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奶奶?」
這邊,寧夏陪著葉老夫人在吃早餐,倆人笑語晏晏的模樣看上去十分親熱,葉老夫人的作息時間很正常,很少會出來吃飯,如今有孫媳婦陪著她自然高興。
身後突然想起的嬌嫩女聲讓寧夏一驚,她抬眸望去,只見陸曼滿臉驚詫站在一株紫羅蘭下,紫色背景配的她精緻面容顯得十分明艷。
酥園就相當於一個大型花園,裡面有許許多多嬌艷明亮的花朵,不旦有奶油的香味,更有萬紫千紅的鮮花綻放供人欣賞。
寧夏眼皮跳了跳,望著由遠及近的陸曼,心裡就像吃了一個蒼蠅般的難受,暗暗翻了個白眼,真是到哪都能看見這個女人。
葉老夫人顯然對陸曼不陌生,瞧著她走過來,她放下手中刀叉,拿著紙巾擦拭著雙手,然後溫聲而笑:「曼曼怎麼也在這?我記得你這丫頭前幾年不是被分配到了南京嘛?」
軍人是不可以隨便脫離部隊的,葉老夫人當了這麼多年文藝兵,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陸曼玲瓏身段上穿著一條黃嫩色的裙子,外套針織衫,紅潤小臉上化著淡妝,看上去既撫媚又年輕,看見葉老夫人的時候更是笑意盎然:「沒想到真是葉奶奶,剛剛我遠遠瞧著就像您!」
她沒說為什麼在這,而是滿臉熱情的走了上來。
「虧你這丫頭還記著我,趕緊坐吧!」葉老夫人和善望著陸曼,眼中閃爍著溫軟光芒,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反而熱情笑著介紹:「這是你葉大哥媳婦莫寧夏,你叫她小嫂子好了!」
說著,她目光一頓,落在寧夏身上,眼底慈祥濃郁:「寧夏,這是我陸家的女兒,陸家和我們一向交好,曼曼和你正好差不多年紀,你們應該能相處好做個好朋友的。」
寧夏聞言,心中瞭然,怕是奶奶還不知道她和陸曼的恩怨吧。
陸曼陰沉的目光嗖的朝寧夏射去,她站在那,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寧夏,眼底眸光不善:「小嫂子?」
疑問的語氣中帶著一縷不屑,可很快這絲不屑就被她壓了下來,揚了揚紅唇,她笑容不變:「能在這遇到莫小姐真是有緣,如果莫小姐不介意的話,就跟著葉奶奶一樣叫我曼曼好了。」
說著,她已經拉開葉老夫人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目光和煦望著寧夏,絲毫也不見之前的囂張跋扈。
寧夏看在眼中,心中沉了沉,不知道這女人又打怎麼主意,她抿了抿紅唇,思量著用詞,然後才輕聲笑道:「陸小姐客氣了。」
看著倆人有禮而又客氣的對話,坐在一旁的葉老夫人忍不住撲哧一笑:「你們這倆個丫頭啊,在我面前的時候不都挺放的開嘛!怎麼一見著外人就這麼多禮貌?其實不用在乎這些繁文縟節的,你們都是差不多的年紀,這感興趣的話題肯定都差不多。」
陸曼微微側身,撒嬌似的挽著葉老夫人的手臂,神情天真又燦爛:「奶奶,您就知道笑話我!您是我的長輩,在您面前,我哪裡敢撒潑啊。」
顯然陸曼和老太太很熟,那一言一行中透露出的熟悉敢十分熟絡,寧夏能看的出來,倆人應該相識很久了。
只是這陸曼什麼意思?平時看到她的時候,恨不得撲上來咬死她,這次倒好,竟然能這麼沉得住氣,坐在這笑語晏晏,絲毫也沒有因為她要和葉翌寒舉辦婚禮了而發怒。
「瞧瞧你,都這麼大人了,還愛撒嬌。」陸曼親熱挽著她手臂,葉老夫人沒辦法,只能無奈輕笑:「還以為和小時候一樣呢?趕緊坐直身子,別讓看笑話。」
