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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34 下流無恥 文 / 寒引素

    「病人現在情況很穩定,並沒有發現什麼不正常情緒,你們做親人得多在她身邊陪著她,才能讓她早日康復。」

    醫院值班室內,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拿著寧夏的各項檢查評估了一番,這才向旁邊的葉翌寒沉聲講訴:「我們當醫生的能做的不過是給她開一些療養安神方面的藥品,真正讓她康復,還需要你們的多大照顧和關懷。」

    抑鬱症不同於一般的疑難雜症,這是一種心理方面的疾病,都說心病需要心藥醫,在很多情況下,病人都是需要身邊親人的關懷和重視。

    葉翌寒微微皺著英挺劍眉,在醫生話音剛落,他就低聲問道:「真的一切都好?可我怎麼覺得她這幾天都有些不正常?」

    這病人是謝君焱介紹來的,那醫生正是因為明白這點,所以才在面對葉翌寒的問題時耐著性子問道:「哦?不正常?怎麼不正常,哪裡反常?」

    葉翌寒臉色稍變,他總不能說是寧夏變得喜歡和他恩愛,並且動不動就眼含嬌媚的魅惑他?

    微微搖頭,他抿唇沉聲道:「沒什麼,可能是我多心了,我總覺得現在她變得比以前更活潑了。」

    想了半響,他才想出這麼個詞語來,寧夏現在那樣說是活潑,其實更多的卻是不知所措,就他理解來說,他完全不懂她現在的心思。

    醫生微皺眉,深思了會,淡淡搖頭:「其實她病症並不嚴重,完全可以回家治療,也許讓她恢復正常工作,像平時一樣生活會比呆在醫院裡好。」

    葉翌寒聞言,心思一動,微抿著薄唇,朝著醫生溫和笑著道了謝,然後轉身回了病房,心中卻在思量著剛剛醫生那句話。

    ……

    今天一大早就做了很多項檢查,寧夏已經很多年沒像現在這般住院了,平時有個小病小痛的,她也只是打針吃藥,何時像現在這般了?

    其實打從心眼裡她排斥著一項項的檢查,但看著身旁男人緊張擔憂的目光,她又不禁釋懷,如果能讓他安心,她乖巧的聽回話又有何不可?

    前面二十七年她過的太恣意妄為了,仗著身邊人寵溺她,她就理所當然的揮霍這種愛,尤其後來遇見了葉翌寒,在他面前,她囂張的有些過分,所以現在老天爺給她的報應來了。

    葉翌寒剛一走進病房,看見的就是寧夏對著窗外恍然失神的模樣,陽光從外折射進來落在她身上形成淡淡光暈,他心中微窒,微抿著薄唇,這才若無其事走了上去揉了揉她柔軟黑髮,輕柔笑了起來:「在想什麼?剛剛醫生說你現在身體很好,過幾天咱們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寧夏眸光一亮,快速轉身,眨著明媚動人水眸,眸光瀲灩深邃望著他,再次不確定問道:「我真的能出院了?」

    她眼中散露出來的歡喜讓葉翌寒看在眼中既好笑又悲涼,扯了扯薄唇,溫暖一笑:「瞧你這樣,你又沒生什麼大病,醫生沒事讓你一直在醫院做什麼?」

    一直呆在醫院這種氛圍中的確不好,醫生說寧夏病情還不算嚴重,完全可以出院回家療養,而他最近又決定修年假,乘著這段時間,他可以好好在家陪陪媳婦。

    寧夏搖了耀頭,絕艷面容上掛著瀲灩淡笑,她就這麼天真燦爛注視著葉翌寒,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淡涼如水的聲線中難掩依賴:「還是翌寒最好,天天在這吃的菜都沒味道,我想回家之後吃龍蝦,很辣很辣的那種。」

