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徹徹底底讓戴清臉色當場都變了,面容鐵青,他拳頭緊握,憤怒的目光死死瞪著葉翌寒:「你小子說的是真的?」
葉翌寒神色不變,冷銳鷹眸中閃爍著淡冽光芒,微抿著薄唇,淡淡點頭應道:「我沒必要拿這事和你開玩笑。」
他的前半生一直都在忙碌中度過,整天都在部隊裡,根本就沒考慮過家庭因素,現在有了媳婦,他想,他真的要為了小家而自私一回。
他在是陸軍上校的同時,也是一個普通男人,是個可以為妻子拋下一切都的男人。
一直觀察著戴清的神色的小劉見戴清憤怒的想要揮拳,他連忙撲了上去死死拉著戴清的胳膊,忙聲勸慰:「政委,咱們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咱們不能當小子!」
戴清的一切神色葉翌寒都看在眼中,對於他此刻煩惱欲要殺人的目光也看在眼中,微微皺眉,但他並沒有躲開,如果打上兩拳真能讓戴清消氣,他並不介意並他打兩拳。
其實說來也真是好笑,要是以往說要和他說他葉翌寒也有這麼兒女情長的一面,他肯定會毫不猶豫揮拳而上,現在想來,不過是年少輕狂時的囂張,一個男人在外面再威風八面又怎樣?如果沒有一個健康幸福的家庭,他也終究是失敗的!
「你小子到現在還幫著他?」被小劉死死拉著胳膊的戴清一肚子火沒處發,直接朝著他亂炸一通:「你們隊長都這樣了,我還不能打兩拳出出氣?小劉,你這時候還和我說什麼君子,小人?他葉翌寒分明就是小子,還是個窩囊廢!」
戴清真是被氣的要爆炸了,滿臉鐵青憤怒,身上浮現出來的熊熊怒火讓人不敢靠近。
和葉翌寒當隊友搭配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見過他如此不靠譜過!
嗯,如果他媳婦真得了什麼疾病,或者快不行了,他恐怕也不會如此不近人情,可她這好好的在那,滿臉紅潤,還能和他玩濕吻,這到底生的哪門子病?
「政委,咱們隊長肯定是有苦衷,你就先消消氣!」戴清的力道很大,小劉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住,匆忙的嗓音中充滿了焦急:「隊長,你就說句話吧,你這回這事做的真是讓人摸不準腦袋。」
其實他還想說,您就是要玩,也得換個時間不是?
只是看著葉翌寒那張冷沉剛毅的面容,他又隱隱覺得,這次他們隊長肯定不會再開玩笑,而是真的打算請年假,這段時間不回部隊了。
可他真的不能理解,寧夏姑娘明明就好好在那,沒病沒痛的,隊長找的這個理由也太不能服眾了。
面對小劉的勸慰,戴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雙目噴火掃了一眼面容平靜的葉翌寒,深邃眸底隱隱有暗芒閃過,瞪著小劉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煞氣:「他有苦衷?他有什麼苦衷?你倒是讓他給我說說。」
這邊吵的實在太厲害了,寧夏蒙在被子中的紅暈光芒漸漸淡去,她拉下被子,從床上坐起身來,探巡的目光向戴清看去,清冽鳳眸中劃過一絲幽光。
被他這一問,小劉結結巴巴的說不上話來,他哪裡知道隊長有什麼苦衷?他要知道,他就真神氣了。
小劉從未有一天覺得他們政委發起火來比一向面色黑沉的隊長還要恐怕,眼角抽了抽,他連忙朝著葉翌寒求救:「隊長,您倒是說一句話啊,您這樣,讓我們回去怎麼交代?」
相當於那倆人的難看神色,葉翌寒表現的實在太淡然了,他清風明月般站在那,身上透著淡涼氣息,微抿著薄唇,唇鋒寒冽。
聽見小劉急忙的聲音,他微微抬首,冷銳鷹眸掃向戴清,沉思片刻,最終還是妥帖:「戴清,有什麼話,咱們出去說行嘛?」
戴清現在就差沒掀桌打人了,聽他冷酷嗓音軟了下來,他重重冷哼一聲,稍一轉眸,就朝他看去,但吸引他目光的不是葉翌寒為難的面色,而是他身後那個坐在病床上正懵懂盯著他看的寧夏。
被這種天真無邪的目光嚇了好一大跳,戴清眉梢更是緊皺,瞪了一眼葉翌寒率先朝著門口走去:「我在門外等你。」
