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有一個底線,一旦觸碰了這個底線,就算脾氣再好的人,也會暴躁發怒起來。
再說了,葉翌寒本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常年和部隊裡不拘小節的士兵生活在一起,他的性子早就練就的鐵血剛毅。
也就在遇見寧夏之後,他才開始正視起自己身上的缺點,和暴怒的性子。
所以他才盡力克制起粗狂的性子,可那也僅僅只是在寧夏和他相親相愛的時候。
像如今她這樣騙他欺他,他哪裡還有理智可言?
就算有,也是得等到私下無人的時候,像如今這般被所有人目光下,別他媽說威嚴了,就連面子都丟的一乾二淨了。
寧夏到底是低估了男人的面子,被葉翌寒這般粗暴對待,她淡涼的清眸微紅,使起性子來,根本就不管對方是誰。
全身上下拚命掙扎起來,她也徹底怒了,緊抿的素微啟,沒好氣道。
「到底誰丟人了?你也不好好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有哪個男人像你一樣沒風度?」
她生活的一向寧靜,接觸的人也都風度翩翩,就算是有那不安好心使壞的,表面功夫也都做足了。
哪裡像這男人一樣?幾句話說不合,就開始動手?
寧夏這話一出,瞬間讓沈言,小劉幾人感受到低氣壓,一個個腦袋垂的都快要落地了,心中恨不得自己現在就趕緊走。
可隊長話還沒有說完,他們現在走了,算什麼?
不過小嫂子這話可真是夠強悍的,居然敢當著隊長的面這麼教訓他,他們這些人還真是第一次瞧見。
葉翌寒聞言,額頭上青筋根根突起,明朗俊顏上浮現出一絲陰沉,眸光陰森注視著寧夏:「好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就這麼和我說話,我真是養了頭白眼狼,在關鍵的時候反咬我一口,裡面的男人他媽的就是活該,老子就是不把他送去醫院怎麼了?」
他媽的,就算養白眼狼也該養熟了哪?
可這丫頭倒好,對他的好視而不見,如今更是心疼什麼狗屁子謙學長?
江濤在一瞧瞧著,目瞪口呆,很想告訴自己,這樣的場景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可葉翌寒臉上滔天的怒火卻是實實在在的,讓他不得不相信,他們隊長結婚之後果真是變了。
這麼多人瞧著,寧夏被他如此粗暴對待,早就急紅了眼圈,白淨面容上浮現出一絲難堪,可一想到醫護室裡躺著的子謙學長,她就不得不忍下這一絲難堪,倔強吐口:「我知道,子謙學長過來找你是他的不對,可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都把人家打成那樣了,還不送他去醫院,這是想他死嘛?」
這些她都清楚,心中有愧,所以在面對他時,才會百般隱忍,也願意承受他的怒意,可他能不能不要這麼沒有風度?
至少先把子謙學長送去醫院,她在和他好好解釋吧?
「我就問你一句話,跟不跟我回去?」
葉翌寒心底冷笑,好啊,自己放在心坎上疼愛的小媳婦現在居然跑來別的男人了。
他之所以一直站在這,不過就是因為不想讓小媳婦進去關心那個男人。
可她現在倒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根本就沒有一點把他當老公。
「你們的男人關咱們什麼屁事?這是他自找的,真當我們部隊是菜市場,想來就能來的?我們這是特種部隊,具有國家保密意義的,別人隨便闖進來,是犯法的」。
說這話時,他咬牙切齒緊盯著寧夏,語調中的冷嘲森寒,那骨子痛恨勁更是濃郁。
他們部隊是軍委特別組織的,在南京軍區底下掛名,具有嚴密的保密性。
在很多地方都很嚴苛,不比一般駐防部隊,普通士兵家屬根本就不允許進來,就連戴清的媳婦都不能經常進來探望,所以他從沒想過想讓小媳婦隨軍。
可如今倒好,她還真以為這是遊樂場,是花錢就能進來的地?
