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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章 他來了 文 / 葉子忻

    第十天了。()

    鄭若虛軟無力的靠在矮几上,十天了,被關在這個豪華的囚籠裡整整十天。從那個艷麗的女子來過之後,再也沒有第二天出現過。每日裡吃的飯食都被下了藥,這十天她都是軟綿綿的,不要說逃跑了,就是如廁都需要人幫助。

    這十天來,沒有人和她說過一句話,她並不清楚外面怎麼樣了。林三娘怎麼樣?父兄有沒有得知她失蹤了呢?羽衛的人呢?會不會來尋找她?

    她不知第幾次的看著這個華麗的房間,心中哀歎。死,其實並不可怕,臨死前的等待折磨才是最折磨人。

    她不知道滿山的老窩在哪裡,雖然她已經在他的牢籠中,不知道這個人長得怎麼樣,更不知道他打算拿自己怎麼辦。

    日復一日的猜測,已經折磨的她快要瘋掉。

    「哈哈哈——」一陣大笑聲從外面傳進來。

    鄭若心中警惕,想要坐直身子,奈何渾身沒有半點力氣,用盡了全力,也只是勉強換了個姿勢。她的臉轉向大門,不多時,門被推開。有兩個下人提著燈籠在門口站住,一個高大的男子跨步走了進來。立即有侍女進來,又點了一盞燈。房中的光線立即明亮了許多。鄭若的雙眼瞇了瞇,過去幾天,入了夜,雖然也有人留了燈,也許是因為怕她想不開,那燈總是離她遠遠的,所以即便是亮著燈,她面前卻總是有些灰暗。

    男子走進來,似乎將光明也帶了進來。

    「滿山?」她遲疑的開口。

    「哈哈哈——」男子笑著走近她,在她面前跪坐下來,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你就是林三娘身邊被她譽為『賽諸葛』的小娘子,她的義妹?」

    她點了點頭。與她想像的凶神惡煞,猙獰可怖的不同,眼前這個「滿山大爺」雖然不及王九郎和李贇長得俊俏,可也算的上是堂堂正正,有一張四四方方的面孔,稜角分明,若是不說誰會知道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鹽梟?然而,他渾身上下的煞氣卻無法忽略。

    「果真如媚娘所言是個漂亮的小娘子。」滿山說著又湊近了幾分,鼻子聳了聳,有些陶醉的說道,「還有一股十分清新的處子香氣。嗯,是個極品。甚得我心!」

    鄭若心中瞬時閃過厭惡,身子想往後躲,奈何根本就用不了力氣。

    滿山欣賞著她臉上的那一抹悄然而生的嫣紅,還有那雙因為氣惱而變得生動的眸子,心情大悅。

    「三天後,我們成親!我滿山將迎娶你為妻!」

    「你——」鄭若氣惱,話沒說到三句,居然就要娶她為妻,問過她的意願了嗎?

    「你做夢!我不會嫁給你!」

    滿山也不惱,依舊笑嘻嘻的看著她道:「是啊,能夠娶到士族女子為妻,又是這世上不可多得的美人,感覺上的確像是在做夢一般!我的親親小娘子,你乖乖在這裡待嫁。」說著,他再次大笑著離去。

    「混蛋!」

    連日被困的苦悶,今日羞辱的氣惱,讓她眼中蓄起了淚水,不一會便滾滾而落。難道這一世她真的要嫁給那個強盜為妻嗎?

    不,就算死,她也不願意!