    龍蝦也算是南京特色,寧夏早就饞了好久了,只是住院之後被葉翌寒養的白白嫩嫩,一日三餐都營養有規劃,雖說這樣很健康安全,但一向生性散漫的寧夏真受不了。

    自打決定在這座城市居住,她就上網搜過關於這的文化特產,先前瞄瞄有帶她逛過南京這的不少景區,六朝古都的魅力果真是雄厚的,如何不是這兒的夏天太熱了,她倒是樂意天天去夫子廟小吃街上吃特色小吃。

    葉翌寒微微皺眉,下意識反駁:「那個吃多了不好。」

    低沉嗓音一頓,不願看見寧夏失望,最後他只能放軟語氣,輕聲誘哄:「想吃也可以,只能吃家裡自己做的。等咱們回家了,我去買點新鮮的龍蝦回來燒給你吃。」

    他口味其實和寧夏一樣都喜歡辣,但辣椒吃多了實在不好,為了小媳婦的身體著想,他現在已經克制自己不吃。

    寧夏本是蹙眉想要反抗,但沒想到他下面會說這句話,頓時喜笑顏開起來,抱著他的胳膊晃了晃,笑容越發清甜:「翌寒,你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好?好的都讓我不知道怎麼報答你了。」

    她就這麼天真玩笑的靠在他身上,微微咬唇,似是感歎似是巴結,但眼中浮現出的光芒卻是那般真誠。

    葉翌寒看在眼中頓時揚唇輕笑了起來,捏了捏她粉嫩瓊鼻,低沉的嗓音中儘是寵溺:「你這個小調皮,讓你吃龍蝦就是好人?要是我嚴厲的讓你不要吃,那我是不是成了罪人?」

    他的媳婦真的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女人,不過是小小的一個答應就能讓她變得如此高興,單純簡單的看上去就像是個孩子,當年徐巖怎敢那般狠絕對她?

    想到這,他目光陡然沉寂下來,但垂著眼眸靠在他身上的寧夏沒有看見,她就這麼懶洋洋偏著腦袋,玉指在胸前畫著圈圈:「其實也不是,龍蝦我是一定要吃的,不過你是我老公,我愛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讓你成為罪人?」

    也許是這幾天真的太無聊了,寧夏就這麼靠在他胸前笑著找悶子,眼底閃爍淡淡精光,她微微抬首,笑意盎然的眸光掃了他一眼,然後才繼續嬌柔笑道:「如果你不讓我吃,我會讓你晚上睡地板,每天晚上找五指姑娘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嗯,這樣挺好,他要真的不讓她吃喜歡的東西,她就讓他晚上睡地板,想要了就去找五指姑娘。

    對於小媳婦這兩天時不時就冒出那麼一兩句刺激性話語,葉翌寒已經漸漸習慣,只是聽她說的這麼順榴,還是忍不住瞇起幽深鷹眸,扯了扯薄唇,陰惻惻問道:「你要讓我去睡地板?」

    他滿臉的鬱結不滿,看上去極為嚇人,寧夏卻高興的揚了揚唇角,從他胸膛前移開,咯咯直笑,笑聲清越動耳:「五指姑娘傷身,你要想要,我不會不給你的。」

    她就這麼眸光清明坦蕩注視著他,清冽鳳眸中閃爍著淡淡清冽光芒,葉翌寒看在眼中,先前的咬牙切齒瞬間消逝的乾淨,一時間心中不知道做何感想,但很快,他就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捏了捏她的粉嫩面頰,揚唇悶聲道:「你可真是越來越大方了。」

    每天晚上有媳婦抱,他自然不願意找五指姑娘,那種滋味真不是人受的,但凡是個正常男人,恐怕都會喜歡活色生香的媳婦而不是粗糙的五指姑娘。

    寧夏歡愉翹著紅唇,很是自然吐口:「你是我老公,我怎麼能對你不大方?」

    葉翌寒真是覺得好笑,看著寧夏那副歡快的模樣,他無奈搖搖頭,這丫頭還真是一天一個樣,也不知道先前是怎麼想的?怎麼他一碰她,她就紅著眼睛開始嚷疼?

