭,幾人提鞭催馬,叱喝聲中,四馬齊奔,絕塵而去。

    此時已是秋深,草原上一片深黃之色,偶有一些倔強的草叢,尚自半綠不綠的點綴其間。快馬奔行之際,恍如踏在巨大的瑰麗地毯之上。

    幾人無心多看,一路只是急趕,將將又跑出四五里的樣子,忽見前方塵頭大起,竟似有大批馬隊奔行,四人都是一驚。

    這個時代,草原上的勢力主要分為兩大塊。西邊是匈奴,東邊是鮮卑。至於像兀蒙的韃靼、蒙古、乞伏、禿髮等部都極為弱小,其中大半依附於鮮卑。而匈奴當日被漢朝痛擊之後,雖佔地仍是極大,但人口銳減,幾近滅族。所居之地,也大都是廣袤的大漠,數百里不見人煙的。

    鮮卑在匈奴勢微後,藉機壯大,不時的發動吞併戰,兼併無數小部落。而各部落之間,也是爭戰不休。

    關外殘酷的生存環境,令他們無法停下戰爭的步伐,為了人口、草場,不但各部落自己打,有時候,有些急了眼的部落,也會往漢地邊界擄掠。

    可以說,此時的關外,其混亂程度,一點也不次於大漢內地。如今,在這種情況下,竟有大批騎隊在前,劉璋四人都是面色凝重,不敢大意。

    各自摘下兵器,一邊催馬往邊上繞去。如果一旦捲入戰場中,四人雖說都是武藝過人,保住性命應該不難,但糊里糊塗的架,幾人卻都是興趣欠奉的。

    只是,他們打著避讓的心思,可對面的騎隊似乎卻沒這種打算。塵土之中,萬馬嘶鳴,轟轟巨響中,竟是忽的轉向,直往四人這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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