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漫長,時光悠然,有些人有些事似乎正在隨著時間的延長在而發生變化。
像她們這樣的家庭,出國留學似乎成了一種常態,有些人只是想換個陌生的地方繼續為非作歹混吃混喝,而像莫妮那般的天才少女,她的光彩注定了走到哪都將成為最耀眼的那顆明星。
大三上半學期,她正式加入艾朗教授工作室參與科研工作,這是她既商學之後研究的第二個課題。
還差幾個月成年的她無疑是這裡最受歡迎的留學生,從小雙語教育,讓她出國沒多久就能說一口流利的英文。
這天,艾朗工作室。
「嗨,妮妮,你的竹馬來了。」
二十多歲的美國女子用胳膊肘撞了撞身邊的莫妮,笑嘻嘻指著玻璃窗外,笑的好不曖昧:「他正看著你呢。」
穿著白大褂的莫妮正低頭細心看著桌面上的實驗,聽見同伴的笑聲,她抬眸朝窗外掃了一眼。
果不其然,就見那人正笑意盈盈注視著她,見她看來,他臉上笑意更是擴大。
但莫妮卻面無表情移開視線,似乎並未注意到他似的。
……
在哈佛的第二年,莫妮就遇到了汪易瀾,他一直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在國內知名大學學法學,現在來哈佛念研究生,甚至和她一個專業,在一群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中,他清風碧玉,皎潔如暇,甚是炫目。
這般被無視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汪易瀾顯得很淡定,依然在室外等到莫妮實驗結束。
兩個小時後,兩人走在校園內,確切的說是汪易瀾一直跟在莫妮身邊。
「妮妮,下個月你回國麼?我聽我媽說,謝老在b城已經開始為你準備成人禮了!」二十三歲的汪易瀾也算是留學圈子裡響噹噹的大少爺,有能力有智商,長的又清潤出塵,讓許多女人都惦記著。
但這會跟在莫妮身邊的他,縱然一直被無視著,可還是笑容依舊,唇邊燦爛笑容是作假不了的。
她的沒吱聲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仍不放棄,嘰嘰喳喳著,一點兒也沒外人眼中清貴瀲灩的貴公子范兒:「今年生日你要怎麼過?是出去旅遊還是回國陪父母?我已經和導師請了假,下個月基本上沒什麼事,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陪你。」
齊高的拒絕對莫妮當年打擊不可謂不大,這三年她並未和他再見過,她的所有時間都用在學習上,在這裡她能感到努力之後的成功。
這倆人,一個是響噹噹的天才少女,一個是瀟灑倜儻的清俊少年,單單是走在一起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這種矚目莫妮得到的太多,她並沒看在眼裡,面對一直不斷獻慇勤的男人,她斜睥了他一眼,唇邊浮現出一絲惡意笑意:「你不是都打聽清楚我的行程了麼?還要問我做什麼?」
「呵呵……」汪易瀾彎著唇角,並未有被人拆穿的尷尬,他眸光晶亮望著身邊燦如鮮花的少女:「我這不是在遵求你的意見?你喜歡怎樣,我們就怎樣。」
扯了扯唇瓣,莫妮並未被感動的開懷一笑,而是嗤笑兩聲:「是麼?我喜歡怎樣,你就怎樣?那我想讓你永遠消失在我面前,你能做到麼?」
從小就獨立慣的莫妮即便隻身在國外也強勢依舊,面對昔日就不喜的舊識,她從重逢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任何好臉色。
只是老爺子似乎很喜歡他,電話裡三番兩次讓她和他好好相處。
呵……
什麼時候,她的喜好由別人決定了?
許是她面上的譏諷太過濃郁,以至於讓刻意討好她的汪易瀾一下子變了臉。
其實這三年來這樣的語句這樣的神色,他受到的太多了,可這次他是真的感到危險了。
想到家裡傳來的消息,他心裡變了幾變,最終還是強忍了下來,但眼底還是流露出淡淡陰鬱情緒:「妮妮,別任性了。你知道的,我接近你,是你爸媽都同意的。」
當年在b城齊高那場婚禮在場的賓客各個都是人精,在場的安保人員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雖然大家明面上沒說什麼,但其實誰不知道齊高和謝家這個小姑娘之間的恩怨?
提及父母,莫妮面上一寒,惡狠狠瞪了一眼身邊男人,再無先前的淡然自若:「就算他們都同意又怎樣?難道我莫妮連喜歡個人還不能隨心所欲了?」
當場,汪易瀾就想質問,所以你才會隨心所欲喜歡齊高?