    第二天,那個艷麗的女子,自稱媚娘的家妓,帶著一大幫人來到了她的房中。

    「妹妹……」她說了半句,便以袖掩嘴「咯咯」的嬌笑起來,「哦不,再過兩日便要稱作姐姐了。我早就說過,滿山大爺只要見到你定然會喜愛無比的。瞧瞧,這些人可都是為你而準備的。」說著,她側身讓開。後面跟著的一群人足有十幾個,每個人手裡都捧著一個托盤,有豆大的南海珍珠,有半人高的珊瑚,有各色各樣的佩飾,頭面首飾,還有數不清的綾羅綢緞,有的乾脆捧著金磚銀磚。

    媚娘有些艷羨的說道,「姐姐啊,你不知道,其實滿山大爺是個吝嗇之人,從來不見他對那個女子又如此大的手筆。即便我是他最寵愛的姬妾,也沒有得到過這些。足可見,大爺他對你的喜愛之意啊。讓人看了不由妒忌啊——」

    鄭若看也沒看那些珍寶一眼,淡淡的說道,「你既然喜歡,都拿去好了。三天後,你與他成親便是。」

    媚娘再次咯咯的笑了起來,笑的腰都無法直起。

    「姐姐可真愛說笑,滿山大爺是何許人?怎會讓人隨意欺瞞?我若真是替你拜了堂入了洞房,第二天的太陽,我就別想再看見。姐姐,我讓你享受榮華富貴,你即便不想要報答我,也不須取了我的小命吧?」

    鄭若臉色一沉,知道這條路行不通,便不再說話了。

    媚娘也無意與她多言,她面上雖然在笑,心中卻如同自己說的那樣對她妒忌的要死。自己跟在滿山身邊這麼久,為他不知出過多少力,可他始終都不曾正眼瞧過自己。心中雖是有些怨恨,但是對於滿山的命令卻不敢懈怠。手一揮,立即有兩人上來,為鄭若量體裁衣。還有幾人捧著手中托盤走到她面前,跪了下來,讓她看了看之後,就起身離去,出了房門。

    媚娘看了看房間的擺設道,「姐姐,滿山大爺說了,這裡就作為你出嫁的閨房,我呢就是你娘家人。兩天後,你就從這裡出嫁。剛才那些就作為你的嫁妝,是要搬到主院去的。好了,我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大堆,想必姐姐也累了。我先走了,姐姐好生歇著,準備兩日後的婚事吧。」

    說著,行了禮,便帶著人出去了。

    鄭若臉色氣的通紅!

    這算什麼?

    這是對她的羞辱!無媒無聘的,自己算個什麼?

    氣惱過後,有些悲涼。自己被那個滿山神不知鬼不覺的擄來十多天了,還是沒有人尋來,可見這個人是有些手段的。難道兩日之後,自己真的要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嗎?

    唉……

    又過了兩天,天還未亮,鄭若就被人從床榻上拉了起來。將近半個時辰的沐浴之後,就被按在梳妝鏡前,一個滿臉喜氣的婦人為她開了臉,又為她梳了頭,幾個侍女七手八腳的給她換好了厚重的嫁衣。那個一直服侍她吃喝的丫鬟,端來了一碗軟糯的米粥,她看了一眼,知道這是加了藥的死活不肯吃。那個丫鬟也不多說,只是張著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捧著米粥,固執的放到她面前。

    鄭若心中無限淒涼。知道就算不吃這碗米粥,她們也有的是法子讓自己吃藥。張了張嘴,她吃了幾口,便堅決不吃。那丫鬟也不再堅持,行了禮便退了下去。

    她被強迫著跪坐著床榻上,身邊是幾個身穿紅色裳服的婦人,梳著已婚的髮髻,正喜氣洋洋的說著吉祥話。鄭若始終低著頭,沒有反應。幾人得不到回應,便不再理她,顧自的聊了起來。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不知是不是錯覺,鄭若忽然覺得身上多了一些力氣,不再像以前那樣軟綿綿的渾身無力,手腳不聽使喚。動了動,果真如此!難道那碗米粥不是以往給她下的藥,而是解藥?滿山為什麼會突然給她解藥?

    還是……林三娘已經尋來,要救她出苦海?

    心中暗自竊喜,不再像以前那樣心中充滿了絕望,而是多了些希望。可她不敢大意,趁著幾個婦人不注意的時候,藏了一支簪在在袖籠裡,萬一這解藥是滿山讓人放的,自己到時候也可以死明志。說什麼都不會讓這個強盜得逞!那種被人強佔,無法反抗的屈辱,受過一次便可,她不會再受第二次!

