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
紅髮女王聰無聊地捅了捅旁邊的江略:「喂,書獃子,隊長怎麼還沒回來?我感覺像是過了幾小時一樣漫長!我都困了!還盯著你的漫畫看呢?」
「我可不是書獃子,每個人的人生只有一次,但是如果你看不同的書,就會身臨其境,領會到不同的人生。」江略揚揚手中的漫畫書,做了一個誇張的保衛手勢,「才過了幾分鐘而已,你太敏感了!今天我值夜吧,有什麼動靜我來提醒你們。」
「就你?別看書入迷,把我們全坑了。」
江略哼了一聲:「那不可能!要是有異常,護身符也會提醒我的!」
王聰:「那我先睡了?真搞不懂,別隊的輪迴者,什麼時候值得隊長這麼上心啦!」
「因為主神提示過,每死一個輪迴者,夢魔就會吸收他的靈魂,力量就會變得越加強大。要是袖手旁觀的話,說不定夢魔就會強大到連護身符都無視掉!」江略繼續沉迷在漫畫書裡,「我值夜班,白天交給你們了。」
「那好吧。」王聰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手,「吸收靈魂麼?要是我也有這力量多好?」
江略:「那你加油,爭取有一天去換個天妖屠神法或是天魔功之類,裡邊的吸陰式和天魔噬魂,就是把靈魂當飯吃的。」
「去!有那錢我都能當地球球長啦!說得好像有多容易似的,有本事你換個試試?」王聰呸了一聲,準備上床睡覺。猛然間,她感覺陰風呼號,一股魔氣,衝霄而起。
「書獃子,怎……啊!!!」她扭頭,驚叫!
這哪裡還是原來的房間?
橫屍遍野的沙場上,那裡有一個頭生三角、身高十米以上的巨大天魔,他召喚出血肉龍卷,捲起無數活人死屍,正在瘋狂汲取其血肉精華,身軀變得越加龐大!
聞聽王聰的聲音,那天魔怒目一睜,臉盆大小的眼珠子射中寒光:「來吧!新鮮的血肉!你將成為我實力的一部分!」
在巨大的吸力面前,睡衣、絲被奪路而飛,床也吸得咯咯作響,向前飄移,下一步,便是把王聰也吸進血肉龍卷的渦流!
王聰豈能坐以待斃?當下絲帶橫空,捲起七色流光,便與天魔相抗!
「夢魘空間的資深者,哪個不是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會怕這點小場面?夢魔你以為能嚇住我,就大錯特錯了!」
恍惚間,王聰所在的戰場就從酒店房間,轉移到了洪荒高原,無數的生靈,在她與天魔的戰鬥中化為白骨……
這驚天一戰不知持續了多久,王聰氣喘吁吁,眼看就要招架不住,而臉孔扭曲的天魔雖不好過,卻仍是戰力十足,他吸納九地積屍陰氣,就要給王聰致命一擊。
便在這時,天魔的臉孔上現出驚駭的表情!
