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豹頭是江湖中厲害的人物,常年劫道,害死了不少性命。他劫道,不是單單像有些求財的山寨這樣,只劫去財物便算了事,但凡經他手底掠奪過的商隊也好,過路的也好,全部沒有活口,殺人對他來說,比踩死螞蟻還簡單。
如今聽到靖兒堅持要抓他,不僅狂妄地大笑一聲,鬚髮震動,道:「好,爺爺我就先殺了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他行走江湖多年,哪裡會把靖兒這樣丫頭放在眼裡?只見他轉動短劍,身形急速欺上,似乎想一招取了靖兒的性命,威懾展護衛。
展護衛在旁邊也瞧得膽戰心驚,畢竟豹頭的武功他是領教過的,他這一招便下了殺著,任是江湖上成名的武林高手,要躲開也有些吃力。而這個女子,之前從未聽聞過,年紀這麼輕,大概也不是什麼方外高手。他手握長劍,正欲出手為靖兒擋去這一招,然而,就在他衝出去的時候,眼前的局勢卻讓他震驚住了。
只見豹頭的短劍不知道什麼時候竟落在靖兒的手上,如今也正架住豹頭的脖子,短劍鋒利,滲入皮肉,豹頭的脖子已經見血跡滲出,他滿臉的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死命地盯著靖兒,連話都說不完整了:「你你是人還是鬼啊?」靖兒速度之快,是他前所未見的,他真不敢相信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竟能空手奪白刃。
靖兒笑了一下,緩緩地移開匕首,忽地把匕首扎入他的胸膛間,深淺合適,既封住了他的內力,又不會傷害他的性命。
在場的同夥見此情況,紛紛前來營救,靖兒眸光一閃,對展護衛道:「暫且交給你。」然後拔出短劍,飛身而上,與豹頭的同夥廝殺起來。
由於在鬧市中,靖兒不欲太過血腥,只用了三招,便撂倒了全部同夥,展護衛上前一一封住他們的穴位。
做完這一切,他站在靖兒面前,神情有些複雜,道:「姑娘要找展某報仇,至少也讓展某明白到底我是哪裡得罪了姑娘?」
靖兒巧笑倩兮:「你得罪我的事情,可不能在這裡跟你分辨,你既然是包大人的人,那麼,我便跟你到包大人面前說個清楚,也好讓包大人斷明白到底是你對不住我還是我找錯了你。」
展護衛搖搖頭:「若是私怨,展某與姑娘便能解決,不必驚動大人。」
「我素問包大人鐵面無私,他不會偏袒下屬,我與你的恩怨,說起來,就像老太太的裹腳布,長又臭,若不找個人公斷,我怕你不認賬。」靖兒淡淡地道。
展護衛瞧著她,問道:「敢問姑娘芳名?」他記憶中真的沒有見過眼前的女子,更莫說結怨了,只是,或許他曾經得罪過她的家人或者師門也未可知。他投身公門以來,得罪了很多江湖中人,年中也不少人來找他尋仇,所以他暗自猜測眼前這個女子是曾經來找他尋仇的人的家屬。
「龍靖兒!」靖兒報上名字。
展護衛絞盡腦汁,腦子裡蹦地跳出一個名字,他失聲問道:「龍花顏是你什麼人?」
靖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還記得龍花顏?」鬼知道龍花顏是什麼人,靖兒卻儘是糊弄他,只求跟他去見包大人。她之所以大費周章,不硬闖開封府,是因為心中對包大人還是存著一份敬重,不願意用硬闖這樣唐突的方式求見。
展護衛歎了一口氣:「她在哪裡?」
「你跟我見過包大人,我自然便告知你。」靖兒道。
展護衛沉默了一下:「也好,豹頭是你抓到的,也該在大人面前交代一聲才是。」頓了一下,他又輕聲問道:「她還好嗎?」
靖兒猜測這個龍花顏是他的情人,他對不起她,她心懷怨恨地離開了,所以他覺得虧欠了她。只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恩怨情仇的來龍去脈,便道:「她好不好的,她自己才知道。」
展護衛默然點頭,道:「走,展某帶你去見包大人。」他又看著林樂風,問道:「這位是?」
「我弟弟!」靖兒脫口而出。
林樂風瞪大眼睛,幾乎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他重重地把手搭在靖兒肩膀上,狠狠地在她耳邊道:「走吧!姐姐!」
靖兒偷偷地恰了他腰間一下,輕聲道:「做戲,做戲而已。」
展護衛見兩人這個動作,便知道他們的關係不是姐弟,大概是小情人,卻不好意思說出來。展護衛如今心中把靖兒當做是龍花顏的妹妹,不禁用一種親人的眼光看她,笑道:「這位弟弟,還長得挺周正的。」
林樂風沒好氣地道:「沒辦法,姐姐漂亮,弟弟豈會不英俊?」
展護衛帶著官差押送一眾歹人回府,靖兒與林樂風也跟在後面,林樂風臉色很臭,靖兒跟他說話,他拉長嘴巴,愣是不回答。
靖兒逼急了,他就急火地道:「閉嘴,我不愛聽你說話。」
靖兒翻白眼:「沒見過你這麼小氣的人。」
「龍靖兒,我警告你,以後再說我是你的弟弟,我不打死我的話,我不是人。」由於憤怒,他口誤了也不自覺。
靖兒笑道:「好,好,你不打死你的話,你不是人。」
林樂風意識到自己口誤,更是惱羞成怒,別過頭,不再理睬她。
展護衛回頭看著兩人,見兩人依舊在鬥嘴,不禁沒用,她們龍家的女子都是不講道理的。」
這句話,在靖兒聽起來有些彆扭。雖然知道展護衛說的龍家不是她的龍家,但是,還是覺得很刺耳,因為,貌似她們龍家是真的不講道理的。被人說中的感覺,其實是真的會惱羞成怒的。若被編派或者冤枉,倒也不至於會生氣,可被說中了,卻不能辯駁,那感覺真的難受死了。
靖兒淡淡地道:「我們不習慣跟男人講道理。」
展昭一愣,眉宇間有淡淡的哀愁:「你跟她,真的很相似。」大概,也曾經有個人跟他說過同樣的話,那個人,就是龍花顏。
靖兒沒有再說話,以免說多錯多,一路跟著展護衛回到開封府。
展護衛先命人把豹頭等人押入大牢,然後再帶著靖兒與林樂風去面見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