    不多會,外面響起了一陣吹吹打打的喜樂聲,有人嘻嘻哈哈大聲說恭喜的聲音。鄭若攥緊了手中的髮簪。

    媚娘走進來說道,「快,快,快。新郎官來了,新郎官來了。」

    一陣手忙手亂,眾人攙扶著鄭若,出了門。

    雖然只是準備了三天,可婚禮並不匆忙,該有的程序禮節一樣都沒有少。等送到洞房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屋中燃著兩支高高的喜燭,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外面閃閃發亮的星星。鄭若跪坐在塌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裡比起之前囚禁她的地方又不知華麗了多少倍,那些在屋中垂頭侍立的侍女也各個都是些貌美的。想必就是些皇宮貴族家中也不過如此了吧,鹽業,的確是個好東西啊。

    身上的力氣在逐漸恢復,已經能夠行動自如了。可不知為什麼,鄭若忽然覺得從心底開始有一股燥熱慢慢的升起來,直到傳遍了全身。讓她覺得這屋中很是悶熱,不由得拉了拉衣服的領子,又讓人將窗戶打開的大了些。晚風吹進來,她感覺到稍稍好了些。可也僅僅是好了片刻,不久之後,那種燥熱越來越明顯。讓她開始焦躁不安起來,身子無意識的扭了扭。

    「給我水。」

    說出口的聲音有些沙啞,讓鄭若自己都嚇了一跳。自從被司馬玉兒算計之後,她的嗓子本就帶了些沙沙的啞,讓人聽了如同羽毛輕撓心底,有些發癢。可這回說出來的聲音,不僅有著低啞,還有著一股令人骨頭都發酥的媚意。

    她覺得身子越來越熱,雙眸中也氤氳了一層霧氣,原本就艷麗的容貌此刻更是美的令人不願移開雙眼。

    原來真的只需一個人便可成就一道風景。

    顯然這幅畫過於香艷,推開門走進來的男子,忽然間呼吸就變得粗重起來。侍女們行了禮,無聲的退下了。

    「水——」鄭若有些煩躁的再次喊了一聲,雙眼越來越迷離。意識漸漸變得有些散亂,她意識到不對,想要讓自己清醒些,卻無能為力了。

    自己這是怎麼了?

    心中疑惑著,身子卻不聽使喚,如同蛇一般的扭來扭去,身上的衣服也被她拉拉扯扯中褪了不少,露出了圓潤的香肩。

    「水——水——」

    滿山嘿嘿笑著,倒了一杯水,將她半抱在懷中,遞到他嘴邊。在他的手碰觸到自己肌膚的那一剎那,鄭若打了個激靈,覺得渾身舒泰。有片刻時間,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是中了某種媚藥了。前世的時候,就聽聞有些大族之家,喜歡用這些**。可她從來沒有見過,從心底深處而來的燥熱感越來越強烈。心中無限悲涼,身子卻不由自主的靠近了滿山。

    她抬起雙眸,想要仇視著他,可落在滿山眼中卻是一種欲說還休的媚態。

    「美人啊——美人啊——」他欣賞著眼前的尤物,十分滿意,「來吧,讓為夫為你寬衣。」說著,他的手摸上了她的後背,游弋了一陣,到了腰間,解了她的腰封。外面的衣服立即散開來,他的手又伸進了裡面,打算繼續解開。

    羞辱感瞬間襲來,讓鄭若想起了前世。不,不行!不能這樣!

