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後面的小花園裡,林木蔥鬱,曲徑通幽,很適合拿一本書坐在陰涼處靜靜的品讀。這裡也是向暖陽之前最喜歡看書學習的地方。萬籟俱寂,平心靜氣,可是此時此刻坐在池塘邊的涼廳裡,盯著那開的燦爛的荷花足有半個多小時,依然覺得心裡堵著些什麼疏散不去。
深呼吸,努力了幾次還是沒有用,最後無奈的拿出手機又掙扎了一番,到底還是撥了出去,只是那動作怎麼看都帶著些恨恨的味道,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
卻說衛生部會議室內,因為昨天某部長大爺的工作效率太低,導致所有的會議都推遲到了今天。所以一眾屬下正餓著肚子在聆聽部長的指示精神。
期盼著會議快點結束,奈何今天的部長大爺竟然幾度失神,心不在焉,於是會議很詭異的無限延長,一眾人的胃都開始抗議。不由自主的向齊風投去求救的眼神,再這麼下去,要開到何年何月止啊?
齊風無能為力的歎息,部長一大早就鄭重其事的交代自己寄了三個包裹去,等了半天人家一點反應都沒有,部長要是有心情開會才怪了。
都等著吧,等著人家有反應了,咱們也就解放了。而且還要祈禱是良性反應,不然大家的下場會更慘。
某女可不知道有那麼多人在期盼著自己反應啊,之前糾結了那麼長時間,間接導致多少人餓肚子啊!
會議室裡某部長不耐的看看表,一眾人剛喜上眉稍,部長這是記起該下班吃飯了吧?誰知某部長眉一蹙,那俊顏就沉了下來。還帶些了冷冷的味道。修長的手指開始在桌面上重重的敲打,一聲聲的打的眾人的一顆心就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江月初清冷的眼神猛的朝著齊風掃了過去,齊風身子一僵,快速肯定的回道:「寄去了,同城快遞,半個小時就能到了。」
別人可聽不懂兩人之間打的什麼啞謎,只是覺得壞了,貌似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了。就在眾人覺得午餐遙遙無期,幾近絕望放棄的時候,事情突然出現了轉機。
一陣電話鈴聲在安靜的會議室裡詭異的響起,然後就見某位部長大爺呆怔三秒,然後迅速的拿出手機,在看到上面顯示的號碼時,眾人的腦子裡齊齊浮上一句話,電話來了,便是晴天,電話沒來,便是晴天霹靂。
齊風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雨過天晴,危機解除。果然下一秒,某部長大爺快速的站起來,大手一揮,「散會!」就率先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留下眾人面面相覷。剛剛開會時就屬部長最沉住氣,怎麼散會時成了最著急的那一個了?
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久到向暖陽皺著眉想掛斷時,電話卻接通了,那邊傳來一聲低沉而磁性的「喂?」然後便是沉默。
某女就納悶加鬱悶了,這是個什麼情況?大爺你好歹說句話啊?別說你不知道這是我的手機號。這是等自己先開口了,可是某女還真不知道怎麼說了。經過昨天發生的一切,兩人的關係變得很微妙。就連稱呼都不知道該怎麼定義,喊江部長聽著太生疏,連名帶姓的喊似乎有些不禮貌,只叫名字,某女又覺得過於親熱,還是省略好了,「那個、、你、、」剛剛猶豫著說了個開頭就被某位爺給打斷了。
「我的名字不叫那個。」某女的心思糾結江月初隱約明白一些,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某女的稱呼,幫助她建立正確的思想認識。
聽到那一聲清冷又認真的不似開玩笑的聲音,某女噎了一下,撇撇嘴角,我還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難道你不知道人家是故意忽略的?你就不能配合的跳過去直接談正事嗎?
對某位爺的較真和彆扭腹誹了一會兒,某女又試探著說道:「那個,江部長,我、、」想問包裹的話還沒說出口又被某位爺打斷了。
「江部長?嗯?陽陽是在暗示我昨天在辦公室做的還不夠親密?還是在埋怨我沒有留下來陪你?所以才會這麼生疏嗎?」倔強的小女人,經過了昨天還敢叫江部長,真是欠收拾!昨天也許真的不應該留下她自己在休息室,不知道那小腦袋裡都胡思亂想了些什麼。
聽著那有些咄咄逼人又讓人臉紅心跳的話,某女羞憤了,「江月初!」色狼,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好像自己多麼慾求不滿似得。
江月初似乎能看到那一張小臉此刻紅撲撲的,清澈的眸子裡閃著火花,靈動招人疼愛的小模樣,心底的思念又不自覺重了一份,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唇角勾起一抹似寵似喜悅的弧度。「陽陽,難道不知道連名帶姓的叫人家名字不禮貌嗎?我以為已經示範的很明白了,陽陽還是不能領會嗎?」
某女不說話了,怎麼領會?難不成要自己像他一樣喊月月?或初初?呃、、某女被自己領會出來的稱呼給刺激的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示範的更明白一點,月或者月哥哥,你選一個吧。」江月初似乎對某女的遲鈍很無奈一樣,很好心的給出了兩個選擇。不管是哪一個,都可以讓兩人的關係變得與以往再也不一樣。
月?或者月哥哥?某女嘴角抽了一下,比自己領會出來的還要肉麻啊。話說這位爺怎麼在這上面不依不饒的啊,想起自己打電話的初衷,某女鬱悶了,東拉西扯的,把正經事都給忘了,不過貌似那包裹也不是什麼正經的事。尤其是經這麼一攪,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始質問的心思都淡了下去,甚至想不明白自己之前想質問的是什麼?只是指責還是有個可以打電話的借口而已?