其實,那個男人能找來,他就已經很震驚了,其中需要的人脈讓他心驚。
寧夏聽言,渾身一顫,快速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潔白貝齒緊緊咬著素唇,神色隱晦難明,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恐慌。
這個男人的意思,她怎麼能不明白。
先前要不是有戴清開車來接她,她根本就進不了內部,中間這麼多關卡都守衛森嚴,出入都是需要證件,恐怕她這個外人才剛剛靠近,就要被士兵給拿下了。
他這是在拐著彎的告訴他,子謙學長現在就是死在這裡,那也是應該的,他並不犯法,甚至於說是理所當然的。
「不……翌寒,你不能這樣,你真的誤會了!」
寧夏白嫩脂凝面容上憤怒神色快速掩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震驚和慌張:「我和子謙學長真的沒有什麼,我也沒有想過他居然會來找你,你不要這樣,他是無辜的」。
她璀璨如水鳳眸中蕩漾著幽幽水光,烏黑明亮瞳孔微紅,臉上的驚慌是那麼顯而易見,甚至於有些脆弱。
「別他媽在這繼續我和扯了,有什麼話,咱們回宿舍好好說!」
要是擱在以往,這樣的小媳婦早就讓葉翌寒心疼的不得了了,但現在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
而那個男人之前還站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說,寧夏根本就不喜歡他,希望他能放手給她幸福。
他是個男人,有男人的尊嚴和面子,被情敵這樣囂張的挑釁,他難道不應該生氣?
並且他下手下的都是避開了要害,心中都有數,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寧夏拚命搖頭,烏黑瞳孔中蓄滿了淚水,梨花帶雨的面容上看上去十分慘淡。
她根本就不敢走,她走了,要是這些人不把子謙學長送去醫院怎麼辦?
他們都是葉翌寒手下的兵,自然都是聽他的,他要是不鬆口,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敢去管子謙學長。
「翌寒,這是你媳婦,你瞧瞧,人家都哭成這樣了,你怎麼還恨得下心的?」
在一旁的戴清終於忍不住了,他不贊同的目光落在葉翌寒身上,然後才掃了一眼神情委屈的寧夏,有些抱歉道:「小嫂子,你瞧,這本來就是你和翌寒的家事,不該我們這些外人管,可翌寒是我們多年的隊友了,他的脾性一直都這樣,連娶了如花似玉的媳婦之後還不懂得改改,您還得多包容包容」。
寧夏纖細皓白手腕被葉翌寒牢牢抓在手中,她清秀的黛眉一直緊蹙,手腕上傳來一陣陣的疼痛,恐怕都已經紅了。
她心中也委屈啊,可在他陰森寒霜的神情下,怎麼也不敢說出來。
此刻聽戴清有些無奈的勸慰聲響起,她清淡鳳眸中水光更甚,可卻強忍著哭意不敢說出來。
「戴清,你是誰的人啊?但尼瑪當政委當上癮了,連我家事也要插上一腳?」
被寧夏左一個子謙學長,右一個子謙學長刺激的葉翌寒根本就沒有理智可言,他臉色不善冷掃了一眼寧夏,深邃幽暗鷹眸中浮現出一絲暗芒,然後才將幽森的眸光落在戴清身上,薄唇輕啟,有些寒涼吐口。
「你個當政委的怎麼天天都這麼悠閒?但凡我家有點什麼事的時候怎麼你都能冒出來?」
這幾次他和小媳婦鬧彆扭,這戴清就是第一個冒出來。
媽的,上次也是他告訴他,讓他在小媳婦面前服個軟的。
可服軟道歉之後又怎樣?
只能更加助長這丫頭的膽量,瞧瞧,現在連他都騙上了。
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根本一點都不知道給他面子,也一點沒把他當老公看,滿心滿眼的都只是在關心裡面那個男人。
在葉翌寒寒霜的目光下,戴清黝黑面旁邊上閃過一絲尷尬,心中真是想要罵人了,他這是在幫他說話呢,他怎麼一點也不懂變通的?
難道還真打算一直和媳婦站在這繼續軸下去?
那幾個平日裡和小劉關係好的參謀,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玩笑可真不是好看的,瞧瞧,他們今個都瞧見什麼重量級的秘密了。
隊長現在是正在氣頭上,自然沒空管他們。
但等他靜下心來之後,一想到,他今個這麼失態的場景被他們看在眼中,還不得可勁的報復他們?
就依隊長今個這樣的小心眼,他們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江濤接收到戴清悄然遞過來的目光,微微一怔,隨即快速反應過來,心底好笑,但還是強忍著笑意,輕咳一聲,有些埋怨的看向葉翌寒。
「翌寒,雖說你軍銜比我高,是我的隊長,但在這種事上,你經驗還真沒我高,你媳婦這麼大老遠的過來,你就這種態度對她,不覺得寒磣的?」
相當於戴清的擔心,他是一點感覺也沒。
小兩口的在一起過日子,還能不發生點矛盾?