    她猛地咬了下舌尖,疼痛襲來,令她的迷糊的腦子瞬間清醒。雙手用力一推,令滿山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他驚訝的抬起頭,只見方纔還雙眼迷離的鄭若,此刻手裡舉著一支金簪,毫不猶豫的猛地紮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舉著還在滴血的簪子,她惡狠狠的對他說道:「放了我!否則,我將這支簪子插進你的胸膛!」說著,身子瞬間移到他面前,用簪子對準了他的胸膛。可是,她有些懊惱的咬了牙,出口的聲音毫無威力,反而軟綿綿的讓人浮想聯翩。

    滿山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還是一匹胭脂馬,更得我心!躁烈的馬兒馴服了,才有成就感!好,好,好!」

    忽然他一個翻身,將鄭若壓在了身下,一手將她的雙手鉗住舉高過頭頂。身子伏下來,在她圓潤的耳珠邊舔了舔。鄭若又氣又惱,身子卻出賣了她,打了個輕顫,口中居然發出了一個愉悅的音節。

    羞惱的淚水瞬間聚在眼眶中,她立即閉緊了嘴巴,將那個聲音給嚥下去。

    「看來給你解藥,再讓你服了媚藥是對的。不然像個木頭一樣,會少多少情趣啊?哈哈哈——」

    鄭若的臉一時白一時紅,原來解藥真的是他給的,原來林三娘並沒有找來,原來剛才那個丫鬟第二次端來的燕窩又是下了藥的。虧她還以為丫鬟是林三娘派來的,為了晚上逃跑有力氣,忙不迭的吃下肚。

    只是現在再怎麼後悔都無濟於事了,眼下她該怎麼辦?

    「美人啊——美人啊——」滿山一邊說著,一邊往下。

    鄭若的衣裳越來越少了。

    又是那種徹骨的羞辱,快要沒頂。

    鄭若的意識逐漸開始渙散,身子扭動著,卻又像是欲迎還拒。

    她低泣,卻讓身上的男人更加興奮。

    死了吧,讓她死了吧……

    「你該死!」

    驀然間,房中響起了一到天籟般的聲音,雖然隱含怒氣,鄭若卻刷的轉過頭去。看著從房頂破入飄然而下的男子,剎那間,她以為看到了神仙。

    滿山詫異的抬起頭,還未看清來人的面容,脖子忽然一涼,伸手一摸,一到血柱噴薄而出。他駭然的起身,跌跌撞撞往後退了好好幾步,最後身子搖了搖,倒在地上雙腿抖了抖,頭一歪,死了。

    「九郎……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鄭若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男子,喃喃自語。

    王九郎此刻根本沒有了平時謫仙一般的面容,臉上還有著傷痕,風塵滿面,下巴上有著青髯,看起來憔悴不堪。他穿著箭袖短衫,比起以往的廣袖長袍,少了一份仙氣,多了一分利落。只是,衣服有些髒,看起來許久沒有換一般。這在愛乾淨的王縉之來說真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兒,甚至可以說有些狼狽。

    他走過去,看著臉頰嫣紅,雙眼迷離的鄭若,知道她是被人下了媚藥。心中更是惱怒!若是他晚一步,晚一步……他不敢想像。

    隨手撿起地上的長袍披在鄭若身上,他抱起她,往外走去。可是,懷中的嬌人兒那肯合作?

    「熱……九郎……我熱……」鄭若扭了扭身子,雙手環住王九郎的脖子,身上蓋著的長裳落在了地上。雙眼迷離的看著他,有些迷戀的看著他。

    她的心底在叫囂,聞著他身上的淡淡的竹子一般的清香,雙手更是將他抱得更緊,身子有些不安的扭動著。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但是,她現在好難過,她想要吃了他……對,想要吃了他……

    這麼一想,她真的一口啃在了他的胸口上,還伸出舌尖舔了舔,好像還不夠似的,有吸允了起來。

    王縉之抱著她的雙手一軟,身子忽然一陣酥麻,險些有些站立不穩。臉,猛地飛上了兩朵紅雲。

    「阿若?」

    「嗯?」

    「別這樣……」

    鄭若抬起頭來,雙眼既像孩童一般清澈,又氤氳著一層霧氣,有些天然的媚態。她有些不解的看著他,疑惑的問:「為什麼?」

    王縉之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沒有規律,讓他恍然覺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胸口。

    「你被下了藥了。我不能趁人之危……」像是說給她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九郎……九郎……」她低聲叫喚,迷戀的,愛戀的。