    就在這時,莫父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手上拿著飯盒,看著裡面其樂融融的場景不由勾唇笑了起來:「你們在聊什麼呢?我大老遠就聽見你們的聲音了。」

    「爸!」寧夏住院這兩天,還是第一次見莫父來,頓時高興的喜上眉梢,赤著雪白**,歡快的從病床上跑了下來一把抱住莫父,紅唇高高揚起:「我都好多天沒見你了,你怎麼也不知道來看看我?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她這話就和平時妮妮撒嬌時說的似的,寧夏並沒覺得什麼,但站在一旁的葉翌寒聽在耳中卻覺得好笑,暗暗搖頭,心中暗想,小媳婦到底還是個小孩子,遇見了多日未見的父親也會這麼漫無目的的撒嬌。

    莫父好笑瞪了一眼寧夏,見她又這般活蹦亂跳的撒嬌就知道肯定沒什麼大事了,心中緊繃的那根弦終於落下,他微微推開她,放下飯盒,沒好氣睥了她一眼:「現在知道想爸爸了?先前早幹嘛去了?你這就是活該,平時讓你注意身體誰讓你都不當回事,現在出事了你才知道厲害吧?」

    被莫父這般劈頭蓋臉的批判,寧夏微微嘟唇,眼底泛著不甘心,但很快她就將這份不快樂拋棄在腦後,嗅著飯盒內的香味,她深邃清眸中劃過一絲精光:「是玉米排骨湯,爸,你真是太好了,我這幾天在醫院吃的嘴巴都沒味道,謝謝你替我準備這麼美味的湯。」

    誰知莫父聽言卻是皺著眉梢,沉聲道:「誰說這個湯是給你準備的?翌寒那麼寶貝你,還能讓你吃不好?我這湯是給翌寒準備的,他天天晚上熬夜照顧你,要是再不補補,這身體怎麼受得了?」

    葉翌寒一怔,沒想到莫父這麼大老遠的跑過來是送湯給他喝的,頓時受寵若驚道:「謝謝爸,本來這些事應該我來孝敬您的,沒想到最後還要您反過來心疼我,我心裡真過意不去,不過,我一個大老爺們,不過熬夜了幾天實在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湯還是應該給寧夏喝才對。」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父親的溫暖,面前這個個子不高,貌不出眾的男人是寧夏的父親,如今自然也是他的父親,他沒想到他竟然對他這把好,這是他曾經一直不曾享受過的溫暖。

    葉博山雖說身居高位,出門在外受人敬仰,但在家裡,他能為自己的兒子煲湯?怕是就連當年的母親都享受不到罷。

    「爸,你偏心!」寧夏高興了半天,嗅著這香味,胃裡的饞蟲都被勾出來了,誰知莫父最後卻說這不是給她準備的?

    莫父拍了一下寧夏欲要解開蓋子的小手,瞪著她,眼中散發著威嚴光芒:「寧夏,你別越來越不懂事了,瞧瞧你現在這樣,哪裡還有一點女人樣?我還從沒見過像你這麼饞的姑娘,也就翌寒能受得了你,你還不知道收斂收斂?」

    這女兒固然是心尖尖上的寶貝,但女婿也同樣重要,尤其像翌寒這般好男人,他更加得好好拉攏,這般做,也是在為他們小兩口的婚姻關係考慮,誰知女兒竟然這樣沒出息,真是夠丟人的。

    「我這不是偏心不偏心的問題,而是人家翌寒本來就比較辛苦!」瞪著寧夏,莫父眼中閃爍著淡淡幽光,絲毫也不妥協:「你在醫院這幾天都是翌寒衣不解帶照顧你,你能講點良心嘛?」

    寧夏一口氣上不來差點被噎死,她還從來沒見過爸這般說她,氣的鼻子都要歪了,哪裡還顧得上喝什麼湯?

    他葉翌寒辛苦了?用的著他這麼勞心煲這麼香的湯嘛?

