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傲兒把整個身體都浸入浴池裡,面色酡紅,想起在幽靜小路上在她耳邊說得話,姬傲兒恨不得找個地洞躲起來,她不相信,她以前是這樣的人。
他說她早就是他的人了,而且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熟悉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甚至是她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還說……
一側首,對上那反射著點點光亮的銅鏡,姬傲兒頓時有了主意,悄悄自水中爬起身子,走到一頭,一個彎身,伸長手臂撈過了銅鏡。
看著銅鏡裡精緻的容顏,姬傲兒差點一手軟將銅鏡丟進水裡。
這是她麼?翻過鏡子,內心平復了好久,她的身子是看呢還是不看呢?
姬傲兒又是好奇又是害羞,坐在水桶裡抱著銅鏡,耷拉著小腦袋竟為難地開啟了拉鋸戰。
現在她自己對她而言是陌生的,本來沐浴的時候也經常撫摸自己的身體,也從來沒覺得不對勁,可是現在卻碰也不敢碰了。
過了好久,姬傲兒才吐了長長的一口氣,背過身子,低頭凝望水中半露的身子,拍了拍滴血的臉蛋。
「想那麼多幹嘛,這身子可是你自己的,連師兄都看過了,你怎麼不能看?」姬傲兒一咬牙,往後挪了挪身子,依靠著壁沿慢慢直起了身子,看著自己的聳立慢慢浮出水面,才睜著大眼好奇的研究了起來。
看著銅鏡裡一具白皙通透的女人曲線玲瓏展現,纖柔靜美,起伏有致,像是暗夜的珍珠,閃動瑩瑩如玉的光澤,美不勝收,姬傲兒突然「砰」的一下扣住了銅鏡。
太邪惡了,她竟然為了一個今天才見面的男人而和自己過不去,越想越窩氣,自己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這麼做?
「怎麼樣,舒服嗎?」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略帶點戲謔。
「誰,誰讓你進來的?」驚覺自己未著寸縷,甩掉手裡的銅鏡,身子一沉,肩膀一下全部沒在水中。
「誰敢不讓朕進來麼?」玄瑾夜挑挑眉,反問道。
「你騙我,你是我師兄,師傅沒和我提過我們之間的事,所以我們不是那個。」姬傲兒本來理直氣壯到後來越來越小聲,聲如蚊喃。
「哪個?」玄瑾夜明知故問。
「就是,就是,無賴,不和你說了,明天我就走,我告訴師傅,你欺負我,我不管你了。」姬傲兒一把扯過離浴池不遠處的衣衫,摀住自己的重要部位,「我換衣服,你可以不要看嗎?」
「朕樂意,怎麼?」玄瑾夜下巴微微揚起,勾著那欠扁的嘴角。
「我從來都沒有嫁過人,你真是個討厭的騙子,只要我走了之後,你休想再找到我。你……」
姬傲兒錯愕,她的話語還沒說完玄瑾夜倏地跳下來,俯下身子,壓上姬傲兒喋喋不休的小嘴,警告般狠狠碾了許久,直至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才好心地放過她。
「你試試,你再從我手上跑掉試試。」玄瑾夜聲音低沉而粗嘎的警告道。
「你。你。」姬傲兒瞪大了雙眸,「你」不出話來。
猛地一個用力拉扯,瞬間兩人毫無間隙的貼合在一起,玄瑾夜低頭抵在她的頸窩,「姬傲兒,你不該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的。」
姬傲兒抬頭傻傻地望著深情似乎又帶著隱隱痛苦的男人,竟還有種想要伸手安撫他的衝動,心也變得說不出的柔軟。
過了好久,玄瑾夜發現懷裡的人兒安靜了許多,劍眉皺起,在浴池裡都能睡著?
剛剛想鬆開,懷裡傳來輕微的咳嗽,玄瑾夜以為她著涼了,立馬從水裡抱起她,走向內室,用被子將她裹住。
姬傲兒哪敢睜開眼睛,身體緊繃的縮在床邊,心裡期盼著他可以早些走。
過了好久的聽不到關門的聲音,也不曾聽到屋裡有任何響動,姬傲兒心生納悶兒,剛要回頭去看,卻聽到了脫衣服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心下一驚,還未等她作出反應,簾帳已被放下,玄瑾夜已寬衣解帶,將朝靴一脫,只穿著白色的裡衣跳上了床。
「那個,我不習慣和男人睡一張床。」姬傲兒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顆小腦袋。
玄瑾夜一手支起身子,半躺著看著她,「一次不習慣,多睡幾次就習慣了。」
「可是……」我什麼衣服都沒穿啊!
姬傲兒還沒有想到好的措辭,玄瑾夜便背過身去,不一會兒就發出淺而綿長的呼吸聲,竟是睡著了。
陽光燦爛,凝香宮安靜的毫無聲息,而此刻的昭華宮卻是另一番場景。
「你說什麼?姬妃回宮了?你沒看錯吧?」
一聽姬傲兒回宮,夢汐的世界瞬間天崩地裂,她整個人都差點沒瘋了,這怎麼可能。
「回娘娘,巧兒看得一清二楚,凝香宮當值的人都說姬妃回來了。」
「該死的,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啊。」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夢汐以為死了蓮兒,死了她的孩子,她必定傷心欲絕,想不到她竟然再次回來了。
「走,跟我去看看。」
「娘娘,別去了,皇上下令,沒有姬妃的傳見,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違者斬首示眾。」
夢汐氣得牙癢癢,「這女人真是壞了大事,你等等把我的信給薛大人送去。」
晨曦的陽光,從窗戶中透進,姬傲兒懶懶的抬手,遮擋住眼睛,繼續沉睡。
睡姿一向端正的她,除非睡累了稍稍側下身外,基本不會亂動,加之心裡惦記著玄瑾夜就睡在她身邊,一晚上神經緊繃的連翻身也不敢,只怕會碰到他的身體。
如此睡了一夜,身體已僵硬到不行,迷迷糊糊中,姬傲兒忍不住側身向外邊,手臂卻懸了空,混沌的意識頓時清醒,眼睛睜開一條細小的縫,卻見身旁竟空無一人,茫然的眨下眼,一個翻身坐起,環顧整個房間,確定床上已不見了玄瑾夜,而後背一股涼意突然襲來,她本能的垂眼,眼眸倏的睜大。
昨夜她竟然身著未縷的睡在一個男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