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吃力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千秋撐起身子,努力睜開眼:「天都亮了啊……」
身下有個人,被她壓了一晚上,此時也慢慢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將她掀開:「重死了——手機端閱讀請登陸m.」
千秋順勢在被子裡一滾,就打算繼續睡。喝酒太多了果然不是好事,現在頭還疼得厲害。
「姬千秋?!」背後的人突然驚叫了一聲。
千秋伸手在空中揮了揮:「別吵。」
韓子磯看著被子裡裹著的身子,纖細白嫩,分明是個女的!再低頭看看自己,不該有的東西沒了,該有的東西回來了!
「我們終於換回來了!」韓子磯大喜過望,左手抓著千秋的肩膀就使勁兒搖晃:「你快看啊!快看!換回來了!換回來了!你是女的!我是男的!」
千秋剛要入睡又被搖醒,一張臉皺成了燒餅:「你有病啊!我本來就是女的……」
話剛出口,整個人就清醒了,千秋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看著面前這張美若天仙的臉,再低頭看看自己的身子。
「換…換回來了?」
韓子磯笑瞇瞇地點頭,隨即抬手捂著眼睛:「真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千秋眨眨眼,再眨眨眼,乾笑兩聲道:「韓石頭,你發現沒有?」
「嗯?」韓子磯下意識地應了一聲,隨即又皺眉:「韓石頭是什麼?」
「子磯,磯不就是石頭麼?哎呀那個不重要,我想說的是……」千秋撓撓頭,臉上有點紅:「你和我都沒穿衣服哎。」
昨晚兩人大醉想辦事,結果沒辦成,衣裳卻是都掃了地了。
韓子磯微微一愣,目光下移,眼神深了深,隨即立刻轉身,輕咳道:「反正身體都互換過了,看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重要的是,我還沒有壞你清白。」
千秋頓了頓,歪著頭道:「好像也是。」
他倆還什麼都沒有發生,至多是相互看了看摸了摸,而且還是她用他的身子摸的自己,也不算名節有損吧?
「這樣子,我以後也還能嫁人吧?」千秋一邊嘀咕一邊下床,撿了衣裳看了看,全是酒氣,便往外走:「我去讓他們準備沐浴的衣裳。」
韓子磯挑眉,轉過身來單手撈起千秋丟回床上,揉揉眉心道:「你能不能別這樣豪放?身子換回來了,可是個女兒家,哪有光著身子亂走的道理!歇著吧,我去。」
千秋呆呆地看著韓子磯穿著褲子出去,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她都要習慣自己是個男人韓石頭是個女人了,乍一換回來,還真有些不適應。
百合也知道昨兒皇帝與靜妃是一起飲酒,酩酊大醉。所以看他們一起身,就連忙吩咐宮女進去伺候。
「不必了。」韓子磯擋著一眾宮女,淡淡地道:「把浴桶放在裡面,衣裳備好,其餘人都不用留。」
「這……奴婢遵旨。」百合多看了皇帝好幾眼,發現他似乎心情不是特別好,沒有往日來的活潑了,難不成昨晚娘娘的伺候,他不夠盡興?
百合是太后派來的丫頭,自然是替著皇帝著想的,當下就讓人抬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浴桶放進殿內,而後將換洗衣裳都搭在屏風上,花瓣擺在一邊,才帶人退了下去。
「起來洗一下,渾身的酒氣。」韓子磯嫌棄地看一眼被子裡裹著的千秋,伸出手道:「快來。」
千秋頭疼,加上有些莫名其的害羞,梗著脖子道:「你先洗,洗完我再洗。」
韓子磯似笑非笑,披著一件寢衣,右手上還包紮著白布:「只有一桶水,你要用我用過的洗澡水我沒有意見,但是右手上的傷還有兩天才能拆布,我一隻手也不能洗,來幫我搓背。」
千秋憤怒了:「我也是有節操的!憑什麼讓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給你搓背!」
「黃花……大閨女?」韓子磯嘴角抽了抽:「對不起,我忘記了。」
說罷,轉身就自己脫了衣裳跨進浴桶。
千秋磨牙,他奶奶的,連她性別都能忘記?她這身子好歹也是要什麼有什麼的!簡直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渾身都是酒味,頭髮也有些黏膩,千秋受不了地爬起來,不管了,反正這身子他也用過,算是共同財產,誰占誰便宜啊?
韓子磯將右手放在浴桶邊上,左手正拿著搓澡巾發呆。很顯然,一向被人伺候著的帝王,是不會明白搓澡巾的使用方法的。
正發愁呢,千秋撲通一聲就跳了進來。水花四濺,落了韓子磯滿頭滿臉。
「你幹什麼。」韓子磯黑著臉抹了抹水:「不是不想洗嗎?」
千秋笑嘻嘻地道:「你還有潔癖呢,不都是願意和我一起洗了?那我計較個啥。」
韓子磯一愣,潔癖?對哦,自己好像,大概,也許是有潔癖的!只是呆在姬千秋的身子裡,壓根沒想起那麼一回事。而現在看著對面那女子髒兮兮的模樣,心裡好像……也不是很牴觸。
畢竟是他也在那身子裡呆過,嫌棄誰也不能嫌棄自己不是?