    葉翌寒看著這邊僵直的局面,眼角抽了抽,連忙上前溫聲勸慰:「爸,您消消氣,寧夏就是這個性子,你別和她一般見識,而且我也實在沒您想的那麼嬌貴,我一個大男人熬夜怕什麼?又不是嬌滴滴小姑娘,倒是您,這麼大熱天還辛苦的煲湯,真是讓我們做晚輩的感動。」

    他這說的都是肺腑之言,自打葉博山不顧全家人的反對娶了肖雨涵,他就徹底和葉博山鬧翻了,離家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濃濃的家的感覺。

    之前的三十四年中,他的生活一向簡單,尤其在部隊中,平時喝喝白開水就差不多了,哪裡能喝上這麼精心熬製的排骨湯?

    寧夏坐在床沿上,精緻面容上掛著淡冽光芒,稍稍抬眸,鬱結的目光落在莫父身上,見他正滿臉笑意的望著葉翌寒,她氣的咬唇不甘道:「爸,你承認吧,你就是比較喜歡翌寒,覺得他才像是你的兒子!」

    緊接著她又補充道:「可沒辦法,您就生了我這麼一個閨女,想要個對你胃口的兒子這輩子恐怕是沒可能了。」

    在莫父面前,她一向就是這麼口無遮攔,葉翌寒聽在耳中覺得有些刺眼,皺著濃黑劍眉,眸光幽暗向她看去,但誰知,她卻重重冷哼一聲,孩子氣的將目光移開。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葉翌寒先是一怒,但隨即卻是釋然,心中暗想,罷了罷了,這是他的小媳婦,她的性子他還能不瞭解?不過是童言無忌,內心深處卻比任何人都要柔軟善良。

    莫父氣的臉色當即就變了,狠狠瞪著寧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怎麼就生出來你這個女兒的?」

    女兒大了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相比較現在已經開始上學的妮妮來說,他覺得都比寧夏要乖巧多了,瞧瞧她這樣,哪裡有點溫婉賢良的模樣?

    寧夏小的時候,他也沒少請過名師來給她上課,樂器,舞蹈更是想讓她都學,可誰知道這丫頭倒是本事,把老師氣跑之後,翻窗出去和那群狐朋狗友在一起攪合,最後攪合成現在這樣。

    想起這些往事,莫父心中有些悶,瞪著寧夏沒好氣道:「你哪怕要有翌寒一半的懂事,我就欣慰了。」

    「你別後悔,後悔也沒用了,我就是你的女兒!」寧夏也同樣毫不示弱的揚唇辯駁,她微抬下顎,小臉上滿是倔強光芒:「爸,您應該感謝我的,要不是我認識翌寒,並且和他結婚,您就沒這麼好的女婿了。」

    話音一落,她扯了扯紅唇,板著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絲柔軟笑意:「要不是知道我是您的親生閨女,就衝著你今天對我的態度,我還真要好好查查,當年在醫院裡是不是報錯了。」

    莫父氣的臉色刷一下變得鐵青,憤怒激動的目光狠狠盯著寧夏,就差沒上去打她兩巴掌洩憤了:「你這張小嘴可真是得理不饒人,我把你養這麼大,就讓你和我這麼頂嘴的?」

    「爸,您先消消氣!」站在一旁的葉翌寒忍不住上前扶著莫父,拍了拍他氣怒的胸膛,然後才輕聲勸慰:「爸,您先坐這,寧夏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您何必和她較真?」

    被葉翌寒扶著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莫父氣的直喘氣,他瞪著寧夏,有些無奈將目光收回來,然後朝著葉翌寒擺擺手,滿是歎息道:「翌寒,你也看見了吧?寧夏就是這脾氣,她是我閨女,就算再不好,我也疼她愛她,倒是苦了你,希望你多擔待擔待!」

    說來說去,他真正擔心的還是這個男人心中有別的想法,平時寧夏在家裡和他這樣說話,那自然沒什麼,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真是放在心尖尖上來疼愛,只是如今,她和徐巖的事情已經被翌寒知道,而她現在又這般囂張的態度,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心中是怎麼想的。