陸曼努努唇,絲毫也沒有在意,招來服務生點了早餐之後,她又笑語嫣然道:「奶奶您真有眼光,這酥園裡的點心最是獨特,本來我還想過兩天去您家拜訪的時候帶點過去給您嘗嘗,沒想到今個您倒是來了。」
葉老夫人眼中笑意越發幽深:「連你都說這的點心好吃,那就是真的不錯,咱們曼曼可是最為挑剔的,能讓你點頭說好的東西可不多!這酥園還是寧夏帶我來的,要不然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哪裡知道還有這麼個好地方?」
陸曼聞言,臉上笑意一僵,暗暗咬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早知道她就不說了。
寧夏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恬靜模樣,她目光淺淡望著陸曼,眼中閃爍著星光點點:「陸小姐,這的拉提米蘇不錯,等下您倒是可以點一份帶回去嘗嘗。」
陸曼最恨的就是寧夏臉上那長久不變的笑意,那一抹笑容就像是在嘲諷她的自不量力似的。
要不是這次有葉奶奶在這,她早就和她撕破臉了,誰稀罕在這看她裝模作樣?
想到這,她微微收斂起臉上的怨恨,皮笑肉不笑朝著寧夏冷淡道:「謝謝,我經常來這,早就嘗過了。」
在面對寧夏時,她即便再掩飾,那股子憎恨勁還是隱隱洩露出來。
葉老夫人看在眼中,眸光閃了閃,驚詫問道:「怎麼你們倆個丫頭見著了一點話都不說?寧夏,曼曼和我們家關係不錯,而且還是翌寒看著長大的妹妹,你可得好好照顧她!」
這話無異於說到陸曼心尖子上去了,她唇角上笑意難掩,笑瞇瞇望著寧夏,儼然是一副興致勃勃模樣:「莫小姐,您和我葉大哥過幾天就要在這舉辦婚禮了,真是恭喜恭喜,禮物我還沒準備好,等著十號那天再送給你們,希望你們別介意才好。」
寧夏聽在耳中,只覺得她笑容十分刺眼,而且那意味不明的語氣更是讓人心生厭惡。
她眉宇間神色徹底冷了下來,扯了扯唇角,清冷吐口:「陸小姐這麼有本事,想來送的禮物又會差到哪裡去?我怎麼會介意呢!」
寧夏神情中的冷淡葉老夫人不是沒看出來,她眼眸中劃過一絲意外,難道這倆個丫頭以前認識?不然怎麼說話這麼嗆?
陸曼本來就是個火爆性子,被周圍的家人寵壞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面對寧夏的態度冷淡,她更是氣的重重一哼:「莫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要是不待見我就直說。」
寧夏抬眸,冷淡如玉的目光落在陸曼身上,眼底透著一絲漠然絕情。
她很討厭這些女人,仗著自己和葉翌寒有點關係,就跑上來耀武揚威,如果她再不擺擺威嚴,她們恐怕還以為她莫寧夏是吃素的。
葉老夫人這時候也看出來倆人之間的恩怨,她有些不確定問道:「曼曼,寧夏,你們倆個之間就認識?」
寧夏眸光微閃,垂首沉聲應道:「奶奶,本來我沒想瞞你的,只是見陸小姐沒說,我也就沒拆穿了!其實我和陸小姐很早就認識了!」
陸曼不曾想寧夏竟然真的把這事說出來了,她臉色漲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尷尬。
「曼曼!」葉老夫人面容一沉,對於這倆個姑娘,她也算是十分瞭解,尤其是曼曼這個性格,她更是清楚,指不定倆人先前有怎樣的矛盾。
「你既然和寧夏認識,怎麼不說出來?害得我這個老太婆還熱情的給你們介紹。」
以前陸家還住在大院裡的時候,陸曼這姑娘也是經常跟在翌寒身邊玩,這一來而去的她也就熟了,瞧著這丫頭粉雕玉琢的可愛模樣,她更是沒少抱,小時候倒是個伶俐性格,怎麼長大了成了這樣?
