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則柔見狼外婆夫婦走了,也對林書宇道:「我們留在這裡也幫不了,不如也先回去吧。()」
林書宇瞧了她一眼,道:「你先回去吧,我跟他好好說說。」
柳則柔低聲道:「他態度堅決,就算你留在這裡,也改變不了什麼。不如讓他們母子先談談,你改天再找個機會,跟樂風說說話。」
舒勤本就想跟林樂風兩人說說悄悄話,所以聽到柳則柔的話之後,她抬起頭對林書宇道:「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我今晚留在這裡,跟兒子好好談談。」
林書宇搖搖頭,「不了,今晚我也不走了!」林書宇瞧見老爺子難過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或許是年紀大了,又或許是林樂風曾經懂事過一段時間,讓他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家庭的漠視和冷淡。父親是自己的,兒子也是自己的,但是他似乎從沒有為他們做過任何事情。
柳則柔聽到他說不走了,急了,道:「你留在這裡做什麼?你也幫不上忙。你明天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嗎?明天教辦的領導過來咱們學校視察,你得作陪的!」
「放心,我明天一早會趕回去的。」林書宇做在老爺子身旁,大手搭上他的手背,道:「爸,走,我們到你房間去沏茶,我們爺倆好久沒有說過話了。」
老爺子用略微茫然的眼神看著林書宇,心裡有些感觸,這個兒子在一向跟自己疏離,也一向瞧不起自己滿身銅臭,以往讓他回家吃飯,都總要打好幾個電話,用各種理由,才能讓他回來。現在,他似乎整個地改變了,沒有了往日的傲慢冷然,眸子裡更多的是溫情。他忽然有種想掉淚的衝動,為啥一定要是這樣呢,當生活中稍微有點順心的時候,總就開始新的問題了。
他道:「好,咱們上房,讓他們娘倆說說話。」
林書宇扶著老爺子起身,他也沒跟柳則柔交代一句,便上了樓梯。
柳則柔忽然在他身後涼涼地道:「你是故意的,是嗎?你知道舒勤留在這裡過夜,所以你也留在這裡。你以前從不陪爸爸,別告訴我你現在忽然變得有孝心了。」
舒勤和林書宇都同時愕然地瞧著柳則柔。
林書宇的臉拉了下來,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這件事情攤在任何人的身上,孩子出事,父母首當其衝為其著急,誰會多想其他?他冷聲道:「你的腦子裡,是不是就只剩下這些?你不相信我的話,大可以留在這裡,我並沒有勉強你一定要走。相反,你留在這裡,照顧我父親和兒子,我會十分感激和欣慰。」
柳則柔尖銳地道:「我為什麼要照顧你的父親和兒子?我也有母親,我也有兒子,我連他們都照顧不來,為何要照顧人家的父母人家的兒子?你也不是那麼孝心的人,不要在我面前裝蒜。你今晚留下來,根本就是有目的的。」
林書宇氣得顫抖,怒指著柳則柔道:「好,你不照顧,我不怪你,但是你別阻礙我照顧我的父親和孩子,給我滾!」
「林樂風是你的兒子,那小豪呢?你心裡有小豪嗎?」柳則柔也氣瘋了,其實她心裡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跟他吵,但是她忍不住,她心裡覺得很委屈,很恐慌,她事事不如舒勤,如今他們有單獨相處的機會,說不定會發生些什麼,只要想到這個,她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舒勤見兩人吵起來,怕引起另一場軒然大波,便立刻制止道:「好,不要吵了,現在的事情都夠煩夠亂的了,林書宇,你還是回去吧,不要在這裡添亂了。」
林書宇聽了舒勤的話,知道他若是再堅持留宿這裡,柳則柔一定沒玩沒了的吵鬧,到時候不但無法解決問題,反而會更給父親心裡添堵。
而且,舒勤也在這,若吵起來難免被人家笑話。遂對舒勤道:「那,今晚就拜託你好好看著他們了。」
舒勤點點頭,「嗯,行,放心吧!」
柳則柔瞧了瞧舒勤,臉色陰沉。林書宇走到她面前,冷聲道:「走吧!」
柳則柔強忍住一口氣,跟著他走向門口。
舒勤見她手袋還放在沙發上,便拿起手袋追了出去,「柳則柔」
柳則柔陡然轉身,用凌厲的眸光瞪著她,厲聲道:「怎麼樣?想跟我示威嗎?你一句話他就立刻貼貼服服地跟我走了,是不是想跟我說在他心裡,你始終是比我重要?但是對不起了,就算他心裡真的有你,我現在才是正牌老婆,你休想在我面前說些風涼話!」
舒勤無奈的拿起她的手袋,丟在她懷裡,「無聊!」說完,轉身進去了。
柳則柔抱著手袋,眼裡有淚水再打轉。林書宇去了取車,她站在原地,被冷風吹了一下,整個人清醒了一些,她知道自己剛才又在舒勤面前失禮了,每次都是這樣,她明明對任何事情都十分大氣,對著任何人,也不會這麼尖酸刻薄,但是唯獨對著舒勤,看到她那年過四十依舊出色的容貌,那疏朗大方的氣質,她就覺得很自卑,因自卑而產生敏感,因敏感而說了很多傷害別人傷害自己傷害夫妻感情的話。
她不想這樣,她甚至討厭這樣的自己,但是,她控制不了,她把握不住林書宇的心,也把握不住自己未來。
老爺子見舒勤回來之後便坐在沙發上發愣,心裡大概能明白,他對舒勤道:「你知道她的性子,不要計較。」
舒勤道:「要是計較,我剛才就不會只罵她無聊了。」
林樂風坐在她身旁,歎息一聲道,「好了,你看你,好端端地過來自討沒趣,以後她來的時候,你就不要過來了,被人罵不懂得還嘴,被人打不懂得還手,還不如躲起來。」
舒勤瞪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你以為我愛過來嗎?我還沒說你,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離婚?你不是跟我說過,你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她真正成為你的妻子嗎?為什麼要離婚?」
林樂風苦笑了一下,「我現在的心願,還是跟之前一樣沒有改變。不過,媽,有些事情跟你說也不明白,我現在要是不放心,以後更沒有機會。」
「我真不懂,既然想跟她在一起,為什麼要離婚?她現在對你都有好感了,再努力一下,她遲早會變成你真正意義的妻子。」舒勤眸光疑惑地看著他。
「以後會懂的,怎麼樣?餓嗎?我給你們下個面吧。」林樂風抬頭看著舒勤,又看看老爺子。
老爺子依舊氣鼓鼓地站在樓梯口,雖然從林樂風那句話聽出了些不簡單的訊息,但是想到以後要失去靖兒這個孫媳婦,還是不能夠原諒他,遂生氣地轉身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