    不等葉翌寒作答,寧夏率先蹙眉反駁:「爸,您這說的什麼話?我哪有您說的這麼不堪?而且我和翌寒關係好著呢,你就別跟著瞎攙和了。」

    這個時候的寧夏思路清楚,滿臉的閒淡,看上去正常多了。

    將這一切不動神色收在眼中,葉翌寒眸光閃了閃,冷酷鷹眸中劃過一絲幽光,但很快這份濃郁就被他壓了下來,他笑著望著莫父,微啟薄唇,低沉嗓音中透著濃濃珍重:「爸,您的擔心我都知道,您放心,我就是對不起自己也不能對不起寧夏,您就這麼一個女兒,心裡肯定寶貝,而寧夏是我媳婦,我不疼愛她疼愛誰去?」

    他知道現在爸在擔心,他並不介意在他面前說上誓言讓他放心。

    妮妮如今也算是他的女兒了,帶著妮妮去上幼兒園的第一天,他就深深感受到當個父親的不容易,而爸一個人帶著寧夏這麼多年,其中的艱辛更是不為人知,有時候,他很敬佩眼前這個貌不驚人,但卻心智的強大的老丈人。

    「寧夏在很多時候都調皮,這些我都知道,但這並不妨礙我對她的愛!」他就這麼站在寧夏和莫父中間,唇角上揚著完美弧度,俊顏深刻迷人,微微一笑,說出的話是那般堅定:「爸,請您相信我,我一定會對寧夏好的,不會讓您失望。」

    能娶到這麼可心的小媳婦,他其實是滿足的,就算沒有爸這旁敲暗打,他的態度也不會改變。

    這些話不動人,也並不是深情並茂,但聽在耳中卻是那般動聽舒服,莫父一怔過後揚唇輕笑了起來,笑容中透著淡淡欣賞,那是對葉翌寒的欣賞,這個男人,他果真沒有看錯,閨女後半輩子有他的照顧,他這個當爸的就是進了棺材也能心滿意足了。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這世上太多的慘痛事情,他是個當父親的人,於私來說,他希望他的閨女這輩子都一帆風順,一點災難都不要遇到,可這是美好的幻想,誰能預料到以後發生的事情?

    但如今有了翌寒的陪伴,他覺得寧夏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困難,他也絕對會想盡辦法來救她。

    寧夏一直看著這邊,他正好站在莫父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可聽著他這番含笑深沉語言,不禁微笑了起來,深邃清眸中隱過絲絲柔情。

    這個男人啊,果真是世上最可愛的男人,這明明就是爸在試探他,可他還是這麼毫不猶豫的在他面前保證。

    其實她並不信什麼保證,當年徐巖在她面前說過的保證還少嘛?無論是真的假的,他當時說的深情款款,她並信以為真的以為這就是一輩子了。

    可後來的結果卻是那般刺骨寒涼,冷的她恨不得下一刻死了才好。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非得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寧夏在想,要不是遇上這個男人,她怕是這輩子都不知道有個老公疼愛的感覺是這麼好。

    ……

    莫父送完排骨湯之後很快就走了,再加上得到葉翌寒那番保證,他更是笑的合不攏嘴,連帶著對寧夏的態度也好了很多。

    要不是知道這真是她親爹,寧夏真心覺得,葉翌寒是他親兒子,哪有人對自己閨女不親,反過來維護女婿的?

