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的目光探去只見一個男子束帶著玄色紗冠一身玄色衣裳看似普通卻繡著暗籐羅紋在袖口領間和衣擺處。他背著手在身後背影挺拔玄色的衣顯的他身形修長聽他言語之聲鏗鏘有力倒也引人想去看看有這樣背影的男子是一幅怎樣的面容。
「這位施主先前老鈉曾講:佛言。淨心守志。可會至道。譬如磨鏡。垢去明存。斷欲無求。當得宿命。施主該有志有求但不該將名利金銀看重天下蒼生為心存愛施主為何不去想想如立得大志以文韜武略助國銘心那金銀不就是礫石那富貴還不就是過眼眼雲嗎?」
紫蘇聽的大師這麼答點了點頭隨意的轉身看向二小姐卻只看見二小姐低著頭在嘟囔著:「男子的志以國論女子卻只能靠名我若不求名死如柳絮輕薄且賤倒不如鳳冠金釵一身驕傲!」
其實宇文紫謐的聲音本不大只是恰好那問話的玄衣者者並未再問正在思考大師說言結果殿內靜空這不大的嘟囔聲倒也將就著聽了個真切。
那大師聽聞此言便轉了頭顱過來尋說話的人而宇文紫謐說完之後突然也意識到自己竟把這話給說了出來不由懊惱。紫蘇看到二小姐皺眉的樣子便決定離開。於是轉身邁步準備離開。
「女施主請留步!」大師一聲留紫蘇轉了身去。
「女施主心中有志只因男女相別竟生憤恨可歎悲。老衲勸女施主一句一身驕傲也不過是華衣金冠死時絲毫不帶虛名留在人言倒不如心中存愛看淡華名享得人生晨陽不也是樂事?」
「謝謝大師指點。」紫蘇強自答著此刻她總不能說這話不是我說的吧。不過心裡卻想著大師也不過是虛名之人竟把這些話說於我聽。紫蘇想著便帶著身後的兩人退了出來行了禮退出來一轉身那刻卻看到了那玄衣者。
大殿裡燭火搖曳煙霧繚繞可是那人的相貌卻看的真切:如玉般白皙的臉上一雙似流水而動的眸閃爍著高鼻粉唇倒是英俊的美男。
紫蘇掃了眼退了出來。這個男人雖說穿著黑色的衣裳看著也英俊無比可是他的這種瀟灑卻和她心中那銀白的衣和陽光下蜜色的膚散出來的霸氣相比卻差了許多。少爺才是她心中真正英武的男人!
紫蘇想著這些毫不在意的走在了前面。可身後跟著二小姐口中卻呢喃著:「青絲淡略玉盤展秋水重疊明眸纏白蔥若梁稜角眠芙蓉淺朱笑顏端。」
**的大殿裡那玄衣者對著大師鞠躬之後便也急步出來站在殿外看著那遠去的鵝黃身影臉上漾起笑來「德子去問問她是哪個大家的小姐。」
「是。爺。」他身邊一個小廝跑向了前迎出詢問那裡的小沙彌去了。
大殿裡的大師看著殿外的身影歎了一口氣。
「花非花花似花一花白一花黑黑白花花白黑花開之處血染花。」
「大師您說的這是……」
「九天之上有不世之花。同籐蔓共一根只是此花結果之時一花落一花艷……」
……
紫蘇悻悻的去了求籤處三個人一起跪在了佛像前。三人求的各不相同。擲了簽之後三人來到了廟祝的跟前求著解籤的應紙。
對號之後三人各拿了自己求的簽換瞭解竟都各在一處獨自低頭看著。
紫蘇站在門口小心的打開了簽紙。
「相逢不語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暈紅潮斜溜鬟心隻鳳翹。待將低喚直為凝情恐人見。欲訴幽懷轉過回闌叩玉釵。」看著簽紙上的解紫蘇心裡歎了氣。果然不能。她求的是她和少爺的姻緣其實她知道自己怎麼可能呢?不過還是想求個看看罷了。
朵兒也看完了手裡的簽一臉的微笑。她求的是哥嫂家中安好簽紙是平安詩她自然是開心的。
紫蘇和朵兒都往二小姐那裡靠二小姐此時也收了手裡的簽紙對著兩人笑笑用著紫蘇的口吻說著:「二小姐不如我們隨意的在寺裡轉轉半個時辰後我們在這裡相見您看可好?」
「行那就半個時辰後這裡見。」紫蘇自然只有答應的份畢竟那是二小姐。
「那我去那邊看看。」朵兒說著笑著先去了賣香燭的地方。
宇文紫謐則笑著往另一處人少的地方去了。紫蘇看她兩人都散了想著年幼時跟著爹娘來的時候殿後有個石亭還有幾處石刻想著也就信步過去了。
宇文紫謐來到寺廟裡無人的角落再次打開了簽紙。
這就是她和自己的結果嗎?宇文紫謐看著那簽紙上的字跡臉色有些冷.終於她長出一口氣,將簽紙一撕兩半扔了。哼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一定可以做到!宇文紫謐的心裡在肯定地對自己說著。
風吹過那被撕成兩溜的簽紙在風中飛舞直至落到了講完佛法出殿的大師腳下。
