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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章 與洛童同台(下) 文 / 龍初九

    跟在洛童的後面來到後台,很出乎意料地看到坐在角落穿著華麗的服飾,畫著精細妝容的代稀,還有另外一個一線的女藝人,也是現在跟洛童穿著曖昧緋聞的雅熙。看著臉上掛著笑卻眼神扭曲的女人,嘴角露出意義不明的笑意。側過頭,溫柔地對雅熙打著招呼,大方得體。

    大牌明星在這種時候的表現總是很淡然,非常得體的應付你兩句,不顯得高傲,卻又很疏離。代稀抬頭,看著這個站到自己身邊帶著羞澀笑意的月寒,第一次覺的,這個自己一直視為累贅的女人,變了。

    月寒對著代稀微微一笑,彷彿根本不知道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件一樣,溫柔地對代稀說道:「代稀,你好啊。」

    代稀的嘴唇微不可見地抿了抿,然後點點頭:「嗯。」說罷這一個字,便轉頭看向另一邊的洛童。

    站在月寒身後的張浩看到這樣的場面,微微地搖了搖頭。雖然已經收斂了原來囂張的脾氣,可是在把一切都做得那麼圓潤的月寒面前,代稀的每一個舉動,都顯得無比突兀。看著一臉天真表情的代稀,月寒在心裡冷冷地一笑,這個代稀,真的以為那些打牌沒有看出她的不滿嗎?

    新人,畢竟還是新人。不會忍耐的信任,永遠沒有出頭的日子。

    這一次的綜藝節目,事先根本沒有代稀要來的消息,很明顯是明逸臨時要求加上去的,恐怕是因為白天在網上那陡轉的形勢。月寒看著一旁黑洞洞的攝像機,甜甜一笑,一個綜藝節目,真的能夠如你們所願嗎?真是太天真了。

    眼角的月光,帶著絲絲媚意,徹骨的驕傲,傲骨的寒冷。

    很快,就到了他們上台的時間。毫無疑問,月寒是最後一個上場,聽著主持人介紹她是什麼中世紀的甜美公主和台下早就安排好的掌聲,月寒帶著羞澀甜美的笑站在了華麗舞台的角落。娛樂圈從來都是一個階級分明的地方,什麼樣的身份,就應該出在什麼樣的地方。看著舞台中央侃侃而談的雅熙和站在她身旁擺著酷酷造型的洛童,月寒繞了繞自己的卷髮,身為三線藝人的她注定成為這場節目的陪襯,不過,這也沒有什麼不對。

    主持人熱情地介紹著洛童和雅熙的新專輯,大屏幕上放著製作精美的mv,台下的粉絲們發出一陣又一陣尖叫。在這個環節的最後,主持人詢問了她最喜歡的歌手是誰。月寒微微一笑,公式化的答道,我最喜歡的歌手是曾經的影后夕顏云云。

    節目的第二環節,是一個互動小遊戲。在之前的劇本上修改後註明了,讓代稀在互動的環節中出錯,不過是為了增加出鏡機會的小手段罷了。

    在節目的最後一個環節,也是一個模仿遊戲。按照劇本上的安排,主持人首先問雅熙:「請問我們親愛的雅熙,你最喜歡的女歌星是哪一位呢?」

    雅熙嬌嗔一笑:「主持人你真壞,問出這樣的問題,看來我明天就要被廣大的同行們圍攻了。」說完,在台下觀眾的哄笑聲中,雅熙吐了吐舌頭,繼續說道:「不過,就算是要被同行們圍攻,雅熙還是要說出我最喜歡的那位明星的名字,她的歌喉,真的是後人無法取代的。曾經有人說,僅僅是她的一句話,就可以讓人哭,讓人笑,讓人愛戀入骨,讓人痛不欲生,她就是我們曾經的影后——夕顏!」

    雅熙的話音落下,台下就立即響起了一陣劇烈的掌聲。主持人和洛童都對雅熙的言論表示贊同。大屏幕上適時地放起夕顏經典的mv片段,引得台下一陣掌聲。

    月寒淡淡地笑著,看著這樣熱鬧的人群,突然覺得好笑。真正的她已經死了五年了,五年之前,台上這些說著喜歡她的人,有幾個是真心的能?時間永遠不會停留在一個死去的人身上,月寒看著銀屏上曾經的自己,笑得越發溫柔了。

    「夕顏影后雖然因為飛機失事早早地離開了我們,但是她的歌聲,她的演技給我們留下了不朽的傳奇,接下來,就讓我們用特殊的方式,來紀念這位偉大的影后。」主持人的聲音緩緩落下,緊接著,由雅熙和洛童帶來一首歌曲的合唱。月寒記得,這首歌,是她和原來的歌王合唱的一首歌曲,沒想到今天在現場,聽到了洛童和雅熙的翻唱。

    一首歌曲之後,是一個小小的模仿遊戲,抽籤決定自己的題目,洛童、雅熙、代稀和月寒都抽了簽之後,一個一個打開,按照簽上所寫的內容來做,首先亮出自己簽的,是洛童和雅熙。

    洛童的簽是:「請回答一個問題,台上所有的人中,你最喜歡哪一位?」而雅熙抽到的簽是:「請你為台上的男藝人獻上一枚熱吻。」

    簽的內容一讀出來,台下立刻歡呼一片,但是月寒很清晰的看到。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主持人、洛童還有雅熙的臉,明顯地沉了一下。

    弄錯了。

    即使是抽籤,其實在一開始也是安排好的。編好了一號和二號的簽分別是洛童和雅熙的,而三號和四號則是月寒和代稀的。因為今天的最後一個環節提到了影后夕顏,所以洛童和雅熙的簽應該是模仿夕顏影后在一部電影中和愛人決絕後、拈花一笑的經典片段,可是此時他們抽到的,卻是完全相反!