而且,他老早就問清楚了,這事純屬就是裡面那男人一廂情願的,這姑娘可是清清白白,如今被葉翌寒這樣冤枉,還能不哭不鬧,已經算是夠好的了。
可比戴清家那位強多了。
他就鬧不懂了,這葉翌寒還有什麼好鬧的?
瞧瞧,一個大老爺們就這點度量,也不顯丟人的。
戴清和江濤之所以覺得葉翌寒小心眼,無非就是因為不是寧夏先騙他的事。
要是他們知道了,此刻心中肯定不會這樣想了。
「江濤,你也變得和戴清一樣了?他是政委,就是當事媽的,你怎麼和他一樣磨嘰了?」
被幾人連番勸慰,葉翌寒臉色很不好看,他剛毅鋒利容顏上掛著寒雪冷光,握在寧夏雪白皓腕上的玉手並沒有鬆開,一雙冷肅鷹眸掃過眾人,低沉的嗓音越發肅殺。
「都是自家兄弟在這,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今個發生的事你們都知道,裡面你躺著的男人敢跑到我面前來囂張,我教訓教訓還不行了?」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葉翌寒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寧夏嬌柔身軀一顫,快速抬眸,深邃眼底隱過一絲瀲灩水光。
她忽然有些看不懂這個男人了,他不是一向最看重面子的嘛?
怎麼如今如此正大光明的談論這事了?
在他嚴肅正經的目光下,戴清有些不再然輕咳一聲,抬頭,漫不經心看著皎潔雲朵。
嗯,今天天氣不錯,這幾天應該都不會下雨了。
他忍了,誰讓他今個心情不好嘛?
被人三番兩次說是事媽,戴清臉上表現的淡然,可這心中卻慪火的在滴血。
媽的,他這麼囉嗦,是為了誰啊?
還不是希望他家庭和睦了。
可現在倒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
江濤也知道這裡都是自己人,所以說起話來是絲毫也掩飾:「你教訓那男人當然行了,連小嫂子不都說是應該的嘛?可你這人也打了,還有什麼可鬧騰的?這麼好的姑娘可不要被你嚇壞了!」
小劉和沈言抬著那男人來的時候,戴清就已經發了命令,別的兵今個下午都不准隨便到這來。
所以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外人知道,江濤說起話來,自然而然就帶著一絲玩笑意味。
小媳婦能嚇著?
聽江濤這麼一說,葉翌寒眼底浮現出的濃鬱怒火淡了淡,下意識低眸向寧夏望去,只見她正委屈吸著鼻子看著他,那嬌媚委屈的模樣,真是讓他打心眼子疼惜。
心底就是有再大的火,可也不忍心在發了。
但到底面子上過不去,葉翌寒朝著寧夏冷笑,然後才緩緩收回幽暗眸光,意味不明冷笑道:「江濤你想多了,這姑娘可是無敵女金剛,哪裡有你想的那麼弱?你們可別被她的表面給欺騙了。」
這丫頭平時和他在一起相處的時候,哪裡有表現出一絲柔弱?
使起性子來,這脾氣比他還大,哪次不都是他先讓著她,你要是指望著她能來認個錯,那今個的太陽肯定是從西邊升起來的。
寧夏聞言,心中更加委屈,咬著紅唇,眼中流露出深深水光,那模樣,真是讓人不忍再說什麼重話。
他居然敢說她是無敵女金剛?
要不是因為這麼多她不認識的人在這,她現在肯定要狠狠罵他。
這個混蛋,竟然這樣說她,是在嫌棄她不溫柔是吧?
好啊,等沒人時候,她就讓他瞧瞧,什麼才是不溫柔。
戴清喉嚨發癢,心底好笑,但在葉翌寒那張義正言辭的面容下,怎麼都不敢笑出聲來。
只能沉聲無奈道:「有這麼說你媳婦的嘛?瞧人家姑娘臉色都變了,我看得了吧,你們有什麼私事,還是趕緊回宿舍說去吧,裡面的男人啊,就讓小劉和沈言他們送他去醫院」。
他就弄不懂了,這麼簡單的事,至於在這鬧這麼久嘛?
瞧瞧葉翌寒那副小氣樣,明擺著的報復。
就算他心中有氣,想要報復那男人,也得低調點吧?
他媳婦現在就在這,他還不知道收斂收斂?