丟下這句話之後,他就消逝在病房內,小劉拍了拍胸膛,滿臉苦惱望著葉翌寒:「隊長,您還是多考慮考慮,我們大傢伙沒了您的帶領,還怎麼和夏祁剛那群王八蛋打下去?」
他還想再說什麼,但在葉翌寒冷峻的神色下漸漸停了下來,無奈的眸光掃了一眼他身後的寧夏,他閉嘴然後出去找戴清了。
「翌寒,他們是來找你的?」眸光清冷盯著那倆人從病房內消逝,寧夏微微歪著腦袋,白嫩面頰上掛著清甜笑意,淡冽如水鳳眸中閃爍著幽幽光芒,眼波流轉,她有些天真傻笑道:「剛剛那個高個的好凶。」
她不是沒有見過戴清和小劉,但此刻從她話裡話外中,葉翌寒突然有些不確定了,他不確定寧夏現在心裡到底是什麼想的,疑惑的語句在舌尖上流轉片刻,最終他還是嚥了下去,微微揚唇,側過身子,摸了摸寧夏的腦袋,輕柔笑道:「沒事的,他們都是我的戰友,我出去和他們交代兩句就沒事了!」
寧夏微微抿唇,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臉貼在他腰上,沁涼嗓音有些悶:「能不出去嘛?他們好凶」。
葉翌寒心中微窒,那種壓迫感越來越強烈,沉默了好半響,他才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然後朝著寧夏揚唇輕笑:「沒事的,你先在這休息休息,我出去一會就回來,如果無聊,就先玩ipal,裡面有不少精彩的遊戲!」
寧夏聞言,深邃清眸中劃過一絲冷淡,微微抬眸,揚著精緻面容,笑容清甜望著他,微微點頭,壓下心中窒悶,她很乖巧懂事的點頭:「既然這樣你就先出去吧,我一個人玩ipad。」
愛憐的吻落在她光滑額頭上,葉翌寒疼惜的目光看了寧夏好久,然後又溫聲囑咐:「我就在外面的走廊上,你要有什麼事就叫我,我能聽的見,西瓜就先別吃了,吃多了會涼!」
他絮絮叨叨的向是老頭,但寧夏卻一點也沒覺得煩,她就安安靜靜坐在那,唇角含笑聽他將這一切都吩咐妥當。
葉翌寒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從沒有哪天讓他覺得如此不安,明明眼前的小媳婦笑容甜美盎然,但他卻覺得怎麼也看不透她的內心。
自打她醒來之後,他就覺得,他和她的距離拉遠了,明明今早倆人還在這張病床上抵死纏綿,但他心中就是莫名的有這種奇怪想法。
「乖!」他抱著她吻了又吻,最後才捨不得的離開。
待他離開之後,寧夏手中捧著的ipad也放了下來,輕輕歎了一口氣,她緊鎖黛眉,白淨面容上掛著意味深長光芒。
其實她沒告訴他,她並不喜歡玩ipad,更加不喜歡裡面的遊戲,平時也不過是無聊的時候拿來打發時間罷了。
望著窗外正好的春光,她整個人鬆懈下來,靜靜靠在那,眸光癡傻,過了好半響之後,她才有了動作,伸手潔白藕臂,另外一隻手在手腕上輕輕劃過,微微皺眉,像是在思考在哪動刀才好……
……
戴清沒有走遠,他就站在醫院走廊上,看著這一間間裝飾典雅而又優雅的私人病房,他譏諷的揚了揚薄唇,心中充斥著滿滿怒火。
說是來看病的,鬼才相信。
安置好小媳婦,葉翌寒深吸一口氣這才走了出來,在長長的走道上,他一眼就看見了穿著暗綠色軍裝的戴清,倆人認識這麼多年,其中的對話實在沒必要有那麼多婉轉:「戴清,我說的很清楚了,現在我真的不能回去,訓練大綱,作戰部署,我都會在近期安排好郵箱給你。」
真是被他這種開門見山甚至還有些理直氣壯的話給逗笑了,戴清微扯薄唇,冷峻面容上掛著鐵青,二話不說就對著葉翌寒那張波瀾不驚的俊臉砸了一拳,喘著粗氣,他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間擠出來似的:「葉翌寒,你倒是給我說清楚,你到底為什麼要請年假?你媳婦怎麼了?她剛剛不還好好在那,你今個倒是給我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不然這事,咱們完不了。」
他真的是被氣瘋了,還從沒見過葉翌寒這種瘋狂樣,他當真不敢不顧的想要去放年假?媽的,這種時刻,就連上頭的首長都不敢怠慢,他倒好,說要放假就放假,以為首長是吃素的,這麼好糊弄?