那大師彎腰拾起將兩條紙拼在一處悄聲念著:「林下荒苔道韞家生憐玉骨委塵沙。愁向風前無處說數歸鴉。半世浮萍隨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魂是柳綿吹欲碎繞天涯。」
……
紫蘇開先還保持著小姐的樣子走路慢條斯理手將帕子甩動著淺白的帕子襯著鵝黃色的衣衫將她挪動的身姿顯出青春的嬌嫩來。她走著直至挪到了殿後看不到什麼香客了才一甩肩手提著裙擺邁大了些許步子朝那可以看到小半山坡上的石亭去了。
殿前香火熱鬧而鼎盛香客們許願還願交著香油錢。殿後越安靜只有升騰的煙裊將殿後半坡籠出淡淡的紫色。
紫蘇邁動著腿腳很快就爬到了半坡的石亭處。畢竟這三年來經常上山挖些草藥她早習慣了這樣的運動。邁步進了石亭伸手撫摩著石柱石欄石座懷念著兒時這裡留下的點點畫面心裡有點惆悵。她邁步朝著石亭後面的幾處石刻走去。
看著一方方石碑上的佛家言論又看著刻在山體石壁上的佛祖像。紫蘇駐足合了手。認真的閉了眼默默地說著:「願娘在天上與爹爹開開心心的。」
許了願又走了幾步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便決定下去了。可一轉身忽然見身後不遠處竟站著那玄衣男子心裡不由的慌了。
眼觀之處只有他和自己兩個人而那人竟絲毫不避諱的看著自己紫蘇心裡不由的將他劃進了登徒子之列。略一思考她便抿著嘴捏著帕子硬著頭皮朝那邊走。開先還低著頭可又想著自己畢竟現在是裝二小姐若是自己那個樣子哪裡有二小姐的氣質?又想起少爺說過宇文家的人不這般低頭便覺得自己這樣是不對的再者又想到壞人都是揀軟柿子捏趕忙又抬了頭故做鎮靜的迎著那黑衣者的目光走了過去。
步步相近那玄衣人的目光也更加清晰的可以感覺到。紫蘇的心裡又開始敲起了鼓她就在這心鼓聲中在那男人的目光中與他擦肩而過。紫蘇邁著步子加快了度心裡想著只要快點下了山坡也就無事了。
可是眼看自己繞過了石亭身後卻突然傳來那男人的聲音:「小姐請留步!」
紫蘇的心嗖的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紫蘇腦袋裡判斷著是停還是不停是轉身還是不轉身可腳卻已經停了下來。正當猶豫間那男子的腳步聲已經靠的很近了。
紫蘇一咬牙轉了身去卻現那男人竟已經在自己身後只有一步的位置。如此相近她又很緊張那臉上不由升騰起了粉紅。
那男子臉上漾起了笑將手抬起卻是一方淺白色的帕子。紫蘇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裡竟沒了帕子。這什麼時候掉的呢?
「小姐剛才路過石亭下台階處落了這方帕。」那男子看著紫蘇的表情就解答了她所想。這一說倒讓紫蘇更有些覺得自己真是慌亂過頭定是出了糗了於是臉上更是紅了起來。她連忙道謝從他手裡拿了帕子又微微福了下身子便趕緊轉身去了。
那男子看著她的背影想著剛才那升騰著紅暈的容顏不由的說到:「好一朵清新可人卻又嬌弱的花兒那嬌羞之色若不勝微力的花兒傾了色染了頰……」
紫蘇急忙的下了山坡這次手裡已經捏緊了帕子待她到了剛才的分別處身邊已經是熙攘的香客們她的心才平和下來而這時她腦袋裡才出現了那男子剛才的笑容。
「他的笑很像一方暖玉……」紫蘇心裡閃過這樣的句子也就不在意了抬著頭尋著朵兒與小姐。
而此刻殿角處站著那玄衣者看著紫蘇那鵝黃背影想起他剛才看到的那張騰起紅暈的臉心裡不由的評價著:這女子看起來是大家出身卻少了那些驕橫與高傲實在少見。而這時他先前吩咐的小廝也到了他身邊和他匯報著問來的結果。
「宇文家的小姐?」他有些疑惑?宇文家這樣的武將世家竟然有如此嬌弱的千金實在是更加的難的了。
很快朵兒二小姐相繼到了紫蘇身邊。二小姐提醒她要去給奉上香油錢紫蘇便拿著朵兒遞過來幾錠銀子進了正殿在大和尚處置了又在功德簿上寫上了宇文紫謐的名字後跪在蒲團之上雙手相合躬身欲叩瞧見別人的叩姿就也學著兩手相分先後掌心向上觸團然後叩拜了才起了身出了殿。
紫蘇出來後跟著門口等著的二小姐和朵兒朝山下走去。
而那玄衣者看著那走遠了的鵝黃身影微微一笑入了殿也置了香油錢提筆留名時卻在已留名中掃著宇文姓氏轉眼便尋得一款略帶草體卻字跡漂亮的名來:宇文紫謐。
名字不錯字還有點意思他心裡閃過這樣的心思簽下了一個名:若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