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雙方的使者先後到達成都,袁世凱的使者竟只是個機要室的什麼科長,趙文龍好歹也是一省都督,居然只派了個小雜魚前來。
對此,不但是趙文龍,就是手下的人也明白,袁世凱根本就沒誠意,只打算拖延時間。
「都督,此人太過無理,袁世凱怎麼會派這麼個人來?」就是羅綸的好脾氣,也在見過使者後氣得不輕。
張培爵冷笑道:「他本來就沒誠意,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罷了,收拾了革命黨,我們四川怕就是第二個目標。」
「什麼?袁世凱也太過托大了吧?東南四省革命黨好歹也有十幾萬大軍,他真以為能短時間內剿滅麼?」張瀾驚道。
趙文龍不由苦笑,心道,怕是比袁世凱自己估計的還要簡單。革命軍其實戰鬥力並不差,完全是被那些頭頭們給搞得亂七八糟,兵無軍心,將無鬥志,軍餉不發,武器不足,能打贏就真是神了。
「這事不用管他,我自有計較,列五,謝持那邊怎麼說?要我們出兵還是給東西?」他轉頭看向張培爵問道。
張培爵有些尷尬,謝持本來也是他們的人,但當初他脫離四川的行為,完全就是打他們這些人的臉。雖然趙文龍沒有追究,可他們也臉上無光,好長時間在立憲派面前抬不起頭。
現在好不容易過去,這傢伙居然又回來了,沒去找都督,卻直接找到了他們這些人。有心不想理會,可畢竟相交一場,又一同參加革命,推動了重慶獨立,還真不好置之不理。
聽到趙文龍問起,只能硬著頭皮道:「都督,南京的意思是希望我們能宣佈獨立,出兵支持北伐。這事我做不了主,他還提了另一個要求,希望我們能援助他們一批武器物資和軍餉。」
趙文龍頓時笑了,這傢伙還真敢開口,不知是他的意思,還是孫大炮的意思。不過即然和袁世凱已經沒有和解的可能,那幫他們一把也未償不可,至少別敗那麼快,讓自己能多些時間。
「同為革命軍嘛,當然要幫。這樣,我們四川建設,日子也窮啊!你和他說,我們願意低價賣一批武器彈藥給他,嗯,兩萬條快利,七萬條老套筒,每槍配三十發子彈,只收一百八十萬,平均每條槍才20塊,白菜價。若是能多給二十萬,湊夠兩百萬,就再給他們一百萬發子彈。()物資嘛,若是買槍的話,我們就多送他一萬套被服。」他笑瞇瞇說道,神色完全不像個一省都督,更像個奸商。
「什麼?」張培爵和眾人還以為聽錯了,「都督,您真打算幫他……咳,我的意思是,南京連軍餉都發不起,能買得起這麼多武器彈藥麼?」
趙文龍嘿笑道:「放心,他們不是沒錢,是士兵沒錢。要是連兩百萬都拿不出來,這些一省都督和孫大總統當得也太憋屈了。」
眾人頓時明白了,革命黨之所以窮,是錢都被大佬們刮走了。這些人都是一省都督,最少也是佔了幾個縣的土皇地,以他們手段,不可能連兩百萬都刮不到,只是不願拿出來發餉罷了。可現在和袁世凱開戰,生死存亡,關係到以後還能不能保住地盤,繼續過好日子,肯定會拿出來。
「都督放心,屬下會和謝持說明,相信他們會同意的。」張培爵笑道,他也勉強算完成了任務,還不用和謝持翻臉。
「都督,賣出如此多槍,不知我軍可還夠用?」羅綸猶豫片刻問道。
趙文龍笑道:「放心吧,兵工廠那邊已經積累了近五萬條新槍,只等月底就能夠四個師裝備,讓七到十師全部換裝。這些快利和老套筒留著也沒用,正好賣了,還能收回些成本,謝持來得倒也是時候。對了,我們不是還有很多老舊的機槍,火炮麼?七五的一萬大洋,五七的五千大洋,重機槍三千一挺,輕機槍五百一挺,都配兩個基數的彈藥,也是白菜價,問他們要不要?」他是打算趁此機會,把倉庫裡的大部分『垃圾』清理了。
「哈哈哈!」眾人笑了起來,不過張培爵等人笑得有些勉強,畢竟是他們朋友,此時充當了不光彩角色,還被都督玩弄於股掌,讓他們有些臉上無光。
果然不出所料,謝持雖然沒有得到明確出兵答覆,但九萬多條槍,幾百萬彈藥,數十門火炮和機槍,一萬套被服的消息也算不錯,立刻發了電文回南京。那些革命黨平時都忙著『創收』,根本顧不上軍隊,軍餉能拖就拖,武器彈藥更是理都沒理,十幾萬人竟還有不少拿著鳥統,單打一的老槍。
現在快開戰了,才急了起來,四處購買。但短時間內上哪買這麼多槍,洋人武器存貨不足,還趁機抬價,和袁世凱交好的英法等國更是拒絕交易。
「買!」包括孫先生在內,共同的答覆,九萬多條槍,數十門火炮和機會,數百萬子彈絕對是及時雨,有了這些武器,軍隊的戰鬥力就能提高數倍。雖然這些都是四川淘汰的舊貨,但比起鳥統,單打一強太多了。
這次拿支票的人來得極快,趙文龍也爽快,拿了錢,立刻把武器彈藥和被服裝船,更派了兩個團的人護送回去。
袁世凱得到消息時,臉都綠了,一個心愛的宮庭御碗也被砸得粉碎。
他本來速戰的信心,就是欺革命軍裝備差,士氣低,訓練不如北洋精銳。可現在一大批武器發下去,雖然仍比不上北洋,卻是彌補了不少,就是士氣也會大幅提升。雖然不知最後戰鬥力能提高多少,但能肯定的是,必然要比原來強了很多,要剿滅也必定需要更多時間和力氣。
「該死!這趙文龍罪該萬死!傳令曹錕率第三鎮進兵漢中,威*四川。令,張勳率武衛前軍進*南京。令,馮國璋為敵前總指揮,段芝貴為副總指揮,領北洋第二鎮,第五鎮,第十四鎮,以及各路軍馬,快速拿下湖北,進*湖南!」
此時北洋軍官大多已經離開北京,只有段祺瑞等少數幾人留守,聽聞這次出兵竟沒有自己,段祺瑞有此悶悶不樂,但也只能去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