這一拳戴清一點都沒客氣,葉翌寒又沒有躲閃,生生接了下來,瞬間,口腔內就傳來淡淡血腥味,他皺了皺劍眉,擦了擦微痛的嘴角,淡涼吐口:「我的話今天就撂在這了,不管是誰來,我都還是這個意思。」
戴清這一拳他受了,當了這麼多年隊友,他現在的行為無異於是臨時脫逃,如果換成是戴清這樣,他不知情,恐怕比他還要憤怒惱火。
小劉捂著雙眼,還沒來得及拉架,戴清的拳頭就揮了上去,他是想拉也拉不住,此刻見葉翌寒這麼火上澆油,他更是急的團團轉。
要不是確定跟了隊長這麼多年了,瞭解他的一切習慣,他會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被人掉包了,不然怎麼能如此意氣用事?
戴清喘著粗氣,雙目赤紅,目光緊緊盯著葉翌寒,雙手叉腰,他扯了扯領口上的扣子,冷厲問道:「你是玩真的?」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這男人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放年假了,可他就是好奇,他腦袋是腦子抽了,還是受了什麼刺激才這麼不管不顧的?
「我沒玩!」葉翌寒下意識反駁,他目光冷銳看著戴清,扯了扯疼痛的唇角,一字一句是那般嚴肅:「我沒和你們開玩笑,我是真的要放年假,我媳婦也是真的生病了!」
小劉在心裡苦笑,隊長您這話可信度可不高啊,剛剛咱們可都是有眼睛的人,你和你媳婦在病房裡玩濕吻,她神清氣爽,哪裡像是病人?
戴清更是嘲諷的笑了起來,他指了指這富麗堂皇的私人病房,眼角微勾,眸光冷峻而又譏諷凝視著葉翌寒:「你這話說的可真是好笑,好啊,那你倒是和我說說看,你媳婦得了什麼病?這兒說是私立醫院,但怎麼看都像是五星級酒店!」
看病是假,他看他們這是來度假是真的。
這事上頭的首長還不知道,他也是通過昨天的通話記錄才找到他在哪的。
他葉翌寒可真是牛逼,一句我要放年假,就真想放下身上的一切跑去放假?他以為部隊是說來就走,說走就走的遊樂場呢?
葉翌寒緊皺劍眉,面對戴清的譏諷逼問,他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但卻不知道要怎麼說,煩躁的皺了皺眉,最終卻是緊抿薄唇,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他應該怎麼說?
潛意識,他並不想將寧夏的病情告訴任何人,他的寧夏是個正常人,他不希望看到異樣的眼光!