    王九郎的心都快軟的化成了一灘水。身子也開始慢慢的變得燥熱起來,抱著她的手緊了緊,深深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將地上的長袍撿起來,再次裹緊了她。

    「給我去找找哪裡有山泉!」他啞著聲音說道。

    黑暗中立即嗖嗖的飛出幾條人影。

    「九郎……」

    「嗯……」

    「王縉之……」

    「嗯。」

    鄭若每叫一聲,王縉之便應一聲。

    「我熱……難受……」她蹭了蹭他的身子,胸前的花苞還有些嬌小,卻蹭得王九郎氣血倒流。

    「忍忍,忍忍,忍忍就好了。」王縉之看著她說道,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他自認是個清心寡慾之人,成年以來,對於女子的熱情都敬謝不悔,一直潔身自好著。可懷裡這個嬌人兒,只是幾聲叫喚,就讓他氣血翻騰,恨不得憑著心裡的本意行事,求那痛快。可是,他不能!他王九郎如此驕傲之人,要的也是她的心甘情願,兩人洞房花燭夜的纏綿,怎會在此趁著她被人下了藥,而強要了她?

    鄭若哪知王縉之的天人交戰?她本就被媚藥弄得神志不清,方才對抗滿山時也是憑著心中一股怒氣和不甘在支撐著。眼見王九郎從天而降,心中一直繃緊的弦立即就鬆了下來,那藥力更是變得兇猛起來。

    「九郎……」

    「嗯。」

    「九郎啊……我該拿你怎麼辦呢?」她低喃出聲,伸出了一直雪白的手臂輕輕的撫上了他的臉,摸了模,咯咯嬌笑著,「九郎,王縉之,我心悅你呢……」

    王縉之身子猛地一顫,心底湧起狂喜,覺得自己的付出終於是得到了回報。

    「阿若……」他將她不安分的手放進了長袍中藏好,誰知,她的嘴忽然含住了他的耳垂,用舌尖輕柔的玩耍著,不時還發出咯咯的笑聲。

    王九郎的身子一震,接著一陣顫粟由尾椎骨傳上來,酥酥麻麻的讓人上癮。

    真真是個妖精啊……

    「找到了嗎?」

    他朝著黑夜中怒吼了一聲。娘的!他忍不住罵了一句粗話,他,他。他,有些受不了啊……

    「主子,離這裡三里地有一處山泉,好像還是個寒潭。」

    沒有人敢看主子現在的情景,只在黑夜中傳了聲音來。

    「帶路!」

    「喏!」

    抱著鄭若上了馬,一手護住她,一手抓緊韁繩,在黑夜中疾馳而去。

    不過一刻鐘的路,就到了。王縉之的臉已經紅得快滴出血來,鄭若已經解了他的衣裳,手滑了進去,在他後背上畫著圓圈,一圈一圈的,癢癢難耐,他感覺到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然而這種感覺,卻讓他喜歡,且欲罷不能。

    「你再不老實,我就吃了你!」在她耳邊恨恨的警告,也學著她含住了耳珠子,在唇中把玩了一陣。

    鄭若嚶嚀了一聲,整個人化成了一灘水。

    王縉之受不了了,抱著她,大步往寒潭走去。「彭」的一聲跳進了水裡,冰冷刺骨的潭水讓他體內蠢蠢欲動的火焰熄滅了不少。

    鄭若滑進了潭水中,還有些不明白,從水潭中站起了身,濕透了的衣服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少女玲瓏的體態,在月色中,如同蒙了一層珠光一般,那樣的美好。

    她身上白色的中衣滑了下來,露出半個香肩,連同的可見胸前溝壑。她的腰肢盈盈一握,彷彿一掐就能斷,最美麗的是那雙修長的腿,勻稱而筆直。此刻,它纏繞在他的腰上,它的主人微涼的氣息在耳邊輕吐。

    要命啊!

