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翌寒和工兵團的兩位精英戰士穿好了防暴服,帶上了工具就輕步走了上去。
緊閉眼眸的寧夏一直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要冷靜冷靜,千萬別害怕,其實她不知道,此刻的葉翌寒比她還要緊張,他手心中都是冷汗,和旁邊戰友低聲討論了一番戰略就開始解決面前的炸彈。
裡面是一番生死爭奪戰,外面等待的眾人同樣心思深沉,心臟高高懸浮起來。
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坐在地上,寧夏身子都僵硬了,她稍稍移了移雙腳,濃密睫毛微顫,看了一眼蹲在她面前緊蹙劍眉的男人。
「別怕,很快就好了。」像是察覺到她的注視,百忙之中的葉翌寒微微抬眸,朝她溫軟一笑。
陽光明媚的笑意讓寧夏心中一暖,她微咬著紅唇,輕聲道:「我不怕,有你在身邊陪著,我什麼都不怕。」
就算是死,也是和他死在一起,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人們通常都說患難見真情,直到現在她才體會到這句話的真諦,這個世上有太多的夫妻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她何其有幸能遇上這個男人,享盡了他的呵護愛戀。
望著眼前五顏六色交纏縱橫難以解開的雷管,葉翌寒打從心裡感受到了害怕,可面對寧夏的溫聲含笑,他心中猛然一定,笑著安慰:「放心好了,我是不會讓你等的,等咱們安全出去以後,就舉辦婚禮,酒店我一直包著,不管咱們哪天去擺酒宴都可以。」
他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就差個新娘子,這個姑娘是他心尖尖上的女人,他怎麼能捨得看著她在他面前香消玉損?
寧夏虛弱喘息著,對於他這話,她沒有搭話,而是淡淡一笑,笑容釋然清新。
她比任何人都要幸福,即便今日真的出了意外,她也甘之如始的不怨天尤人。
旁邊倆個戰士都是年紀不大的精英,如今見在軍中一向嚴謹黑面的葉翌寒居然還有如此柔情的一面,不禁心下動容,暗暗想著,看來傳聞也不是那麼準確的。
面前的雷陣排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後一個炸彈了,這短短的半個小時,對於葉翌寒來說,無異於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他手心中汗膩膩的,可卻還不忘安慰一旁的寧夏。
「葉隊長,這條線等下我們一起剪下去。」三人面對最後一個炸彈徘徊了許久,這時旁邊一個戰士咬牙提議:「這樣一直耗著也不是辦法,葉隊長,如果你相信我們,等下我們就一起剪。」
這飛鷹親手做出來的炸彈果然非同小可,他們費了許多腦細胞才解決到這步,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了,只要把這個解決,就沒有危險了。
望著最後一個炸彈,葉翌寒微微抿唇,沉默了半響都沒有聲音。
旁邊的倆人都十分識趣的保持沉默,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刻,葉隊長考慮考慮也是應該的。
葉翌寒面色猶豫,緊抿著薄唇,拳頭緊緊握起,一向果斷的他在此刻卻猶豫不決,他不敢同意,如果因為他的判斷失誤,而導致小媳婦受傷或者死亡,他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看出了他的為難,這時,寧夏微啟素唇,淡聲笑道:「翌寒,我不怕,真的不怕,你就放心大膽的決定吧!」
葉翌寒虎軀一僵,眼底閃過無數光亮,但最終卻歸於平靜,看著眼前容顏憔悴的小媳婦,他心中忍不住糾成一團,但在她笑意盈盈的目光下,那些猶豫不決瞬間消失。
他微揚薄唇,沉聲應道:「好,等下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緊張,我會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的。」
