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閨女這樣說,莫父面容一紅,怒瞪著寧夏:「翌寒不是你帶回來的朋友嘛,爸這也不過就是隨便問上兩句,你著什麼急?」
這丫頭還沒嫁出去呢,就已經胳膊肘向外拐了,女兒養這麼大就是為別人家養的,莫父哀怨的眸光委屈的射向寧夏,心中憤恨想著。
寧夏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葉翌寒,視線落在莫父身上,皺了皺黛眉,頗為無奈道:「爸,不是我著急,人家是來家裡拜訪你的,你問人家這些問題算怎麼回事嘛!」
瞧瞧這丫頭說的什麼話,莫父面露不解,不是她將這男人帶回來的嘛,要不是因為那層關係,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被人家摟在懷裡?
「寧夏還小,不懂事,叔叔你就不要生氣了!」葉翌寒眉心一跳,生怕寧夏突然後悔將事情真相說出來,那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莫父聞言,緊皺的眉梢這才微微撫平,望著葉翌寒的目光中閃爍著欣慰流光,這男人倒是事事都為寧夏解脫,以後也一定會是個疼媳婦的丈夫。
妮妮微垂著琥珀色眸子,已經無語到極致了。
寧夏更是風中凌亂,嘴角抽了抽,心裡堵塞,她還小,不懂事?虧這男人說的出口。
在莫父笑意盈盈的目光注視下,葉翌寒笑睥了一眼寧夏,眸光隱過一抹幽暗,冷肅開口道:「我是b城人,今年三十四了,軍人世家出生,軍校畢業之後就進了部隊,媽媽早年去世了,爺爺奶奶年事已高早就退休,現在在家也就擺弄擺弄花草。」
他說的簡潔明瞭,可唯獨忽略了爸爸,寧夏眼中幽暗光芒一閃而過,他家的家庭關係應該不和諧吧?
「軍人世家出生好,瞧瞧那一身軍裝穿在身上多威武,就是不知道以後有沒有轉業的打算?」莫父笑著掃了一眼他肩章上二槓三星,眸光一沉,這年紀倒是有點大,而且家裡情況說的也不清楚,年紀輕輕就被授予上校軍銜,又是b城人。
在皇城根下,皇親國戚,有身份背景的人實在太多了,一抓一大把,這人坐那,身上那骨子銳利尊貴氣質怎麼也掩飾不了,一看就知道是個有身份的。
任由莫父打量,葉翌寒神色不變,深刻的眉宇間是果斷的堅定:「當兵是我一輩子的夢想,從穿上這身軍裝之後,就再也沒打算將他脫下來!」
這句話寧夏堅信,打從第一眼見到他時,她就覺得這人天生就是當兵的料。
倒是莫父擔憂起來,寧夏眼中那一抹堅信看在他眼中卻成了欣賞,心中頓時擔憂起來,這丫頭的脾氣他太瞭解了。
也怪他,在她小的時候因為創業而忽略了她,總想著能發家致富,將世上最好的東西捧到她面前來,可卻忽略了她內心深處真正需要的是什麼,當他反省過想要彌補的時候,她的性格已經定型。
到底是他的女兒,在外面多混賬,回家之後還是心疼,徐巖他看著就不是什麼好鳥,如果當年他能堅持一點,堅定的不讓她考去b城,也許這丫頭最後就不會吃那麼多苦了。
唉!說到底都是他的態度不堅決,如今倒是領回來個男人,瞧著也不錯,可他還是擔心,心裡頭有無數只螞蟻在撓,忐忑不定。
莫父一時皺眉,一時歎息,倒是令葉翌寒心提了起來,老爺子這是不滿意?
「爸,你就別擔心了,軍人多偉大呀,國家的利劍,百姓的護盾,要是軍人都轉業了,誰還在國家發生災難的時候第一時間衝上去?」
寧夏眸底閃過一抹暖暖,站起身來,坐到莫父沙發邊沿上坐下,摟著他胳膊搖了搖,輕柔的語調帶著一抹撒嬌。
爸的擔心她知道,說這些話的時候,心底到底是有些罪惡感,鼻子酸酸,可再經營一份有愛情的婚姻,她怕是再沒那個勇氣了。
葉翌寒聞言,眼中隱過一抹驚喜,鷹眸直直注視著寧夏,這是他第一次才小丫頭口中聽過認可,她這算表揚他嘛?
「我爺爺當了一輩子的兵,奶奶也經常怨他不常回家,可他卻義正言辭的說,要是軍人天天都想著在熱炕頭上摟著媳婦過日子,那敵人早就打進來了,今年,爺爺八十六,奶奶八十五,結婚六十載了,也曾鬧過矛盾,吵過架,可卻一直這樣相互扶持的走了下來!」
莫父正歎息著擔心他家閨女以後的生活,就聽見葉翌寒波瀾不驚的聲音響起,他驀地一怔,有些驚詫望著他。
葉翌寒對著倆人微微一笑,剛毅的俊顏上多了一抹嚮往:「叔叔,我喜歡寧夏,想這輩子都對她好,就像爺爺奶奶那樣相親相愛的扶持一輩子,雖然期間有爭吵,可愛對方的那顆心卻不曾變」。
他說太過美好堅貞,寧夏身軀狠狠一顫,漆黑的瞳孔中升起一抹氤氳,這樣的生活真好,也曾是她幻想過的,曾經,她也不求富貴榮華,只希望能和相愛的人攜手一輩子。
可現實總是那般殘酷,將不堪的真相血淋淋的暴露在她面前,讓她失了再愛的勇氣,如今這個男人,不是因為愛情想娶他,只是和她一樣為了應付家裡。
可……
這一刻,寧夏心中突然出現迷茫,她們之間的關係說白了只是做戲罷了,他說的這般深情款款為何?到底是他演的太逼真,還是她還沒入戲?