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玄瑾夜專房獨寵夢汐。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一夜,隨著天色的見亮慢慢斂去滴答的雨聲。
風吹動樹枝摩擦聲,透過窗子紗帳隱隱傳入耳中,姬傲兒再次從夢中驚醒。
摀住心口,為什麼她會越來越不安,秀眉緊皺,睡意全無。
翌日,對鏡梳洗,許是因昨夜沒睡好,眼圈略有些黑,姬傲兒倒是無所謂,小珊卻把秀眉擰成了川字。
「娘娘,要是皇上不來,你就不能去找他嗎?」
「小珊,他要是想見我一定會來的,現在夢妃身體不好,他只是陪陪她而已。」姬傲兒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娘娘,去梅園看梅花嗎?聽說最近那裡的梅花開了。」小珊好心的提議。
「拿件披風再去吧。」
小珊貼心的撩過一件粉白底的繡梅厚披風,便拉著姬傲兒出去透氣。
梅園深處有一座亭子,從梅林看去,那亭子中的一幕絕美,美得令人刺目,令她觸目心驚。
亭子中的石桌上點著香爐,爐中的煙氣裊裊地飄散出來。
男的高大修長身姿憑欄而立,持簫吹奏,風撩起他的衣擺,映襯著那吹簫的姿勢倒有些飄飄欲仙的感覺。
那女的彎著柔美的身姿,斜倚在桌邊,一手托腮,脈脈深情地注視著吹簫的男子,靜心傾聽。
再仔細看去,那吹簫的男子正是西羽國修羅皇帝,玄瑾夜。
那女的背對著姬傲兒,可她卻知道她就是「受寵」的夢汐。
這一幕刺痛了姬傲兒的眼,玄瑾夜眼中的柔情卻更讓姬傲兒感到心痛。
曲子百轉千回,時而昂揚,時而憂傷,時而婉轉,時而高亢,盡顯一個男子的哀婉癡戀之情。
她從來不知道玄瑾夜擅長吹簫,甚至相處那麼久,他從來不曾為她吹奏過一曲。或者,她並不真正瞭解他。
不知不覺中,冰冷的淚水滑下臉頰,讓她倏然而覺:此時的自己,獨立風中而泣,該是如何的淒涼。她原來,比她自己以為的,更介意。
她猛地轉過身,跌跌撞撞地離去。
「娘娘。」小珊追上去,她本是好意,可是不巧的是皇上和夢妃竟然在這裡秀恩愛。
被小珊的聲音驚擾,也察覺到不屬於他和夢汐的氣息存在。
身形一移,高大的身影就攔住了姬傲兒的去路。
「不知梅園此時閒雜人等不許亂進的嗎?」玄瑾夜的聲音冷得像冰一樣,目光中的熱度也降到了冰點。
姬傲兒茫然的看著他,在他眼裡自己現在就是閒雜人?
小珊撲通跪下,顫抖著聲音,「回皇上,奴婢該死,是奴婢讓娘娘出來散心的。」
玄瑾夜冷睨了小珊一眼,「這麼快就忘記誰是你的主子了?」
小珊驚恐的搖頭,心裡直髮怵,皇上,變了。
「你何必怪她,我又不知道你在這裡。」
玄瑾夜倏地俯下身軀,挑起她纖美的下顎,「亡國公主,真是伶牙俐齒。」
姬傲兒一陣呆滯的傻愣,這是玄瑾夜會說得話嗎?
窈窕的身影逼近,有種危險的信號。
「姬妃妹妹,你也是來賞花的嗎?」夢汐笑意盈盈的走上前來。
「汐兒。」玄瑾夜的眼中儘是柔情,輕攬夢汐的肩,低斥,「身體不好,不要亂走動。」
夢汐羞澀的靠近玄瑾夜的懷裡,「我哪有那麼嬌弱,別讓姬妃妹妹看笑話。」
姬傲兒看向玄瑾夜,眼中探究意味濃重,玄瑾夜濃眉嫌惡的皺起。
「姬傲兒,朕暫時饒過你,你該學學禮儀了,見到朕竟然都不行禮,別忘記你自己的身份。」
姬傲兒冷然的撇撇嘴,玄瑾夜,你玩什麼把戲?
顯然這只是個小插曲,更轟轟烈烈的在後天。
「主人,查到了,那天進了姬妃寢宮的是無常。」飄渺的男聲依舊,可是那顆心卻不聽話的亂撞。
「退下。」玄瑾夜陰沉著臉,姬傲兒,你還真是耐不住寂寞。
刺耳的推門聲,姬傲兒轉眼便見到玄瑾夜黑著臉站在門口,長腿一動,一步一步走向姬傲兒。
「怎麼,沒想到朕會來?」
「玄瑾夜,你到底想怎麼樣?」姬傲兒不明白,那日之後的玄瑾夜竟然讓自己陌生得不認識。
玄瑾夜邪魅一笑,「你說呢?」
姬傲兒驚愕地回過頭,見他眼裡藏著一抹玩味的殘忍,心中一驚。
「玄瑾夜,你真是瘋了,你到底怎麼了。」
「姬傲兒,你私通男子,你背地裡玩的把戲你認為可以逃過我的眼睛?」
「你不要血口噴人。」她私通男子,為什麼她會不知道?姬傲兒仰起頭,狠狠地瞪向玄瑾夜,這男人抽什麼風。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我們三雙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玄瑾夜危險的瞇起黑眸,「赤身**的和無常睡在一起,玄瑾辰,劉星宇可作證,你記起來了沒?」
「啪」得一聲脆響,門外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惴惴不安的你看我我看你。順子的臉更是糾結,他的皇上從上次昭華宮後,性子越來越奇怪了。
玄瑾夜俊美無比的臉頰上,赫然多了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玄瑾夜,就算你不愛我了,也不許誣賴我。」
盛怒的暴戾之氣衝破深幽的眼眸中迸射而出,姬傲兒一陣心驚肉跳,還沒回過味來,身體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肚子一陣抽痛,用手摀住肚子,冷若冰霜的看著玄瑾夜,「你憑什麼推我?是男人的話就該給我一個解釋。」
鄙夷地扯了扯嘴角,「憑你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配得到朕的愛嗎?朕愛的永遠只是汐兒。」
重重的捏著她的下巴,「你聽好了,今日起朕廢了你的皇妃之位,你只是個下賤的囚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