陸曼漲紅了臉,咬著紅唇,眼底難掩尷尬,要不是葉老夫人還在這邊,她肯定早就和寧夏吵起來了。
此刻在倆人目光的注視下,她滿臉尷尬難堪:「葉奶奶,我是認識認識莫小姐,只是中間有一些誤會,剛剛之所以沒說也是不想讓你擔心。」
她的確是故意假裝不認識這個女人的,她憑什麼要認識她?現在一看見她,她就噁心,如果可以,她更想讓她趕緊滾蛋才好。
此話一出,葉老夫人臉上笑容淡了下來,靜銳的眸光在倆人身上微微打量,她心中也有些瞭解,不動神色揚眉,咳了兩聲,這才沉聲道:「既然這樣就好了,你們有什麼誤會就好好說清楚,免得壞了交情。」
陸曼極力掩飾眼中幽怨,聽老太太這麼說,她只能咬唇嬌聲應了下來:「本來也沒什麼大事,奶奶您別擔心,只要莫小姐不和我生氣就行了。」
看著陸曼這般意味不明的假裝,寧夏只覺得噁心,這個女人也不閒累的?
明明就是倆個相互看著厭惡的人,可現在卻非要表現的十分友好,真是彆扭極了。
「寧夏!」葉老夫人微微啟唇,含笑的眸光看著寧夏,眼底漸漸浮現出一絲笑意:「曼曼,年紀比你要小上一些,在很多事上都還像孩子一樣,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你也別太在意,不然壞了兩家的交情就不好了。」
她雖是在笑,可眼中卻透著一絲別樣光芒。
寧夏看在眼中,心中微歎,也難怪陸曼會如此囂張,現在竟然連奶奶都向著她,她面容隱晦,沉思片刻之後才抬眸,笑容淺淡望著陸曼,似是沒看出她眼中的怨毒:「本來和陸小姐也沒什麼太大的恩怨!陸小姐如果不嫌棄的話,還請多來我們家玩!」
家這個字深深刺激了陸曼,她本是得意盎然的面容一頓,死死咬唇,心裡越發不甘。
她豈能不知道她說的家這個字是什麼意思?那是她和葉大哥的家,而她卻始終都只是以一個客人的身份去做客!
見寧夏寬宏大量的並沒有放在心上,葉老夫人呵呵一笑,瞇著靜銳黑眸,拍了拍陸曼白嫩的手背:「曼曼,你看見了吧?你葉大哥可是娶了個好媳婦。你也別太放在心上。寧夏這姑娘人很好,你們坐著這邊聊著,我去下洗手間。」
她話音剛落,寧夏就連忙站起來想要伸手扶著葉老夫人,但陸曼卻搶先一步扶著老太太,嬌嬈一笑:「奶奶,這地板滑,我陪您去吧。」
寧夏雙手落空,並沒有尷尬,而是柔和一笑:「陸小姐說的沒錯,洗手間地板滑,還是我們扶您去吧。」
陸曼悄然瞪了一眼寧夏,氣的臉色鐵青,這個女人怎麼什麼事都要和她爭搶?
如果不是她的出現,現在一切的僵局都不會出現,她更是不會讓溫婉表姐回來。
以前溫婉表姐在大西北帶兵,她還能有一絲念想,現在別說是念想了,就是在溫婉表姐說錯一句話她都不敢!
