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為開著那輛剛剛到手不久的桑塔納3ooo在夜幕下的峽州街頭行駛。()
那個若干年前曾經在大陸掀起過一股收聽熱潮的鄧麗君在王大為放在駕駛前台上的手機裡依然唱著那《甜蜜蜜》。
他知道那是李玉如,那個今天中午剛到峽州就因為姐妹相爭、害怕被遺棄而忐忑不安的大美人,是那個今天下午在南湖賓館的房間裡給他第一次展現了那塊白綾的妖艷的漂亮女子,是那個剛剛不久才在這輛桑塔納3ooo的後排上和他有過一番纏綿的他最信任的妖精。他又想起了那雙含情脈脈的大眼睛,那對被他揉捏過的雪白的乳峰、那張溫濕而有些撒嬌的櫻唇、那一片微微捲曲的毛和那眼純潔的溫泉,還聽見了她那急促的喘息聲,她在悄悄地告訴他:「土匪,我下面都濕了……」
「妖精,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接通了電話:「你的喘氣的適應還在我耳邊迴響呢,就又開始想念自己的男人了?」
「土匪,想你個頭!你想得美!人家恨死你了!」她在電話那頭嬌嗔著說道:「是大姐找你呢。」
「老公,是我想你了,別冤枉玉如。」李嫣然輕柔的聲音響起:「天已經很晚了,現在哪裡?」
「大老婆,看來還是你對我好,牽掛在心,噓寒問暖的。」王大為在感慨:「我正開車回家呢。」
「東風楊柳門前路,畢竟雕鞍留不住。柔情勝似嶺頭雲,別淚多於花上雨。」李嫣然念的是無名氏的一《玉樓春》:「青樓花幕無重數,聽得樓邊車馬去。若將眉黛染情深,直到丹青難畫處。」
「嫣然,這才叫住冤枉呢。」他在大聲叫屈:「『柔情勝似嶺頭雲』不假,但明明是你們三姐妹一起決定把我趕走的!還說什麼『畢竟雕鞍留不住』『別淚多於花上雨』?按照神仙妹妹的說法,我當時可是有些不懷好意呢。我記得你身邊還有一個才女,大姐有錯,得罰妹妹重新念一。」
「大姐,這下可好,喜歡的人偷偷的叫出去溫存,受罰的人卻一個不漏。」劉心怡念的是許棐的《**花》:「一春不識西湖面,脆羞紅倦。雨窗和淚搖湘管,意長箋短。知心惟有雕樑燕,自來相伴。東風不管琵琶怨,落花吹遍。」
「對不起,這也不好。三月雨,你什麼時候『和淚搖湘管』呢?你什麼時候彈過什麼琵琶?」王大為有證有據的指責著:「我們不是早就有了……夫妻之實嗎?今天又陪著三月雨轉了半個峽州城,晚上的巫山**是你沒有辦法,真沒想到我這個三郎居然比不過一隻『雕樑燕』,得受罰!大姐重來。」
「肥水東流無盡期,當初不合種相思。夢中未比丹青見,暗裡忽驚山鳥啼。」這次李嫣然背的是姜夔的《鷓鴣天》:「春未綠,鬢先絲,人間別久不成悲。誰教歲歲紅蓮夜,兩處沉吟各自知。」
「誰讓你是她們的大姐呢,雖然也不太滿意,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就大慈悲,放你們姐妹過關吧。」王大為終於鬆了口:「但我想大老婆不會單單為了念兩宋詞而給我打電話吧?」
「難道不行嗎?」她在反問:「老婆給老公打電話很普通的嘛,再說你不是聲稱喜歡宋詞的韻味嗎?」
「當然沒有什麼不行的,才女讀詞更有一番韻味。」王大為將桑塔納3ooo從二馬路轉向解放路:「只是你笑語連連,一定是眉開眼笑、心情舒暢的,想必是澳洲墨爾本的國際長途打通了。」
「知我者,老公也。」她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很圓潤,原來這個嬌小的台灣姑娘笑起來還是很有魅力的:「我剛才打電話給我媽媽,說我想了很久,自己年齡也不小了,決定還是按照她老人家的旨意,嫁給王伯在大陸的那個二兒子,也就是峽州南正街的王家老三,結果被媽媽狠狠的罵了一頓,說我是騎著馬找馬,提著燈籠找燈,笨得實在不行了!原來伯父伯母真的就在我家喝酒慶賀呢,連你的……不,應該是我們的大哥也聞訊趕來了,誰都和我在電話裡說了幾句話,大哥說忙過這幾天,就和嫂子到大陸來看我呢,我都感動得哭了……對了,玉如和心怡也都和伯父伯母說了話的。」
「嫣然,都已經承認是我們王家的媳婦了,還用伯父伯母的稱呼恐怕不妥吧?」他在提醒她:「人家妖精一見面就自報家門,『我是大為的未婚妻,爸爸媽媽、哥哥嫂嫂好』,差點一下子把老爸老媽哄得找不著北了。」
「胡說。」李玉如在一旁大聲的叫著:「大海哥把我和妹妹接回家,大嫂就在客廳裡放了一個蒲團,咱爸咱媽就在客廳裡端端正正的坐著,你說我敢不跪嗎?你說我敢不叫嗎?」
「老公,……婆婆也是這樣對我說的,只是一下子叫出口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已經改了口,高興的說著:「婆婆說我到你們家答謝王家對我媽媽的照顧的時候,就已經看中我了,也與我媽媽談過這個想法,只是聽說我在大陸一直在苦苦尋覓自己的心上人,加上又有玉如和其他的女孩子才沒對我說出來。婆婆對我說,姻緣是前生注定,誰會想到我們兩個在大陸會再次相遇呢?」
「老媽喜歡有一個大家庭,尤其喜歡熱鬧,家裡鶯歌燕舞。」他在詢問:「我老爸是什麼態度?」
「公公也很高興,說見義勇為救了個媳婦是再划算不過了,還說你今天就是好運連連、心想事成呢。」她有了幾分羞澀,也有了一些嬌嗔的語氣:「大為,算來算去都是你不好,如果你早點把事情講清楚,婷妹還會和我爭來爭去嗎?我媽媽都說她與婷妹的關係好著呢,只要說是李姨的女兒,她一定會高興的;再說,你本來什麼都知道,就是不告訴我,也不和我見面,我可是三年如一日的堅持不懈,癡心不改的等著你的出現,連我自己都為之感動了,你卻始終無動於衷。」
「對不起,今天好像不是開批鬥會的時間吧?」王大為笑著一語雙關的說:「你還是快點好起來吧,就是有怨要申,有仇要報也得能自由行動吧?再說我可是個急性子,又受不了太大的誘惑,我可不希望等待的時間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