    「阿若!」他咬牙切齒。

    「嗯?」

    「你這樣,我把持不住了。」

    「嗯?」

    她雙眼迷離的看著他,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王縉之的腦袋轟的一下,一手抱緊了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後腦,狠狠的吻上了她微微開啟的櫻唇。

    月色柔和的灑了下來,將水潭中的兩人包裹,周邊除了蟲鳴鳥叫聲,安靜而浪漫。

    ……

    ……

    太陽緩緩的從東邊升起,透過樹林的縫隙落在了石台上相擁而眠的男女,斑駁成影。鄭若的眼睛動了動,一道金色陽光落在她的雙眸上,令她不得不閉上了雙眼,緩了緩,等到再次適應了這刺眼的光亮,她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裡是樹林?她有一瞬間的茫然,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明明昨晚她是在滿山的院子裡的。身上有些沉重,耳邊有清涼的呼氣聲。轉了轉腦袋,赫然發現,有個男子睡在自己身邊!

    嚇!

    她嚇了一大跳,猛然間坐了起來。忙不迭的甩開了肚子上的手。

    「醒了?」王縉之初醒,還有著片刻的迷糊,像極了純真的孩童,有誰會想到智珠在握名動天下的王九郎居然有這麼可愛的一面?他轉了轉被她枕了一整夜而發麻的手臂,笑著看她。

    「怎麼樣了?餓了嗎?」他順手理了理鄭若的發,抱著她在她耳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裡漲的滿滿的都是甜蜜的感覺。

    看著他的俊彥,鄭若腦中如同潮水一般湧進了昨晚的記憶。

    被滿山下了媚藥,被他欺負,接著,王九郎從天而降,殺了滿山。她記得,自己因為藥力纏在了他的身上,好像還說了一些話,還做了一些無法啟齒的事情。然而被他帶到了這裡,再然後……腦中畫面停留在,他親吻自己的畫面上。與此同時,上一世的情景也湧入了腦中,如同江河一般與之前的匯合。滿地的狼藉,丟了一地的衣裳,搖晃的燭火,還有壓在他身上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毫不猶豫的侵佔自己身子的王九郎……

    她的腦仁忽然突突跳著痛了起來,那種屈辱,那種無法反抗的淒涼剎那間湧上心頭。

    她猛然跳了起來,也顧不得赤著足,踩在地上。俏目含火,怒瞪著還有些迷糊的王九郎。餘光看見了地上擱著的軟劍,快速的撿了起來,指著他。

    羞憤,氣惱,背叛,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襲上心頭。她輕喝,「王九郎,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般低劣的手段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王縉之真的迷糊了,看著她道:「阿若,怎麼了?」

    她泣不成聲,「王九郎,我以為你願用生命救我,與之前是不同的,品格是高尚的。為何,你要讓我失望,為何要趁人之危?」

    王縉之急忙解釋,「沒有,沒有。阿若,我沒有。」

    「沒有?」鄭若拉下了裳服,露出了白嫩的肩膀,上面有著青紫的吻痕,「這是什麼?是什麼?」她大聲質問。

    王縉之臉紅,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昨晚一時沒忍住……但是,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樣啊。

    「王縉之,你為何這樣對我?為何這樣對我?」她大聲的怒問。

    「阿若……」王縉之有些手足無措起來,這樣泫然欲泣的鄭若,讓他的心都痛了起來,「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真的沒有……」

    「哈——哈——哈——王縉之啊王縉之,不管是前世今生,你對我做的永遠都只會是這一件事嗎?欺負我,你很開心嗎?世上的女子千千萬萬,為何你非得挑中我,欺凌我?我鄭若到底哪裡得罪你了?要生生世世受你這樣的欺辱?王縉之啊王縉之,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鄭若狀似癲狂,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劍尖也一寸一寸的插入他的胸膛,鮮血立即滴落下來,他白色裳服上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的綠草上,宛如一粒鮮紅的果子。

    王縉之沒有痛呼一聲,有些驚訝,雙眸中盛滿了痛苦。雙眼一點一點的變得暗淡,看著她並不聽自己的解釋,不再說話。雙手負在了身後,任由她的劍一寸一寸的扎進了自己的胸口。

    鄭若無法忍受,他的背叛。在她心底慢慢開始接受他的時候,他居然這樣欺負她!她要殺了他!殺了他!

