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回到沈宅,這裡是她在國內購買的一棟宅子,每年都會回來住一段時間。()而沈海清與徐晶晶之前並沒有住在這裡,而是另外租了公寓。今日知道老太太回國了,才回來這裡。
「奶奶,去哪裡了?吃飯沒有?」沈海清見她回來,上前為她取拖鞋。
「吃過了,你們呢?」沈老太太眉毛不抬,淡淡地問道。
「吃過了!」沈海清道。
「皮蛋呢?」沈老太太換過拖鞋,走到客廳裡,客廳裡燈火通明,卻不見徐晶晶與皮蛋。
「晶晶帶他洗澡了!」沈海清為老太太取過手袋,回答說。
沈老太太嗯了一聲,坐在沙發上,有傭人端茶上來,這個傭人往日只在這裡打掃衛生,只有沈家的人回來才過來此伺候,她知道老太太每次回來,都一定要喝陳年普洱,即便是臨睡前,也要喝一杯,卻從不會失眠。
「我今日,見到曉寒了!」沈老太太忽然道。
沈海清的心頓時漏跳半拍,他遲疑了一下,問道:「她跟您說了什麼?」
沈老太太把他的神情裝入心中,淡淡地道:「沒說上話,我只是在車上瞧見她,她並未看到我。」
沈海清的神情略安,道:「這樣的人,奶奶還是少見為妙,而且,她滿嘴的胡話,見到您,指不定又要編派我的不是了。」
沈老太太神情有些嚴厲,「你有什麼好給她編派的?」
「說是編派,自然是一些胡話,謊言,奶奶,她是個什麼樣的人,離婚的時候你也知道得很清楚了,以後瞧見她,你不必理會,也不必跟她打招呼。」沈海清有些冷然地道。
「嗯,對了,你有沒有見過她?」沈老太太端著茶慢慢地飲了一口,裝作不經意地隨口問道。
「許久沒見了,也不想見她。」沈海清察看了一下老太太的神情,見她並非蘊含深意,才這樣回答道。
「嗯!」沈老太太有些失望,今日的照片,絕非作假,而日期分明就是今日。他竟然睜眼說瞎話。她心中原本還對他有幾分信任,覺得自己的孫子不會是這種無恥的男人。但是如今看來,自己真的對這個孫子不太瞭解。
「對了,今日漢書給我打電話,閒聊的時候說起那次你去檳城出差,晶晶也跟著去的,那時候你與曉寒還沒離婚,為何你會跟晶晶一同去出差?她又不是咱們公司的人!」沈老太太開始緩慢地進入主題。沈老太太甚少這樣沉不住氣的,但是,或許是年紀大了,又涉及自己的孫子,她竟然不等到證據齊全便開始質問。
沈海清有些愕然,隨即冷靜地道,「噢,漢書說檳城那一次嗎?我去到檳城才遇到晶晶的,她也剛好去那邊出差。」
「這麼說,是巧遇?」沈老太太淡淡地道。
「確實是巧遇,我們只是同吃了一頓飯,之後她有她忙,我也忙我的,不過最巧的是,我們回去那天,在機場遇到,便一同回來了。」沈海清怕露出什麼破綻,便加了一句。
「嗯!」沈老太太本想逼問下去,以孫子的個性,她知道自己繼續逼問下去,一定會知道真相,但是見他一味地試圖隱瞞,一味地扯謊,她忽然很想知道,她的孫子,到底壞到什麼地步了。
她喝了一口茶,顯得有些疲憊,道:「我就是隨口問問,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今晚也累了,要早點休息,明天還約了人,你們也早點休息!」
「好,奶奶晚安!」沈海清道。
「晚安!」老太太起身,回頭便看著徐晶晶站在樓梯口,神情冷靜,她似乎已經站了好一會,聽到了老太太的問話,但是,她卻沒有表露出什麼來。
「奶奶!」她出言打招呼。
「嗯,皮蛋呢?」沈老太太問道。
「在床上玩手機呢,不過奶奶請放心,我只讓他玩十五分鐘,一會我就上去收了。」徐晶晶道。
「嗯,不要讓他玩太久,有輻射,而且對眼睛不好。」老太太囑咐道。
「知道了!」徐晶晶安靜地回答。
老太太上樓,洗澡後穿著浴袍出來,想了一下,撥打了一個電話,「漢書,替我辦點事」
老太太掛了電話,然後去皮蛋的房間看重孫子。
「皮蛋!」老太太坐在皮蛋身邊,堆滿笑意道:「喲,玩消滅星星啊!」
皮蛋抬起頭,見到老太太,歡喜地喊了一聲:「太奶奶!」
「乖!」老太太親了皮蛋一口,然後看看手錶,道:「嗯,皮蛋已經玩超過十五分鐘了,不能再玩了。」
皮蛋乖巧地放下手機,抱住老太太重重地親了一口,道:「皮蛋可想太奶奶了。」
「是麼?真的想?有多想?」老太太歡喜得跟什麼似的,摟住皮蛋問道。
「當然是真的,很想很想,做夢都想。」皮蛋一本正經地道。
「嗯,饒了你吧,今天爸爸和阿姨帶你去哪裡了?」老太太問道。
皮蛋想了一下,掰著手指算道:「去商場,吃飯,喝咖啡,還去了美容院。」
「哦?今天不是說帶你去玩了嗎?怎麼不去公園和歡樂世界?」老太太的面容有些嚴厲起來,商場買衣服,吃飯,喝咖啡,美容院,這些節目,哪裡是小孩子玩的?分明是要皮蛋受苦。
「我不知道。」皮蛋忽閃的大眼睛瞧著老太太,回答道。
「那今天,皮蛋可有見到什麼人?」老太太又問道,小孩子是不會說謊的。
皮蛋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
「哦?皮蛋不乖了,對著太奶奶都不說真話。」老太太板起臉看責備道。
皮蛋急道:「我沒有不乖,是阿姨和爸爸說不能告訴太***。」
「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太奶奶?莫非你們瞞著太奶奶幹壞事?」老太太不悅地看著皮蛋,「那,我可要打皮蛋的屁股了。」
皮蛋想哭了,拽住老太太的衣袖,連忙道:「我沒幹壞事,我告訴太奶奶,我今天見到」
「皮蛋,怎麼還不睡覺啊?」徐晶晶走進來,神色也不見驚慌,只是帶著幾分責備和寵愛的口氣問道。
皮蛋縮了縮身子,囁嚅道:「我馬上就睡。」
沈老太太抬頭看了徐晶晶一眼,「明天又不上幼兒園,讓他再玩一會吧,我還想跟他說說話呢。」
徐晶晶笑道:「奶奶,他今天玩了一整天,累了,再不睡覺過了困的時候就睡不著了。」
沈老太太顯得有些失望地道:「那,好吧,反正太奶奶要留在這裡半個月,明天再好好地跟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