說著,他愛憐溫柔的吻落在她光滑白淨額頭上,眼底柔光繾倦。
寧夏在笑,她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乖巧的點了點頭,眼角上含著晶瑩淚水,小臉上滿是溫軟笑意。
旁邊倆人為他們這份神情所感動,紛紛移開目光,心頭不忍,心裡更是想著,這麼一對如玉的璧人一定能安全生活在一起的。
安撫好小媳婦,葉翌寒深吸兩口氣,朝著一旁的兩位戰友道:「我準備好了,等會我數到三大家一起剪下去。」
旁邊兩人紛紛點頭表示明白。
「一……」
「二……」
「三……」
電花火石之間,卡嚓一聲,雷管斷了,並沒有發生劇烈爆炸聲。
寧夏死死咬著素唇,並沒有感受到那份預期的疼痛,她快速睜眸,眸光明亮璀璨,蒼白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望著面前因為緊張而說不出話的男人:「翌寒,你成功了,成功了!我沒有危險了。」
說著,她眉宇間漾著淡淡欣喜,高興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撲進他懷中:「我就知道你最厲害,不會讓我受傷的。」
她笑容清甜,有著劫後餘生的高興。
葉翌寒神色微微一正,懸浮的感官瞬間回神,剛要摟著她,但卻見剛才寧夏剛剛坐的那個地方赫然躺著一個地雷,隨著寧夏的離開,地雷在冒著白煙。
他臉色幡然猛變,驚聲厲叫:「快,大家快離開。」
說話間,他摟著寧夏快步向前跑去,旁邊倆人皆是動作迅速趴下。
幾人滿臉驚嚇趴在地上可卻久久沒有聽見爆炸聲,寧夏被葉翌寒護在身下,整個人趴在地上,地面上灰塵濃重,她嗆了一口灰,重重咳了起來。
三分鐘過去了,身後依然安靜如初,葉翌寒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從地上起身,快步朝那走去,望著地上那個冒著白煙的地雷,暗罵一聲,一腳踢開。
靠,居然是個啞雷。
兩位工兵團戰士走了過去,心有餘悸掃了一眼周圍。
「葉隊長,這邊有封信。」有人眼尖的看見地上還放著一封白色信封。
葉翌寒沉著臉走上去,微彎腰,拾起那封信,打開紙張就看見那熟悉的筆記。
信是飛鷹留下來的,上面很簡潔的一行話:「新婚快樂,小小賀禮不成敬意。」
看見這行話,葉翌寒真是忍不住要爆粗口了,他媽的這算是什麼賀禮?
寧夏咳了兩聲從地上爬起來來到葉翌寒身邊,一眼便看見字條上那行話,頓時眼角抽了抽,驚詫吐口:「翌寒,你是不是認識這個飛鷹啊?之前我聽他的口氣,好像和你們都認識。」
至今她都記得,那個男人提及溫婉時的口氣,是那般的冷嘲譏諷。
葉翌寒咬著牙把手中的紙條握成團扔了,長臂一伸,緊緊把寧夏抱在懷中:「飛鷹的事,一時半會和你也解釋不清楚,放心,已經沒事了,以後都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如此驚險萬分的事經歷過一次就夠他受的了,以後他一定會好好保護她,誰也別想在動他葉翌寒的媳婦。
他力道很大,把她緊緊懷中,都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可寧夏並沒有推開他,她揚唇淡淡一笑,溫軟靠在他肩上:「嗯,我相信你。」
她是真的愛上這個男人了,把他當成生命中的親人了。
懷中的溫軟香軀是如此讓他懷念,葉翌寒緊緊把她擁在懷中,溫柔的吻忍不住落在她鬢上黑髮上,一向冷銳黑眸此刻滿滿都是濃情蜜意。
他的悸動緊張,寧夏都能感受的出來,微微抬首,踮起腳尖,在他唇上一吻。
這個男人對她的好讓她無力回報,她唯有對他更好更好。
難得見小媳婦主動問他,葉翌寒雙眼一亮,大掌緊緊禁錮著她纖細腰身,垂首,吻上那想念已久的嬌艷唇瓣。
倆個人有著劫後餘生的歡快,似乎忘了這裡面還有倆個外人。
兩位工兵團戰士對視一眼,眼底劃過一絲尷尬,上前朝著葉翌寒禮貌道:「既然人已經安全解救出來了,那我們就先出去了,葉隊長,你們在這好好聊聊吧。」
話落,倆人就迫不及待的離開,把這安靜的地方留給許久未見的小兩口。
