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看著自家女郎又是愁眉又是淡笑的,心中有些忐忑。女郎自從被王九郎從湖中救出,她就感覺到有點和以前不一樣。以前,她還以為自己多心了。可今日女郎所做的一切,真是讓她心中有些惶然了。
女郎已經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莫不是真如自己先前所想的那樣,女郎落水後失了魂,被鬼迷了?她想著,是不是和郎君說一聲,請個巫醫來看看?
鄭若靠著車廂,正努力想著前世發生的一切。馬車壓過一粒石子,跳了跳。鄭若睜開眼睛,看見柳絮正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
柳絮咬了咬牙,說道:「女郎,你與平時太不一樣。」
鄭若眨了眨比今晚星星還要明亮的眼睛,笑著問:「哪裡不一樣?」
「奴說不出來,但是,女郎以往不會在那麼多少年面前直言。還……還……」
「還大著膽子問他們我的琴技如何對不對?」
柳絮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覺得你家女郎有些大言不慚?」
柳絮被看穿心事,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柳絮,你覺得我這樣變得好是不好?」
柳絮低下頭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女郎的話。今夜她的行為太膽大了些,即便是有著魯莽性格的五姑子也不敢像女郎這般,不僅在眾少年們面前奏琴,還問他們彈得好不好。萬一要是少年們說不好呢?女郎該如何自處?
柳絮覺得自家女郎今夜做的一切太過魯莽了些。不過,她想了想。女郎方才不卑不亢,那一身風姿,就是貴如五姑子六姑子,也是沒有的。
今夜的女郎,其實真的很美,很有那些人所說的大家之風。就像那個謝家郎君說的那樣,女郎在月夜的大樹下彈琴,真真是像極了月下仙子。
「女郎,奴說不出好還是不好。但是,女郎,奴覺得今夜你著實有些魯莽了。萬一……」柳絮支吾著想要說出心中的想法,又怕話不好聽,惹得女郎不高興。
「柳絮,你不懂……」鄭若輕輕的說道。這裡和洛陽隔著十萬八千里,但是,貴族們都是崇尚那些名士風範的。她今夜的作為,看是魯莽,實則經過深思熟慮的。今夜一過,她鄭若的才名就會慢慢的傳出去了。
對於女郎的突然沉默,柳絮沒有細問。
馬車得得得回到了院中。鄭瑾瀟黑著一張臉坐在房中等著她,見她進來。他冷著臉罵著柳絮:「天這麼晚了,如今外面又不太平。你怎麼還帶著女郎到處閒逛?你不知女郎正在病中嗎?」
平日裡鄭瑾瀟比較溫和,從未如此嚴厲的喝罵過下人。柳絮一時被他嚇住,縮了縮身子,懦懦的說道:「是奴的錯。」
「知道錯了,就要罰!來人——」
柳絮的頭更低了,身子也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大兄,是若的錯。」鄭若走上去說道,「柳絮是聽命行事。」
「若娘,如今你在病中,這麼晚了還出去,萬一病情加重了可如何是好?」鄭瑾瀟卻是不理她,「若不是她拾掇著你,你一個小姑子怎會在夜裡出門去?若娘,大兄知道你為人寬厚,但是你如此縱容下人,日後怎能管得住他們?」
「來人!拿戒尺來!」鄭瑾瀟喊了一聲。
「諾。」有人在一旁應道,「郎君,戒尺。」
鄭若轉過頭去,看到楊枝的額頭上冒著一層虛汗,臉色蒼白,走路極為小心,她手裡捧著戒尺,見鄭若目光投過來,立即恭敬的低下頭去,看起來像是在盡一個奴才的本分。鄭若的眉皺起來,看著她的目光越發森寒。
鄭瑾瀟接過戒尺一下一下的打在柳絮的手上,毫不留情的直打了二十下,才將手中的戒尺扔給楊枝。柳絮的手已經被打爛了,腫的很高,血肉模糊。
「若娘,你記住,奴才再寵也要有個度。不然,下次她就不是深夜帶你出去,而是要真真實實的害你了。」鄭瑾瀟說著的時候,瞪了柳絮一眼。
柳絮低著頭,含著委屈的眼淚,緊緊的咬著唇。
鄭瑾瀟說完這些之後,走出了院子。
「楊枝,去打盆水來。」
楊枝低著頭,看似恭敬,心中卻是有些幸災樂禍,暗自偷著樂。剛才平嫗押著她去給五姑子她們送簪子的時候,身上整整被五姑子抽了十鞭子。若不是她今日玩得累了,恐怕現在的自己已經被扔在亂葬崗了。
她就是看不慣女郎如此作踐自己,卻把那個什麼都不是的柳絮帶在身邊。女郎如今對自己如此防備,不願聽自己的話,定是柳絮這個小賤人做的祟。
偷偷的看了一眼柳絮的手,再想著自己身上的鞭傷,她覺得郎君還是太過仁慈了。應該打得再重些,把她的雙手全廢了才好,
「楊枝!」
正偷眼看著柳絮的楊枝抬起頭來,一接觸到鄭若有些發寒的目光,身子不可抑制的左右晃了晃,低低的應了一句。
「去打盆水來給柳絮擦擦手。」
「女郎……」楊枝猶豫著。身上的傷還火燒火燎的痛著,如今讓她去打水,豈不是要了她的小命?再說,柳絮也不過是個奴婢憑什麼讓她去給她打水?
「怎麼?」鄭若輕輕的問道。
「沒。奴這就去打水。」不知為何,女郎如今的目光真真不敢讓人直視。更讓她說不出任何話來。
等楊枝打了水來,鄭若小心的捧著柳絮的雙手,用帕子沾濕了輕輕的給她擦拭著血痕。
「女郎,奴自己來便可。」水一碰到傷口,鑽心的疼,柳絮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調。
「別動。這傷不處理好,往後你的這一雙手可就要廢了。」鄭若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方纔她可以奪下戒尺的。「柳絮,我有愧於你。」
「女郎,奴不敢當。」柳絮心中感動,道:「女郎,夜裡出行確實不妥,方才奴就應該勸住你的。郎君教訓的沒有錯。」
「柳絮,我說過會護著你的。今日你因我受了這無妄之災,總歸是我言而無信。我對你實是愧疚。」鄭若看著她掌心一道一道血痕,非常內疚。可她方纔若真的上前奪戒尺,大兄打的就不只這二十下了,或許柳絮會因此發賣出去。
楊枝在一旁看著,想著自己身上比柳絮厲害好幾倍的鞭傷,心裡妒忌的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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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昨天能夠回家的,結果預計錯誤,今天早上才到家。昨日斷更了,抱歉。
另:文文改名了《重生庶女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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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江不錯,值得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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