    一直將莫父送到醫院樓下寒暄了好久,葉翌寒才轉身回來,當他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寧夏已經在那盛湯喝了,他頓時哭笑不得的笑了起來:「媳婦,你這也太不客氣了吧?爸明明說是給來給我喝的,你這怎麼就著急的喝上了?」

    他的媳婦真和小孩子無異,瞧瞧這貪吃的模樣,住在醫院裡,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就在想著明天吃什麼,他睡在旁邊的小床上,只覺得想笑。

    寧夏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尤其被他這般戲謔盯著,她白嫩面頰上劃過一絲尷尬,有種被抓包的窘迫。

    見她這般,葉翌寒更是歡愉的勾著薄唇,邁著輕鬆步伐,他一步步朝著寧夏走去,在離她兩步之遙處,勾唇璀璨一笑:「怎麼不吃了?」

    寧夏氣憤的將手中勺子放下來,咬牙切齒瞪著葉翌寒,憤怒指控:「葉翌寒,你是故意的,故意不讓我吃上一頓好吃的!」

    這個男人笑的就像一直狡詐的狐狸,也不知道心裡想的什麼心思。

    葉翌寒摸了摸鼻子,瞧著寧夏雙目瞪大盯著他,心中一陣失笑,拳頭低在唇邊輕咳兩聲,然後扯了扯薄唇,清潤笑道:「好了,咱們別鬧了,你吃吧,你想吃,我還能不給你吃?」

    小媳婦急速他的寶貝,她想做的事,他什麼時候不同意了?

    寧夏眨了眨這明澈鳳眸,眼底閃爍著淡淡波光,對於他的刻意討好,她不領情的將目光移開,微啟紅唇,氣悶道:「不吃了。」

    葉翌寒聞言,微微皺眉,疑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真是二丈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小媳婦這又是怎麼了。

    就在他疑惑的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寧夏那略帶幽怨的聲線響了起來,她就那麼靜靜坐在那,微蹙黛眉,看上氣很是煩擾:「爸現在滿心滿眼就只有你這一個好女婿,根本就看不見我了。」

    哀怨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她扯了扯紅唇,繼續委屈道:「爸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總是將我擺在面前,事事為我考慮,但他現在為了你只知道罵我了。」

    葉翌寒現在真是一個頭倆個大,他從來不知道他竟然還有這個耐心在這和小媳婦扯皮。

    雖然心中覺得很天方夜譚,但他還是極為有耐心的走上前去,輕聲辯解:「爸那不是不喜歡你,而是在變相的為你考慮。」

    低沉嗓音一頓,葉翌寒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苦笑著盯著寧夏,壓低聲線,小聲無奈道:「媳婦,咱們不鬧了成嘛?你就饒了我吧,你老公我實在沒這個精力!」

    被他這種故意討好的表情逗笑了,寧夏先是一怔,隨即大人有大量的笑了起來,低聲罵了一聲:「德行!」

    她眉梢眼角勾著緩緩笑意,就這麼深情款款注視著葉翌寒,然後微揚紅唇,傲嬌吐口:「我要吃排骨,你餵我。」

    見小媳婦終於展露笑顏,葉翌寒緊張的心終於落地,深刻俊顏上浮現出濃濃笑意,連忙點頭笑道:「好,我這叫給你盛。」

    這個時候別說媳婦想吃排骨了,就是她想吃燕窩鮑魚,他也得給去買不是?

    ……

    徐巖真心覺得自己魔症了,就在蔣怡三言兩語的刺激下,他就神志不清的讓吳靖給他訂了飛南京的機票,站在醫院門口,他清俊面容上劃過一絲恍惚,他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就跑來這了?

    心中雖然這般想著,可他還是抬腳踏了進去,該來的總歸是躲不掉,他也是時候好好會會這以前的老朋友了。

    ……

    他來的時候,正好是葉翌寒在喂寧夏喝湯的甜蜜場景,他沒有著急進來,而是站在門口,眸光幽暗盯著這一幕的發生。

    她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得了精神病的人,笑意融融靠在病床前,而她身旁的男人又是那般溫柔如水,倆個人,嬉笑玩鬧的場面無異於是一副美好畫卷,深深刺痛了徐巖的雙眼,他發現他竟然這麼不淡定,心中猶如萬匹野馬在奔騰呼嘯。

