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可本來就不擅長說謊,眼下孫家這樣詭異的情況,她更是編不出什麼理由來解釋這一切,好不容易相出個乾巴巴的理由,以為能蒙的過去,誰料孫洋洋的父親孫德指著地上那一道長長的幾乎穿透樓板的痕跡說道:「現在的小偷這麼彪悍,還能弄出這種痕跡?」
羅可頓時覺得有些訕訕的,她有靈力,可以捉鬼收妖,這並不代表她可以把鬼物弄出了痕跡恢復如初,這麼大的破綻,只要不是個傻的,都能看出不對勁兒來。
孫洋洋的母親王琳此時也止住了哭泣,抱著孫洋洋站到了孫德的身邊,小聲地問道:「阿德,這個女人好奇怪,你說這些事兒會不會是她做的?」
王琳的聲音極小,若不是羅可耳力驚人,也聽不到她的聲音。
任憑誰救人之後反被懷疑都不會高興的,更何況剛剛羅可還拼了那麼大的力氣救了孫洋洋,此時更是鬱悶不已,只是她卻也無從解釋,總不能說你家兒子招鬼了,她是來收鬼的吧?說不定這倆夫妻分分鐘給她轟出去。
「阿琳!」
誰料到那孫德聽了那王琳的話臉色卻是變了幾變,回頭斥責了她一句:「別胡說。」
王琳頓時有些訕訕地,不敢在多說一句,孫德回頭看著坐在床上的羅可,臉色卻出乎意料的緩和,甚至還帶著些恭敬的意味。
「謝謝大師幫忙,若非大師相助,犬子的性命怕是已經保不住了。」
這畫風轉換太快,羅可有些摸不著頭腦,現在是什麼情況,不是該把她轟出門去的麼?這恭敬有禮,文縐縐的語言又是怎麼回事兒?
「那個,小事一樁,小事一樁而已,洋洋也是我的學生,應該的。」
羅可被這詭異的展開弄得有些懵了,整個人都有些愣愣的。
孫德態度恭敬地遞上自己的名片,再三道謝之後,方才將羅可送出了門。
羅可渾渾噩噩地下了樓,直到坐上出租車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事情。
身體疲累到極致,羅可也沒什麼精神在多想,直接和出租車司機報了自己家的地址,然後便上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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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可離開之後,孫洋洋便醒了過來,他看起來沒什麼問題,精神頭十足,在房間裡跑來跑去,王琳在整理著被羅可弄亂的房間,雖然丈夫對那奇怪的老師態度恭敬得有些過頭,王琳卻是不以為然,依舊認為洋洋的事情與她脫不了干係。
孫德在陽台上打電話,似乎在和什麼人說著什麼。
「嗯,有眉目了。」
「這次是個有真本事的。」
「放心,已經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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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可回到家之後,便直接癱在床上睡了過去,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了下午一點鐘,她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朝著床頭放置的鬧鐘看去,待看清上面的數字時,羅可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糟了糟了」羅可連鞋子都來不及穿,起身便朝門外跑去。
「媽媽,你去哪兒?」
熟悉的聲音在屋子內想起,羅可一回頭,便看見穿著校服的俊雄乖乖地坐在沙發上面,電視機裡正播放著熊出沒的動畫片。
羅可動作一滯,訕訕地將手從門把手上挪開,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有些尷尬地說道:「那個,俊雄啊,對不起,媽媽睡過頭了,你餓不餓?媽媽給你做吃的。」
也虧從學校到家裡的距離不遠,否則俊雄一個小孩子,怎麼也找不回回來的路。
羅可自覺自己這母親當得十分不稱職,竟然讓一個小孩子自己回家,得虧這個世界的治安不錯,否則像俊雄這樣漂亮可愛的小孩子,早就被人販子拐跑了。
見俊雄點頭,羅可急忙跑去廚房開始做飯,羅可平時都會在早上將菜買好放在冰箱,只是此時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羅可便下了兩碗西紅柿雞蛋面,與俊雄一起吃了。
俊雄雖然是個日本人,但是對這中國美食卻十分喜愛,一碗麵西裡呼嚕不打岔便吃了下去,羅可摸了摸他的頭,收拾了碗到廚房中去。
將一切都收拾好之後,時間也到了一點四十,兩人便一陣出了門。
休息了一早上,羅可的好歹緩過來一點,送了俊雄去學校之後,便直接回去上班兒了。
回去的時候正好碰上楊校,楊校便問了一句:「怎麼樣了,洋洋找到了沒有?」
