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飾自己的窘相我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伸手跳開車簾一角向外看去。
馬車已經行到一處巷子兩邊都是高高的青石磚牆前面是座門敞開著隱約可見門外景色。
「出了這宣德門就算是離開皇宮了。」軒轅流光在身後笑道。
我理也不理他腦中想的卻是另外的念頭從路程看來我住的棲鳳宮似乎離宣德門也不是很遠而且一路上也沒有見到很多侍衛……雖然我幾乎是被軒轅流光給軟禁在了內宮深處可從這次出行來看如果要從棲鳳宮溜到宣德門也並非不無可能……
果然就像軒轅流光說的那樣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出了宣德門就是一個小山坡下了山坡拐過彎前面逐漸人聲鼎沸似乎快到玉京鬧市。
掀起車簾一角看了看馬車已經來到鬧市區度也放緩了慢慢地在寬敞的街道上行走。
玉京地處北方寒冷之地如今進入冬季寒風襲來隱隱刺骨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咳嗽一聲肩上旋即披上一件溫暖的銀狐披風豐美的毛皮披上身頓時就暖和起來。軒轅流光也順勢自身後將我擁住笑道「明知道自己吹了冷風會咳嗽還坐在這風口處?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他用狐裘將我身子裹得嚴嚴實實「外面不比宮裡你呀什麼時候才知道好生照顧自己?」
我將頭靠在車壁上閉著雙唇默不吭聲。眼睛一直看著窗外繁華的街道。
已經有多久沒見過熱鬧的集市?熙熙攘攘的人流了?
依稀記得上一次見到這樣熱鬧的繁華場景還是在泉州。那時華燈璀璨。燈光與月光爭輝流螢飛舞還有人來人往地夜市夜空中綻放的燦爛煙火……
而身邊的人是葉朝之。
我還記得。我牽著他地手十指緊扣一起仰頭看著夜空中的煙花絢爛。他更將我背在背上說要背我一輩子直到我不想讓他背了為止……
我想得出神不提防身後軒轅流光忽然將我臉扳了過去。
「在想什麼?」他問道。
「……」我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垂下眼沉默地將臉偏了偏。
軒轅流光似乎是輕笑了一聲旋即。一樣濕熱的東西在我臉頰上輕輕碰了一碰我一驚下意識的轉頭。卻又正好被他逮個正著在唇上又親了親。才將我身子轉了個方向。摟著腰一手指向車窗外。
「看。這都將會是你的臣民。」
他笑道。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街道上人來人往。東離地處北方人們衣著大多以皮毛棉衣為主大都行色匆匆沒有人注意這輛馬車內地人居然就是他們的統治者。
「臣民?」隔了許久我才淡淡的回道「他們未必想成為我的臣民。」
東離人是用什麼樣的目光看我謝紅衣的我心知肚明。
軒轅流光又何嘗不知?
但他並不在意只是笑著「閒言碎語用不著介意。」「哼。」我冷哼一聲轉過臉去。
馬車繼續往前行進漸漸的車外喧鬧聲慢慢減輕最後消失了只傳來車輪像是壓在厚厚的落葉上帶著悶響的轱轆聲。
我不禁有點奇怪掀起車簾看了看。
已經完全離開鬧市區了如今馬車正行進在一片樹林裡。
樹幹筆直葉子並未落下而是變得金黃一片地上地落葉也是金黃的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鮮艷。
倒讓我突然想起來一部吵得很厲害地電影來。
那電影雖然褒貶不一不過裡面一片美麗的胡楊林確實讓人過目難忘。而如今眼前地樹木雖然不是胡楊樹但在陽光地照射下葉子變成了金色恍惚間竟隱隱有點那部電影的場景感覺了。
我看地有點出神身後軒轅流光又開口問「這片樹林很美吧?」
「嗯。」我點點頭倒不否認。
「其實出了這片樹林景色會更美。」軒轅流光又自身後環住我腰淺笑道。
「出了這片樹林是嗎?」我一手托腮忽然起了個惡劣的念頭慢吞吞的說「越漂亮的東西越是有毒這樹林說不定也會有危險哦。」
我誓我不是故意要烏鴉嘴的只是突然想起來那部電影裡美麗的胡楊林中卻是殺機四伏故此順口說了句哪裡知道話音剛落就見軒轅流光臉色突變猛地將我按倒也就在同時耳邊傳來「嗖」地一聲一支羽箭貼著軒轅流光的頭頂擦了過去直插進車壁裡。
我還沒反應過來軒轅流光已經一手抱著我如箭一般從馬車裡竄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軒轅流光剛抱著我掠出車廂馬車就像是絆到什麼似的猛地翻滾在地兩匹拉車的馬兒長嘶不已聲音痛苦。
軒轅流光帶著我落地在一丈開外轉頭看去映入眼簾的就是車伕血淋淋的屍體我馬上覺得一陣暈眩難道自己真的那麼烏鴉嘴?我不無悲哀的心想。
眼前一切只是做夢那多好可惜偏偏不是可惜偏偏我現在睡意全無而且還清醒的很。
眼前圍了一圈黑衣人保守估計都有三四十個還有多那副訓練有素殺氣騰騰的樣子想讓我把他們當成攔路搶劫的都難!
我一邊感慨為什麼刺客總是喜歡穿黑衣服一邊居然還很有閒情逸致的對軒轅流光問道「你沒有欠他們錢吧?」
「難說哦說不定真是討債的呢。」越是危急的時候軒轅流光越是鎮定自若而且還很有幽默感「不過討誰的債就難說了也許是找你的也說不定啊我的小侯爺。」
最後五個字他還一副調笑不羈的口吻完全沒把這些殺氣騰騰的刺客看進眼裡。
他輕鬆歸他輕鬆可我卻輕鬆不起來。
眼前的人都是凶神惡煞要殺人的樣子而且還將自己團團圍住連個麻雀都飛不出去。如今只有我和軒轅流光兩人就算軒轅流光武功再好拖著我這個半點武功也不會的拖油瓶只怕也凶多吉少。
畢竟軒轅流光現在身為一國之君要刺殺他沒有點破釜沉舟的膽量那可難以成事。
軒轅流光也知道今天恐怕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善了的可是從臉色上一點也看不出來神情如故甚至還輕鬆的很。
他一手緊緊箍在腰間讓我緊貼在他胸膛上同時柔聲道「把眼睛閉上。」
我當然是乖乖聽話。
無論如何現在也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啊!
我剛把眼睛閉上就只覺得耳邊傳來兵器破空聲像是緊緊挨著我的皮膚擦過去一樣那冷冰冰的感覺有種會被徹底砍碎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