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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章 病(上) 文 / 龍初九

    電梯快速地下降,讓月寒竟然產生了一種暈眩的感覺,整副身體彷彿都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勉強靠著電梯的牆壁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月寒突然反應過來,這是身體失血過多的後遺症。原本因為設計sweet解散之後自己的去留問題而精神時時處於緊繃的狀態,在自己精神稍稍放鬆之後,完全地反彈了回來。

    看著鏡子裡倒影出的蒼白人影,月寒有些無奈地勾起嘴角,電梯已經響起了提示音。月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勉強控制著自己的身子向地下車庫走去。三流的藝人本就是受人忽視的角色,就連自己的助理,也是愛理不理,神出鬼沒。月寒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那個助理,似乎叫張浩吧?

    艱苦地捱到了地下車庫,看了一眼距離自己不遠的轎車,月寒一貫淡然的臉上也不由地鬆了一口氣。努力地抬手,拿著鑰匙的右手顫抖著伸向車門的鎖眼……

    「嘩啦——」鑰匙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空蕩蕩的地下車庫裡迴盪。月寒有些無奈地扶額,什麼叫禍不單行,她今天總算是知道了。無奈地轉身靠在車門上,月寒閉上雙眼,試圖恢復一些體力。

    「月寒小姐?」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月寒睜開眼睛。一身黑色的西服,還有那嚴謹的黑框眼鏡,還在暈眩中的大腦勉強做出思考,月寒想起,這個男人剛剛一直跟在軒轅凌的身邊,是他的經紀人,名字,似乎叫做唐嚴。月寒突然想到了湯圓,緊接著被自己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想到湯圓這種東西深深地雷到了,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對著唐嚴微微點頭示意,月寒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開口的力氣了。而那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則一臉糾結地看了看自己,又低頭看了看握在手中的鑰匙,有些詭異地愣在原地。月寒微微輸出一口氣,閉上雙眼,依舊是一臉淡然。

    她自然是知道唐嚴在糾結什麼的。那輛黑色的蘭博基尼很顯然是軒轅凌的,曾經是影后的她自然知道,軒轅凌一定不喜歡陌生人上自己的車,而唐嚴此時又有點想要幫助自己,再轉念想想軒轅凌的喜好,一時間陷入糾結也是正常的。不過如何糾結都是他自己的事,從一開始,月寒就沒有想過要向任何人求助,更不會有去醫院的打算——剛剛被千日簽約的小明星,絕對不能傳出自殺的謠言。

    這就是娛樂圈,殘忍、現實、階級分明的娛樂圈。想要走這條路,就注定要付出百倍於常人的痛苦。不過,月寒微微勾起嘴角,即使過程是痛苦的,但她,依舊享受。

    「唐嚴,你是打算在地下車庫裡安家落戶了呢還是打算在地下車庫裡落戶安家了呢?」慵懶的聲音從地下室的入口處響起,帶著黑色的墨鏡,軒轅凌非常懶散的走了過來,可即使是這樣平凡的動作,卻讓這個男人演繹地無比性感妖嬈。

    「咦?」軒轅凌發現了靠在一邊的月寒,一皺眉。

    月寒已經沒有力氣去管別人如何了,暈眩的感覺嚴重襲擊了她的大腦,此時她突然覺得,自己想要休息一下恢復體力的打算根本就是錯誤的。失血過多的後遺症不僅沒有因為這短暫的休息而減輕,反而越來越嚴重,就好像現在,明明知道自己應該打起精神在軒轅凌的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偏偏提不起一絲力氣,身體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喧著,反抗著自己的命令。意識開始模糊,就連軒轅凌的腳步聲,都已經微不可聞了。

    會不會死呢?月寒在完全陷入昏迷前,有點搞笑地想,會不會一覺醒來,又重身在別人的身體上呢?

    看著低垂眼簾一語不發的月寒,軒轅凌摘下自己的墨鏡,皺了皺眉:「有血腥味。」

    「啊?」唐嚴有些吃驚地叫了一聲,卻聽見軒轅凌冷冷地聲音:「開門。」

    「啊!知道了。」唐嚴立即打開蘭博基尼的後門,餘光中,瞥見軒轅凌徑直走向月寒。

    「喂,你怎麼了?」軒轅凌輕輕拍了拍月寒的肩膀,卻發現月寒的身子一軟。軒轅凌大驚之下連忙將她抱起,懷中的人兒很輕,身上也沒有難聞的濃郁香水味,有的只是少女淡淡的體香。倒在軒轅凌的懷中,此時月寒的臉色有些潮紅,可是她的身體卻散發出不正常地冰冷。小心地把月寒放到後座,緊接著自己也跟了上去,唐嚴立刻啟動蘭博基尼,開向最近的醫院。

    「啊……」昏迷中的月寒開始發出淺淺地低吟,彷彿是什麼噩夢一樣。軒轅凌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在唐嚴的示意下盡可能地護住月寒的身體,防止她從座位上滑落下去。拉扯之間,軒轅凌突然發現月寒衣袖下的左手腕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一種不好地感覺湧上心頭,軒轅凌一手按住月寒的身軀,伸出右手拿起了月寒的左手——一道深深的疤痕橫貫了月寒的整個手腕,恐怖的疤痕讓軒轅凌也不由地一愣。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拽住了自己的衣袖,一低頭,正對上月寒迷濛的雙眼。