羅可笑了笑說:「找到了。」
楊校臉上露出笑容,拍著羅可的肩膀誇獎道:「羅可,你真是個好老師,一般人哪有你這樣的,小孩子再校外丟了,你還跑去幫忙找。」
不知怎麼的,羅可總覺得楊校這話裡有話,只是她懶得去多想,回了楊校一個笑容,便直接進了小班。
***
一個禮拜很快便過去了,轉眼便到了禮拜天,清早起來,吃過早飯,羅可正打算帶俊雄去遊樂場玩玩,還沒出門,手機便想了起來。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我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羅可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是孫德打過來了,便接起了電話。
「喂,孫先生,有什麼事情麼?」
羅可以為孫德打電話來是孫洋洋出了什麼事情,卻沒想到,他竟然是來給她介紹生意的。
「大師,請問您有時間麼?」
隔著電話,羅可依舊能相出對面那人恭敬的表情,這讓一向大咧咧的羅可感覺十分彆扭。
「那個,孫先生,您有什麼事兒,請直說,別叫我大師,大師什麼的,我擔當不起。」
「大師,我知道說這些太過冒昧,只是有件事需要您的幫助,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這件事攸關許多人的性命,求您一定要幫幫忙。」
羅可這人有個最大的毛病,她的心腸很軟,她其實並不願意多管閒事,之前幫孫洋洋只是因為見不得那麼幼小的孩子就那樣死去,現在孫德求到了她這兒,聽到很可能會有人死去的時候,羅可又一次心軟了。
掛斷了電話,羅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一臉平靜的俊雄,說道:「那個,俊雄,不好意思,今天媽媽有事情要忙,要不明天我們再去遊樂場?」
羅可說這話的時候感覺十分不好意思,明明已經答應了俊雄要一起出去玩,現在卻又臨時改口,饒是羅可臉皮奇厚,此時也不覺紅了臉。
俊雄靜靜地看著羅可,黑白分明的大眼中一片純淨,他鬆開拉著羅可衣襟的手,頭低低地垂了下去。
「俊雄沒關係的。」
雖然他好想好想和媽媽一起出去玩,可是媽媽有事情要忙,他沒關係的,他可以等的。
羅可沒有看到俊雄臉上的落寂之色,俊雄一向乖巧很少要羅可操心,羅可親了親他的額頭,柔聲說道:「俊雄乖,媽媽很快就會回來的。」
說完回房重新換了一身利落的衣服,又將她之前所畫的符紙和桃木劍放在特製的背包裡,臨出門前又摸了摸俊雄的頭,這才離開了家。
羅可離開之後,俊雄怔怔地盯著緊閉的房門許久,然後轉身,慢吞吞地回到自己的房中。
***
羅可下了樓,發現孫德就靠在樓下等著,羅可微微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大約孫德早就想找她了,因此一直就在這裡等著。
與上次見面不通過,孫德這次的裝扮要正式得多,一身銀灰色的西服穿在身上,襯得他清朗的外表更加俊逸有型,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
孫德的目光一直盯著樓道口,見羅可出來,孫德的眼睛一亮,急忙起身迎了過來。
「大師」
孫德一開口,羅可渾身一個激靈,連連擺手說道:「你可別叫我大師,這稱呼太奇怪了,你還是叫我伽椰子吧。」
孫德知道像這些有本事的人一般都會恃才傲物,他見過許多這樣的人,既便是本事不行,也是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像羅可這樣平易近人的主。
想來也是,若不是這樣的性子,哪裡會出手幫忙救他的兒子?
孫德從善如流地改口:「伽椰子前輩」
羅可大囧,孫德看起來就比她的年紀要大,叫前輩什麼的不太合適吧?
「我有那麼老麼?」
最後,孫德還是拗不過羅可,只能順著她的意思叫她的名字。
上了孫德停在一旁的奔馳汽車,羅可繫上安全帶,笑著說道:「我還從來沒坐過這麼豪華的車呢,土豪,我們做朋友吧。」
孫德:「」
孫德解釋道:「這車是我們老闆的,這次找你幫忙的也是我們老闆。」
孫德一邊說著,一邊將車緩緩地開出小區。
在車上,孫德將一切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孫德在一家貿易公司上班,公司老總是個香港人,對風水之說十分推崇,他公司開業的時候也是請了大師來布的風水,之前幾年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生意做得十分紅火,只是最近幾年卻出了岔子。
每隔一年,公司裡都會有七個人自殺,開始的時候,老總並不在意,因為現在工作壓力大,承受能力不強的人自殺也是正常。
雖然不太在意,老總依舊請了大師來超度一番,算是盡了心意,只是後來,事情卻越來越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