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玄從觀星台離開便來到了玉華宮,遠遠望去宮中燈火璀璨,人來人往。
司空玄面色有些難看,這個女人每晚都如此鬧騰,可偏不是給自己看的。盛裝打扮,面如花蕊,但那眼神中的輕蔑,卻讓自己生出害怯之意。
他哪裡不好?還是說比不上那些她要嫁的未婚夫?
「皇上吉祥。」眼尖的宮女發現花園之內的人是誰,立馬行禮。
「皇上吉祥。」其他下人也趕忙行禮。
「都起來吧,你們主子呢?」司空玄走過去,淡淡說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正在院內飲茶。」宮女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又惹怒了皇上。
「嗯,你們好生在這裡待著,朕一個人過去看看。」這樣的事多了,司空玄也不再覺得詫異,只是揮退了下人,信步而去。
宮內入目的依舊是那個女人私自改裝的大紅色,所有器具木板皆紅的如火一般。各房間門前,與走廊也都掛滿了大紅色的燈籠,司空玄隨手取下一個,提在手上。只見籠面上還繪有花鳥工筆圖,不由暗歎那女人的心思靈巧,真把這宮殿佈置成了如仙境的地方。
「皇上不是說不來本宮的宮殿嗎?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院內石桌旁,端坐飲茶的紅衣女子,有些嘲諷的說道。
司空玄走過去將手中的燈籠放在石桌上,笑道:「這裡本來就是朕的皇宮,這宮殿裡的一切東西都是朕的,包括你。怎麼朕自己的地方,朕還不能來了嗎?」
李青玉轉過頭,有些疑惑:「說吧,你來想做什麼?本宮沒有那些時間陪你閒談。」
司空玄在石凳上坐下,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種失敗感。
「皇后貴為玄水的公主,怎麼連這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知道?莫不是玄水欺我,故意派來一個草包公主來和親?」
李青玉聽此話,斜睨了司空玄一眼,只喝茶不說話。
司空玄感覺有些無聊,竟然連到此的要做些什麼都望了。
「難道你對朕一點感覺就沒有?」司空玄終是脫口而出,或許這句話已藏在心裡許久,說的竟然如此淡定。
李青玉一口茶噴了出來,咳嗽個不停。這小子,自己一嫁過來便給自己臉色看,怎麼還怪起她來了?轉過臉鄭重的說道:「請皇上以後不要再給本宮開這種玩笑,本宮膽子小。」
司空玄霍然站起身來,大怒:「你好大的膽子,當真以為朕是好說話的不成?」
李青玉也拍案而起:「那你到底想要本宮怎樣?難道還要本宮腆著臉討好你不成,那本宮今兒個也告訴你,本宮做不到!」
「來人,皇后喜愛清淨,從此不許任何人再踏入玉華宮一步,違令者斬。」司空玄揮袖而去,冰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恭送皇上。」李青玉彎腰行禮,淚珠隱沒在泥土裡。
「哼!」司空玄不再停留,快速離去。既然這麼有脾氣,那麼就讓時間來磨平你的銳氣。這偌大的宮殿,朕再也不會來。
「皇后娘娘,皇上這是要把你打入冷宮啊,快些求饒吧。皇上待你不一般,興許只是一時氣話。皇后娘娘!」跪在地上的丫鬟,連忙爬到李青玉腳邊,哭訴著。**之內,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主子失寵,自己一眾下人又豈會有好日子過。
「冷宮有什麼不好嗎?樂的逍遙自在。」見司空玄離去,李青玉站起身來,依舊喝茶賞月,小子,你狠!
「看皇上這表情,是又碰了一鼻子灰啊!呵呵呵……」前來拜別的秋水看到司空玄正坐在御書房裡對著案板上的一摞奏折生悶氣,不由開口調笑道。
司空玄抬頭望去:「秋水,你不在你的觀星台待著,來我這裡做什麼?」
秋水聽這話才轉變了臉色,正經的說道:「卻是有事才來。」
「哦?什麼事?」司空玄走下來,疑惑的問道。
秋水先是彎腰行禮,然後才緩緩道來:「秋水本為世外隱士,五百年前偶遇國主,便應了天意下界輔佐國主完成天下統一大願。然而今日卻不得不先行離開,那仙界有火凰攻擊,眾仙可能無法抵禦,秋水有幸與火鳳有一面之緣,或能化解。今日又有清淮上仙來請,故來告知國主,特此拜別。」
司空玄聽此沉默不語,良久才歎了口氣:「秋水,你我關係深厚,你雖把此事說的有驚無險,但是我怎猜不出,你這一去何年何月才能回來。」
秋水也有些感慨,隨即呵呵笑道:「國主無需擔心,只是秋水離開的這段時間,國主還需勤勞治國,那個計劃也要繼續進行。不久後神之子便會受到感召來到風城,屆時還需國主好生款待,不論如何都要將那人留在東盛。」
司空玄提起桌上的酒壺倒了兩杯美酒,一杯遞給秋水,一杯在自己手裡。
「放心,這件事你不說我也會辦,這一杯酒就算是我為你斟的踐行酒吧,他日相逢,定當舉杯痛飲。」
秋水一飲而盡:「國主,神之子的眉心會有月之仗留下的月牙形封印,到時國主一看便知真偽。時間緊迫,秋水便不再多說,自此拜別。」
「快去吧。」司空玄笑道。
秋水轉身離去,司空玄看著這空蕩蕩的宮殿有些失神,至此一別,何日再聚?