再加上上次因為大鬧軍總的事情被上級知道,罰她回家思過,什麼時候想通了,並且寫個保證書才能回去。
什麼保證書不保證書的她是一點也寫不下去了,寫了那個,不就代表她錯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跟在溫婉表姐身邊,可卻不見她有任何行動,真是急的團團轉,如果不是今個來了酥園吃早餐,她還不知道這些日子這女人竟然過的這麼痛快,和她的急躁相比,她真的舒服太多了。
葉老夫人微微一笑,眸光慈愛推開陸曼的攙扶,朝著倆人搖頭笑著:「你們真當我老了,連洗手間都去不了?你們倆個丫頭就坐在這邊好好聊聊,有什麼誤會也趁此解開,這洗手間就我一個人去,不用你們陪。」
說著,她已經推開椅子,問了服務生洗手間在哪,自顧自的去了。
老太太這樣的舉動,寧夏心中一清二楚,無非就是想讓她和陸曼和好關係,恐怕她只是以為她和陸曼之間有些小誤會。
想到這,她無奈搖頭笑笑,真是哭笑不得。
陸曼一直目送著葉老夫人消逝在眼前,這才微微轉眸,看見的正好是寧夏臉上那一抹隱晦笑容。
本來她心中就有氣,這次更是氣的咬牙切齒:「你剛剛為什麼要揭穿我?」
寧夏揚了揚清秀黛眉,面對陸曼無端的怒火,她笑容不變:「我們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不能揭穿你?陸曼,你省省吧,在我面前就不要裝這些了,你恨我入骨,這些我都明白!」
陸曼一愣,顯然沒料到寧夏會把這些話放到檯面上來說,她一怔過後,沒有動怒,顯然是把溫婉先前對她的教育聽進去了。()
優雅落座之後,她嬌柔身軀微微像前傾,眸光冷淡而又怨恨盯著寧夏,細細打量著這張完美無瑕的精緻臉龐,她突然冷哼一聲:「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會在北京?」
寧夏微不可見的皺了下黛眉,她的確很好奇,按理說陸曼是軍人,應該不能隨便從部隊出來了,而且每次見她到是一身嬌俏軍裝,可今個卻是嬌滴滴的小女生打扮。
陸曼揚了揚紅唇,低聲一笑,笑容嬌媚中透著狠毒幽怨:「這還得多虧了你,要不是網上爆出來的那段視頻,我也不會被停職,你現在很高興是吧?不過我告訴你,你別高興太早了,我這才回北京可是要攪合的你和葉大哥婚禮舉辦不了!」
說到最後,她自己忍不住揚聲笑了起來,顯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勝利模樣。
看在眼中,寧夏真是想要冷笑,到底誰給她的這份自信?她說攪合,就能攪合的了了?
想到曾經她的那些傲慢行為,她臉上最後一絲笑容也徹底收斂起來,目光犀利盯著她:「你以為你是誰?有這個本事?我告訴你,就是我同意,翌寒也不會同意你破壞了這場婚禮。」
葉翌寒對於這場婚禮比她重視多了,如果真的被這個女人攪合黃了,她完全相信他會把面前這個女人給撕了。
說到葉翌寒,陸曼眼中隱過一絲忌憚,但很快這絲害怕就被她壓了下去,她勾著紅唇,囂張而又傲嬌注視著寧夏,眼底儘是厭惡光芒:「你別拿葉大家出來嚇唬我,我告訴你,我可不受你的威脅。葉大哥只是一時被你蒙蔽了雙眼,如果他真的知道你的真面目了?還能對你如此死心塌地?」
真面目?寧夏聽在耳中就像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
她安然靠在椅背上,眸光坦蕩望著陸曼,明明是溫和的清泉,可此刻卻散發濃濃寒冰。
「陸曼,我警告你,別想著破壞我和葉翌寒的婚禮,不是每次我都好心情的饒了你!你當真以為我沒能耐對付你?之前之所以能容忍你一直蹦躂不過是看你年紀小,而且還是葉翌寒看著長大的妹妹,可你要再不識時務,信不信十號的婚禮你連酒店大門都進不了?」
是泥還有三分土性,更別說她還是個活生生的人了,這個陸曼一而再再而三的像個瘋子似的咬著她不放真是討厭,如果可以,她很想讓她滾一邊去別在出現在她面前打擾她生活了。
其實她能看出來,葉翌寒已經對她表現的不耐了,之所以還能對她有一絲笑容,不過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可她要死再繼續不知好歹,不用她出手,葉翌寒就不會放過。
「莫寧夏!憑什麼?憑什麼你敢在我面前這麼囂張?」陸曼氣的瞪大明眸,目光死死盯著寧夏,眼底難掩震驚:「你有什麼權利這麼對我說話?就連葉大哥都不會這樣對我!」
她一向就是天之嬌女,周圍的人對她不是寵溺就是敬仰,何曾有過這般軟硬不吃的女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這態度,真是比誰都要囂張。
寧夏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這才不緊不慢朝陸曼笑道:「你以為四海之內皆你媽呢?誰都要讓著你?大家都是娘生爹娘養的,我為什麼就低你一等?」
這個女人自我感覺不要太良好了,好像人人都比她低一等,只有她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不給她一點教訓,她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這個道理。
有時候她還真是奇怪,這種人怎麼能一路順利的長大並且進入部隊?
