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娘,若娘。」
門口突然湧進了許多小姑子,都是些庶出的女兒,鄭若的堂姐妹們。她們一進來,紛紛和鄭瑾瀟見禮。鄭瑾瀟不好再待下去,囑咐鄭若好好休息,和一眾小姑子告辭離去。
「若娘,聽聞你昨夜去見了王九郎?」
「若娘,你今日真的將五姑子給打了?」
「若娘,王九郎是不是真的像畫中仙?」
「若娘,家主有沒有罰你?」
小姑子們七嘴八舌的問道,有人問她昨夜見王九郎的情景,有人問她今日早上和鄭婉爭執的情景。一個個的都十分好奇,圍著鄭若,希望她能一一回答。
鄭若淡淡的一笑,雙手抬了抬,小姑子們立即安靜下來,看著她。
「各位姐姐妹妹,若,大病初癒,實是累了。各位先請回吧,改日,若請諸位來好好敘一敘。」
小姑子們的滿腔熱情被她一盆冷水澆下來,各個都露出了不滿的神情。
鄭若說完對著她們施了一禮,踩著木屐踏踏的回到了房中,留下一臉錯愕的小姑子們。
「這算什麼啊?我們是好心來看她的……」
「就是啊,還真的當自己被王九郎從水中救起來,就很了不起了嗎?」
「她今天還打了五姑子呢,我看日後有的是她苦頭吃。」
「就是,就是。」
鄭若讓柳絮將房門關上。
「女郎,這不太好吧?」柳絮有些猶豫。
「柳絮,我頭痛。」鄭若說著,已經在床榻上躺下來。
有什麼不好的呢?當年阿爹無奈之下將她嫁給石越的時候,外面的那群人極盡嘲笑之意,後來她們富貴了,這些人又一個賽一個的來巴結自己。
就是今日,打著探病的幌子,真正關心自己又有幾人呢?
鄭婉回到自己院落之後,聽聞自己的阿爹只是派了一個文士訓斥了鄭若一番,一怒之下,揮舞著鞭子打死了一個近身服侍的侍女。一時間,她院子裡所有的奴僕們都噤若寒蟬。
「阿茹,為何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阿爹卻只是讓人將那個賤婢訓斥了一番?」
鄭茹低頭思忖了片刻,有些不確定的說道:「莫不是因為郡守大人?」
「阿茹,我不管阿爹為了誰,這口惡氣我不出,日後如何在府中抬起頭來?」鄭婉抬起頭惡狠狠的說道。
「阿姐說的極是。」鄭茹看著她說道,「不過,昨夜她去了謝府,見了王九郎,聽聞那些貴人們對她頗有些好感。這時治她,怕會引起貴人們的反感。」
「阿茹,怕那些人作甚?王家,謝家是大族,我們鄭家也不差。」
「阿姐,我們鄭家是不差,那也只是在遼西。要真比起王謝大族還是差了一些的。」鄭茹笑著道,「再者說了,阿姐難道不想嫁給王九郎了嗎?我們雖是嫡支嫡女,可是比起滎陽鄭氏還是差了一籌的。」她說著,臉上露出了一抹夢幻般的色彩,彷彿王九郎就在她面前一般。
「阿姐,即便給王九郎做妾,我也是願意的。」
一想到王九郎,鄭婉的氣焰便消弭了些,她同鄭茹一般,傻笑著道:「王九郎的謫仙之姿,能給他做妾,也是福氣。」
兩姐妹相視一笑,想到昨夜鄭若單獨去見王九郎,心中不覺又有氣。
「阿茹,你說她深夜見王九郎,到底發的是什麼瘋?她怎能如此不顧廉恥?」
「阿姐,以我看,王九郎這樣的人物見了她,必定是狠狠的斥罵了她一頓。她的這種行徑於那些低賤的歌妓有何分別?」
「我想也是。九郎那日救她那也是因為他氣節高尚,而不是為她所迷。」
「我們鄭家出了這麼一個姑子真真是丟了我們的臉面。」
雙胞胎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高興,有個侍女戰戰兢兢的走進來,說道:「女郎,謝府派人送來了請帖。」
兩人心中一喜,鄭婉跳起來說道:「是王九郎讓人送來的嗎?」
侍女搖了搖頭,道:「是謝家郎君送來的。」
「不管是誰,謝三郎與九郎那般要好,九郎定是與他在一起。快快將帖子給我拿過來。」鄭婉說道。
侍女縮了一下身子,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懦懦的說道:「回女郎,帖子是送給十姑子的。」
「送給若娘的?」鄭婉驚呼了一聲,鄭茹也傻了眼。
「為何是送給她的?」鄭婉向前一步揪住侍女的衣領,大聲吼道。
侍女雙腿一顫,跪在地上,頻頻叩頭,「奴不知,奴不知。奴是得了消息,來稟告女郎的。」
「鄭若!她為何處處與我作對?」鄭婉反身取下牆上的鞭子,往外衝去。鄭茹見狀,心中雖有一些不忿,有些妒忌。但見鄭婉這個樣子衝出去,若是被謝家之人撞見,傳到謝三郎和王九郎耳中,可怎生了得?她也急急的跟了過去。
鄭婉和鄭茹趕到的時候,鄭若正扶著柳絮的手臂上了馬車,還是謝家的馬車,比起鄭家的不知道華貴多少倍。
「鄭若,你給我下來!」鄭婉一手叉腰,另一手拿著鞭子指著鄭若大聲喊道。
柳絮聽見她怒喊的聲音,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低聲的說道,「女郎……」
「不用管她。」鄭若說道。等她上了馬車,掀開了簾子看著氣急敗壞的鄭婉,淡淡問道,「五姐姐,你有何貴幹?」
「鄭若,你給我下來!這輛馬車你不配坐。」
「哦?那麼五姐姐以為誰人配坐?」
「當然是我。」
「撲哧!」鄭若笑出聲來,以前她怎麼沒有發現鄭婉是個白癡?
「可是,五姐姐,謝三郎宴請的人是我。」說著,鄭若將目光投向了坐在車轅上的人。那人雖是下人打扮,可是穿著卻不比鄭家的主子差,顯然在謝家的地位並不低。他對著鄭婉說道,「五姑子,我家郎君宴請之人確實是若娘,而不是你。」
聽說謝家三郎派了馬車宴請鄭若,所有的人都跑出來看。謝家的這位管事這句話像是有人狠狠的在鄭婉臉上抽了一巴掌,他是在說,她一個嫡女比不上鄭若這個庶女。她一個身份高貴的人比不上出身卑微的庶女。鄭婉的臉色煞白,她向來囂張慣了,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卑微的庶女,另一個是低賤的下人居然敢當眾給她沒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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