所以說他性子直嘛,這種事,背著他媳婦,想怎麼痛快教訓都行。
他非得現在僵在這,不是讓她媳婦心中難辦嘛?
「隊長,咱們政委怎樣,您還不清楚?他是在家裡被他媳婦欺壓慣了,如今瞧見像咱們小嫂子這樣水靈標誌的姑娘就忍不住想要保護!」
一直未曾說話的小劉找著機會就笑著開口,黝黑臉龐上浮現出一絲真摯:「小嫂子,你就放心和咱們隊長談話去吧,剩下了的事情就交給我和沈言吧,我們兩一定把人安全送去醫院!」
其實送去醫院那是肯定的,之前不過是隊長故意在拖延時間,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聽小劉這麼一說,站在一旁恨不得做透明人的沈言也連忙點頭表態:「是,小嫂子,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順利完成任務!」
寧夏的委屈早就被惱怒所取代,她抬首,瀲灩清眸緊緊盯著面前的男人,素手微微握緊,白嫩手心中早就流露出冷汗。
有那倆人的保證根本就沒用,他不鬆口,誰敢把子謙學長送去醫院?
「我覺得戴清說的沒錯,翌寒,差不多就得了,趕緊讓小劉他們把人送去醫院吧,別到時候真的出什麼紕漏。」
江濤是軍醫,自然清楚裡面薛子謙的傷勢到底有多重。
他只是粗略的檢查了一下,只確定了一下大概的傷勢,真正想要檢查的徹底還是要被送去醫院拍片子。
這邊是部隊,醫療水平並不發達,將人一直留在這,只會影響病情。
葉翌寒心中有數,可就是看不慣小媳婦關心那男人時的神情,他重重冷哼一聲,冷肅吐口:「怎麼?到底你們是隊長,還是我是隊長?那人擅闖部隊,我沒直接把他扔出去餵狗就是好事了,你們倒是好心,還要送他去醫院?沈言,你下午沒工作了是吧?」
被點名的沈言身軀一抖,有些驚恐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葉翌寒,然後又快速低了下去,心中卻忙不迭的叫苦。
可口中卻惱怒應道:「有工作,我還要帶著那群新兵進行抗寒訓練」。
這小劉先提議的事情,怎麼最後被批評的反而是他了?
眼底閃過一絲不甘,沈言幽怨的眸光狠狠瞪向和他一樣低頭,充當透明人的小劉。
這小子故意找抽的吧?
明知道隊長現在心中最痛恨什麼,他還拿這個說事。
被沈言哀怨狠瞪的小劉也很無奈,他垂著眼,眼觀鼻鼻觀心,心中後悔的恨不得去撞牆才好。
隊長心底的氣還沒消,他這馬屁拍到馬屁股上了。
「有工作,還這麼清閒的主動要送別人去醫院,百姓繳的稅就是供給你這種不好好工作的人了?」
葉翌寒根本就不看寧夏是怎樣的神色,他陰沉的目光落在沈言身上,一扯薄唇,磁性低沉的嗓音帶著一貫的銳利:「我們部隊可不養閒人,你要真這麼清閒,就趕緊給我打包滾蛋回家」。
說到最後一句時,他冷肅的聲音中染上一層薄霜,冷酷的鷹眸中浮現出陰森。
媽的,這些可真是他帶出來的好兵,一個個的現在翅膀都長硬了,他還沒有下命令的事,他們就敢決定了?
還別說,他就是故意拖延裡面那個男人去醫院的時間,可那又怎麼了?
不是每個人在他葉翌寒面前囂張,都是可以功成身退的。
也就小媳婦牛,使喚他跟使喚什麼似的。
可那是他願意的,沒辦法,誰讓這是他媳婦,就算再矯情,再擰巴,也是他媳婦,自然是不同的。
沈言聞言,心中更加苦惱,腦袋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
隊長這不是明擺著的找他出氣嘛,怎麼每次倒霉的都是他?