「你……。」陸曼氣的渾身顫抖,瞪大雙眸盯著寧夏,似乎難以相信她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暗暗咬牙,過了好半響之後,她才低聲罵道:「沒教養。」
雖說陸曼性格嬌縱跋扈,可從小就接受的良好教育讓她不會說粗話,就算罵人也就那麼兩句。
寧夏低低一笑,笑容清麗明艷,望著她的目光中充滿了冷淡薄冰:「陸小姐倒是有教養,都跑來搶人家老公了。破壞軍婚可是犯法的,陸小姐為了感情可真是不顧一切。」
而寧夏則不同了,她並不是個軟性子,只是早年經歷過的那些事讓她看起來比同齡人更加沉靜,和陸曼這種小女生的眼界也不同。
所以在面對蔣怡,秦素潔,還有陸曼的挑釁時,她並不會動怒,可要是她們真的把她逼急了,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翻臉。
有時候沉默,並不代表害怕,更加不代表軟弱。
「別拿軍婚出來嚇唬我,要不是你這個狐狸精的攪合,葉大哥能娶你?」陸曼咬牙切齒的模樣看上去十分駭人,絲毫也沒有平時的明艷動人。
話雖是這麼說,可她心中卻一直惴惴不安。
她早就過了在父母懷中撒嬌的年紀了,現在的她,已經是個成年人,完全可以結婚嫁人了,在部隊中的工作前途無量,再加上有家裡人的幫忙,她更是混的風生水起。
她並不想專業,可要是被人爆出來她肖想有婦之夫,那這名聲就真的爛了,本來因為上次在軍總的事情,上級就已經對她夠失望了,要是這種事在抖落出來,她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寧夏眼中劃過一絲不耐,心中厭煩的很,清冽的聲線也變得越發冷銳:「你每次來就找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到底累不累?要真有這個功夫,你還不如想想怎麼把你葉大哥的心給勾去,在這找我麻煩可沒什麼意思,而且我也不是白癡,可以任由你三番兩次的欺壓!」
話落,她清幽鳳眸中隱過淡淡冷厲光芒,顯然忍耐力已經到達極致。
被她那股子銳利寒徹氣勢嚇到,陸曼唇角微微顫動,但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良久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心中又是惱又是羞,自己剛剛怎麼會被她的氣勢所嚇住?
這就是個沒用的弱女子,不過是個繡花枕頭,難道她還怕她不成?
