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認識王大為的老爺子平時很喜歡同這個被他稱作小朋友的人偷偷的跑出閒逛,那還是去年的事,那個時候,楊漢生還穩穩的坐在他的總經理的位置上,王大為還沒有被停職,那件驚天的受賄案還沒有一點跡象,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往來於峽州和江城之間奔波,有了點空,就帶著到江城同樣公幹的老爺子到處看看,老爺子挺喜歡王大為給他準備的那副寬邊眼鏡。
平光,塑料腳架,很樸素,戴上去,再加上一頂不知從那裡找到的鴨舌帽,老爺子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如果把他任意放在江城三鎮的任何一個街頭巷尾,他完全可以自由自在的溶入到人群裡,只不過是一個眼光敏銳、對花花世界的這座平民城市充滿好奇的外地老年旅遊者,只不過是一個有些嚴肅、有些沉默寡言、精神很好、勁頭十足的老大爺,就像不過是一個剛睡過午覺,出門找人聊天,或者尋人下象棋的老爺子,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誰會想到他竟然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三星將軍,一位在軍隊裡可以呼風喚雨、指揮千軍萬馬的決策人物,一位幾乎知曉共和國所有秘密的關鍵人物。
老爺子自從和王大為很順利的溜出了人山人海的江城國際會展中心,在綠蔭遮天的萬松園路乘上一輛王大為不知從哪裡租借的雪佛蘭賽歐轎車以後,就一直對那副眼鏡愛不釋手。
「地攤貨,值不了幾個錢。」王大為一邊開車,一邊在偶爾望望老爺子,他有些發笑:「您喜歡就拿去吧。」
「瞧瞧,戴上很般配的。」老爺子依然很感興趣:「戴上一副眼鏡,小朋友不覺得我也有了些文人氣質嗎?」
「您就算了吧。文人氣質倒是有一點,不過還是軍人氣質壓倒一切。」他哈哈大笑地說:「鷹一般銳利的眼睛、雄獅般的大嗓門、獵豹般的暴躁脾氣、老虎般的王者風範,那可是天生的軍人。」
「小朋友,也許你不知道吧?本人可是哈軍工學機械設計的。」老爺子有些不服氣:「如果不是在大學裡就入了伍,如果不是早早的就進入了情報部門,我也許會是一個合格的工程師,或者是個頂尖的專家。」
「這我相信,和田姨說的一樣,三百六十行,您試過足有一百行,樣樣頂呱呱,所以才會受人器重,才會飛黃騰達。」他在提醒著:「不過您天生就是當兵的料,我們的軍隊有了您這樣的領導真是軍隊的幸運。您想過沒有?如果真的讓您坐下來吟詩作對、舞文弄墨、學斯文、扮深沉、幾天還行,如果過上一個星期,我敢保證您就會坐立不安、拂袖而去,還會粗聲粗氣的罵娘呢。」
「小朋友不也曾經是當過兵嗎?我打聽過了,據說還是個表現不錯的小軍官,本想讓你繼續深造,卻止不住你迷戀著滾滾紅塵。」老爺子為自己的情報準確而洋洋得意:「為什麼你能夠在那個妖精面前表現的文質彬彬、如魚得水,在田姨面前表現的雄姿英發、瀟灑自如呢?」
「老爺子,您就別把我拉出來說了。」他在叫苦連天:「你知道的那個妖精對我的稱呼就是土匪!人家總是說我是無知者所以無畏,憑著一身橫肉、一把力氣,和一點點聰明,我行我素、狂傲不拘;人家總是說我今生最好的職業就是當兵,就是手裡提一支俄羅斯卡拉什尼科夫ak突擊步槍,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當然不是當您手下的兵,而是那種佔山為王、呼嘯山林的山大王。」
「有趣!那個姓李的女孩子說的不錯,你就是一塊當兵的好材料,我從一開始就想把小朋友重新弄到軍隊裡來,那才叫恰如其分、物有所值呢。」老爺子看著越來越近的長江說道:「放到基層去,似乎有些屈才;放在我身邊又過於顯眼,加上你還有一大幫好看的女孩子,和混世大將軍一樣千呼後擁、好不威風的,在部隊大院裡出出進進總不太方便,加上你田姨也挺喜歡你,說是還是把你放在地方更能發揮你的特長,也只好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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