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提到的那家飯店到了。那是京城安定路側街的一棟不高的四層大樓。
王大為把那輛紅色的寶馬緩緩地停在了那棟底層有著寬大的玻璃窗、醒目的飯店招牌的大樓前面。這裡是朝陽區的一條僻靜的街道,一座極為普通的三星級飯店外表平常、檔次一般,人行道上的一大排高大的白楊樹鬱鬱蔥蔥,茂密的枝葉將整座小樓遮掩得嚴嚴實實,一點也不顯山露水,可以看見飯店前廳裡流光溢彩,光可鑒人,很安靜的,正是上午十點多鐘,沒什麼人出入,只是輕輕傳來理查德?克萊茨曼的叮叮咚咚的鋼琴曲,很悠揚、很動聽的。()
「老爺子。」他提醒著:「目的地到了。」
「是嗎?」老爺子側過臉,久久的望望窗外的飯店,不知為什麼有些猶豫不定:「這裡挺安靜的。」
「我真的很好奇,那位等您的人真的很會挑地方。」他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有可能的話,能讓我也見見『簾底纖纖月』嗎?……沒別的意思,我知道她一定是位出類拔萃的阿姨。」『』
「反正小朋友也已經知道她的存在了,你當然會見到的。」老爺子倒不急於下車,坐在車裡沉默了半天,問道:「你的手機呢?」
他把自己的那部諾基亞遞給老爺子。
「老爺子,我背一首宋詞給你聽聽。」他背的是田為的《南柯子》:「團玉梅梢重,香羅芰扇低,簾風不動蝶**。一樣綠陰庭院,鎖斜暉。」
「好詞。」老爺子喃喃的接著背道:「對月懷歌扇,因風念舞衣。何須惆悵憐芳菲,拼卻一生憔悴,待春歸。」
「可不是的。『拼卻一生憔悴,待春歸。』」他笑了笑,鼓勵著老爺子:「去吧,沒什麼好怕的,那位阿姨不是已經在等著您嗎?」
「你先上樓去看看。」老爺子吩咐道:「見到她以後,你就叫她……田姨吧,然後叫田姨給你的個電話。」
「幹嗎搞得像間諜活動似的。」他在咕嚕著:「老爺子該不是美國特務吧?任何事我都能做,就是不能賣國。」
「特務?」老爺子哈哈大笑起來:「你看我像嗎?」
「沒法子,反正我相信您,誰叫我和您一見如故呢?誰叫您會那麼精通宋詞呢?誰叫我又喝了您的二鍋頭呢?」他跳下車,回頭問道:「您能不能告訴我,您什麼時候在我們那支部隊裡呆過?」
「小朋友。」老爺子咧著嘴在笑:「那可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沒有遇到任何阻擾,王大為很順利地走進了飯店,又順利的走上二樓,敲了敲202號那扇緊閉的房門。沒人理會,他就又敲了一次,這次房門被打開了一道縫,有一個身穿灰色套服的中年女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她的個子不高、不胖也不瘦、顯得很精明能幹的模樣,頭髮梳理得很整齊、前額依然很光滑,由於年齡的緣故,嘴角有些鬆弛,眼角也現出了一些皺紋,但眉眼之間還依稀殘留著女性的溫柔,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腰身保持得不錯,還有些風韻猶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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