她是正規軍校畢業的大學生,再加上這幾年又在部隊歷練,要真的動起手來,她比她厲害多了,可在她寒霜的目光下,她心中沒由一抖。
看著她這副模樣,寧夏撲哧一笑,她慵懶靠在椅背上,捂著紅唇,諷刺的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想著怎麼動手打我?陸曼,你別忘了我是做什麼的,我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人體最脆弱的穴位我最是清楚,你想不想試試?」
她那雙清幽似墨的瞳孔落在她身上沒有一絲溫度,彷彿在審視什麼物體似的,又像是在思量從哪裡下刀比較好。
陸曼這回徹底的毛骨悚然了,後背傳來一陣陣冷風,她下意識的挺直脊樑,白著面龐驚慌道:「你別危言聳聽,我不怕你,也沒你那種小心思!」
將她的強自鎮定看在眼中,寧夏不由抿唇一笑,坐姿優雅矜持,端起面前牛奶輕抿一口,濃郁的奶油充斥在口腔中,這才壓下心中那股蠢蠢欲動的暗芒。
「沒事你就滾吧!我不想再和你廢話了。」
她態度十分冷淡,甚至稱的上不友好,但卻把陸曼唬住了,她面色慘白,嬌媚明媚中難掩震驚:「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今天才不過是想要給你一句忠告的!」
此刻,陸曼是真的感受到這個女人是真的不能惹,都說學醫的最變態,長期和死屍打交道,開膛破肚這種事更是經常幹,而且醫院陰氣那麼重,誰知道這女人有沒有什麼變態嗜好?
「忠告?」寧夏挑著墨眉,似笑非笑凝視著面前嚇的渾身顫抖的女人,眼中掠過一絲好笑,這個女人能有這麼好心來給她什麼忠告?
生怕寧夏不信,陸曼連忙揚唇解釋:「你別不信,我就是來和你說,溫婉表姐回來了,恐怕現在已經和葉大哥聯繫上了!」
說到最後,她微微挺直脊樑,眼底劃過一絲鎮定。
對了,她為什麼要怕?這個女人不過就是嚇唬她了,這是法治社會,她難道真的敢拿她怎麼樣?
思及此,陸曼唇角微微勾起,心中越發有了底氣。
這就是只紙老虎,這兒這麼多人,她就不信她敢撒野。
溫婉回來了?
這五個字深深戳進寧夏心中,她臉上淡笑有片刻的僵硬,可在陸曼深沉的目光下,她不得不揚唇淺笑:「我說呢,原來是溫小姐回來了,不然你哪有這樣的氣勢?」
她的嘲諷陸曼聽的一清二楚,頓時惱羞成怒起來:「你胡言亂語什麼?別以為自己能讓葉大哥娶你就真的本事了,這年頭結婚離婚的那麼多,溫婉表姐回來了,葉大哥能不能和你如期舉行婚禮還難說呢!別高興的太早了,指不定哪天你就成了沒人要的棄婦。」
「棄婦?」寧夏揚著眉梢,意味不明望著陸曼,眼底翻騰著熊熊怒火,微啟朱唇,似笑非笑似的冷聲道:「恐怕你是背著溫小姐過來找我的吧?說真的陸曼,我真替你感到悲哀,自己得不到葉翌寒的心,就找來一個幫手,還是葉翌寒的前任!你難道不知道兔子都不吃窩邊草嘛?更別說那麼個過去式了!」
這個女人不是想看她手足無措嘛?好,那她偏偏讓她不能如意,她莫寧夏憑什麼要怕她溫婉?她溫婉難道高人一等?不過是個過去式可卻被陸曼說成了世間真愛,真是不知道羞恥為何物!
她溫婉要真是個明白人,就應該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她陸曼是個沒長腦子的愚笨女人,難道她溫婉也是?
陸曼渾身一逗,錯愕瞪著寧夏,慌張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話一出口,她就恨不得打自己嘴巴,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
果然,寧夏聞言,悄無聲息的笑了起來,唇角上綻放著如花笑意:「其實我也不過是猜的,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不離十了!真想不到咱們眼高於頂的陸大小姐,竟然這麼怕自己的表姐?真的天下奇聞!」
在這些人三番兩次話語中,她對溫婉這個還未見過面的女人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能讓葉翌寒都要豎起大拇指?更是讓陸曼這樣的女人又敬又怕?
不簡單……不簡單吶!
