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清抿著唇,有種不想說話的疲憊,這種疲憊。
徐晶晶心裡恨,但是知道爭吵只能是適得其反,反而會逼著這個男人越走越遠。她知道男人一旦變心,無論你做什麼,他都不會回頭,唯一的辦法,是讓那女人在他心中不再美好,不再可愛。
這麼久她都忍過來了,現在眼看已經得到一切,她不會在這個時候讓自己之前的努力付諸東流。
今晚,她主動求歡,沈海清本來沒什麼興趣,但是為了敷衍住徐晶晶,他還是勉強了自己,但是,當他揮汗如雨瞧著自己身下這個女人時,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女人。
女人都是敏感的,徐晶晶自然能感知這點。她因此更要加快步伐,不能讓那女人有機可趁。
月兒晚上去了靖兒家裡,說起沈海清,靖兒問道:「現在進展如何?」
月兒道:「一切盡在掌握。」
靖兒歎息一聲,「注意點分寸,不要玩得太過火了。」
月兒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一個抱枕,她清冷的面容有一抹不屑,道:「作為女人,最痛的莫過於自己的男人心裡有另外一個女人。當日,裴曉寒所遭受的種種,我都要徐晶晶一一承受。」
靖兒看著她,「但是這件事情上,徐晶晶不是唯一的過錯方,沈海清本身也不是什麼好鳥。」
「他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男人傷害女人,我們無可奈何,因為男人天生就愛傷害女人。但是徐晶晶作為女人,作為裴曉寒的好友,她有大把的途徑可以獲得幸福,為什麼一定要為難自己的好友,傷害自己的好友?你不覺得她比沈海清更可惡嗎?」月兒冷冷地道。
靖兒道:「或許你說得有道理,但是,我覺得沈海清一樣可惡,裴曉寒是陪著他一路走來的女人,親密的枕邊人,他都捨得這樣去傷害他,這個男人,讓人不齒。」
月兒冷冷地詛咒,「那就讓他們下地獄去吧!」
靖兒笑了,微微歎息,「其實我們看似是在為裴曉寒報仇,但是用另一個角度看,若他們是真心相愛的,也不完全錯。錯就錯在用這樣的手段傷害了裴曉寒,讓她承受失去丈夫失去好友失去兒子的痛苦之後還要背上一個精神病患者的罪名。」
「你同情他們?不像是你的作風!」月兒瞧著靖兒道。
靖兒搖搖頭,「我不是同情他們,相反,我覺得他們真的很可惡。哎,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個感觸。月兒,你以前也試過破壞祈寧和毛小姐,你覺得自己那時候的心思是怎麼樣的呢?」
月兒一愣,面容閃過一絲苦澀,頓了一下,她堅定地道:「你說得沒錯,當初我確實企圖破壞祈寧與他妻子,但是,最後,我明白這對他人還是自己,都是一種傷害。而且,難道你不覺得那時候我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嗎?若不是那樣,我如今還執迷不悟。」
「傻瓜,我只是這樣說一說,你跟徐晶晶不一樣,徐晶晶狠毒,而你,口硬心軟,誰都不願意傷害,否則,毛小姐也不可能跟祈寧在一起。」靖兒拍著她的肩膀寬慰道。
「做錯不可恥,可恥的是不知錯,不認錯!」月兒最後總結道。
送走了月兒,靖兒繼續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老爺子今晚夜機回來,林樂風去了機場接他,大約十點半左右到家。
林樂風確實對老爺子上心了很多,大概是她在虛凌界的時候給他看過魏克亮母親的事情,如今他腦子裡深刻記住一個字,便是孝。
老爺子班機延遲了,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二點,老爺子一身的疲憊,進門就說:「哎,這熬不下去了,靖兒,你什麼時候可以回公司幫我?」
老爺子又恢復了以前的無助可憐,因為林樂風失憶了,還原了以前的性子,不思進取,不求上進,每日游手好閒,氣得他血壓步步高陞。
靖兒備下了小米粥,端出來放在桌面,應道:「我最近比較忙,讓你孫子回去幫你的忙吧。」
林樂風連忙道:「你之前不是去回公司幫忙了嗎?為什麼忽然間又回你的律師樓?你不履行合同,那行,我們離婚,我也不必要跟你履行婚姻合約。」開什麼玩笑,回去公司上班豈不是要他的命?對詭案組的事情他如今是一無所知,只以為靖兒是回了律師樓上班。
靖兒沒搭腔,問了老爺子這次出差的事情,老爺子都一一說了才坐下來喝粥,「香噴噴的,靖兒,你的拿手好粥啊!」
「小心毒死人!」林樂風哼了一聲,瞪著靖兒道。
老爺子瞧著他,「你是瞧你媳婦不順眼呢還是瞧我不順眼?她下毒毒死的難道不是你爺爺我嗎?」
林樂風連忙上前捏肩,哄道:「當然不是說您了,爺爺,您猜我今天瞧見誰了?」
「瞧見誰啊?」老爺子沒好氣地問道。
「外婆啊,原來舒勤回來了,我明天得給舒勤打個電話,約她出來吃飯。」林樂風開心地道。
靖兒愣了一下,老爺子也愣了一下,這,難道沒有人跟他說過舒勤睡在醫院的事情?林書宇沒說嗎?
「我以為你說了!」
靖兒與老爺子兩人對視著,異口同聲地道。
林樂風神色一斂,狐疑地瞧著兩人,「說什麼?你們有什麼沒跟我說的?是不是舒勤在我失憶之前就回來了?」
「沒錯!」老爺子遲疑了一下,對靖兒道,「你跟他說吧,我先上去洗澡。」
到底是母子連心,若是讓林樂風知道舒勤如今生死未卜,只怕難以接受。
林樂風轉向靖兒,心裡有不好的兆頭,問道:「舒勤怎麼了?」
靖兒深呼吸一口,道:「舒勤在醫院,她出了車禍,至今還在昏迷中。」雖然說毀滅之劍已經歸土,但是背後的另一名黑手還沒揪出來,招魂鈴依舊下路不明,舒勤的魂魄,也至今還沒能找到,對此,靖兒其實挺內疚的。
林樂風驚呆了,搖著頭哆嗦地問道:「你是說,舒勤跟我們一同出車禍,但是她現在還在昏迷中?」
靖兒道:「不是,她不是跟我們一起出車禍的,我們出車禍之前,她已經因車禍昏迷了。」
林樂風抓起桌面的車鑰匙,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一會,他又跑回來,臉色慘白,眼裡含著淚光,他沖靖兒問道:「我媽在哪家醫院?」
靖兒道:「我送你過去吧,你現在的情緒不宜開車。」
林樂風吼道:「那還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