「如來神掌?!」他抬頭看向另一個方位,在那天的盡頭,一隻巨大的巴掌,切割開天與地的平行線,重重拍在天魔臉上。
高大全所過之處,一切幻境都轉還為現實:「只要心中無畏,夢魔便只是個紙老虎!不用費什麼勁,一腳就可以將他踢倒在地了!」
天魔倒在地上,原來卻是江略,王聰氣不打一處來,拿絲帶把江略綁成了粽子狂踢,嘿然道:「江略你居然敢嚇我!或是說你就是夢魔埋在我們中間的化身臥底?大家有仇報仇,有怨抱怨,沒仇沒怨地過來踢兩腳活動筋骨也好啊!」
老槍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嘿,我說隊友們?王聰你在幹什麼?跟江略玩sm麼?」
「是啊!」王聰笑道,「一起玩不?」
「好啊好啊!終於發現江略這小白臉沒我可靠了麼?一起爽!」老槍只覺頭腦一陣眩暈,興沖沖地奔了過去。
「行了,我的姑奶奶,再打,我就被毀容了!我哪招惹你了?哎喲,你下死手啊!」江略求饒,跟著便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你!」
高大全忽地叫道:「她眼神狀態不對!她也被夢魔誘導了!」
果然王聰臉一翻,重重一腳,踏向江略咽喉:「殺!」
老槍果斷一槍托砸在王聰肩上:「醒醒!殺隊友可沒積分拿!」
王聰倒退三步,醒過神來:「咦?我,我怎麼了?我剛才還和元始天魔作生死搏鬥呢?江略,誰把你綁成這幅小受樣?還打成了豬頭!」
江略憤然,要不是胳膊被綁得死死的,他想揮拳抗議:「你這是在賣萌麼?除了你還有誰!我剛開始時還以為你只是鬧著玩,你玩大了你知道麼?」
「抱歉,下次我肯定不會這樣了!」王聰吐吐可愛的小舌頭,解了繩子,掏出繃帶幫他包紮,「我打疼你了麼?」
江略氣哼哼地說道:「也就是我,換了普通人,早被你打進醫院骨科了!還想有下次?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王聰誠懇地道歉:「是是是,肯定不會有下一次了!」忽地她想起了什麼:「那兩個新人妞兒呢?怎麼沒見她們?莫不是剛才被你打死了?唉呀,這下隊長要怪罪的啦!」
老槍愕然:「怪罪啥?什麼另外兩個新人妞兒?我隊裡不就你們兩個麼?」
「隊長!難道你真的不記得了麼?她們,她們的名字是……」江略說到這裡,額頭冒出黃豆大小的汗珠,眼前現出一片絕望,「完了,我被夢魔誘導了!我記不住她們的名字了!王聰,你還記得麼?」
王聰緊緊按住自己的心臟,心臟似乎要因恐懼而跳出來似的:「我也不記得她們的名字,但我記起來她們是怎麼死的了!」
老槍聲音有點顫抖:「別嚇我,她們是怎麼死的?剛才高大全他們隊也說死了新人,可是我對那些死掉的人,完全沒有印象。」
王聰夢遊一般走到窗戶前邊:「當時她就站在這個位置,把自己的手機扔了下去。
然後問我:副隊,我的手機已經開啟了飛行模式,為什麼還是摔壞了?我想讓它飛去找隊長的啊……
當時我不知怎麼想的,就告訴她:這是因為助跑距離不夠,建議從三十樓的高度往下摔。」
老槍用手抓著頭髮:「然後呢?她就出去找三十樓啦?」
王聰搖搖頭:「不,另一個女孩告訴她:這是因為手機沒有駕駛員,你應該和手機一起飛。」
老槍:「……然後呢……」
王聰:「然後,她們兩個,就拿著第二個女孩的手機,開啟了飛行模式,一起跳了下去……
當時我居然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再然後,我一回頭,江略就已經魔化了……」
老槍:「……」
江略忽地大叫著,跳出來,用手指指著王聰:「不對!我想起來了!當時是你變成了一個可怕的女妖,把她們兩個都扔了下去,然後用一種猙獰恐怖的聲音對我說:現在,輪到你了!
那個聲音,再過二十年我也不會忘記!
要不是我還有點功力,只怕也遭了你的毒手!
再然後隊長他們就進來了,否則我也要被你殺了!」
王聰惶然點頭,她向窗外看了一眼,然後縮回頭,掩面哭泣:「她們,都摔碎了!隊長,我沒照顧好新人妹子,你罵我吧!」
老槍皺著眉頭:「居然有這種事?」他探出頭去,往窗外望了一下,然後哇地吐了出來,他用手掩著嘴巴,半消化的食物殘渣順著他的指縫,與他的眼淚一起向下滑:「你們,你們都看看吧,認得麼?」
蕭凌天心跳加速,他向窗戶的位置邁進一步,海幽蘭害怕地拉住蕭凌天的手,蕭凌天感覺到她的纖手在顫抖,就好像她的舌頭一樣,抖得無法發出正常的音節:「便、看……必、看……別、看啊!」
高大全反而鬆開了拉住蕭凌天的手,在老槍背上拍了一掌,止住其嘔吐:「看看吧,如果有危險我叫你回來。被夢魔吸入惡魔領域,但是沒死的話,就會增加一點免疫力。我不可能總護著你們。」
蕭凌天好奇地向窗下張望,大約三十層樓的高度下,兩套染著血腥的絢麗女裝,擁抱著,與碎肉白骨擠在一起,眼前的視界突地模糊了,似乎看到白骨中有蛆蟲在跳動。
那些蟲子越跳越猛,忽地從碎肉掙脫出來,一跳百米多高,直衝蕭凌天的眼珠子撲來!
