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是就被罵得狼狽不堪,有口難辯了。想繼續爭辯,卻說不過這個嘴快的女孩;想以理服人,冰美人卻毫不讓步、堅持自己的態度,就只好乖乖的閉上嘴,抽著煙長歎短吁的,老老實實的開車繼續前行。
「流氓!」冰美人不知心裡又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紅暈又泛上一層。她突然變得扭扭捏捏的,連聲音都小了一些:「老實坦白,剛才……什麼感覺?」
「對不起。」他老老實實的回答說:「沒什麼感覺。一則太突然了,我當時都快嚇呆了,再說一閃而過,哪有心思去揣摩什麼感覺?除非……」
「除非什麼?」她在追問著,她的臉就在他的眼前,看得見眼睫毛很長,很迷人的:「不許撒謊,老實說!」
「除非……」連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膽量了,他居然當著她的面把那句心裡話說了出來:「除非再來一次!」
「你真是個流氓、大流氓!」她肯定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紅著臉撲到他身上用力的打著他,嬌聲的罵聲接踵而來:「你這是癡心妄想!」
「是的。()」王大為也在進行自我檢討:「我這的確是胡說八道,完全是不自量力、做夢娶媳婦、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油嘴滑舌!真拿你沒有辦法!」錢鳳柔被逗樂了,沒有接著再罵,而是提出了一個要求:「現在,罰你給我念一首宋詞吧。」
「街南綠樹春饒絮,雪滿游春路;樹頭花艷雜嬌雲,樹底人家朱戶。北樓閒上,疏簾高卷,直見街南樹。」王大為背的是晏幾道的《御街行》:「欄干倚盡猶慵去,幾度黃昏雨。晚春盤馬踏青苔,曾傍綠陰深駐。落花猶在,香屏空掩,人面知何處?」
「我可沒有那樣的閒情雅致。」錢鳳柔噘著嘴在說:「大為哥哥果然名不虛傳、記憶非凡。是不是可以還念一首給我聽聽呢?」
「仙苑春濃,小桃開,枝枝已堪攀折。乍雨乍晴,輕暖輕寒,漸近賞花時節。柳搖台榭東風軟,簾櫳靜、幽禽調舌。斷魂遠、閒尋翠徑,頓成愁結。」王大為背的是阮逸女的《花心動》:「此恨無人共說。還立盡黃昏,寸心空切。強整繡衾,獨掩朱扉,簟枕為誰鋪設。夜長更漏傳聲遠,紗窗映、銀釭明滅。夢迴處,梅梢半籠淡月。」
「我才不會『強整繡衾,獨掩朱扉』呢。」她羞得滿面通紅,接著用粉拳打著王大為厚實的肩膀:「你就知道欺負人!」
「柔柔妹妹,沒看見我正在開車嗎?」他躲閃著:「我可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你已經動了兩次手了,你這可是暴力行為!」
「打你怎麼了?那是本姑娘抬舉你。」她索性又打了他一拳:「『簟枕為誰鋪設?』反正不是為了你!你這個流氓就該打!」
「那就打吧。出出氣也好、解解恨也行,就只當是剛才的那次冒犯被扯平了。」王大為已經把出租車開到了有些楚國風格的博物館附近了:「柔柔,現在你總可以告訴我,姑娘的家住何處吧?」
「你還會不知道?」她有些驚奇了,疑惑的停住手,眨著好看的眼睛問著:「你的那個猴朋狗友、臭味相投的樊隊不是你的密探嗎?這麼簡單的問題總不會沒有告訴你吧?就是他沒告訴你,你這個無孔不入的傢伙也可以打聽嘛。」
「胖子自從被冰美人臭罵了一頓以後,至今還心有餘悸呢,人家現在在我面前絕對不再提你的大名了,人家可不想吃不了兜著走。」他放慢了一些車速,看見女孩子臉上的怒氣已經慢慢消退,就有些放心了,就又在信口開河了:「再說問住址幹嘛?我也從未想過能有機會送柔柔回家。就是要問,也得問問三圍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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