葉翌寒和寧夏的婚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只是他們沒想到一向冷清決絕的葉隊長竟然還有這麼火辣的一面。
望著倆人落荒而逃,葉翌寒鷹眸中閃過一絲滿意,可懷中的小媳婦卻突然掙扎起來,她滿臉嬌羞把他推開,紅著臉,小聲道:「我們也出去吧。」
她剛剛真是太糊塗了,居然忘了旁邊還有倆個外人,被瞧見這麼一幕,真是夠丟人的。
「沒事,他們都走了。」危險解除,葉翌寒也不急著帶寧夏出去,反而笑意盈盈打量著她,眉梢眼角間具是盎然笑意:「要是以後媳婦你天天都能這麼主動,我可性福死了。」
他故意咬重「性福」二字,那雙幽深黑眸正閃爍著邪惡光芒。
寧夏俏臉一紅,惱羞似的剁了剁腳:「不理你了。」
說著,她轉身就走,可因為一天未進食,身體虛弱,沒走兩步,腳上就是一軟。
葉翌寒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寧夏,低低一歎,他嗓音包容萬千:「身體不好還硬要逞能,別動了,我抱著你出去。」
微咬著素唇,寧夏白嫩面頰上泛起兩朵紅雲,輕嗯了一聲,就任由他抱著她。
……
外面眾人等的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尤其是溫婉,如果不是有夏祁剛在一旁拉著,早就衝進去了。
率先出來的是兩位工兵團戰士,徐巖眼尖,快速跑了上去,急忙問道:「你們怎麼了?裡面怎麼樣?」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有人驚呼:「出來了,出來了。」
徐巖聞言,下意識抬眸朝著前方看見,果然,就見葉翌寒抱著寧夏,滿面笑容走了出來。
她整個面容埋在他懷中,讓人窺測不到一絲神色,即便這樣,徐巖看在眼中,還是輕舒了一口氣。
溫婉快步跑了上去,一雙美妙明眸緊緊盯著葉翌寒,似是在確定他是否有受傷。
寧夏從葉翌寒懷中抬起頭來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此刻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黑暗過去,黎明破曉,面前的女人五官越發清晰起來。
剛剛在裡面燈光暗淡,她看不清楚,如今卻是一清二楚。
眼前的女人一身暗綠色筆挺軍裝,不同於那些文藝女兵穿著嬌俏,她是真正的英姿颯爽,利落的短髮塞進軍帽中,肩膀上赫然是兩槓三星。
寧夏看在眼中,只覺得眼睛生疼,她臉上掛滿了擔憂神色,這樣的臉色她太熟悉不過了,是個為情所困擾的女人。
葉翌寒把寧夏抱上早就準備好的救護車上,然後才朝著眾人微微赫首:「謝謝大家這兩天的幫忙,我媳婦已經安全找回來了。」
他話音剛落,那邊夏祁剛在警衛員王猛的攙扶下,杵著枴杖艱難的走了過來,冷酷黑落在他身上打量一番,隨即勾唇嗤笑:「算你福大命大,竟然沒被炸死。」
他的聲音太過不好,寧夏下意識朝他看去,只見這個男人一身休閒服,腿上還綁著石膏,雖說杵著枴杖,可身上的氣度卻絲毫不減。
這樣的男人就如明珠般讓人難以忘懷。
許是寧夏的目光太過直白,夏祁剛黝黑面龐一紅,朝著她沒好氣的嚷嚷:「看什麼看?以後出門的時候注意點,別又發生這樣的事,讓大傢伙都不睡覺在後面找你。」
「夠了,夏祁剛。」一直未曾說話的葉翌寒這時候擋在夏祁剛面前,擋住他不善的目光:「你他媽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我媳婦怎樣,和你沒關係!而且這次的事情都是飛鷹做的,和我媳婦有什麼關係?你最後把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這個男人,是他曾經的至交好友,時至今日,他對他都是包容的,可他如果對寧夏不尊重,那這份包容就將不復存在。
他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並不想做什麼天大的好人,他的心思很小,只想保護好小媳婦就行了。
夏祁剛同樣是個火爆脾氣,在他尖銳的語氣下,他頓時火了,扯著嗓子朝他嚷嚷:「葉翌寒,你什麼意思?別把我當成是以前的夏祁剛,現在要真打起來,我是不會怕你的。」
