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貼子已經寫了近四個月,因為時間太久,很多事情寫到後期才慢慢想起來,有的經歷也把時間記錯了。記得有件事發生在05年的聖誕節前後,但是我給錯記成了06年,現在把它重新補上。
方剛是我在泰國最佩服的朋友,這傢伙不但人脈廣,心眼也多,而且當機立斷。俗話說:慈不掌兵、義不理財,方剛對待客戶的風格和我可不一樣,他絕對是鐵石心腸,除非有錢拿。但也有例外,那就是他以前的舊情人,不但免費善後,還倒貼錢給她,讓我非常意外。方剛是個複雜的人物,他既黑心又有原則,既沉迷酒色又看破紅塵,平時就是個認錢不認爹的奸商,但偶爾說出話來又像一位大徹大悟的老僧。反正和方剛認識的那幾年內,我也沒能把他的脾氣秉性瞭解清楚。
記得那是臨近聖誕的時候,泰國和東南亞國家雖然都篤信佛教,但社會在發展,歐美文化對全世界尤其是亞洲的影響力非常大。泰國各行各業每到聖誕節的時候都會舉行很多活動,而像我、表哥和方剛這些中國人,在這段時間內除了吃喝玩樂似乎也沒別的方式參與。那天正是平安夜,我和表哥、方剛三個人在飯店吃平安大餐,表哥知道我愛吃海鮮,所以每次出去吃飯都請我吃各種海鮮。餐中我接到電話,有個自稱叫柏朗的泰國人說經朋友介紹,想請求我幫他一個忙。
我最討厭在兩種時候被電話打斷,一是吃飯,二是打遊戲,熟睡的時候反而沒這麼生氣。那時我正在吃一種被當地人叫做「大龍」的龍蝦,味道非常鮮美,所以沒好氣地說我正在吃飯,柏朗連忙說那過一會兒再打。可不到二十分鐘,這只蝦還沒吃完一半,柏朗的電話又來了,我氣得直接按掉關機。
當晚方剛也住在表哥家裡,我和他都喝了不少酒,到後半夜我的酒才醒了大半,反而睡不著了。拿起手機玩的時候才想起柏朗的事,就打電話過去,話筒那邊的聲音非常吵鬧,孩子哭女人叫的。柏朗問我能不能接驅邪之類的生意?我連忙說沒問題。說他現在要處理一些事情,如果方便的話,他會把家庭地址發給我,希望我這幾天能抽時間去他在烏汶的家看看。
烏汶距離羅勇比較遠,我正在猶豫,柏朗說:「田先生,我朋友說您信譽很好,生意也很見效。我不會讓您白跑一趟,就算您解決不了我的困難,我也會付給您車馬費。」這麼說就再沒什麼可猶豫的,我就同意了。
放下電話我才發現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心裡很奇怪,都這個時辰了,柏朗家裡怎麼還那麼吵鬧?第二天上午起床,我和方剛說了這件事,我倆立刻動身出發,從芭提雅取道再經過曼谷,有一條長途大巴的主幹線直達烏汶。到了烏汶已經是中午,按手機短信中的地址,我們乘出租車來到柏朗家,一幢漂亮的別墅門口。院裡停著兩輛汽車,旁邊有狗捨,拴著一條健壯的大黃狗,警惕地盯著門外的出租車。
方剛說:「看來你的人脈渠道也很廣了,能認識這麼有錢的客戶,最好再能狠狠敲上一筆。」我心想這傢伙怎麼說到我心坎裡去了。
進了院子,柏朗家中的女傭人把我引到客廳裡坐下,又泡好錫蘭紅茶。柏朗夫婦出來了,柏朗看起來不到五十歲,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那種有錢人。他妻子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穿著打扮入時,容貌也很有風韻,卻板著個臭臉,好像別人都欠她錢似的,對我們點點頭就出門開車走了。柏朗帶著歉意微笑著同我和方剛握手,笑容很和善,但我還是能讓從他眉毛裡看出幾分愁苦。
通過柏朗的介紹,得知他在泰國做精油生意,因為質量好銷路廣,所以賺的錢比較多,這在泰國並不多見。因為泰國和中國的國情完全不同,在中國做生意是很難的,壓力也大,而泰國除了不允許外國人大批湧入經商之外,本國人經商的壓力很小,這一點和南美國家比較相似。所以在泰國經商很少賠錢,但也很難做到巨富,而像柏朗這種能做到本地中產階級以上的真不多見。
我很想知道是哪個客戶向柏朗介紹的我,於是就提出這個疑問。柏朗說:「是我大兒子的大學女朋友,她叔叔曾經在您這裡請過一條避凶符管,後來她叔叔有天遇到歹徒開槍,子彈卻剛好嵌在那條符管上。正因為有這麼靈驗,所以她就向我兒子介紹了您,可能田先生已經不記得,我大兒子在您這裡請過佛牌,後來送給了他媽媽,也就是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