「莫寧夏,你竟然炸我的話?」陸曼氣的漲紅了小臉,氣呼呼的瞪著寧夏,眼底閃爍著冷冽鋒利刀子:「你這個黑心腸的女人會不得好死的!」
寧夏精緻面容上笑意不變,如鮮花般嬌艷明麗:「我這還沒說什麼,你就氣成這樣?陸曼說真的,咱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恐怕你那個溫婉表姐也煩死你了吧?他葉翌寒就在那邊,你就有本事就能自己搶去,別扯什麼溫婉不溫婉的!我看著都替你感到丟人。」
說實在的,溫婉只是葉翌寒的前任,青梅竹馬怎麼了?誰沒個青梅竹馬?都說初戀是最難忘懷的,那不過是狗屁,徐巖倒是她的初戀,難道她就應該現在還惦記著他?
陸曼惱羞成怒的漲紅了面頰,的確,這些日子溫婉表姐是真的很煩她,可這話由這女人說出來怎麼就變味了?語氣中那股嘲諷意外十分濃郁!
她還想說什麼,但寧夏卻伸手攔住她的話語,慵懶的身姿微微向前傾去,目光冷銳寒霜:「夠了,我不想再和你廢話了,你確定還不走?難道不怕壞了你溫婉表姐的大事?」
在她洞察一切的雙眸中,陸曼咬著紅唇,面容微微蒼白,眼底難掩震驚。
這個女人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溫婉表姐的確特別吩咐過她這陣子好好在家裡呆著,不准去找莫寧夏的麻煩。
本來今早出來也吃早餐的,她也沒想找她的不痛快,可看著她滿臉笑意和葉奶奶坐在這邊,她就怎麼也抑制不住的憤怒。
憑什麼她可以登堂入室正大光明的住在葉大哥家,而她卻灰溜溜的來了北京?
這樣的雲泥之差讓她氣的理智全無,只想上前嘲笑她兩句,但最後卻在她伶牙俐齒下敗落下來,這可真是奇恥大辱。
想到這,陸曼死死咬牙,拿著包包快速站起身來,在她清澈如泉的目光下,她心中沒由來的一顫,那股慌張難掩。
臨走前,她氣憤的丟下一句:「咱們走著瞧,我倒要好好瞧瞧,溫婉表姐都回來了,你還能如願以償的嫁給葉大哥?」
面對陸曼這個蠢女人時不時挑釁的話,寧夏全當聽不見,勾著紅唇,眸含深意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良久之後,她臉上笑意才漸漸收斂起來,斂著眉目,眼底一片清冷之意。
陸曼這般的蠢女人,她自然不看在眼中,頂多就是個不長眼的丫頭,可她背後之人卻不敢小視。
剛剛不過三言兩句的猜測,這個笨女人就全盤說出來了,說來也真是可笑,溫婉怎麼會有這麼蠢的表妹?
也不知道那個溫婉到底是什麼意思,竟然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回來了?難道是有什麼陰謀?
可這也不對啊,如果她真的對葉翌寒餘情未了,這個時候早就鬧起來了,哪裡能還這麼安靜?
她面容隱晦,垂著清眸,暗暗思考著,這邊葉老夫人特意在外面停留了十幾分鐘才進來,可當她走進一看才發現竟然少了一個姑娘。
「寧夏,曼曼人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寧夏微微一驚,她抬首看去,只見葉老夫人正緊皺眉梢,滿臉驚詫,似乎對於陸曼的離開表示很錯愕。
寧夏並不緊張,她笑著上前扶著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然後才輕聲道:「陸小姐有事,說先走了,讓我和您說聲抱歉!」
葉老夫人顯然不信,她探究的目光落在寧夏身上,似乎在端詳這話的真假性。
寧夏臉上笑意不變,就這麼坦蕩蕩望著她,一點也沒有心慌的表現。
本來她就不需要緊張,陸曼是她自己走的,而且也是她自己要上來找她不痛快的。
面對敵人,她並不心軟,如果她陸曼真的知趣,她並不介意和她和平共處,但顯然,她陸曼就是沒長腦子的蠢女人,動不動就愛仗著溫婉的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呵……其實她並不在乎!