葉翌寒冷笑的鷹眸掃了一眼他綁著石膏的雙腿,眉目譏諷:「我看你還是等把傷養好了,再到我面前大放厥詞好了。」
聞言,夏祁剛面色一紅,氣的胸膛不斷起伏,要不是警衛員王猛扶著他,指不定都要站不穩了。
「夠了。」溫婉面色一冷,見他還欲發火,她不耐煩的低斥:「你忘了來之前是怎麼向我保證的?別在說這些有的沒了,發生這樣的事誰也不願意,那飛鷹心思一定陰晴不定,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她稱呼那個男人為飛鷹,葉翌寒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隨即深邃鷹眸中隱過一縷冷嘲。
是的,她和溫添的關係一向不好,小時候的溫婉就是一副自視甚高的模樣,看不起溫添這個落魄戶。
夏祁剛重重冷哼一聲,在溫婉不悅的目光中真的就閉嘴了。
他愛慘了這個女人,即便她不待見他,他還是一頭栽了進去。
葉翌寒陰沉譏諷的目光溫婉不是沒看見,她緊握拳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壓下心底憤怒。
她抿著紅唇,狹長鳳眸微微轉,落在被葉翌寒護在身後的寧夏身上,眸光深沉似冰:「莫小姐沒事就好。」
這是她第一次和她說話,寧夏精緻面容上劃過一絲尷尬,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其實這是她們的第一次見面,她不知道她對她的印象是什麼,可單單就她而言,對於面前這個軍裝筆直的女人,她是打心裡敬佩的。
這是一種本能的感覺,她不同於陸曼的胡攪蠻纏,疏離中透著禮貌,是個真正的合格軍人。
葉翌寒不願倆人多有交談,微轉身,撫上寧夏清瘦的面頰,正好擋住溫婉的目光。
「我們等下去醫院。」他滿目柔情注視著她,若無旁人的細細溫柔撫摸著她俏臉,那份維護疼惜之情任誰都能看的清楚。
不僅溫婉渾身一顫,就連在一旁一直遭人忽略的徐巖都紅了雙眼,他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
這個時候,他很想上去將她從他懷中搶過來,可他不能,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這麼做。
他有官職在身,而她則是葉翌寒名正言順的妻子,他不能做這麼自打臉面的事!
寧夏尷尬抿著素唇,偏過頭來,翁聲翁氣道:「我沒事,就是一天沒吃飯了,所以身子才虛弱了點。」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實在不好意思和他表現的多麼濃情蜜意,而且旁邊還站著個溫婉,在她銳利目光下,她發現自己真是太渺小了。
葉翌寒沉聲一笑,見她紅著臉頰,一副嬌羞模樣,索性也不逗她了。
他的小媳婦明明已經過了二十七歲生日了,可卻處處表現的似個孩子,讓他打心眼裡心疼。
在眾人打量的目光下,寧夏越發不自在,可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她臉上血色盡無,緊緊拉著葉翌寒的手臂,匆忙問道:「瞄瞄呢?你們找到瞄瞄了沒?她和我一起被抓的。」
剛剛一直處在一種神遊九天的狀態,她都快要忘了瞄瞄的事了。
她親眼見到那群人將瞄瞄殘忍的推下車,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
見她急的臉色蒼白,葉翌寒心中一痛,伸手捧著她的面頰,微啟薄唇,低聲道:「沒事了,瞄瞄沒事,她早就被找到送去醫院了,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你別擔心。她傷的不重,是倒在一處農田里被農民發現,然後打電話報警的。」
他清楚的知道瞄瞄對她的重要性,而且這次瞄瞄也是來參加他們的婚禮才受傷的,如果在這次的綁架中,瞄瞄真的出現危險了,他想,他這個軟心腸的小媳婦肯定要內疚一輩子。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瞄瞄沒事!