戴清見他沉默著不說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上前兩步,拉著葉翌寒的衣領,把他壓在牆上,目光冷酷中透著寒霜:「葉翌寒,你不是說你媳婦病了嘛?好,那你和我說說到底是什麼病?隨便把醫生開的證明一起拿來我就相信你!」
剛剛受他一拳那是應該的,現在這般被他逼到牆角,葉翌寒沉著臉開始反擊,揮手將他推開,他一邊理衣領,一邊冷睥著他,寒涼吐口:「是什麼病,我沒必要向你匯報。」
當政委當了這麼多年,戴清覺得自己真是老了,竟然被葉翌寒這麼一推就推開了,面對他的固執,他太陽穴突突跳動,臉色難堪,很想冷笑兩聲,但卻覺得沒意思,故而板起臉來:「是,你是隊長,權勢滔天,我這個當政委哪裡敢過問你的事?但如果首長這樣問你,你也答不上來嘛?」
葉翌寒當即就沉下面孔,目光冷峻盯著戴清,微扯薄唇,沉靜道:「不管誰來,我都是這個答案。」
「你……」。戴清看他這般破罐子破摔,拳頭又想揮了上去,但卻被一旁的小劉緊緊拉住。
「政委,您就消消氣,咱們隊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真的有事,他哪裡能拋下我們,放什麼年假啊?」
小劉真是急的冷汗都出來了,生怕戴清又要發怒的揮拳,心中暗想,這真不是一場好差,早知道,他就不來湊這個熱鬧了。
聽他這麼說,戴清倒真是停手了,他重重哼了一聲,目光冷沉掃了一眼葉翌寒,微揚唇,冷笑兩聲:「他不是都說的一清二楚了嘛?還能有什麼苦衷?」
話雖是這般說的,可他眸光緊鎖葉翌寒,像是在等他一個答案。
小劉急的如火燒屁股,他目光緊緊盯著葉翌寒,急忙勸慰:「隊長,咱們都是這麼多年的戰友了,我是你看著一步步成大的,你有什麼苦衷說出來,咱們大家都能理解,可你要是不說,我們哪能知道?」
頓了頓,他又繼續補充了起來:「現在可是關鍵時刻隊長你也知道,要不是真的火燒眉毛了,您就是天天放年假,我們也高興啊。」
隊長這些年的艱辛,但凡是個有眼睛的都能看見,他們不是不讓隊長放年假,而是想讓他忙完了這陣子再去。
許久等不到葉翌寒的答案,戴清剛剛壓制下去的怒火又蹭蹭蹭向上冒,要不是小劉拉著,他又要衝上前和葉翌寒鬥個你死我活了:「咱們話都說這個份上了,人家連屁都不放一個!」
越說,他越是氣憤,出口的話越發難聽:「就算你家媳婦太寶貝了,你捨不得,可你也您注意注意部隊紀律吧?葉翌寒,我他媽以前還真沒發現,原來你還是個情種啊!寵媳婦有你這樣寵的嘛?你要是擱在古代,你就是商紂王,是個貪圖美色的暴君。」
戴清真是被氣狠了,渾身顫抖,氣的口不擇言:「你啞巴了還是聾了啊?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也不吱個聲,怎麼?是愧疚了?」
小劉就差沒撞牆去死了,這一個似機關鎗砰砰掃和不停,一個在那「裝文靜」半天不吱個聲。
也不知道這其他病房裡有沒有人,政委這種大嗓門叫喚了半天,竟然沒有一個人開門出來瞧瞧。
葉翌寒從來就不是良善之輩,被戴清三番四次的怒罵,他漸漸變得暴躁起來,冷峻的目光中沁著冰涼,他皺眉不悅吐口:「你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回去吧!」
是,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他現在的做法真是比混蛋還要混蛋,要是放在古代,那真是商紂王,因為美色而治天下百姓於不顧。
可他沒有辦法,寧夏現在這種狀態,他根本就不敢離開一步,他怕,他怕他下次回來的時候會看不見寧夏。
現在這種時候,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他不能讓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發生。
戴清雙眸噴火,要不是小劉在旁邊拉著,他又要衝上前和葉翌寒拚個你死我活:「葉翌寒,你他媽故意的吧?故意挑這種時候請年假……」。
葉翌寒不願再和他解釋什麼,抿著薄唇,靠在牆壁上的身子微微挺直,冷聲道:「隨便你怎麼想吧,如果你還相信我,就不要來找我了,到時候,我自然會回去!」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甚是鄭重,聽的戴清和小劉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戴清,他一把將小劉推開,上前攔住要走的葉翌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葉翌寒眸光閃了閃,眸光清冷注視著擋在他面前的戴清,他眉梢緊皺,有些不耐煩道:「沒什麼意思。」
戴清哪能信?他雙手抱胸站在葉翌寒面前,扯了扯薄唇,唇際邊劃過一絲冷嘲弧度,盯著他略顯紅腫的臉頰,冷銳一笑:「葉翌寒,你真當我們是白癡呢?你這分明就是話中有話!」
葉翌寒緊緊皺眉,想也沒想就下意識反駁:「是你自作聰明,我沒別的意思,先前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陣子你別來找我了,就算來了,我也不會再和你廢話!」
一口氣沒吸上來,戴清差點被憋死,感情他在這苦口婆心的勸慰半天,在人家眼中就是廢話?
