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南宮寅所說不假,下午府內就有宮裡來人宣旨,封西樓為「琉璃公主」,明日隨太子南宮寅一道入朝面聖,昭告天下。
西樓領旨謝恩,那宣旨的太監便尖著嗓子,上前一陣討好。什麼姑娘從此後就身份不同了,以後多多關照什麼的。西樓也忙一一答應,自從上次經過那件被太監陰的事後,她就再也不敢得罪這種奇怪的男人了,有些人天生就看不起玩笑不是嗎?
那太監在接過府內下人塞過去的賞銀之後,便眉開眼笑的離開了。
西樓手中拿著那代表皇家顏色的明黃色聖旨,卻感覺有千金重。沒想到南宮寅真的這樣辦了,那他又豈會不知,若這身份召開,那麼她以後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來自各方勢力的關注,到時自己則會陷入一個危機四伏的環境?看來還是自己把這人想的太簡單了些,本以為他只讓自己三個月的時間,這樣一來倒是把自己一生都安排在這裡了。不過她西樓是誰?是那種會吃虧的人嗎?三個月之後,她才不會管結果如何,都是要走人的。
一眾下人皆來道賀,跪在地下直呼「琉璃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西樓趕忙讓他們都起來,自己確實承受不起這一輪又一輪的跪拜大禮,使得她好像有多**一樣。
南宮寅站在一旁,似在觀察西樓的一舉一動,又似透過她在望向遠處,眼神竟然有一種讓人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的感覺。
西樓有些疑惑,這人的心思實在是深,但是她光明磊落,倒是沒什麼可見不得人的。也不顧下人的驚訝於恐懼,逕直來到南宮寅面前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然後輕輕柔柔的說道:「太子哥哥,這是在看什麼呢?」
卻不料南宮寅,一個巴掌拍到西樓的頭上,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真是個鬼靈精,本宮倒是有些後悔認你這個妹妹了。」
然而那巴掌打在西樓的頭上卻並不重,更像是情人之間打情罵俏那樣,不痛不癢。()
一眾下人也有心思靈巧的看出些端倪,心道這以前還覺得就算殿下喜歡那外來女子,但無奈身份不當,看來也是不怎麼靠譜的事,而如今可一切都大不相同,這女子竟然被封為公主,地位極尊,而且又是殿下救命恩人之女,那結果就不一樣了,就算最後殿下沒有娶這女子,但是討好她也是只好不壞。
西樓有些氣憤,她哪裡不好了嗎?這個說不乖,那個也說調皮的。
但無奈兩人的身高差距實在是大,西樓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蹦起來能不能拍到那個南宮寅頭上。
「好了,我的琉璃妹妹,不知四哥可有幸邀妹妹一道出去逛逛集市?」還在西樓苦思冥想之際,上方就又傳來了南宮寅特有的清朗嗓音。
此話一出,更是驚掉了一眾下人們的耳朵,他們有沒有聽錯,殿下,殿下竟然對琉璃公主稱我?
「既然四哥都如此低姿態了,那妹妹又怎麼會有拒絕的道理呢?」西樓也是有些氣憤,所以在說話間故意貶一貶那每天都高高在上的主。本以為南宮寅會一怒之下,將自己丟在柴房,自己也好清靜一些,卻沒想到那南宮寅竟然一點都沒有氣憤,反而仍舊一臉笑意。示意西樓跟隨他一道出去,又吩咐王管家看好府門,有人來訪就記下。只帶了一位一身侍衛裝扮的青衣男子,好像是自稱叫赤尤的。
西樓聽錯以為是「蚩尤」,一驚之下,以為自己遇到了上古帝王,還驚訝的看了幾眼。
但無奈旁邊有一個冰塊發出超寒的冷意,西樓正了正神色,也就不再看,一臉端莊的跟著某人出了府,步行朝街市走去。
由於兩人出門前又特意換了修閒的衣服,所以倒也沒讓人認出身份,只是那怎麼也遮蓋不住的絕代風華,倒仍舊讓兩人成為眾人有意無意注視的焦點。
南宮寅倒沒什麼,反正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已經習慣了。然而西樓卻有些不自然,雖然她是覺得古代的人民都非常淳樸可愛的了,但是也用不著這麼熱情吧,並且西樓稍微用眼尾掃一下,都知道有多少人在流口水了。
其實這也不怨他們,並不是他們是那種類似於花癡的人,只是這兩人給人的感覺實在是眼前一亮,都是如那天宮的神仙一般的人物,不知道的倒都自發的認為是夫妻或是情侶了。
「南宮,你有沒有覺得周圍的人有些奇怪?」終於西樓有些忍受不了,悄悄搗搗一旁南宮寅的胳膊。
南宮寅開始還楞了楞,對於這西樓的大膽直呼其名諱有些不習慣,但後來一想也就算了,自己一個男人就不要計較這麼多了。
「沒有,他們若是不這樣倒是奇怪了。」南宮寅輕描淡寫。
西樓瞬間無語,看來美男們的心思還真是與眾不同。
「好了,不要影響出來逛街的心情。本宮可是不輕易陪女子逛街的哦?」南宮寅大度的攬過西樓瘦弱的肩膀,昭示著主權。眾人一看,果然是一對,如此天作之合還是不要打擾人家小夫妻了,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西樓忙運力,想將南宮寅的胳膊甩開,卻不料南宮寅的力氣更大。
「你如果想接受跟多人的全程注視,我很樂意放開手。」南宮寅低聲笑道。
「想不到傳言從不近女色的堂堂傲來太子,也是這般庸俗之人。」西樓低哼了一聲,瞬間遠離南宮寅的胳膊之外。此動作做得隱秘,外人倒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南宮寅也不在意,呵呵笑道:「好了,都隨你,其他人縱是天姿國色本宮也不屑看一眼,你倒這般。」
西樓翻了個白眼,這又與她何關係?