其間秋水無意間看到一片火紅的玉華宮,眉頭皺了皺,這兩人是要鬧到什麼時候,難道還沒有明白這本是前世的姻緣?還是說經過那忘川橋,前塵往事便再記不起分毫?
男兒雄心萬丈,可憐這女兒一生所想不過是與愛人舉案齊眉,紅袖添香。
秋水也不再多駐足,瞬間離去。
「秋水隱士,你來了。」觀星台一直在那等候的清淮上仙見秋水出現,忙上前迎接。
「嗯,上仙我們走吧。」秋水點頭說道。
二人便不再多說,架起祥雲便上天庭而去。
「師傅,我好想是今晚吃多了,我先離開一會兒。」茫茫大漠上,一個粉衣女子捂著肚子,一臉焦急的對紅衣女子說道。
「你呀,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懂點事,快去吧,師傅與各位師姐在這裡等著你。」紅衣女子無奈的說道,但語氣裡卻是無邊的寵溺。這一行人正是那奪完神器後的月眠等人。
「謝謝師傅,我去去就來。」粉衣女子正是阿娜古,聽此話忙向遠處跑去。
「真是的,月叔叔的廚藝太好,害的我吃了那麼多。」阿娜古在解決完後一臉埋怨的說道。
「不過,看樣子月叔叔與師傅的關係好像不一樣呢。」阿娜古傻笑道。
突然在阿娜古不遠處出現了一些發光的物體,阿娜古被吸引住,立馬上前一探究竟。
「好像是螢火蟲呀!」阿娜古興奮的說道。但接著就搖搖頭:「不對,差遠了,好像是星星。」
「管他呢,捉起來帶給師傅看。」阿娜古立馬拿出一個透明的水晶瓶,想把那些發光的物體全捉到瓶子裡去。
但是任憑阿娜古怎麼努力都無法抓到這些「星星」,那些星星像是在於阿娜古捉迷藏一般,東躲西藏的。
「你們是怎麼回事哦!快過來!」阿娜古終於生氣了,命令似的喊道。
誰知不喊還好,這一喊那些「星星」竟然直接圍著阿娜古旋轉起來。
阿娜古氣急敗壞的喊道:「你們這些不聽話的「星星」,看我怎麼……」然而話還沒說完,那些「星星」便化作月牙形狀,直向阿娜古眉心飛來。
那一瞬間,阿娜古竟然有種被烙印的感覺,好似有一股非常非常強大的力量湧進了自己的丹田內。然後,腦海中竟然出現一幕幕奇奇怪怪的景象,片刻手中便多出了一把銀白色的法杖。這上面的月牙雕塑與自己看到的那月牙形竟是一模一樣。
「怎,怎麼回事?」阿娜古呆呆的看著手中的法杖,這東西不是她的。
阿娜古連忙轉身向回跑去,不行,這件事情實在怪異,她需要問問師傅。
但是阿娜古剛一跑起來便發現了自己與以往的不同,她們迦蘭部落的術法與別處不同,師傅說這叫「巫」。阿娜古不懂得巫是什麼,但是她知道這種術法修的不是元神,確切的說修的應該是世人最認之為聖潔的靈魂。她的修為她自己知道,若不是師傅一直寵愛,恐怕早就被族里長老趕去凡間。但是,如今她這一跑起來,竟然腳底生風,直接飛縱而去。
體內原本的筋絡也似活過來一般,力量源源不斷的湧現。
此時正在原地等候的月眠,突然感到在阿娜古去的地方,出現了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不由心生疑惑,起身便準備去瞧瞧。
但突然感覺那股力量離自己越來越近,隨即大聲吩咐道:「眾弟子小心,運功警戒。」
「是,師傅!」眾女弟子亮起寶劍,排成一排,齊聲喝道。
力量越來越近,正當月眠準備出手的時候,突然一道驚恐不安的聲音響起:「師傅救我,我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