「葉翌寒,夠了啊!」
一直緊咬唇瓣,隱忍情緒的寧夏終於怒了,她狠狠一把將握著她皓腕的葉翌寒給狠狠推開,白淨小臉上閃過一縷怨恨,閉了閉眼,她淡涼的語調有些沙啞。
「你怎麼就這麼暴躁的?我都說了,先將子謙學長給送去醫院,然後我再好好和你解釋,可你怎麼就不聽我的?甚至於在你心中更加沒相信我!」
她清潤目光沁著冷然光芒,說這話時,嬌柔神情有些顫,但眸光卻一瞬不瞬間注視著葉翌寒,微紅的眼眶中透著委屈。
抬眸,吸了吸鼻子,寧夏注視著葉翌寒的鳳眸中流露出一絲冷笑,微彎的素唇中,吐出淡嘲語氣:「好啊,既然你不想將子謙學長送去醫院,我打120總行了吧?您是隊長,這點小事還真不應該麻煩您」。
本來戴清還想在繼續勸上兩句,這事也就這樣算了,等葉翌寒帶著寧夏回了宿舍,他在叫人把裡面躺著的男人送去醫院,這事也就這樣算了,可哪裡知道,這弱巴巴還吸鼻子的小姑娘,居然敢用這樣的聲音和葉翌寒說話?
猛地一驚,戴清驚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眼孔微微瞪大,腦袋有些打結,半天回不過神來。
這姑娘的性子,不會真的像他一樣戲想的那樣吧?
江濤也是一驚,他目瞪口呆望著正處在惱怒中的寧夏,心中卻不由得為她豎起大拇指。
這姑娘真是夠本事。
在部隊裡,葉翌寒一向是威嚴顯縱,說一不二的主,只有他冷嘲熱諷教訓別人的份,什麼時候瞧見過他被一個女人這麼說過了?
葉翌寒一個不查,被寧夏推的向後退了好幾步,深刻的俊顏上隱過一絲難堪,健壯胸膛劇烈起伏起來,銳利鷹眸中閃過幽森暗芒,根本無暇去顧及旁邊的人是怎麼想的,他一雙含煞鷹眸緊盯著寧夏,見她真的從包中掏出手機,走到一旁去要打電話。
他氣的渾身都在發抖,太陽穴突突跳動,長腿一邁,想也沒想就衝上去,一把將她手中的手機給奪了下來,怒聲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真以為我不會發火是吧?你的賬我還沒和你算清楚,你就敢這樣做,眼中還有我這個丈夫嘛?」
寧夏向來就不是個怕硬的,她一把甩開葉翌寒拉著她的玉手,手機被他搶了去,她臉色更加難看,一雙嬌媚鳳眸中閃爍著濃濃怒火。
「你要和我算什麼賬?好,就算是要算賬,那也等把子謙學長送去醫院了再算,你現在這樣算怎麼回事?」
清冽寒冰的聲音頓了頓,她眸光冷嘲看著站在她面前正處在暴怒中沒有風度的男人,然後才一彎紅唇,繼續冷冽道。
「是,子謙學長確實對我有意思,但卻已經被我拒絕了,我本來以為他在我這找不到出路,自然就會回美國去,可他今個突然間的舉動也讓我很驚訝,但你都已經把人家打成那樣了,還不能消氣嘛?他當初好歹也很照顧我!」
葉翌寒冷笑盯著寧夏,聽她那張嬌艷欲滴的小嘴一口一個子謙學長,真是氣的雙目赤紅,尤其是在周圍幾人驚愕目光下,他心中更加煩躁,一把就將寧夏的玉手牢牢抓住手中。
他不願再和她廢話了,直接下達命令:「別他媽在這和我廢話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你給我好好瞧瞧,這些都是我隊友,你當著他們的面說這樣的話,有沒有為我考慮?」
幸虧這些人都是他多年來的好隊友,那幾個參謀也都是他提拔上來的。
不然這樣的場面被別人看了去,他葉翌寒這張老臉還要嘛?
本來今早那個男人跑來找他的事情就已經夠轟動的了,現在再被小媳婦這麼一鬧,那他就真的長臉了。
寧夏也不服輸,被他緊緊抓在手掌中的手腕掙扎不了,她就只有扯著嗓子冷笑起來:「你連該有的風度都沒了?我為什麼還要冷靜?」
她何曾不知道,這樣在眾人面前鬧下去,影響是有多不好,更加讓別人看了笑話。
可這個男人太瘋狂了,他根本就不顧子謙學長的死活,要是他真的不鬆口,就真的沒人會去子謙學長上醫院。
她一貫都不是會站在路邊和別人爭執的面紅耳赤的人,但如今遇上的葉翌寒,什麼不可能都變得可能。
面子這東西值幾分錢?
