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靖兒緩緩醒來。
她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連抬起眼皮都覺得費力無比,她眼珠緩慢地轉動了一下,環視著周邊的環境,這裡有些熟悉,她應該來過的。
「你醒來了!」一道男聲在她頭頂響起,她抬眸一看,愣了一下,愕然地道:「是你?」
「許久不見了!」男人伸手扶起她,臉上含著微微笑意。
靖兒癱在沙發上,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腦子裡忽然清明過來,是他,原來是他。
之前,她們一直都跟錯了人,跟錯了方向。
她諷刺一笑,「我是不是該跟你說一聲恭喜?恭喜你還活著。」
「謝謝!」他手裡遞過來一杯咖啡,「喝杯咖啡暖一下吧,你看你,冷得嘴唇都發紫了,被林樂風瞧見,他會心疼的。」
「不用了!」靖兒估計自己的力氣連接一杯咖啡都不能完成,何必在他面前獻醜?
她盯著他,嘴角漫開一絲苦笑,「你真有做影帝的潛質,你的戲如此高明,我們竟半點破綻都看不出來。」
男人長腿交叉,儒雅慵懶,嘴邊有暖暖的笑意,「這個,能怪誰呢?我一直毫不掩飾。」
是啊,他毫不掩飾,盤古之劍是他帶回來的,李昕宇失蹤後是在他家出現的,小咪是他的助手,一切的一切,他都那麼坦白地秀在她面前,而她竟然是個瞎子,沒有看到這深一層的內容。
靖兒問道:「你想怎麼樣?」只是,還不清楚他的意圖,若說一切都是朱青弄出來的,她可以認為朱青是為了幫朱寧報仇,但是,現在這個幕後黑手是張俊敏,她真搞不清楚他的意圖了。
「沒想怎麼樣,想請你看戲!」張俊敏微微一笑,起身走到電視櫃邊,取過遙控,打開電視機,回來含笑對她道:「陪我看一場好戲。」
「我沒有興趣!」靖兒知道不會是什麼好戲。
「你會有興趣的,一會你還會哀求我給你看。」張俊敏邪魅一笑,「你不要亂動,你中了吸魂**,亂動的話你身體內的邪氣會運行得更快,最後,你那最後一抹龍氣都會被吞噬。」
吸魂**?靖兒臉色煞白,「你懂得吸魂**?朱寧是你殺的?」
張俊敏搖搖頭,嘖嘖地道:「別亂說話,我不會殺朱寧,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你早就認識朱寧了?」靖兒看著他,「你抓我,是為了幫朱寧報仇?」
張俊敏沒有說話,只是拿著遙控一個勁地摁,也不知道他要摁什麼,當電視上終於傳來聲音的時候,他才側頭對靖兒道:「我沒有報仇,我只想看著你慢慢地死。」
「你太小看我了吧?」靖兒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是沒底的,因為現在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知道之前肯定李昕宇對她下了毒,並且現在中了吸魂**,龍杖外借,導致她的真氣外洩,她現在連一隻螞蟻都沒有力氣踩死。
但是,她心中還存著希望,楊如海她們應該很快就發現她不見了,她們可以找到她的。
張俊敏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微微笑道:「你不用指望她們了,看看吧。」他指著電視,電視裡的場景正是醫院。
醫院已經被殭屍包圍,整座醫院籠罩著陰氣,除了殭屍,還有很多鬼魅山魅不斷地湧入。
「你瘋了你?」靖兒倒抽一口涼氣,「這是我跟你的私人恩怨,你牽扯其他人做什麼?」這樣大範圍的屠殺,他真是喪心病狂了。
「我沒有瘋,他們會死,全是因為你,你們龍家不是以拯救天下為己任嗎?我要你滿身罪孽,要你不得好死,死了靈魂也不得超生。」張俊敏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輕,嘴角還含著笑意,彷彿只是說天氣一樣平淡。
張俊敏對龍家其實不瞭解,他所知道的,都是朱寧告訴他的。
靖兒搖搖頭,道:「我們龍家,從沒有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你錯了,我們的存在,只是誅殺你這樣的邪惡。」
「不用狡辯了,你當初不救朱寧,今日我也要你嘗試一下朱寧的痛。」張俊敏湊近她,手指在她的臉上滑過,「而且,我要你比朱寧痛苦一百倍,我要親眼看著你帶著內疚腐爛至死,就像當初我親眼看著朱寧死去那樣。」
他的語氣陡然變得十分冷冽,眼光裡有怨毒的光,如同天下至毒的蛇,寒而陰。
「當日與朱寧相交的,不是我,而是龍星兒,而龍星兒因為借出龍杖給朱寧,導致出了車禍」
「不必找借口,就是你,就是你捨不得出借龍杖,所以你寧願朱寧死,你說跟她是好友,卻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好,她死了,你也必須為她的死付出代價!」張俊敏轉身從茶几上拿起一把匕首,冰冷的刀鋒劃過靖兒的臉頰,靖兒睜大眼睛盯著他,她知道眼前這個人已經瘋了,不能再跟他講道理。
「我真的等不及看你腐爛而死,一個小時,我在你身上割一刀,讓你身體內的血慢慢流失,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得太快的。」張俊敏手一翻,挑開她的衣領,匕首輕輕地,落在她胸前的肌膚上。
刀鋒無聲掠過她的皮膚,一陣寒痛傳來,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靖兒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再睜開眼睛,她必須要穩住他,爭取時間。
「你和朱寧,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問道,疼痛感傳來,她沒有力氣掙扎,這種被人摁在案板上的感覺真的很糟糕,她發誓,此次若是脫險,以後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張俊敏抬起匕首,匕首上有鮮血流淌,他變態地伸出舌頭,舔去匕首上的血跡,眸光變得很溫暖,很溫暖。
「朱寧,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我說過,要娶她為妻的。」張俊敏眸光落在電視機上,看著楊如海她們是如何的力敵群殭屍,但是殭屍太多,她們根本分身乏術,已經有超過一百個人遇難,這真是一場浩劫。他挽起嘴角,笑得很詭異。
靖兒**了一聲,「那她為什麼會中吸魂**?」
張俊敏眸光變得陰冷起來,他沒有說話,而是起身進了廚房,手裡拿著一罐鹽出來,他坐在靖兒對面,用手指慢慢地捻起一些鹽巴,在手中搓了一下,然後,把手指伸向靖兒胸口的傷口,輕輕地抹了上去。
一陣尖銳的痛傳來,靖兒咬住嘴唇,死命地不喊出聲來。
「是我打她的,我是錯手,你知道嗎?我錯手打她,但是你可以救她的,她是可以不用死,你卻讓她死後還魂飛魄散。」張俊敏喃喃地道,手裡又捏了一些鹽巴,忽地狠狠用力地擦在靖兒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