只是那些話最後到底沒說出來,他落後她幾步,臉上難掩挫敗感。
來哈佛這一年讓他整個人越發自信,在這樣一個強者如林的學校裡他依然能耀眼奪目,憑的是實力,而不是家裡關係。
不是自誇,他的確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他們兩家又是世交,就連她的父母對他都是滿意的。
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麼理由她會拒絕他?
可偏偏,她就是拒絕他抗拒他,甚至連理睬都不願理睬。
心底難掩怒火,停下腳步的汪易瀾面色鐵青望著前方行走的少女,出口的聲音帶著一份冷銳:「還有一年你就要畢業回國的,你知道的,縱使你再聰慧無雙,但謝氏那群老臣子也不會那麼輕易服你。如果和我在一起,有我們汪家在商場上的幫助,你會變得輕而易舉許多。」
如果說五年前的汪易瀾還只是個會因為莫妮不理睬而氣憤少年,那麼現在的他無疑是虎視眈眈的獵豹。
他開始懂得利用自身優勢來為自己取得成功,尤其這個少女還是他念了記了許多年的莫妮。
果不其然這句話讓走在前面的莫妮成功停下腳步,她霍然轉身,鳳眸寒徹,雙目直勾勾望著不遠處的男人,面上一片肅然:「你在威脅我?」
這幾年,如果說莫妮有什麼改變,那就是變得更加成熟內斂,也更聽家裡人話,尤其和謝老爺子關係緩和了不少。
自從謝老夫人前幾年去世之後,謝老爺子身體大不如以前了,不過是強撐著等她回來掌管全局,這才堅持下來出席公司大小事務。
所以謝氏早在好幾年前就已經被她列入自己的一部分,既然是自己的東西,她就不允許別人染指半分。
當年之所以選擇出國留學,有齊高的原因,但也是因為這裡更適合她學習。
她是想輕而易舉取得成功,有捷徑誰不想走?
可萬萬不是犧牲自己,違背本心!
「不是威脅,只是提醒。」這會她倒是正視他了,只是卻是仇視。汪易瀾也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他上前兩步,清雋面容上掛著溫潤淺笑:「我們從小認識,兩家相識,你最親的親人很看好我,現在我們又是校友。妮妮,感情是可以培養的,相信我,給我一個機會,對我們彼此都好。」
被他狂妄自大的話給氣笑了,莫妮冷挑著黛眉,眉目清遠,冷笑出口:「我想你恐怕真的是耳背,拒絕的話我說過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卻始終視而不見,那好,我不介意再說一遍!我們沒有可能,這輩子都沒可能。」
不是沒遇到過獻慇勤表愛慕的男人,但沒有哪一個讓她如此反感。
如果說當年對她還有些不錯感覺,那麼現在這些感覺徹底消失,盲目自大,注定了他將會失敗。
「為什麼?」時間越發緊迫,讓汪易瀾再也等不下去,下個月她就要成年,回國之後很有可能會和那個男人遇到,他無法想像他們遇到時的場面。
幾乎是失控性的上前一把攥住她手腕,他臉色十分難堪,有著被拒絕過後的頹廢:「我們最和拍不是麼?這一年來我表現的怎樣你沒看到?前幾年你那樣對我,我都沒有放在心上。妮妮,我真的喜歡你,我就站在你能看到的地方,只要你一抬眼,就能看到我的存在。」
年少時的他對這個冰雪聰慧模樣精緻的女孩就很是喜歡的,他以為這份喜歡會隨著時光的演變而變得淡薄甚至是無謂。
可後來他才發現,她就像毒藥似的沁入他的五臟六腑,令他難以抗拒。
可偏偏手腕解藥的她冷眼旁觀,甚至恨不得在他心窩子上踩上兩腳。
莫妮啊莫妮,難道我汪易瀾就真的這麼入不了你的眼?
那句「我就站在你能看到的地方,只要你一抬眼,就能看到我的存在」莫名觸動莫妮心靈,以至於讓她第一時間沒有抗拒他的接觸。
說來好笑,她對齊高的喜歡不就是這樣?
如今她對汪易瀾的態度,不就是齊高對她的態度?也許當年的齊高對她也是這般厭煩的不行。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莫妮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粉嫩面龐刷一下變得蒼白,眼底透著惶恐,再無平日裡的鎮靜幹練。
有些人不是不想,只是她一直抗拒去想他,她說過再次見面,會忍不住想殺了他,想忍不住打破他的平靜。
她的愛驚天動地,她的恨同樣重若千金!
齊高,你當真能受得了?
見她這般,汪易瀾還以為是被自己那番話所嚇住,他神色一軟,不由溫聲細語道:「對不起妮妮嚇到你了!是我太急了,下個月我和你一起回國,你好好考慮我的提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