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驗結果證實,從那張舊報紙發現七組指紋。一組是屬於陳雅言的,另外一組是屬於張寶楠的,而還有一組在指紋庫裡找到,這個人曾經有犯罪記錄,現在已經刑滿出獄。警察去他的住處找到他,證實他就是街邊賣百貨的小販。
小販被帶回刑偵大隊,他一個勁地喊著冤枉,「亂擺亂買是我的不對,但是也犯不著你們刑偵隊來抓我吧?」
刑偵探員把那把凶刀放在他面前,問道:「你看看,這把刀是不是你賣的?」
小販看了看,道:「這種水果刀又不是只有我才賣,很多十元檔口都有。」他口中所謂的十元檔口,就是拿一大堆的百貨,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堆放在攤檔前,讓人挑選,全部都是十塊錢一件。而這些水果刀,也是十塊錢一把。
「那這張報紙你認識嗎?這張報紙上有你的指紋,並且檢驗出這張報紙曾經包過這把水果刀。你仔細回憶一下,這把刀是不是從你的攤檔賣出去的。」那探員又加了一句恫嚇的話,「我警告你,你最好想清楚,這個可是兇殺案,刀上和報紙上都有你的指紋,你要是說不清楚,我們只好落案控告你殺人。」
魏克亮瞧了那探員一眼,提示他注意問話方式。
那探員抬頭沖魏克亮笑了一下,又低頭狠狠地瞪著那小販。
小販聽探員這樣說,早嚇得全身哆嗦了,他在裡面呆過,是打死也不願意再回到監獄裡去的,更何況他出獄之後一直都安分守己,從沒做過犯法的事情。當然,做小販頂多是違法,不算犯法,這點,在他心底一直都區分得很清楚。
他絞盡腦汁地想了一下,又瞧了瞧那張報紙,當他的眸光落在報紙上那攤黃色的痕跡上時,陡然腦光一閃,連忙道:「我記得了,這把刀是一個女人買的。」
魏克亮與那探員相視一眼,那探員問道:「你這麼肯定?」
「當然肯定,那女人來買刀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多,正好隔壁賣榴蓮的劉伯請我吃榴蓮,我們還說了一會話,說最近生意不好,難做。那女人來買刀子的時候,我正好吃完榴蓮,順手就拿起一張報紙擦了一下,後來那女人買了刀子,我就依舊用那張擦過手的報紙包著水果刀,那女人還嫌棄地讓我換一張,誰知道這個時候城管就來了,我連忙催她給錢,然後收拾東西。那女人後來還罵了我一句神經病,我忙著收拾東西,都沒還口。」
那探員大聲地道:「你騙誰啊?城管來了你這麼大的攤檔能收拾得過來?只怕你還沒收拾到一半,城管就幫你全部搬上他們的車了。」
小販想起了這把刀的來源,心情放鬆了,便笑嘻嘻地道:「他們不會真的收我們的東西,只是過來做做樣子,他們拿著攝像機過來的,說是現在要攝像執法,你可以去問問東區的城管,那天他們的攝像機大概也把那女人拍下來了。」
那探員哼道:「我們自然會去調查,要是被我知道你說謊,饒不了你。」
小販道:「我沒做過,你可不能冤枉我。」
魏克亮取出兩張照片,放在審訊台上,問道:「你看看,這兩個女人,哪一個是去買水果刀的人?」
小販指著其中一張照片道:「是她,就是她,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魏克亮收起照片,道:「嗯,謝謝你配合警方調查,你可以走了。」
小販一蹦三跳地出了門,出了門之後,又得意洋洋地回頭問那探員,「你們在查什麼案子啊?是不是我賣出去的刀子殺了人?」
「你似乎很高興!」那探員橫了他一眼,「是不是想進去再蹲幾天?」
小販連連擺手,道:「我才不去,我現在奉公守法,是個良好市民。」
「哼,一個阻街的小販,還好意思說奉公守法?良好市民?算了吧,你別太得瑟,夾著尾巴做人。」探員警告他道。
小販被夾槍帶棒地罵了一頓,灰溜溜地走了。
接到魏克亮的電話,靖兒正和林樂風去醫院的路上。
「你們的辦事效率真高啊,這麼短的時間就把人給帶回來問話了。」靖兒讚賞道。
魏克亮道:「這還不是容易嗎?只能說這一次是我們命好,遇上一個有案底的賣刀者,否則,大海茫茫,真不知道從何調查!這個小販認出,陳雅言就是買刀的人。那麼,蓄意殺人這一項指控,基本是不成立的。
「謝了!」靖兒笑道。
「是我謝你才對,這個,為了感謝你,不如我請你吃頓飯吧,就今晚,好嗎?不要推卻。」魏克亮「覬覦」靖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局裡誰都知道的。
靖兒瞧了林樂風一眼,林樂風氣鼓鼓地開著車,眼睛是不是地乜斜過來,帶著熊熊烈火。
「好的,定好時間地點你再給電話給我吧。」靖兒很快就允了,今晚,是該跟魏克亮說清楚了。
魏克亮顯得十分開心,掛了電話之後,便立刻打電話去訂桌子。
在醫院裡,靖兒與林樂風接觸到張寶楠的父母。他們是被楊如海騙到辦公室的,說是想跟他們聊聊張寶楠的情況。
當他們意識到靖兒是想問陳雅築的時候,兩個老人都歎氣,張寶楠母親道:「雖然雅築這一次差點要了寶楠的命,但是,我們兩老也沒怪她,誰讓這寶楠要做出這樣的事情呢?他們夫婦,都把雅言當成孩子,誰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雙重的背叛,這對陳雅築來說是致命的打擊,無論是年老的張寶楠夫婦,還是置身事外的靖兒夫婦,包括很幸福的楊如海,只要稍一想像甚至換位思考一下,都能理解陳雅築的痛。外人尚且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傷害陳雅築,為何她的親妹妹陳雅言卻要這樣不留餘地地置她死地呢?甚至在傷害她之後還要誣告她故意殺人,彷彿她不死,她便不安生。
「陳雅築平時是怎麼樣的一個人?」靖兒問兩位老人。
張寶楠母親道:「雅築這個人呢,很講原則,性子有些倔,認死理。她跟寶楠是戀愛多年才結婚的,感情基礎很好,她自己很喜歡小孩子,後來得悉寶楠不育之後,她沒有絲毫嫌棄,她說當年既然選擇了寶楠,在結婚的時候也宣讀了誓詞,無論疾病貧困,都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