下過決心和他劃清界限的,保持距離的,時刻提醒自己守好自己一顆心的,可是現在卻是扯不斷,理還亂了。心底忍不住長長的一聲歎息,聲音有些低落,「哪個都不選,我掛了。」開始後悔也許自己就不該打這個電話了,那包裹自己不想看見處理了就行了,幹嘛還偏要去責問他什麼呢?
向暖陽剛剛要掛斷,就突然聽到那邊傳來一聲情急的「陽陽」,接著便是急促而壓抑的呼吸,卻再無聲音傳來。
向暖陽不解的等了幾分鐘,依然是讓人壓抑的沉默,聽著那呼吸越來越不對勁,某女小聲的試探著喊了一聲,「江月初?」依然是沉默,沉默的讓人越來越不安,直到聽到一聲若有似無的呻吟,某女這心緊緊揪了起來,聲音不由的拔高,「江月初,你怎麼了?說話!成心讓我著急是不是?」
電話那邊的江月初一手用力的抵在胃部,等到那一陣劇烈的絞痛緩過去,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幽幽的說道:「讓陽陽喊一聲月哥哥都不願意,還會為我著急嗎?」
聽到那邊終於有了動靜,某女那揪緊的心終於鬆了一下,剛剛那一刻的緊張揪的心都痛了,「你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身體不好嗎?
這邊的江月初吃了一片胃藥,那疼痛終於停了下來,只是俊美無雙的臉還有些蒼白,卻更添了一份令人心折的氣質。「陽陽,關心我嗎?」聲音依然幽幽的固執的問道,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某女好像被說中心事一樣,羞惱的吼了一句,「你愛說不說,不說拉倒!」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江月初聽著那嘟嘟的聲音,呆怔了一下,接著就苦笑了一聲,自己貌似太縱容這小女人了,可以對自己大呼小叫,可以不客氣的直呼其名,還動不動就掛自己的電話,在華國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麼做!可自己竟然生不起氣來,慣她似乎成了習慣,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一天。
歎了一口氣,拿這個小女人或者拿自己無可奈何的樣子,還是又撥了回去,明知道這時候誰先打就是誰輸,可自己的理智卻抵不過對她的那一份相思。
某女等了五分鐘,氣呼呼的準備離開,誰稀罕你再打過來啊?可就在這時梔子花開的鈴聲響起,那要抬起的腿就放了下來。心裡是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一絲驚喜。彆扭的等著一首歌幾乎要唱完,才貌似不情不願的接起來,卻賭氣似的一句話也不說,連聲喂都省略了。
這邊的江月初就又是無聲的苦笑,這小女人的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剛剛胃病犯了,攪的很疼很疼的,疼的說不出話來。」
某女只輕輕的哼了一聲,只是較勁似的不說話,不過火氣倒是消散了。
那邊的某位爺似乎歎了一口氣,接著貌似隨意的感慨著,「昨天心靈受傷,今天胃又受刺激,身心雙重受創,看來明天的比賽是去不了了。」那聲音裡好像是多麼遺憾又不情願似得。
某女聽著那一句「去不了」一下子不淡定了,情急的喊道:「那怎麼行?你不是這次比賽的評委嗎?」第一場比賽,作為衛生部長,又是千方百計邀請的重量級嘉賓評委,如果不去,會引起多大的風波和無端的猜測?
「那納蘭醫院也不能強迫別人帶病堅持吧?況且也沒有讓我堅持的動力。」某位腹黑的部長大爺開始挖陷阱了。
「那你想要什麼堅持的動力?」明明知道前面可能是陷阱,某女也只能閉著眼硬著頭皮往下跳。誰叫人家是比賽熱情拉攏的評委呢?誰叫人家是華國女人最想嫁的男人,那張臉擺在那裡什麼都不需要做就可以為比賽帶來收視率呢?誰叫自己一心想幫助大叔辦好這次比賽呢?
「陽陽說呢?身心受到重創的人該如何醫治?」某位爺好整以暇的品了一口茶,輕飄飄的聲音裡帶了絲誘哄的味道。
某女臉紅了一下,突然靈機一動,拉長了音說道:「月初、、、、的時候,我做養胃的藥膳給你吃。」這下子心靈和身體都滿足了吧?