    舞台下,編導打出了一個繼續的手勢,主持人立刻回過神來,對代稀和月寒說道:「哦,看來小天王和雅熙小姐的簽很勁爆哦,不知道我們的月寒和小代稀抽到的是什麼呢?」

    代稀笑著展開手中的簽,上面寫的是——扮演夕顏影后在《絕戀》中的愛人柳輕風,表演和愛人朱妍決裂的片段。

    月寒緊隨其後——扮演《絕戀》中的朱妍,上演夕顏影后與愛人決裂後、拈花一笑的淒美片段。

    「呀,看來代稀和月寒抽到的題目更加勁爆呀!」主持人笑著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那就有請二位先去準備一下,下面,我們首先來看看洛小天王和雅熙小姐的回答和親吻!」

    ……

    短暫的準備之後,月寒和代稀一身古裝,出現在舞台之上。《絕戀》是一個具有神幻色彩的古裝戲,身為魔界之王女兒的朱妍愛上了人界的領袖柳輕風。可是在最後,朱妍的身份被曝光,在外界的壓力下,柳輕風對朱妍提出了分手,並表示再見之日,就是二人決戰之時。身為魔女的朱妍強壓下心中的情緒,取下頭上的珠花,拈花一笑。這樣一個決絕的鏡頭,被譽為夕顏的經典片段之首,而此時,代稀一身霸氣的黑衣飾演柳輕風,而月寒則是一聲妖嬈紅衣,佇立在舞台的另一側。

    一身紅衣的月寒站在那裡,洛童突然覺得一陣心痛。不知道為什麼?她雖然只是淡淡地站在那裡,臉色平靜地沒有一絲表情,可是她的眼睛,卻不再是平時的空靈生動,而是變得死寂,如同一汪絕望的水,漆黑中,包裹著濃烈的感情,不濺不起一絲波瀾。

    入戲。

    看到這樣的月寒,無論是台上的洛童、雅熙等人,或者是台下的編導、張浩,所有人看到這樣的月寒,就彷彿看到了當年的夕顏,不,應該是看到了那個為愛所傷,悲傷決絕的魔女朱妍。在接到愛人會面的消息後,在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的情況下,劇中的朱妍,就如現在的月寒,一身紅衣沒有烈火般的熱情,卻有鮮血般攝人的痛。

    沒發一語,月寒卻已經表現的淋漓盡致。

    相比之下,對面的柳輕風,卻只是一個空空的外殼罷了。

    「你來了……」薄唇輕啟,空靈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聲線微微顫抖,卻又帶著別樣的決絕。月寒看著對面的「柳輕風」,但又彷彿是透過「柳輕風」,看向另一個人。

    所有在行的人都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朱妍愛的是當初那個為了她不畏一切的男人,而此時,她透過這個已經開始屈服的男人,尋找著曾經那個,讓她心動的英雄。

    「對不起。」代稀淡淡地開口,低下頭去,彷彿是因為愧疚而不敢直視月寒的眼睛:「我,考慮過了……」

    「我明白。」月寒的聲音突然拔高了一個八度,整個人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猛地一甩手,鮮紅的衣袖在空中劃出絕美的弧度,月寒仰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華光,卻在下一秒重歸空洞:「我,都明白……」

    淡淡的語調恢復成原先的優雅,彷彿剛剛的尖銳,不過是一種幻覺。淚珠,緩緩地從她那45度角揚起的臉龐上滑落,落在鮮艷的紅衣上,渲染出鮮艷的花。

    淚,只有一滴而已,心已死,無法再哭泣。

    多年的愛恨,在凝結成一滴血淚之後,月寒轉身離去。代稀抬起了手,卻最終還是放下。就在這是,月寒突然停下了腳步,背對著代稀取下發上那根定情的珠花,轉過身,淒美一笑。

    絕美的臉龐,死寂卻包含千萬情感的雙眸,鮮紅的衣,還有胸前血色的淚痕,拈花一笑間,淒美到了極點。

    台上台下,一片寂靜。沒有人再去看代稀飾演的柳輕風,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月寒拈花一笑的場景上。這一刻月寒與夕顏的影子完全重合,直到主持人再次開口,眾人才反應過來。

    台下爆發出劇烈的掌聲,月寒對著觀眾羞澀一笑,微紅的眼圈,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角色中走出來。洛童看著這樣的月寒,眼神微微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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