「你這丫頭……唉……。」見寧夏這副倔強模樣,葉老夫人忍不住揚唇歎了口氣,她微微搖頭,黑白分明的精銳雙眸中隱過淡淡笑意:「我特意在外面多呆了會時間,就是想你們能冰釋前嫌,可現在看來,你們這誤會還越來越大了?陸曼那丫頭我也陌生,的確是被家裡人寵壞了,肯定是面對你的時候這態度太過囂張了是吧?」
本來寧夏見老太太那副打量模樣,還以為她要動怒似的說上她兩句,沒想到倒是問上這個了。
她心中劃過一縷瞭然,揚了揚紅唇,淡聲道:「奶奶,我也不隱瞞你了,估計陸曼對葉翌寒的心思你也知道吧?我的男人優秀有女人愛慕,我並不在意,甚至還會引以為豪,畢竟他的確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可她陸曼太過目中無人了,每次見著我,就像瘋狗一樣咬上來。倒是能容忍她一次兩次,可要是這次數多了,我也會不耐煩!」
她說的這是心窩子裡的話,是她心中最最真實的感受。
一個小小的陸曼,她並不放在眼中,可卻討厭那種一直被人盯著的感受,尤其是這種無聊的長舌婦,她動不動就出現在她面前嘰嘰喳喳,真是讓她耳朵都疼了。
瘋狗?葉老夫人聞言,眼角抽了抽,臉上掛著苦笑:「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嘛?人家曼曼也是個嬌滴滴的姑娘,要是聽見你這麼形容她,指不定要氣成什麼樣呢!」
寧夏聽言,撇了撇唇瓣,冷聲道:「她有脾性,我也有,我總不能老是讓著她吧?」
大家都是一樣的人,為什麼她每次都要隱忍?
說來說去都是葉翌寒的錯,也不知道就招惹上這麼個賴皮糖,當著奶奶的面,她自然要把話說的好聽了。
可心中卻氣的嘔血,她只是個小女人,沒有多大的高尚情操可以容得下情敵,她陸曼要只是單純把葉翌寒當成哥哥,她自然也不會小心眼了,可現在完全不一樣。
面對想要搶她丈夫的女人,她沒把她當成小白鼠一樣給解剖了,那就是好的了。
葉老夫人忍不住無奈一歎,瞧著寧夏氣呼呼的面容,又好氣又好笑:「你這丫頭,嘴巴真是能說,奶奶可完全不是你的對手。罷了,罷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只要不要太過分,我都能容忍!」
陸家和葉家一向關係友好,本來陸曼這丫頭她還挺喜歡的,在前幾年翌寒沒結婚的時候,她還曾動過撮合這倆個在一起的念頭。
只是那個時候陸曼才剛大學畢業,年紀小了點,她就又挑了挑,然後就把她給忘了,沒想到現在倒鬧成這個樣子。
陸曼對翌寒的感情,她自然能看的清楚,她都是過來人了,每次陸曼用那種敬仰而又愛慕的眼神望著翌寒的時候,她心中就歡喜的很,但卻始終都缺了一份緣分。
「還是奶奶對我最好。」寧夏眨動著璀璨鳳眸,笑嘻嘻坐到葉老夫人旁邊的椅子上,挽著她的手臂,她笑著把小腦袋靠上去,撒嬌似的說道:「那下次她要是再糾纏不清,我就把奶奶亮出來好了,想來,她陸曼對奶奶肯定是尊重的。」
葉老夫人抿唇笑著沒說話,望著輕輕靠在她肩膀上的寧夏,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腦袋,笑容慈祥摸了摸,心中一時間有些感慨,口中笑著應道:「奶奶可沒這麼大本事!你放心好了,曼曼這丫頭也不是什麼壞心眼的丫頭,在你面前鬧個幾次,最後看你和翌寒日子過的紅紅火火,她也就沒什麼辦法了!」
寧夏聽言,垂著鳳眸,眸光中劃過一絲精光。
奶奶說的的確沒錯,陸曼就是個沒長腦子的蠢貨,心眼肯定沒多壞,畢竟是個才二十多歲小姑娘,又沒見過世間險惡,就算壞又能壞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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