    「阿若!」一聲斷喝傳來。忽然間,王明突然出現,與此同時,四周多了許多身穿黑色勁裝的羽衛,各個都戒備的看著她。

    「阿若,主子不顧傷勢千里迢迢的來救你,你不記著他的恩情便算了,為何還要恩將仇報?」他急急的說道。

    「退下!」王縉之說道。

    「主子?」

    「退下!」再一次冷冷的命令道。

    王明看了他一眼,此刻的王縉之看起來猶如雪山一般遙遠,蒙了一層霧,讓人看不清。咬了咬牙,他對周邊的人揮了揮手,消失了。

    王縉之看著一臉悲傷的鄭若,心,漸漸的揪痛起來。

    「如果,你覺得殺了我,可以洩你的心頭之恨。你便再往裡面插一點吧。」

    鄭若一抹眼淚,恨恨的說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王縉之忽然笑了起來,那個笑容如此純淨,如同一股春風吹過來一般,讓人忽然看見了奼紫嫣紅的花兒滿山開放。鄭若也不由得呆了呆,想到他對自己做過的事兒,心中怨恨,心卻糾成了一團,痛得很。手中的劍忽然就有千萬斤重,讓她根本就下不了手。

    王縉之卻往前走了一步,那劍又往裡進了一寸,一絲鮮血從他嘴邊流了下來,滴在地上的鮮血也越來越多了。

    可他臉上的笑卻更深了。這個笑卻不同方纔那樣溫煦,裡面的意味夾雜著痛苦,悲傷,蒼涼。說不出來,卻讓人看了有種想哭的衝動。

    他看著鄭若,很仔細的看著。

    「我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做的,從來沒有想過要你的回報。到現在,我才知道,不管我怎麼努力,你也不會歡喜,也不會開心,更不會關心我。」他的手抬起來,想要摸摸她的臉,卻在還有一寸的距離停住了,頹然的放了下來,因為她的臉別開了。苦笑了一聲,他繼續說道,「可惜,我還是那麼喜歡你,那麼愛你,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去做,什麼都可以不要。包括我的命……只是,我累了……雖然你說過喜歡是一個人的事兒……可我從來沒有想到,喜歡一個人是這麼苦的一件事兒。看見你笑,我會笑,看見你哭,我會痛,看見你憂愁,我難過……阿若,這一年多來,你讓我嘗盡了酸甜苦辣鹹。我曾經想過,會一直讓你笑,你要什麼,我便會給你什麼……只是,阿若……究竟我是個凡夫俗子,所以我累了……我付出了一切,換來的只是你的恨。我不知道,我再這樣下去還有什麼意義?」說著,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劍又進了一寸。他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甚至還泛著一絲青灰。

    鄭若嚇的往後一退,丟開了手中的劍,同樣面色蒼白的看著他。心「砰砰砰」的跳個不停,甚至還出現了一陣慌亂,一種要失去很重要的東西的慌亂。

    王縉之依舊看著她,有溫柔,深情,癡戀,到最後化為了平和,亮如寒星的眸子,彷彿失去了光芒一般黯淡無光。

    「不管你信與不信,昨夜……我……」想了想,終究還是有些心虛的。可昨晚,她那個情景,他又是對她有意的,怎麼會沒有一點反應?搖了搖頭,他認真的說道:「對不起,阿若。如果我死了,你心中的怒火才會平息,你便殺了我吧。」

    鄭若有些複雜的看著他,鮮血滴在地上發出輕輕的嘀嗒聲,她的心裡亂成了一團。

    王縉之已經慢慢的閉上了雙眼,臉上已經沒有血色。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力發出什麼聲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心中的確是恨的,恨他前世今生都對自己做了那麼齷齪的事情來。可是……

