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洪藝。再普通不過的名字。
爹媽當初雄心壯志的給我用了個「藝」字就是希望我能繼承衣缽不要丟了洪家書香門第的臉。老爹是音樂學院樂器系專門教授古琴的老媽則是另外一所大學的古漢語教授更別說家裡那堆親戚要麼畫得一手好畫要麼就一手好棋的。按理說從小在這種書香氛圍中長大的我也該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是可惜好竹出歹筍鳳凰堆裡偏偏出了只灰僕僕的小麻雀。也不知是不是負負得正的道理代代祖傳的文化細胞藝術天分我愣是一丁點沒遺傳到彈琴是魔音穿腦畫畫是小雞吃米下棋是全軍覆沒唯一還算過得去的就是至少還認識幾句古文不過也只限於語文書上的課文。再加上天生的透明體質從幼兒園起就永恆的成為了被老師忽略掉的「灰色」兒童。
那年小學畢業全班同學興致勃勃的照畢業照我也喜滋滋的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可和藹的老師一句話頓時讓我被一盆冰水淋了個晶晶亮透心涼。
「這位同學你是我們班的嗎?」
我差點就抱住老師大腿號啕大哭。
六年了啊!
後來一路繼續透明的上了初中高中有驚無險的混上了大學吃吃喝喝太平無事的活到畢業再找了份不算好也不算差的工作。
至此人生依舊透明唯一不同的是爹媽終於清醒的認識到他們這女兒就這樣兒別指望還能泛起任何驚喜了。
於是我很認命的每天朝九晚五上班下班一成不變的過著那還算過得去的小日子。
直到……
車禍。
那天正是下班回家的路上我蹬著跟了十年的老「鳳凰」自行車「吭嗤吭嗤」的往家裡奔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刺耳的剎車聲還有兩旁路人驚慌的尖叫。
…………
當我躺在車輪下吐著血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腦子裡竟然只有一個念頭————
終於上新聞成名人了…………
有沒有成為名人上第二天的報紙新聞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洪藝很白爛的、很俗套的——
穿越了……
證據一我明明已經死了卻還有意識。
證據二和小說中描寫的一模一樣我躺在一張古代樣式的床上耳邊傳來無數嗡嗡嗡嗡像蒼蠅飛來繞去的嘈雜聲還有哭泣和驚叫。
證據三……大家快出來看上帝……哦不是神仙!
……好吧好吧從那獨一無二的三眼妖怪造型我認出了你是二郎神還笑得一臉慷慨憐憫信我者得永生的大公無私狀和藹可親的開口一派金光閃閃瑞氣千條。
「你有一次重生的機會。」
於是我就這樣毫無意外的穿越了借屍還魂到一個名叫謝紅衣的女人身上。
據說那是個比電影明星還漂亮的女孩子。
據說那是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被人捧在手心裡疼的女孩子。
據說那是個才剛剛嚥氣絕對新鮮熱乎的好殼子……
重生之路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摸索……
耳邊還是無數蒼蠅一樣嗡嗡嗡嗡的嘈雜聲夾雜著女人一口一個「我的兒啊∼」的哭聲我終於無法再裝睡下去緩緩睜開了雙眼。
正好看見一張哭得兩眼紅桃子的美人臉旋即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嚇得我一個哆嗦條件反射就想往被窩裡鑽。
可惜動作慢了點被那女人一把拽住。
「紅衣!你終於醒過來了!」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眨巴眨巴眼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那美人就已經將我摟進懷裡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號啕大哭。
「我的兒你可擔心死哀家了!」
她一哭一號周圍立刻響起無數的「小侯爺洪福齊天!菩薩保佑!」之類的聲音。
我聽得暈頭轉向不過還算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這殼子是謝紅衣可殼子裡面的不是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乖乖的閉嘴不要說話的好免得一吭聲就露了餡兒被瞧出來是個西貝貨。
那美人見我不聲不吭終於捨得把我放開淚眼朦朧的開口「紅衣你怎麼了?說話呀?別嚇母后!」
母后?乖乖聽她這話謝紅衣居然是皇帝的女兒也就是公主了而且這美人就是謝紅衣的娘瞧那模樣說是姐妹也混的過去啊!