    葉翌寒就拿著勺子一口一口餵著寧夏,眼角眉梢都透著融融柔光,寧夏吃了兩碗之後,才覺得自己這樣做實在不好,眼中隱過一絲尷尬,她朝著他討好一笑:「你也吃點,爸燉的排骨很好吃。」

    說話間,她抬起雙眸,眉眼彎彎的模樣看上去十分溫軟。

    但在看見門口站著的那個男人時,她面色陡然一變,眼底閃過無數光芒,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葉翌寒剛想笑著說不吃,但卻發現寧夏慘白的臉色,他微微一怔,快速朝後看去。

    他和徐巖並沒有深沉次的接觸過,可先前兩次的碰見已經讓他記憶深刻了,尤其這個男人還和他心愛的女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哪怕時隔許久,當徐巖再次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是一眼認出來了。

    他清雋的身軀站在門口如松竹般挺拔,身上穿著白襯衫黑西服,最簡單普通的裝扮穿在他身上卻是那般得體優雅。

    此刻,葉翌寒腦海中猛然浮現出上次瞄瞄戲言,她說寧夏喜歡穿白襯衫的男人?

    難道就是因為這樣,這個徐巖才入了她的眼?

    凝視著寧夏那張精緻中透著慘白的小臉,不知怎麼,徐巖心中暗暗竊喜,唇角上隱過絲絲笑意。

    再得知她精神不好要看心理醫生的時候,他腦海中浮現出無數個想法,但最深的那個卻是,她會不會將他忘了?但就現在看來,還好,她還沒有將他忘了。

    這種感覺很好,她沒有將他忘了,他又可以站在她面前和她牽扯舊賬了。

    葉翌寒放下手中的碗,僵硬著身軀站了起來,察覺到寧夏的變臉,他不動聲色擋在她和徐巖的目光,瞇著漆黑鷹眸,打量了一眼徐巖,眸光閃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倒是徐巖率先微揚薄唇笑了起來,他邁著清淺的步伐走了進來,站在寧夏病床前,眸光淡涼掃了一眼飄散著香味的排骨湯,半似感歎半似懷念的笑了起來:「寧夏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喝排骨湯。」

    這麼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如果換做外人恐怕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寧夏卻明明白白,她咬著紅唇,小臉越發蒼白慘淡。

    這個男人竟然還記得這些,她以為他當年和她在一起都是虛與委蛇,都六年過去了,他哪裡還能記得她喜歡吃什麼?

    可現在,他竟然都還記得,並且當著葉翌寒的面,這般曖昧不清是說了出來。

    葉翌寒更是敏銳的嗅到其中秘密,他緊皺劍眉,目光冷峻盯著徐巖,這次倒是沉住氣的沒有動手打人了。

    眼前的徐巖才是真正的對手,因為他,他和寧夏鬧成了現在這樣,這個男人可真是不簡單,人遠在北京,卻隨便的幾句話就能擾亂寧夏的心情。

    和他相比,薛子謙從來就算不上對手,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有了危機感。

    到了這種時候,徐巖竟然還滿臉笑容朝著葉翌寒打招呼:「好久沒見葉大隊長了,你好!」

    像是沒有察覺到這對夫妻的不正常神色,他繼續自顧自的溫聲道:「今天我在這邊出差,聽說寧夏生病住院了,就來看看,因為來的匆忙,兩手空空,還請葉隊長見諒。」

    出不出差的誰知道?他明明就是自己耐不住心中所想跑來了,卻偏偏這樣說,徐巖有時候覺得自己也挺假的,但看著寧夏蒼白驚恐的面孔,他心中就忍不住的興奮,他還真想瞧瞧,葉翌寒這個男人到底能大方到什麼程度?