蕭凌天嚇得大叫一聲,縮回頭來,難得的是他頭腦中還保持著清醒,飛快地推理道:她們剛死,蛆蟲不可能生長得這麼快!更不可能強壯到能從一樓跳到三十樓!而且,我所在的樓層,根本便沒有三十樓這麼高啊!這是幻覺!我已經被那惡魔拉進夢境裡了麼?
他用力晃了晃腦袋,想讓自己清醒,
幽然的勸導聲:「跳下去吧,跳下去吧!在黑暗中飛翔吧!死亡並非終結,而是新的開始!置之死地而後生,夢境才會醒來,跳吧!跳吧!哈哈哈哈……」
房間裡的忽地暗了下來了,飛舞的蝙蝠吱吱叫著,漫天飛舞,遮住了燈光……
跟著脖子一緊,被海幽蘭抓住,海幽蘭法杖上發出藍幽幽的光芒,照得她肌肉漸漸透明,臉部,更只剩下了骷髏一般的存在:「是你!你這邪惡的恐龍人!受死吧!」
蕭凌天本能地先發制人,一拳轟向海幽蘭的心臟,但立即醒悟:這面前不是敵人!是我的隊友!
高大全還在一邊守護著我們呢!可不能讓他看了笑話!
我絕不會向結義金蘭出手的!
我寧可自己立時死了,也絕不要傷到海幽蘭!
跟著,腹部、背部同時一疼,海幽蘭的法杖透腹而過,擊碎了蕭凌天的脊樑骨!
蕭凌天警告自己:這是假的!我不會痛,更不會受傷!
可是,傷口處傳來的劇痛,幾乎要讓蕭凌天癱瘓了!
高大全呢!怎麼還不把我們叫醒?
他不出手,便靠我自己吧!
蕭凌天長歎一聲,深情地抱住海幽蘭,胸前那裡是溫柔的觸感,他呼喚著:「幽蘭,冷靜些,是我!」
「喝啊!醒來!」高大全突地仰天一聲狂吼,跟著拳頭上湧出熊熊火焰,對著虛空裡的某處轟擊過去。
吱地一聲慘叫,空間顯現出魔形焚灰的景像,整個房間都在搖晃顫抖,燈光重新出現,變暗的空間開始再度明亮,將要開始的夢中幻像,也直接夭折了。
蕭凌天懷中的人突然大叫道:「我說鐵子!我能明白你對我的感情!但我這人真的不喜歡男人,希望你能理解啊!大家以後做朋友行麼?」
蕭凌天駭然,鬆手,退後一步,發現:他抱著的,居然是滿臉皺巴巴表情的老槍!老槍的槍口還頂在蕭凌天肚子上呢!
蕭凌天不由得驚叫:「我抱的怎麼會是你!我以為是海幽蘭呢!幽蘭,幽蘭?」
海幽蘭正和王聰撕扯在一起……她倒是很冷靜地鬆開手:「大全,你把夢魔的分身打死了?」
高大全咳了一聲,吩咐:「只是打退了夢魔的第一波攻擊而已!大約能保你們一晚上的平安。現在大家可以安心休息了。」
王聰大聲叫道:「在這麼恐怖的房間裡,我們怎麼可能睡得著!換房間!換房間!」
高大全大聲叫道:「你換到外國去都沒有用!