哪裡有子謙學長的命重要啊。
雖說都是自己的隊友,可有些話,葉翌寒也不好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他只能狠瞪著寧夏,一扯薄唇,低沉的嗓音染著譏諷:「照你這麼說,這事還成了我的不對了?」
說著,他也不管寧夏是否願意,直接上前將她給扛在肩膀上。
「別給我廢話了,咱們直接回宿舍,有什麼事到那再說,現在在這像什麼樣子?」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就算是自己的隊友,葉翌寒也不好意思,瞧著小媳婦還直挺挺站在這和他軸下去,他最後一絲耐心也用完了,最後只能採取這麼蠻橫的態度。
他的動作快而猛,寧夏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扛到肩膀上了,她驚呼一聲,眼中閃過驚恐,也顧不上旁人的眼光,心跳不斷加速,有些驚怕道:「葉……葉翌寒,你混蛋,快放我下來」。
她一貫相處的人中何時有過像葉翌寒這樣幾句話說不合就開始爆粗口?甚至於現在還直接動上手了?
人已經被葉翌寒扛在身上了,葉翌寒是一點也不擔心她繼續和他倔了,見小媳婦在他肩上掙扎,他一手摟在她腰間,然後另外一隻手,絲毫也不溫柔在她嬌臀上拍了一巴掌,有些咬牙切齒惡狠狠道:「閉嘴,再敢廢話,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他下手的一點疼惜,真是實打實一巴掌,香臀上傳來的疼痛使寧夏白嫩嬌柔面容快速漂染上一抹嫣紅,她顫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葉翌寒,你個但混蛋,怎麼現在不說要面子了?」
葉翌寒腳上步伐不停,扛著小媳婦,直接向著宿舍方向走去,至於戴清他們,他自然信得過,剩下來的事情他們會處理的很好。
對於小媳婦惱怒的叫喚,他直接選擇了無視,可大掌卻又拍了一下她嬌臀,然後口中凶狠警告道:「要再敢廢話,我就繼續打你!」
果然,被葉翌寒連拍打兩次,寧夏連忙閉嘴,再也不敢說話了。
但她白玉面容上卻抑制不住的爆紅,素手捂著臉龐,這一刻真是恨不得去死了才好。
她後悔了,根本就不能和這個男人來硬的。
他根本就沒有三觀可言,可以在人來人往的部隊裡扛著她。
但她不行,她還要臉,再繼續叫喚下來,只能招來更多的人看笑話。
「小嫂子,你放心和翌寒去好了,裡面那男人我馬上就讓沈言他們幾個把他送去醫院」。
葉翌寒扛著寧夏越走越遠,戴清在他們身後,先是驚愕的嘴角猛抽,然後才笑彎了嘴角,扯著嗓子,也不怕外人聽見的大聲叫喚起來。
被葉翌寒扛在身上的寧夏聽見戴清模糊的聲音,但卻辨別他話語中的意思,一顆緊張的心瞬間鬆懈下來,然後有些報復性的伸手在葉翌寒腰間一擰。
這個混蛋,真是一點也不要臉了,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
戴清的聲音,葉翌寒自然也有聽在耳中,他心中冷笑一聲,但卻並沒有回頭阻攔,而是加快腳步向著宿舍走去。
他本來就沒打算真的不送那個男人上醫院,只是小媳婦一口一個子謙學長,真是讓他心中氣憤,所以才想將那個男人放在旁邊好好晾晾,可哪裡知道,小媳婦氣性這麼大,根本一點也不顧及他的臉面,真的當著那麼多人面和他鬧了起來。
……
「沈言,快,快捏我一把,讓我感覺感覺這個到底是不是真的!」
等到葉翌寒扛著寧夏走的都快要看不見影子了,小劉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他有些呆愣愣站在原地,驚詫吐口:「不會是我眼睛花了吧?」
沈言本來就對小劉心存恨意,聽他這麼一說,他深邃眼底浮現出一絲精光,想也沒想就狠狠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別瞎想了,你沒看錯,眼睛也沒花,剛剛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可不是嘛,剛剛發生的事情可都真的不能再真的。
他們隊長突然間發狠,直接把寧夏姑娘給扛回宿舍了。
「痛——」。小劉被擰的瞬間齜牙咧嘴起來,黝黑的面龐上,雪白的牙齒甚是雪亮,他狠狠瞪了一眼沈言,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卻沒心情去計較這麼多,而是由衷的感歎道:「隊長自打娶了媳婦之後,真的改變了不少」。
「可不是嘛!以前的隊長是鐵面閻羅,現在的隊長是有血有肉的真漢子」。
江濤無奈搖搖頭,臉上浮現出一絲真心笑意:「看來,這個姑娘真的是隊長中意的,不過這樣也好,隊長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
前陣子葉翌寒和寧夏的回北京領證結婚的時候,江濤正好回老家奔喪去了,並沒有見過寧夏長什麼樣。
這算是他第一次和寧夏見面,但沒想到卻是這麼的戲劇化。
瞧著寧夏在葉翌寒面前的倔強擰巴,他非但沒覺得這姑娘嬌氣潑樣,反而察覺到這才是她的真性情。
而隊長雖然臉上黑沉的厲害,可這心中卻在享受這份夫妻之間的樂趣。
他都是四十好幾的人了,媳婦兒子女兒都有,這其中的樂趣怎麼能不清楚?