    臉色依舊潮紅地詭異,月寒看著自己被軒轅凌抓住的手,苦笑一下,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吐出最後幾個字:「不要……去……醫院,拜託……」剛剛說完,月寒便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軒轅凌輕輕歎了一口氣,輕輕放下月寒的左手,淡淡地說道:「不去醫院了,直接回家。」

    唐嚴有些詫異地看了軒轅凌一眼,沒說什麼?立即調轉車頭。蘭博基尼在馬路上劃出一道瀟灑的弧度,引起一片尖叫。

    恢復意識的一瞬間,月寒沒有立即睜開自己的眼睛。感覺自己躺在一個柔軟的物體上,身邊非常的靜,沒有任何聲音,就好像自己剛剛重生時一樣。

    緩緩地睜開有些乾澀的眼睛,覺得手上微微一痛,轉頭一看,一瓶點滴正掛在自己的床邊,而針頭,正紮在自己的右手上。

    潔白整潔的房間,很簡潔卻也很舒適。身上穿著柔軟的白色長裙,可是卻不是原來的那一件。這是怎麼回事啊?有些頭痛地**了一身,月寒突然覺得,現在她對鏡子的渴望已經遠遠超過了水,畢竟哪怕是一面小小的鏡子,都能夠告訴她,現在的她到底是誰。

    對了!月寒好想起了什麼一樣,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一圈猙獰的疤痕露出粉嫩的新肉,明顯是剛剛癒合。月寒微微鬆了一口,看來自己並沒有死啊。有些出神地盯著左手腕上的傷口,正是這個傷口,要了原本主人的命,也讓自己,在一來到了這個世界,這個圈子。微微瞇起眼睛,躺在柔軟床鋪上的月寒突然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這樣靜靜的發一會呆罷了。

    「你醒了。」門被輕輕地推開,軒轅凌穿著白襯衣、牛仔褲,非常隨意地走了進來。想起昏迷前聽到的話,月寒費力地做了起來,微微一笑:「謝謝。」

    「舉手之勞。這裡是我家,幫你看病的是私人醫生,另外,我家還有一個女傭。」軒轅凌隨意地擺擺手,走到旁邊的沙發上隨意一坐。陽光透過潔白的百葉窗打在他的臉上,格外地誘人。月寒看著這樣的軒轅凌,卻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軒轅凌簡短的話語,卻是告訴月寒他幫助她隱瞞下了她曾經自殺的事情,這也是月寒說出謝謝的真正原因。

    一瓶點滴的時間並不長,至少月寒是這麼認為。所以當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來拔掉針頭的時候,月寒很詫異地發現,其實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鐘頭了。依舊是一身黑色的西服,唐嚴端著一碗香甜的粥遞給床上的月寒。月寒略帶羞澀的微微一笑,端起那一碗粥,慢慢地吃了起來。

    粥的味道很好,所以當放下空碗的時候,月寒毫不吝嗇地又說了一句謝謝。

    聽到這樣一句謝謝,軒轅凌淡淡地點點頭,突然,他站起身來,走到月寒的床邊,低下頭俯視著坐在床上的月寒。

    軒轅凌的眼睛很冷冽,這是月寒的第一感覺。甩了甩還有些昏沉沉的頭,月寒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的眼神,突然輕笑出聲。

    軒轅凌有些無奈地撇撇嘴,轉身又做回沙發上,托著腮,慵懶的眼神中哪有半分凌厲?「你笑什麼?」有些好奇地開口。

    「呃,覺得你的眼睛,和某個人很像。」月寒也學著軒轅凌的樣子用左手托著下巴,甜甜一笑,宛若精靈。

    軒轅凌一挑眉,自從成為影帝以來,他聽到最多的就是誰誰誰和他很像,而說他像別人的,卻是第一次聽到:「你覺得我像誰?」

    月寒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蒼白的臉色不但沒有減少她的美感,反而為她增加了一份楚楚可憐的動人:「是個女人哦,五年前的女影帝,夕顏。」

    「沒聽說過。」軒轅凌無所謂地轉過頭:「怎麼,你很喜歡那個夕顏嗎?」

    「夕顏嗎?她是我們所有女藝人的前輩啊。」月寒抬手繞了繞自己的卷髮,低垂的眼瞼中,劃過一道未明的寒光。娛樂圈從來都是一個無情的地方,五年,也足夠用來忘記了。

    「謝謝邪帝大人的照顧,不過月寒必須回去了,否則月寒的助理要著急了。」慢慢地起身,對沙發上的軒轅凌微微一躬,月寒的臉上掛著完美的笑。

    軒轅凌點了點頭:「讓唐嚴送你回去吧!這裡沒有通往外面的車。」抬手按了一下桌子上的鈴,唐嚴不多時就出現在了房間門口。對此,月寒也沒有做任何的推脫,再次對軒轅凌表示感謝之後,跟著唐嚴靜靜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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