你們越是因為害怕而不敢入睡,精神越疲累,被夢魔襲擊的可能性,也就越高!所以,今天晚上我值夜!你們抓緊時間睡吧。」
老槍連連點頭:「行行行!咱們都睡在一個房間裡比較好!萬一被夢魔附體了,也互相能提醒一下。來,全哥,幫把手,我們把套房裡其它房間的床搬進來!」
不久後,海幽蘭與蕭凌天躺在一張床上,小聲道:「我害怕,不敢睡。」
蕭凌天安慰她:「別怕,撐三天……」
海幽蘭仍是面有憂色:「可是萬一我們現在就在夢境裡,以為過了三天,其實只過了幾分鐘,等我們放鬆了警惕,到時只怕……」
「到時我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護住你。」蕭凌天承諾。
海幽蘭哧地一笑:「我可捨不得死了。你啊,到時別跟王聰似的把我當夢魔揍了就好!
我真羨慕高大全,判定胸章加強了他的意志判定,他才不怕夢魔呢。」
「誰說是靠胸章了?」高大全氣哼哼地從胸口摘下一個胸章高高舉起遞過:「判定胸章接好!」
不,我不能收!這太貴重了!——這話在海幽蘭喉嚨邊上打了幾轉,還是嚥下了肚子,她想伸手,但心中有一個念頭在提醒她:我去接就是怕夢魔!萬一這是夢境,夢魔就有機可趁!
「哎?你這是?那你失去了對抗夢魔的本錢,拿什麼守夜?」
「老子有堅定不移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信心!夢魔算個屁?他敢來試試?老子吐個唾沫都是個釘,能扎穿他的嘴!」高大全神氣地說道,他鄭重把判定胸章塞在蕭凌天手裡,「盡到男人的責任!保護好海幽蘭!」
海幽蘭愕然:「不是給我?」
高大全比她更愕然:「判定胸章就一個,給你?我可是純潔的革命青年,不想被人誤會是要贈送定情信物啊!」
蕭凌天只覺這胸章熱得燙手,亦傳來一種讓人心神安定的感覺:「沒了這胸章,你真的沒事麼?就怕最後兩邊沒著落!」
高大全一揮手:「沒事!靈魂綁定的!我要是死了,觸發視死如歸復活,到時它會自動回來的,怕什麼?安心睡吧!」
「嗯嗯。」
「蕭凌天,你轉過去,轉過去嘛,別這麼盯著人家看,怪彆扭地……真的,人家不習慣和男人睡。」
「我這不是擔負重大責任,想保護你麼?」面前的如花笑顏是如此引人欣賞,蕭凌天不甘心全閉上,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深深吸氣,似要海幽蘭髮際的清香徹底融合進肺裡,傳送到身體每一個細胞的深處,「好吧,我閉上眼還不行麼?」
「你把頭低低!鼻子裡冒的氣太重了,噴在人家臉上,人家睡不著了!」
高大全看著羞澀地躺在一張床上,竊竊私語,最終安心睜上眼睛的隊友,不由微微一笑。心道,夢魔可怕?還有什麼經歷,會比那場浩劫更可怕呢?
恍惚間,他似是回到了從前,回到了自己的現實世界……
在那裡,不鬥人就要被人鬥,不整人就要被人整……
蕭凌天悄悄地,撫上海幽蘭的小蠻腰,海幽蘭嬌笑著轉了個身:小聲抗議:「別亂摸,人家癢癢。」話雖這麼說,卻把身子往蕭凌天那裡更靠近了一些。蕭凌天再輕輕摸去,海幽蘭也只是夾緊雙腿,輕咬下唇,媚眼如絲,其它的都不管了。
蕭凌天心頭如火,判定胸章叮地一動,一陣清涼過後,全身的慾火一瞬間轉化為電流,電得他身上微微一麻,海幽蘭也是一哆嗦:「哎呀,你怎麼身上帶電!」
「我也奇怪……咦,主神有提示!」
主神提示:你滿足了頓悟條件,是否要察看你未來的技能樹發展?
海幽蘭立即醒悟過來:「趕緊領悟,機會難得!」
蕭凌天凝神內視,被雷霆電的顏色嚇了一跳:紫色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