也許這姑娘脾氣確實大了點,可現在哪個姑娘不都這樣?
就連他家那個已經十二歲的女兒都嬌氣的不得了,更別說這個看上去才二十出頭的姑娘了。
姑娘家的,嬌氣不嬌氣倒是無所謂,有他們隊長的包容寵愛,那姑娘就是鬧上了天,隊長也能應付的了。
戴清一把拍在江濤肩膀上,半是感歎半是好笑道:「兄弟,你瞧見了吧?這就是翌寒娶回來的媳婦,你別瞧著她長的年輕,已經二十六了,和翌寒在這方面倒是般配,只是你剛剛也瞧見了,在這姑娘面前,翌寒是一點辦法也沒」。
要是葉翌寒真有辦法,最後也不會選擇那樣的方式才把他家媳婦給帶走。
這媳婦身嬌肉貴的,這葉翌寒打也打不不捨得打,罵也不忍心罵,到了後來也只能那樣了。
江濤將戴清神色中的欣慰看在眼中,淡淡點頭,眼底隱過一絲歎息,但卻沒有接下去,而是將目光轉向沈言,輕笑道:「沈言,裡面的人可就交給你了,你也知道他的身份,可是隊長媳婦的學長,雖說和咱們隊長是情敵,可小嫂子重視,你可得好好把人家送去醫院啊」。
戴清笑意盎然的眸光也落在沈言身上,薄唇微啟,笑著提醒道:「沈言,你開始的時候可要開慢點,那人已經傷的不輕了,你這路上要再顛簸什麼的,可別讓人家還沒到醫院,剩下的半條命就丟在車子上了」。
沈言聞言,薄唇上笑意頓時收斂起來,苦著張臉,神色不情願。
話一落,戴清就將目光移開,眼中幽光閃爍,然後興趣深沉朝著江濤道:「兄弟,走吧,這裡沒我們什麼事了,上我那去,前陣子我老婆給我帶來不少好東西,帶你也去嘗嘗,天天吃炊事班裡那些新兵蛋子做的飯菜,嘴巴都快要沒味道了」。
「好,你老婆做的東西可是一向的有名,被你這麼一說,我這胃裡的饞蟲都出來了!」
江濤自然願意,笑著和戴清倆人勾肩搭背向著辦公樓走去,根本就不打理沈言的苦惱。
……
葉翌寒一路上扛著寧夏,臉色臭的可怕,雖說走的都是偏僻的路徑,可到底還是被不少人瞧見了。
那些兵們,一個個都嘴巴張的老大,有的不相信的甚至還揉了揉眼睛。
心中暗想,自己眼睛是不是花了,不然怎麼瞧見他們隊長舉止霸道扛著個女人呢?
可不管大家怎麼猜測,最後卻被葉翌寒一個冷眼給瞪的撒腿就跑。
……
葉翌寒的宿舍是獨立的一棟小樓,鑰匙就在窗台上,他直接拿起鑰匙,將門打開之後,長腿一踢,然後動作粗魯的將寧夏仍在他的單板床上。
寧夏這一路都氣呼呼的,現在又被他這麼粗暴對待,身下堅硬的床板讓她疼的直皺眉,剛想起身怒罵,就覺得眼前一個黑影閃過,然後葉翌寒就撲了上來,他璀璨明朗的俊顏上浮現出濃濃幽森暗芒。
咬牙切齒間全是濃濃惱意:「媳婦,你長本事了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都敢和我鬧?嗯?怎麼現在不鬧了?」
說著,他寬厚的大掌就又要向著她彈性十足的香臀上拍去。
瀟湘書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