我愣是忍住了沒說話。
美人大概見我什麼話都不說也慌了神轉過頭去一迭聲的就罵跪在床前的一群人。
「你們這些太醫是幹什麼吃的?剛才又說小侯爺回天乏術如今人醒過來了還不來看看有沒有事?」
敢情那幾個白鬍子老頭就是電視上經常看見的御醫?
被她一罵幾個御醫戰戰兢兢的跪著爬過來那美人卻又忽然怒道「一群沒用的東西還不退下?許太醫你一直替小侯爺看病過來瞧瞧罷。」
一個花白鬍子的老頭子聞聲跪行過來伸手給我把脈眼睛一瞇嘴巴一扁又對著那美人磕頭。
「小侯爺已無大礙。」
「菩薩保佑!」美人聞言鬆了口氣卻對著那許太醫使了個眼色許太醫神色如常眼神也是回了一下。
兩人這眉來眼去屋子裡其他人沒瞧見從我的角度卻看了個清清楚楚心中有點嘀咕。
難道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我正在琢磨忽然聽見美人老媽又哼了一聲「哼!幸好沒事要是有事哀家要你們這些庸醫九族陪葬!」
我一口氣差點憋住。
這萬惡的封建社會啊∼∼幸好我借了這殼子活過來不然要這幾個老頭子還有他們的家人陪葬於心不安吶於心不安!
那美人摟著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看了個夠直把我看的渾身毛她卻又忽然下令要房內的人都出去只留下她、我還有一個沉默的侍女。
我心裡犯嘀咕。
就算謝紅衣差點死翹翹也不用這樣神神秘秘的吧?
美人給那侍女一個顏色侍女會意立刻站到窗前一副望風的模樣。
我越糊塗了。
美人緊緊握住我手擔憂的道「紅衣你當真不能說話了?」
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的看她滿臉擔憂焦急的表情不知怎麼的我忽然想起了在二十一世紀的母親來知道女兒車禍的消息之後也會哭的這樣傷心罷……
我於心不忍待得回過神來已經把話說出了聲「我是……我……」
聲音一出我自己也嚇一跳。
又沙又啞就像是重感冒之後的那種嗓音。
那美人卻像是放下心來「不要緊你嗓子休息幾天就好了倒是紅衣你可記得那人到底有沒有現你的身份?」
我傻眼。
這話問的我莫名其妙。
畢竟我不是真正的謝紅衣她臨死之前見到什麼聽到什麼我怎麼可能知道?
「什麼那人?」我傻傻的開口話一說出來就知道大事不妙。
美人立刻狐疑的看著我。
糟糕!難道這就露餡了?我情急之下忽然想到一個萬用萬靈的法子。
「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是誰?」
裝失憶實在是很好用尤其是對我這種借屍還魂的西貝貨來說。反正殼子是貨真價實的謝紅衣就算懷疑又能懷疑到哪裡去?
美人看了我許久半晌才慢慢開口「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是誰?」我點頭滿臉純潔無辜猶如清晨六點鐘的太陽。
雖然裝失憶這招俗是俗了點但是不可否認也是最有效的。
美人伸手捧住我臉細細端詳看了半天確定是她女兒沒錯頹然坐下差點沒坐到我腿上幸好腳縮的快。
那望風的侍女也已經走了過來對美人道「太后莫急不管那人知道不知道小侯爺的身份已經滅了口是再沒有洩漏出去的可能的。」
滅口?
娘喲!這謝紅衣到底有什麼秘密要砍人家的腦袋?
我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瞅瞅美人又瞅瞅侍女巴望著她們誰能解答我的疑惑。
也許是長吁短歎夠了美人忽然緊緊抓住我雙肩力道大的讓我頓時哀號一聲。
美人當沒聽見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鄭重說道「你叫謝紅衣是哀家**皇太后的兒子!記住了是兒子!你是當今皇帝最小的弟弟是朝中位高權重的紅衣侯。」
我茫然我在迷霧中跋涉。
她這些話不但沒讓我明白過來反倒更加的暈呼了。
兒子?謝紅衣不是女人嗎?
我傻愣愣的開口「可我是女的啊……」
「你閉嘴!」美人抓住我肩膀使勁搖「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說你是女的絕對不能洩漏出去!」
……我算明白了這謝紅衣和這美人老娘百分之百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要殺人滅口的那種!
二郎神你個三眼妖怪!給我還魂就還個這種陰謀詭計一串串的偽劣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