    面對他的溫和笑臉,葉翌寒厭惡的移開視線,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要不是答應過寧夏,要保持良好的風度,他還真想衝上去先打他兩拳,讓他知道什麼才是男人。

    見他還要說什麼,但卻被葉翌寒厲聲打斷:「徐巖,你有什麼話就明說,我們沒空在這和你逗悶子。」

    他實在不是沉得住氣的男人,瞧著徐巖這不陰不陽的態度,他實在沒功夫陪他繼續打太極了,而且隨著他的出現,寧夏情緒都變得激動起來,這個男人生來就是他們的剋星,不讓他趕緊滾蛋,指不定等下寧夏又要怎麼激動瘋狂了。

    瞧著他的寒霜面容,徐巖並沒有任何驚詫,這葉翌寒本來就不是善類,怎麼可能在面對情敵的時候還有笑臉?他沒動手打人就已經夠讓他驚詫的了。

    心中這樣想著,徐巖微微牽動唇角,含笑的眸光看了一眼寧夏,見她躲在那瑟瑟發抖,他眸光微閃,深邃眼底笑意濃重,不禁揚唇譏諷一笑:「葉隊長這話說的就見外了,我和寧夏是大學同學,甚至曾經還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老朋友生病住院了,我還不能來看看她?」

    他故意咬重成婚論嫁四個字,明顯瞧見寧夏和葉翌寒臉上的難堪,他心中劃過一絲變態的快感,他就是要讓他們都不好受,讓他們也嘗嘗夜不能寐的滋味。

    寧夏看著站在她面前氣度不凡的男人,不禁咬唇憎恨,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大,明明她和他就沒關係了,可他就是不肯放過她,還大言不慚的說著這種下流無恥的話,當真是可恨之極。

    葉翌寒拳頭緊握,他覺得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額頭上青筋根根突起,目光冷冽厭惡盯著徐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沉聲問道:「徐巖,你配嘛?你還有什麼臉面當真寧夏的面說這種話?你難道忘了,你當年是怎麼對她的?」

    他真是恨死自己為什麼沒早點遇見寧夏,這個男人得了寧夏最美好的年華卻沒有好好珍惜她。

    一旦想到,他寵若至寶的媳婦當年曾被人那般絕情對待,他就氣的恨不得殺人洩憤。

    「我怎麼對她的?」望著葉翌寒隱忍憤怒的模樣,徐巖不禁揚眉笑了起來,笑聲清越,配著清風明月俊顏,當真算得上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笑著笑著,他眸光陡然一寒,手指著寧夏,冷峻的目光中似乎夾著刀槍劍棒,朝著葉翌寒冷笑嘲諷笑道:「我還從來不知道,原來葉隊長對二手貨這麼熱衷?連殺人犯你都喜歡?嘖嘖,這樣的重口味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言語間儘是嘲諷,看著葉翌寒的目光中有可憐有惋惜,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淡淡譏諷。

    這個男人打從一出生就高人一等,他可以什麼都不做,只要隨手一伸,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就擺在他面前了。

    有時候徐巖也挺不甘心的,他奮鬥這麼久的東西對於別人來說只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看現在看著他為了個女人如此不顧身份顏面,不禁有些想笑。

    這葉翌寒就算在軍中再厲害又怎樣?心愛的妻子不還是他徐巖不要的二手貨?

    「不是的……不是的……。」在他的伸手指控下,寧夏拚命搖頭解釋,她臉上掛著驚慌失措,慘白的容顏配上那委屈傷痛的神情當真是讓人憐惜。

    目光緊緊盯著葉翌寒,寧夏忙聲解釋:「翌寒,你不要相信他的話!」

    葉翌寒連忙上前摟著寧夏,吻了吻她的發頂,輕聲安慰:「是,是,是,我不相信他,我只相信你,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相信,咱們不要聽他胡言亂語!」

    寧夏雙手抱頭,慘白的面容上劃過淡淡瘋狂,面對徐巖濃濃的憎恨,她無力反抗,只是在不停的解釋:「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故意……」。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徐巖沉聲打斷,他瞇著冷酷黑眸,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後牽了牽唇角,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陰霾,忽而涼薄一笑:「莫寧夏,你虛不虛偽?解釋了這麼多年都是那麼兩句話,有意思嘛?怎麼?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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