葉翌寒現在滿心滿眼都惦記著寧夏,根本就不想在這和戴清廢話,他冷著臉推開戴清朝著前面走去。
「隊長!」這個時候小劉叫喚了一聲,見葉翌寒腳步根本沒停,他暗暗咬牙,額頭上冒出冷汗,不怕死的繼續呵道:「隊長,難道你忘了虎子的傷?他現在從醫院出院之後一直住在軍區療養院,整天無所事事,上次我和沈言幾個去看他,他滿臉的頹廢黯然,和之前的意氣風發大不相同。」
說到最後,他嗓音中浮現出哭腔:「隊長,你現在拋下我們這些和你出生入死的戰友,你怎麼能狠下心的?你就算不顧著我們,您也得想想虎子的傷啊!那夏祁剛那麼囂張,您就這麼任由他繼續下去?」
說到動容處就連戴清也不禁咬牙切齒的痛恨,他拳頭緊握,目光隱晦盯著走在前面停下腳步的葉翌寒:「翌寒,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難道忘了,他夏祁剛是我們全軍的敵人,上次軍演我們輸的一敗塗地,這次軍演你難道還想讓我們輸?」
「輸」這個字眼太過重了,葉翌寒腳步怎麼也挪動不了半步,他死死握拳,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他葉翌寒的人生中就從來沒有輸這個字眼。
夏祁剛曾經是他的至交好友,但現在卻是他的頭號仇人,上次的軍演,夏祁剛是真的和往死裡斗的,虎子的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他的疏忽。
雖然虎子從來就沒怪過他一句,但這個一直都心裡的一道坎,他從來都不否認自己這個錯誤。
如今被小劉和戴清這麼鮮血淋漓掀開時,他才發現,他不是不會痛,而是沒有勇氣,自打虎子進了軍區療養院之後,他就沒有再去看過他,至於為什麼?沒有人比他還要清楚了。
他害怕,是的,他葉翌寒也有害怕的一天,他害怕見到虎子,害怕見到他至今沒有康復的雙腿。
身後的小劉還在說什麼,他卻沒有心情再聽了,只覺得耳邊聲音都屏蔽了。
這世間有太多的東西甚過金錢,他就算把虎子家中的父老雙親都安置又怎樣?他始終還是欠了他一腿健康的腿。
戴清扯了扯小劉的衣袖,悄然遞給他一個眼神,讓他先安靜安靜,把虎子搬出來無疑是正確的。
照現在的情形看,戴清隱隱有些明白了,這葉翌寒指不定真的有什麼苦衷,不然他哪裡能這麼婆婆媽媽的和他在這糾纏?
小劉說到動人處,自己都紅了眼眶,此刻見戴清給他遞了一個眼色,他口中的話止了止,但到底是沒抑制住,又揚聲道了一句:「隊長,我上次去看虎子的時候,他問我您現在還好嘛?我告訴他,您現在正每晚熬夜研究下次軍演的作戰部署,勢必要將夏祁剛的老巢給一槍端了!」
葉翌寒渾身猛地一顫,死死咬牙,他猛地回頭,雙眸充血掃了一眼身後倆人,緊握拳頭上青筋根根突起,微抿著薄唇,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他人生第一次失敗是和夏祁剛的交鋒上,不可否認,上次的軍演的確是他掉以輕心了,快兩年沒見,他從未想過一向心思單純的夏祁剛竟然變得如此詭計多端。
但後來他一想,他又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愛情的力量一向偉大,他葉翌寒都能為了自家媳婦而拋棄所有,他夏祁剛為了自己的心愛的女人成長又有怎麼不可能的?
見他緊繃情緒,壓制著某些事,戴清眼角跳了跳,直覺告訴他一定有什麼事被他隱瞞了,他連忙沉聲道:「葉翌寒,你要是個男人,你就把你的難處說出來!」
葉翌寒赤紅著雙目,冷沉難懂的目光看了一眼戴清和小劉又快速收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氣,淡淡搖頭,清俊面容上掛著冷淡:「沒什麼好為難的,就是我媳婦病了,我要陪著他她。」
話落,他有些匆忙的快步向前走,背影是那般急促,似乎在害怕有些事情。
他竟然還拿這個當理由,戴清氣的差點吐血,視線惱怒盯著葉翌寒的背影,他扯著嗓子,憤怒大喊:「葉翌寒,你這個孬種,你他媽還想怎麼樣啊?我們都這樣好說歹說了,你還這個態度,你是想氣死我啊?要不是看在咱們這麼多年兄弟的份上,我還真想把你往死裡打,這還沒上戰場,你就開始當逃兵,你還是個人嘛?」
這種難聽的話,早在葉翌寒的意料之中,他沒有反駁,受了。
人生沒有那麼多十全十美的事,他想得到什麼的時候就一定會失去什麼,這些早就他的意料之中。
戴清沒有想到話都說到這種程度,葉翌寒那個混蛋竟然還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他氣的連忙追了上去:「你他媽就是個孬兵,你不說是吧?好,我自己進去好好問問那個女人,我倒要好好瞭解瞭解,她到底得了什麼病,能把你魂牽夢繞不放心成這樣!」
戴清一向是說的出做的到的,葉翌寒聞言,腳步猛地停了下來,他快速轉身,緊張而又冷銳的目光死死瞪著戴清:「戴清,你敢!我警告你,你不准去找寧夏,任何事都是我決定的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本來戴清對寧夏態度還挺好,覺得這是個好姑娘,不受誘惑,比現在社會上那些張口閉口就問你有房有車有存款的女人好多了!