寧夏聽言,嬌柔身軀僵了僵,眼角上含著瑩潤淚珠,咬著素唇,不確定的問道:「真的?」
她是親眼見到那麼罔顧人命的一幕,直到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的害怕,就算當時被推下車的不是瞄瞄,她也會擔心。
在這個法治社會裡,殺人犯罪的道理一直深深懸浮在她腦海中,可突然有一天,突然一群人,他們不顧正邪,不管對錯,只知道收錢辦事。
她是真的怕了,害怕瞄瞄會因此而受到危險。
「真的。」葉翌寒微微點頭,忍不住伸手抹掉她眼角上的潔白淚珠,滿眼皆是疼惜光芒:「瞄瞄真的沒事,你別擔心。」
寧夏緊緊拉著他的衣袖,咬著素唇,哽咽道:「那我們去醫院,你帶我去看瞄瞄。」
沒有親眼見到瞄瞄安全的活在她眼前,她始終都不能安心。
葉翌寒微微點頭,讓戴清善後,帶著寧夏就上了救護車。
而就在這時,一直未曾說話的徐巖突然走了上來,他醇厚的嗓音透著一絲受傷:「寧夏,對不起!」
很突兀的聲音,讓眾人一怔,就連寧夏也是一愣,她已經上了救護車,居高臨下看著站在車下的徐巖,他因為也是在外等了一夜,眉宇疲憊,眼圈上有著明顯清影,看上去和平日裡光鮮亮麗的模樣大不相同。
葉翌寒冷冷掃了他一眼,然後一聲不響的拉上車門,這一過程中,寧夏自始自終都保持著沉默。
她不知道那個男人那一聲「對不起」是什麼意思,也不想知道。
救護車絕塵而去,徒留一眾人群還在原地,葉翌寒帶著寧夏走後,戴清就開始善後,對於應酬他很是在行,說了一些好話,就讓大家就都回去吧。
而沒有得到應答的徐巖則站在原地,他微微抿唇,清俊面容上浮現出一縷氤氳暗沉,眼底光芒濃郁似海。
他週身圍繞著森涼寒氣,以至於讓人不敢上前,就連戴清都沒去搭理他。
對於想要挖他兄弟牆角的男人,他是一點好感都沒。
而且這個男人先前這嘴巴可真是夠賤的,瞧著葉翌寒婚禮辦不成,沒少冷嘲熱諷,對於這種人,他是懶得理會。
溫婉站在原地,眸光幽深望著救護車越開越遠,遠方掀起一陣陣灰塵,在那漫天灰塵中,她彷彿看見了自己霧靄朦膿的內心。
忽而勾唇涼薄一笑,她笑容淺淡中透著死死譏諷,快速轉眸,鳳眸中閃爍著陰霾,似笑非笑凝視著一旁化做雕塑的男人:「這就是你讓我看的熱鬧?」
看著葉翌寒怎麼費盡心力把莫寧夏解救出來,看著他們相擁而抱在一起,還是看著葉翌寒不顧生命安全的一心要進去?
徐巖倏地側眸,目光陰曆望著溫婉,眼底劃過一抹暗芒,冷淡吐口:「這只是個意外,下次不會這樣了。」
「下次?」溫婉緊握拳頭,暗暗咬牙,冷瞪著徐巖,臉色不善:「你還想有著下次?徐巖,我告訴你,我不是傻子,以後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我們倆個自此都別見面了。」
她聲音雖然低,可旁邊的夏祁剛耳朵靈敏,還是聽的一清二楚,他不解的目光落在倆人身上來回打量,錯愕吐口:「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溫婉看也不看他一眼,眼光冷冽掃了一眼徐巖,就快速轉身離開。
沒用的男人,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怪不得比不上葉翌寒,奪不了莫寧夏的心。
「婉婉,你別走啊,等等我。」見溫婉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夏祁剛在她身後連忙揚聲叫喚,可她就像是沒聽見一般。
微微抿唇,他眼底劃過一絲鬱結,朝著一旁的徐巖沒好氣問道:「喂,剛剛婉婉都和你說什麼了?」
在他看來,婉婉一向是個冷性子,這次居然能主動和一個男人說話,真是天古奇聞,還別說,這男人長的真不錯,難不成婉婉喜歡這種奶油小生?
對於夏祁剛的橫飛吃醋,徐巖目光一冷,冷沉的黑眸落在他身上,眼底流光閃爍,微牽薄唇,寒涼吐口:「夏團長要想知道,大可以去問溫軍長,我沒必要向你稟告。」
話落,他挺直脊樑,唇畔邊勾著冷嘲笑意從夏祁剛身邊走過。
一旁的警衛員急了,狠狠瞪著徐巖高傲的背影,惡狠狠道:「什麼人啊,瞧瞧這態度可真是夠可以的,團長,你看要不要我找人去教訓他一番?」
在他看來,他們的團長就是神,帶他們打過無數勝仗,除了在情感的事上慢了一拍,在其他地方簡直就是完美的無人可以匹配。
可現在這個男人態度傲慢,真把自己當跟蔥了?
夏祁剛同樣面色一黑,眼眸冷峻盯著徐巖的清雋背影,微微瞇眸,爆了一句粗口,不屑勾起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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