那邊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江月初好氣又好笑,「機靈古怪的小丫頭!」月初?現在是月底,明天正好是下一個月初,虧她想得出這種辦法來應付。不過想到又可以吃到她做的東西,心裡就不可抑制的泛起一絲絲甜蜜和期待。
聽到那一聲含著寵愛又有些無奈的小丫頭,某女的臉更紅了,覺得這一聲比叫陽陽更讓自己心裡發顫。輕輕咬了下貝齒,彆扭的提醒道:「那你可別忘了就是明天早上。」明天正好是星期天,都不用上班可以看比賽。
那位部長大爺就低低的笑了起來,被這個小女人需要的感覺就是好啊!雖然這需要自己使了點小手段,不過誰叫她那麼倔強呢。「忘不了,一定會準時去的。如果你現在叫一聲月哥哥的話,說不定我明天會把票投給你喔。」
「誰稀罕啊!」某女不屑的切了一聲,還月哥哥?這大爺還沒死心呢?人家拉票的時候都是說些感人肺腑之類的話,可沒聽說喊的這麼肉麻的呢。
江月初聽著某女那有些孩子氣的嬌嗔,唇角的弧度彎的更大了,一個上午積壓的那些糾結不快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果然是醫治自己身心健康的良藥啊!
要掛電話時,某位爺難得吞吐了一下,彆扭的問了一句,「你家的親戚好些了嗎?」某女那張小臉騰的一聲就又紅了,想起宿舍裡那幾大箱子尷尬的東西,頓時心情變得不怎麼美麗了,「你放心吧,我會多保重的。還有你送的那些東西,我會以你的名義都捐出去的。」書就捐給圖書館,補品捐給敬老院,衛生棉?啊啊,衛生棉好像沒地方捐啊。
又被掛掉電話的某位爺聽到那句多保重,頓時想起自己那晚說的話來,難得羞惱了一下,接著便又不解的沉思,難道自己精挑細選的那些東西她都不需要?那她需要什麼呢?於是迷惑不解的部長大爺又上網去研究女人的親戚去了。照這學習的勁頭,那將來就是一婦女之友啊!
向暖陽掛掉電話後看看時間一點多了,而自己竟然和他打了近半個小時的電話,不由無奈的苦笑,理智上想得再明白透徹,可行動卻只忠實於心。越是抗拒,就越是糾纏不清,一切順其自然吧!
到達學校禮堂時,還不到兩點,可是令人驚異的是此時的禮堂內是一片人聲鼎沸,那熱烈的場面讓走到門口的向暖陽懷疑是不是比賽提前開始了。不是說今天下午只是試音嗎,簡單的綵排一下,怎麼整的這麼聲勢浩大的樣子?
向暖陽不喜歡這種喧嘩,轉過身子就想先離得遠一點,腳剛動就聽到從裡面傳來朱圓那興奮的叫聲,「暖陽,快進來,我們在這兒!」
看到圓圓坐在禮堂下面那一排排早就編號號碼的座位上,正興高采烈的朝自己熱情的招手,而小喬則是一臉對她受不了的表情,向暖陽就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看來是躲不了了。投注在身上那各色各樣的眼光,驚艷的,嫉妒的,猜疑的,不管是哪一種都無視的走過,既然下定決心要站在那個舞台上,要笑著努力走到最後,那麼就從這一刻開始學會如何面對這異樣的打量,學會習慣無休無止的猜疑,學會漠視那包含敵意的嫉妒,學會堅強的笑著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坐下來時,向暖陽細細的看了一下前面的舞台,最頂級的音響燈光,美輪美奐的設計,巨大的背投熒屏,左邊還有一架豪華的鋼琴,舞台稍下方,兩側各是三個座位,那座位看上去舒適而奢華,一看就是給那幾位重量級的評委準備的。正對著舞台的有四個座位,桌子上早已放好了評委的名字標示,可惜離得太遠向暖陽看不見。
朱圓見她不住的張望,興奮的說道:「暖陽,是不是很想知道那十位評委都是誰?問我啊。」
陳喬見她一臉強烈渴求別人快問的樣子,白了她一眼斥道:「你也就知道些這個。」正經事是一點也不沾邊,說起娛樂八卦倒是頭頭是道。
向暖陽無語的笑笑,然後配合的好奇問道:「請問都有誰啊?」怎麼十位那麼多?
朱圓就圓滿了,眉飛色舞的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一般說道:「正對著舞台的那四把椅子上坐著的依次是,華國電視報紙網絡三大媒體的資深評論人韓越老師,華國藝術界舉足輕重的前輩穆青老師,華國著名的歌唱家秋華老師,還有一位是曾經在國際上獲過大獎的舞蹈家金星老師。右邊那三個座位上的依次是納蘭家的大小姐納蘭雪,然後就是我們謫仙一般的白馬王子納蘭院長,還有一個不怎麼討人喜歡的納蘭浩,就是那個納蘭冰的哥哥。」
說到這裡時停頓了一下,然後便用更為誇張和興奮的表情說道:「左邊的椅子上坐的可就是這次比賽最重量級的嘉賓評委了,華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太子爺啊!如野馬一般桀驁不馴,狂野不羈的柏氏集團總裁柏玉樹,清冷如月,高貴優雅如雲端高陽的衛生部長江月初,還有一位就是雲騰集團的總裁君莫離,那位像妖孽一般俊美無匹的極品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