可看著葉翌寒這樣,他在心中真是忍不住罵了一句:專門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要不是這樣,怎麼被葉翌寒魅惑成這樣?連最基本的好壞都不知道了?
「你看我敢不敢!」戴清冷笑兩聲,繼續向前走去:「我不旦要找她,我還要好好問問她,她到底是怎麼把你勾引成這樣的?葉翌寒,你當真我們是白癡是吧?你要不是因為她,你能這般不管不顧的不回部隊,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啊,那姑娘竟然有這本事!」
憤怒中,真是什麼不好聽的話都說的出來。
葉翌寒聽戴清將寧夏形成的那般不堪,當下眸光就沉了下去,身子一閃,牢牢擋在他面前,斂著眉梢,低沉的嗓音從口中吐出:「我說了,這都是我的主意,和寧夏沒有關係,你別去打擾他!」
戴清根本就不理他,他現在滿心滿眼就想著要去和寧夏理論,要好好問問她,到底給葉翌寒吃了什麼**湯,把他迷惑成這樣?
葉翌寒冷著臉,一個拳頭朝著走上前來的戴清的揮去,他打的很重,絲毫情面也不留。
「戴清,你別逼我!」
戴清一個不妨被打了個正著,腳上有些站不穩,幸好從後面跑上來的小劉扶住了他,不然他真丟人的摔倒了。
抹一把嘴角上的血嘖,戴清朝著地上呸了一口,稍稍抬眸,滿含煞氣的目光緊緊盯著葉翌寒,扯了扯薄唇,冷笑:「我剛才打了一拳你沒還手,現在這一拳也算是扯平了,葉翌寒我告訴你,真正過分逼人的人是你,你照照鏡子瞧瞧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了?還有哪點人民解放軍的模樣?」
不用照鏡子,葉翌寒也知道,他現在很挫敗頹廢,三十四年來,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這麼藐小,藐小到只能陪伴在寧夏身邊,其他什麼事都做不了。
面對戴清的指責和小劉不理解的目光,葉翌寒突然有些難堪,他霍然轉過身去,沒臉再面對這倆人了。
可剛走了兩步,他又猛然停下腳步,閉了閉滿是蒼涼鷹眸,拳頭緊握,這一刻醫院走廊上十分安靜嗎,安靜的他似乎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掙扎片刻,最終他還是低聲道:「寧夏得了抑鬱症,我現在真的走不開身,等她病情有了好轉,我一定第一時間回去!」
話落,他也沒去看身後倆人是怎樣的神色,長腿一邁,就朝著病房內快速走去。
這樣的消失無異於驚雷,炸的戴清和小劉面面相覷,半天回不過神來。
最後他們沒有去病房內再走葉翌寒和寧夏,而是選擇靜悄悄的離開。
……
站在門口深深吸了兩口新鮮空氣,葉翌寒調節好情緒,這才推門而入,但不想正好看見寧夏在換衣服。
她就那麼毫無防備的坐在病床上,渾身**,只穿了個內衣正好擋住重要部位,可光是這樣也很吸引人目光,尤其那一身冰肌玉骨越發引人留戀。
如此活色生香的場面頓時讓葉翌寒臉色變了變,太陽穴不受控制的突突跳動。
寧夏一驚,但再看見來人是葉翌寒的時候,她防備的神色漸漸鬆懈下來,不旦沒有驚詫,反而朝著他甜美一笑:「翌寒,你過來幫我扣扣子,我這後面的扣子怎麼都扣不上去。」
他本是鬱結的心情在此刻哄的一聲炸開,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快速將門關上,不放心,他甚至還將其從裡面鎖了起來,直到確定真的打不開,他才一步步向著寧夏走去。