「南宮,我不管你想幹什麼,總之以後不准對我動手動腳,不然……」
南宮寅挑了挑如冰峰的眉間,只假裝沒聽到。依舊帶著二人一路逛下去。這個女子好像有些自戀哈……自己還沒有表白,就先不准自己這個,不准自己那個的了。
最終二人什麼東西也沒買,因為不需要用什麼東西,王府裡是沒有的。只在一間茶樓停了下來。
「上去吧,這間茶樓還是有些水準。」南宮寅說道。
西樓抬頭一看「水月軒」三個文雅清秀的字出現在自己眼前。心裡不由一陣激動,但也沒感表現出來,依舊如往常一樣隨南宮寅上去。
「客官,您的茶。」兩人在二樓一處臨窗的座位坐定,赤尤抱劍站在一旁守衛。不一會,就聽見小二吆喝著上來了。
「客官,這是您點的「碧螺春」。」小二先是微笑著給西樓端上了一道茶盤。
女士優先這一條倒是實施的挺好的。西樓暗想道。
「客官,這是您點的「鐵觀音」。」小二又接著對南宮寅說道。
「嗯,下去吧。」南宮寅依舊一臉冰山像,就連說出的話似乎都帶著股寒意。
「是,二位客官有什麼需求儘管說的,小二這就下去。」那小二又吆喝一身,然後將那白色的抹布甩在肩頭就下去了。
掀開茶蓋,熱氣立即裊裊而出,這一方的天地都充斥著淡淡的茶香。
南宮寅喝著茶,然後便將目光望向樓下行人不斷的街市。
西樓對那南宮寅也沒什麼興趣,只想著三個月的時間快些過去,經此一別,她更加確定自己對師傅的心意。
西樓喝了會茶,就找了個借口上廁所,就離開了。
茶樓後堂,只見那原先為兩人上茶的小二早已等在那裡。
「樓主,昨晚有探子說看到閣主與眾師叔們出現在雲城城外。」
「昨晚?」西樓皺皺眉,她也是昨晚來到雲城的,怎麼就沒遇到?難道是又錯過了?
「什麼時辰?」西樓問道。
「回樓主,應是子時三分。」小二回答道。
那應該是錯過了,西樓歎息道,自己剛入夜就已經在秦王府了。
「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嗎?」西樓又問道。
小二卻搖了搖頭,似有些慚愧:「閣主等修為高強,入城就用了隱身法,小人等無法知道。」
「嗯,這不是你們的錯,下去吧,還有這個茶樓被你們經營的很成功。」西樓笑著說道。
那小二離開後,西樓又走進了一間茅房,待了一會兒才出來。
又沿著那樓梯來到二樓的座位。只見南宮寅,赤尤二人仍在那裡。呼了一口氣,便走了過去。
整了整裙擺,便依舊做在原來的位置上,端起茶杯,喝起茶來見南宮寅也沒表現出什麼疑惑,便安下心來。
不過,自己好像也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西樓心裡一笑,這倒是把自己整的有些可笑了。
期間二人又聊了些無關痛癢的話,便令赤尤結賬出去了。
回去之時,南宮寅看了看街上那些出來遊玩的富家小姐,有看了看身旁的西樓,皺了皺眉,吩咐了赤尤一聲。
只見赤尤立即轉身朝衣店走去,不一會便抱來了一摞摞的上好衣料,甚至其中還夾雜了許多今年最流行的成衣以及一些名貴首飾。
西樓不由汗顏,難道自己真的邋遢到如此地步,需要這樣拿這麼多的衣服來打擊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