    王縉之的身子忽然搖了搖,倒下之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像要將她深深的刻在腦海中一般。

    「阿若……」

    「主子!」隱藏著樹上的王明大駭,驚叫一聲,飛快的下了樹,四周同時出現了羽衛。

    「不要……為難她……」王縉之斷斷續續的交代完,雙眼緊緊的閉了起來。

    王明和所有的羽衛恨恨的看了她一眼。

    「主子受了很重的傷,可聽見你有了危險還是不管不顧的趕了過來,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救了你。早知道你是這樣一個狠心的婦人,當初真不應該救你!為了你,主子已經兩次毫不顧惜自己的命!這一劍,便斷了一切吧。不管以後主子是生是死,都與你無關了!你走吧!」王明氣憤的說道。

    說完,他抱著王縉之和那些羽衛全都消失了。

    鄭若追了兩步,有些頹然的放下了手。

    他死了嗎?死了嗎?自己殺死他了嗎?報了前世今生的仇了嗎?

    她以為自己會開心,會大笑。可胸口那種悲涼是怎麼回事?那種痛到無以復加的感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的世界突然就空了呢?

    她有些痛苦的閉起了雙眼,想到王縉之會死,她的身子痛到顫抖起來。胸口悶的彷彿無法呼吸。她放聲大哭。

    他死了,終於死了!她給自己報仇了,報仇了!

    哇——哇——

    她慟哭。

    「阿若?」林三娘終於找到了她,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你了。」

    鄭若忽然撲到了她的懷裡,緊緊抱住她,哭著道,「他死了,死了。被我殺死了!殺死了!」

    林三娘愣了愣,還以為她殺了滿山,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哄道:「沒事兒,沒事兒。那個人該死!這一次,他殺了我不少兄弟呢!就是你不殺他,我也要殺了他的!」

    林三娘自從得知鄭若被擄了去之後,一直在尋找,卻不知道是誰擄了她。後來,有個自稱「影一」的人說是滿山擄了去了,她便開始尋找滿山。奈何,這個滿山如同狡詐的兔子一般有著三個窩,她撒出所有人手,一時半刻也沒有找到。要不是,滿山親自送了信來,她還不知道鄭若被他藏在了這裡。等到她看見,他說要與鄭若成親的時候,她慌成了一團。帶著所有的人攻了過來。誰知,滿山早就設了埋伏,讓她折損了一大半的人手。若不是,突然從天而降一群黑衣人,或許今夜她的寨子就要全部葬送在這裡了。

    等到她解決了滿山的人手之後,衝進了他的院子,才發現,他早已經死透了,而阿若卻不見了人影。

    心慌意亂之下,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開始尋找。如果不是一個黑衣人再次送信過來,此時她沒有找到她。

    「阿姐……阿姐……他死了……死了……」鄭若不斷重複著這幾個字,非常的悲痛。

    這讓林三娘起了疑,她究竟殺了誰?她嘴裡的那個「他」是誰?

    不等她再近一步的問清楚,鄭若已經哭著哭著暈了過去。

    林三娘大駭,立即抱著她出了林子。

    鄭若被林三娘接回去之後,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不斷的念叨著,「他死了,被我殺死了……仇報了……」一會又是,「你怎麼就死了呢……怎麼就死了呢……」反反覆覆的,病就是不見好。不知道吃了多少名貴的藥材,不知道請了多少名醫,可她的病依舊沒有起色。

    不得已,林三娘將阿若送回了鄭府。鄭氏父子,也亂成了一團。

    鄭若病了足足有兩個多月,始終不見好。只是憑著人參吊著命,她病重的消息傳到了峙陽城。

    ------題外話------

    昨天葉子將更新的時間設置錯了,今日爬上來才發現昨晚沒更,乾脆刪除了,昨天和今天並成一章,一w字更。因為覺得這兩章分開了,有些掃興。

    嘻嘻……

    乃們罵偶吧!

    偶這段時間都不敢去評論區,估計被罵的慘了……

    嘻嘻——

    謝謝。

    群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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