他的步伐很慢,那雙漆黑鷹眸中更是濃郁的看不清本來光芒。
寧夏微微揚唇,朝他嬌嗔一笑,然後嬌媚抱怨起來:「這夏天一天沒洗澡就覺得身上難受,剛剛洗了個澡身上才舒服多了!」
聽她這麼一說,葉翌寒才猛然發現,原來她及腰的長髮用一根皮筋鬆鬆垮垮卷在腦袋上,隨著走近,那股沐浴過後的清香正一陣陣朝他鼻尖裡闖。
當即,他眼底就冒著幽幽火苗,呼吸變得粗狂,但很快他就發現這樣,匆忙將視線移開,清冷面色上顯得有些狼狽。
她還是滿臉天真燦爛,像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有多吸引人,不但不知道收斂,反而朝著站在她床頭的男人招了招手:「翌寒,你傻站著幹嘛,過來幫我扣扣子啊」。
病房內氣氛陡然變得曖昧窒息起來,那股燥熱正漸漸像他襲來,葉翌寒偏著腦袋,目光根本就不敢亂瞄,扯了扯薄唇,苦笑道:「媳婦,你饒了我吧!」
他現在壓根就不能用正常想思維去想小媳婦,平時他抱著親一個,她都扭捏半天,可現在倒好,就這麼**裸坐在那,言語間充滿了誘惑勾引。
要不是地方不對,心情不對,葉翌寒真要化身為狼了。
寧夏扣了好幾次都沒扣上去,她急的額頭上流出香汗,見面前的男人又滿臉不情願,她頓時不高興的嘟起紅唇,直接鬆開雙手任性道:「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要是不幫我扣上,我今天就不穿了,我就坐在這,和你慢慢耗。」
重重喘息著,葉翌寒閉著眼睛,拿起一旁的浴巾將寧夏裹住,他這才敢睜開雙眼,裡面的春色瀲灩,他根本就不敢看:「媳婦,咱們不鬧了成嘛?」
「誰和你鬧了?」此刻的寧夏就像個調皮的孩子,她不高興的蹙著黛眉,剛洗過澡的嬌軀上還冒著熱氣,那雙琉璃清眸中蕩漾著濃濃水媚:「我就是內衣扣子扣不上,想讓你幫我扣扣。」
葉翌寒不知道她這是真的還是故意的,可是故意……她又是為什麼?
因為疑惑,他幽深目光緊緊盯著她打量,非但沒探查出什麼,反而因為她的漸漸靠近而渾身僵硬。
硬的不行,寧夏就來軟的,她俏生生趴在他堅硬胸膛前,紅唇微揚,一向清冽的聲線中充滿了撒嬌意味:「翌寒,你幹嘛那麼小氣啊?不就是幫我扣下扣子嘛!我都說愛你了,你怎麼還老是板著張臉?」
其實葉翌寒沒有刻意板著臉,他皺眉深思的時候,面容會不怒而威自然形成一種威嚴,只是這種威嚴看在寧夏眼中卻成了生氣。
他心中一陣失笑,但很快他就發現他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男性最重要的部位上正包裹著一隻柔若無骨小手。
緊接著一道嬌柔笑意在耳邊響起……
那呵氣如蘭的嬌嬈嗓音就在他耳畔邊響起,葉翌寒渾身肌肉瞬間緊繃,瞇著冷酷鷹眸狠狠吸了吸空氣,可卻發現這周圍炙熱氣氛,他不管怎樣,都逃不過她設的圈套。
有些暴躁將寧夏推倒在床上,緊接著他健碩身軀就壓了上去。
寧夏非但不慌,反而勾唇妖嬈一笑,她伸手將紮在頭髮上的黑色皮筋扯了下來,然後搖了搖頭,那如海藻般濃密的髮絲就靜靜撲在白色病床上,黑與白的交纏,形成一副極為刺激的畫面。
見她這般故意引誘,葉翌寒更是瞇起漆黑鷹眸,深邃眼底閃爍著濃濃幽光,他忽然低頭,眉目暴烈對著她「行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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