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洗手不幹的時候,除因故不得不把錢財散盡之外,也同時把當時與佛牌生意有關的一切資料全都毀掉或剔除,包括實物、照片和所有客戶的聯繫信息——我以為六七年過去,當年的那些當事人已經都物是人非,不會再有交集了,可在這幾個月當中,仍然有兩個人找到了我。一個是中年男性,他的故事還沒講到,但希望我不要寫到他;另一個就是這段經歷的主人公聶小姐。
當時我以為已經把她的qq號碼徹底刪除了,可居然又出現在聊天面板裡。在與她交涉之後,徵得了她的同意,我才把這段經歷完整地給大家講述出來。經過瞭解,我得知她現在仍然是靈異體質,仍然懼怕晚上出門,她結婚了但老公並不是當年那個男朋友,她一直不能工作,也沒有孩子,生活過得很拮据。
回過頭來繼續說,雖然聶小姐這樁生意賠了一萬多,但同時賣給老塗的山精賺了兩萬五,所以在我心裡損失還不算太大。從那之後我就開始討厭和熟人做生意,回頭客除外。
表哥結婚後不久,新表嫂就懷孕了,孕吐反應很嚴重,表哥整天圍前圍後照顧她,水果加工廠的生意也基本顧不上。有了猜查的前車之鑒,表哥也不敢輕易僱傭經理人,後來在我的建議下,他找了那個住在瀋陽的舅舅,把在某商貿公司當業務經理表弟叫到泰國來幫他打理生意。那個舅舅雖然多年不和表哥走動,但畢竟是親戚,總比外人強,而且表哥給的報酬也不低,於是舅舅和表弟就同意了。
那幾天,有個姓史的重慶姑娘在qq上給我留言,說是別人介紹的,介紹者是曾經在我這裡請過佛牌的生意人,她自己則是重慶一傢俬企的職員,二十幾歲年紀,因為我在泰國,她的手機只是本地通,沒開通國際漫遊,於是我照例給她打電話詳談。她在電話裡的語氣很激動,先是控訴了很久,大概有近半個小時,主要內容就是說她所在這傢俬企工作的一些事。
史姑娘大學畢業沒兩年,就進到這家著名的商貿公司,因為專業對口,人又比較努力,所以她的工作業績很不錯,老總也很器重。但她沒什麼社會經驗,完全不瞭解職場中這些勾心鬥角的勾當,公司裡那些老員工表面上跟她一團和氣,照顧有加,其實卻在暗地裡出招使絆子。當然,這些史姑娘開始並不知情,而在某次她接了個很關鍵的單子之後,不小心透露給對她最好的一個同事大姐。
那女人將某些數據偷梁換柱,最後史姑娘把單子徹底搞砸,公司損失很大,她這才反應過來,那大姐當然不承認,反而裝出一副很痛心的樣子說小史太年輕,沒經驗,希望公司能原諒她之類的話。
因為這件事,公司不但扣掉了史姑娘三個月工資,升主管的機會也丟了,從那以後公司老總看她的眼神都不對,感覺就像在看一個賠錢貨。史姑娘幾乎快要待不下去,最後還是一個暗戀她的男職員悄悄告訴她,那位表面看起來很和善的劉大姐其實相當壞,就像《大紅燈籠高高掛》裡的二太太。她能力平平,升職沒希望,但因為在公司資格老,又會裝和善,所以老總很信任她。劉姐心有不甘,凡是看到年輕女孩有能力有衝勁的,她就恨得發癢,總是要弄出些動作來把人家搞臭不可,除老總之外,公司上下都知道。
史姑娘很討厭這種人,但想想也就算了,畢竟社會不像學校,大家互相競爭,尤其像劉姐那種不再年輕的職員,在工作中對年輕人產生危機感也很正常。可後來發生的一件事,讓史姑娘對劉姐從討厭到憤怒,從憤怒到痛恨。
那天史姑娘本來已經快到家,在公交車上才發現家裡的門鑰匙忘在公司,又折回去取。天已經黑了,剛走到公司門口,聽到女衛生間裡有人低聲說話,原本她沒在意,可忽然聽到是劉姐在講話,就下意識地放慢腳步,劉姐似乎在打電話,聽到她說:「誰讓小史那麼愛出風頭?你以為我願意整她,這公司從開始創立就有我,可現在六七年了我還只是個業務經理,連副主管都沒當成,憑什麼?你就看著吧,好戲還在後頭呢,她現在手上這單活,有好幾個數據都是我提供的,全是去年的……」
史姑娘聽得一身冷汗,連忙躲到走廊外側,等劉姐打完電話下樓離開,她才敢回到公司取鑰匙。第二天她在電腦資料中調出劉姐提供的幾個數據,特地到公司老總處去核實,果然是去年的舊數據,老總又因此罵了她一通,讓她打起精神。史姑娘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當場揭穿劉姐,兩人在老總辦公室對質,結果老總根本不相信她的話,劉姐假裝委屈得哭,老總還安慰了她。
這件事讓史姑娘完全發瘋,她四處尋找能報復的機會,在論壇上搜索的時候,就找到了我發佈的關於「降頭」的貼子。
「我看到有些人回復說在你這裡花錢買情降什麼的有效果,就想知道有沒有能幫助詛咒快速生效的東西?」史姑娘問。
當年給表哥解開同夥所下的降頭之後,表哥曾經告誡過我賣佛牌可以,但千萬不能幫人下降。但自從給瀋陽的馮姐提供了降頭草人之後,這一年多我幫人落降的生意已經數不清了,總之是有錢就接。這次也不例外,我把幾張配有文字的圖片用qq發給她,最後史姑娘問:「這個強效成願古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