韓子磯想通了,輕哼一聲道:「算是慶祝我們各歸各位,一起洗了出去拜個佛,求以後別再不小心換了。」
「好。」千秋應了,隨即又覺得哪裡不對:「昨天……我們沒有那個成功吧?」
「嗯?嗯。」韓子磯順手將搓澡巾遞到千秋手裡,然後很自然地轉過背去對著她。
千秋也就順手接過來,一邊給他擦背一邊很疑惑地道:「那我們為什麼會換回來了?」
韓子磯撐著下巴,一邊看屏風上的衣裳,一邊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等會你我收拾好了,去問問神候就知道了。」
「好吧。」千秋乖乖地點頭,而後認真地幫韓子磯搓背。
一會兒之後,殿內爆發了一聲怒喝:「我什麼時候成你丫鬟了?憑什麼是我搓!」
韓子磯舒服地完成了單手沐浴,心情甚好地看著面前的人給他更衣,笑道:「旁人想給我搓也是沒資格的,你知足吧。」
千秋翻了個白眼,拿帕子將自己一頭青絲給擦乾,然後挽了一個很簡單的髮髻,沒好氣地道:「看你春風得意,不久又可以娶吳國公主,真是該你笑的。不過現在你我身體換回來了,你答應我的事情也該都做了吧?」
「什麼事情?」韓子磯一臉茫然。
千秋一腳踩在他腳背上,怒道:「說好的給我千兩黃金,再派人送我回離州呢?」
韓子磯一愣,隨即笑意淡了些:「這麼急著走?」
千秋鼓了鼓嘴,眼睛左瞟右瞟:「雖然也不是很急,但是你總得讓我安心些。我又不能一輩子留在皇宮。」
「你有什麼不安心的?」韓子磯撇嘴,指著她身上道:「你這一套宮裙就值許多金子呢,再回去看你靜妃娘娘的梳妝盒裡,那一盒子東西還不能給你安全感?」
千秋想了想,好像也是,她現在是在金銀窩子裡,急著走幹啥?總要撈個夠本才行。
「皇上,太上皇讓人傳話,請您與娘娘過去。」
門外傳來百合的聲音,韓子磯皺眉,應了一聲,之後看了千秋一眼,道:「進來替娘娘梳妝,好了就帶他去太上皇那邊,朕先過去。」
「奴婢遵旨。」
千秋摸了摸自己普通的髮髻,吐吐舌頭。韓子磯微微一笑,已經轉身出去了。
她原來在韓子磯的身子裡,對這個皇宮還是挺適應的。可是現在換回了自己的身子,就又有些手足無措。就像是第一次走在洛陽街上的感覺一樣。
百合的手很巧,幫她梳了很好看的髮髻,換了一身更華麗的衣裳,扶著她就上了轎子。
韓子磯比千秋早到很多,正跪在韓朔面前默不作聲。
「聽說你與靜妃,一整天不曾出門。」太上皇坐著喝茶,臉上還帶著微笑:「皇兒,我一向以為你很懂事。」
韓子磯背後冒了一層冷汗,勉強道:「兒臣與靜妃昨日是飲酒過量,喝多了,睡了整整一天。」
太上皇還是笑:「你手上還有傷,喝酒適宜嗎?」
「……」韓子磯低了頭:「不適宜。」
「與嬪妃一起大醉,閉門不出,適宜嗎?」
「……不適宜。」
「很好。」太上皇合上茶杯,放在一邊:「知道不適宜,皇兒也想必能接受懲罰。」
韓子磯心裡一緊,正想著該怎麼開脫,外頭的順子公公就小聲通傳了一句:「靜妃娘娘到。」
千秋覺得自己的頭很重,不知道百合給她戴了多少東西在上頭,勉強跨進門檻,也沒看裡面的氣氛,她徑直走到太上皇面前就跪了下去:「臣妾給太上皇請安。」
然後頭一低打算磕頭,卻沒算過頭有多重,一個沒穩住就「呯」地一聲砸在了光潔的地板上。
筆
韓子磯:「……」
太上皇:「……」
這一砸眼前就出現了許多金色的小元寶,千秋搖搖晃晃地抬頭,額頭上腫了好大一個包。
太上皇看了一會兒,抿唇道:「靜妃不用這樣苛待自己,行這麼大的禮。」
千秋傻笑了一下,頭上疼但是沒敢伸手去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